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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蛇王發了狂,立刻回過神來後退數步,正欲叫師兄師姐們一起逃為上策。不料那巨蟒突然蛇頭著地,蛇尾飛甩而起,猶如一條巨大粗壯的鞭子狠狠砸向了龍陽與宮淩%e8%83%b8口,尖叫聲中,足足把人甩出數丈!

見到師兄師姐受傷的霎那,瀕臨死亡的恐懼、不甘心死在這裡的憤怒仇恨徹底擊潰了慕緋的理智,她丟下了短小的鳳鳴劍,右手探向身後,緩緩拔出了邪劍千冥...青紫色的劍光頓時在她手心裡膨脹,慕緋瘋了般揮劍而起,孤身一人,視死如歸。劍氣縱橫破碎,散開了漫天血雨...

“不——”玄瓔師姐大喊了一聲,滿臉血汙地從一堆死蛇屍體中爬了起來,正拔劍要去支援慕緋,隻見巨蟒發狂嘶叫,一口咬向慕緋的%e8%83%b8口,慕緋驚叫了一聲反應不過來,奇妙的是,手中的千冥劍忽然間像是失了所有重量,如有生命似地帶著慕緋的手揮了起來,然後直直地□了巨蟒的嘴裡!

所有的打鬥聲、風聲、噝噝聲甚至是遠處的號角聲和祝頌聲,所有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伴隨著“嘭”的一聲悶響,赤紅色巨蟒口吞神劍,仿佛是立刻死了一樣,再也倒地不起。

似乎是大難已過,艱難取勝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本集是古代版《狂蟒之災》(╯▽╰)

謎底揭曉了,前文提到墨天詔出兵苗疆,女皇要南巡,所以紅蓮教的目的就是要在女皇南巡的時候刺殺她~~~~

而布下蛇陣的的確是紅蓮教,裡麵陰謀多多,下章會揭曉,本文的反派們都很強勢啊,緋兒有苦頭吃啦哈哈~~

PS.下周末要考會計證啊,忙著複習所以這周會更得慢啦,大約三天一章吧T.T %e4%ba%b2們撒花抽打,我也有可能RP爆發快一點的~~o(>_<)o ~~逃走

☆、第二十八章 昔年 ...

“緋兒,緋兒你沒事吧?”三師姐玄瓔棄劍奔來,淚光盈盈地上下打量師妹有沒有受傷。卻見慕緋此刻眼神呆滯地望著滿地的死蛇,時而蹙眉時而咬%e5%94%87,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在艱難思索...玄瓔見狀,心裡也是說不出的苦澀。慕緋在山莊也是養尊處優地長大,這番跋山涉水生死惡鬥的事,她是否會承受不住?

玄瓔愈發覺得對不起南雪衣的囑托,若是師父知道她現在的模樣,該有多心疼啊!

“我沒事的師姐。”慕緋緩緩回過頭來看著她,澄亮的眸子宛如黑曜寶石,深不見底,“你去照料師兄和淩師姐吧,沒事了...”

玄瓔點了點頭,拾起散亂一地的包袱掏出了一個小瓶,倒出了一顆藥丹塞進慕緋嘴裡,然後便轉身去看龍陽和宮淩。那兩人靠著枯樹乾坐著,捂著%e8%83%b8口不住地咳嗽。宮淩似乎內傷頗重,捂著帕子咳出血來,冰雪似的俏顏立刻慘白如紙。

慕緋走到死去的蟒蛇身前,收劍入鞘,更加困惑不已。苗疆盛行巫術秘術她是早有耳聞,走之前師父也多次提醒她防範。今晚在密林裡遇襲,究竟是她們太過倒黴還是這其中有人陷害?

她立刻聯想到那飄忽詭異的號角聲,若是有人故意操縱毒蛇設下陷阱,那最有可能的就是紅蓮教所為。可他們四人是名正言順的“護劍使者”,以紅蓮教大祭司和南少卿曾經的交情,以紅蓮教與鑄劍山莊之間的交易契約,他們憑什麼要痛下殺手呢,就算為了搶奪千冥劍,不也是多此一舉麼?!

“哎呀,他們...他們進來了!”玄瓔指著某個方向尖叫了一聲,慕緋循聲望去,果然,方才那星星點點的火光和攢動的人影正朝她們走來了...

隻見一群晃晃蕩蕩的人影在黑暗裡逐漸清晰,衣著古怪奇特,滿身銀飾叮當作響,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如同鬼魅。最為詭異的是他們都舉著一個蓮花狀的火盆,盆裡火光明滅,正是她們之前看到的光亮來源...

“天啊,真的是紅蓮教...”龍陽撐著寶劍想要坐起,隻見邪教教徒們頭頂著火盆,再度齊聲開口,喃喃的祝頌聲回蕩在深山幽沽,像是誓言,又像是詛咒:

“斬殺妖後,保我苗土,魂歸紅蓮,永生不滅!”

斬殺妖後?!

那四個字在慕緋腦海裡像是一記驚雷轟然炸開,她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邪教徒們高呼反叛...東方端華,那個篡位奪權顛覆了沈氏江山的女人,那個害得她家破人亡流落民間寄人籬下的罪魁禍首!那個冷酷桀驁不惜一切代價開拓疆土的暴君!原來紅蓮教的目標是當今女皇東方端華,原來他們的陰謀就是暴動和刺殺!

微風拂過,眼前一片紅光旋舞...慕緋隻覺眼前的一切都成了一片不真實的血紅,一如五年前那個血腥的月夜,顛簸的馬車,弟弟的尖叫,鮮血染紅的滿地樹葉,母%e4%ba%b2臨死前絕望的呼喊...

她縱使料到紅蓮教暗藏陰謀,此行千辛萬難,也料不到會在這裡聽到那個讓她崩潰的名號。極度的疲憊與震驚讓少女劍客精神恍惚,心緒翻湧。失神的霎那,她手中的千冥劍突然隔著劍鞘起了一陣強烈的鳴動,慕緋一驚,剛想低頭看個究竟,整個人突然就僵住不能動彈...

她感到有什麼東西突然從她的右腳腳踝纏到了膝蓋,突如其來的麻痹感從右%e8%85%bf迅速蔓延全身,慕緋形同石化,竟是完全不能動不能喊,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條赤紅色巨蟒纏上了她的%e8%85%bf,它鮮血淋淋傷勢極重,卻是拖著最後的力氣一口咬在了慕緋的膝蓋上...

就在她以為大難已過,一切都安全的時候,蛇咬的劇痛錐心刺骨地襲來,視線天旋地轉...千冥劍在鞘中的震顫鳴動越發劇烈,然而任憑它如何靈性驚人,都不可能再保護自己的主人了。

“師父...難道我...再也回不去了麼?”

隻聽“嘭!”的一聲悶響,千冥劍從慕緋手中赫然%e8%84%b1落,狠狠地砸在了滿地枯葉上。

師兄師姐們循聲看去,驚恐地發現那條垂死的巨蟒正慢慢爬離慕緋身旁,“緋兒!!!”三人異口同聲,瘋了般地起身奔去,卻見慕緋孤零零的背影晃了幾下,然後突然像是散了架似的癱軟下去,直直地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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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嫣紅似血的殘花飄到了紫藤秋千上,凋零了一季的絢爛。

一隻纖纖素手拾起落花,放在鼻息間靜靜地聞了聞。東方若情深黑的眸子裡漾起一絲沉醉恍惚,大靖朝最高貴的長公主殿下一襲紅底金繡袍,長發拂動,滿身珠翠燦爛、流光溢彩,身後宮娥簇擁。她就這樣出現在皇宮最西角的偏殿,老樹頹牆,荒草霏霏。

她如今高貴尊寵的氣質已然與這裡格格不入了,然而當她輕輕撫摸這陪伴她童年所有歲月的秋千時,眼中的倦怠與憂傷,竟像是回了故裡一樣。

盛夏炎熱,蟬鳴聒噪,仿佛世間唯一的音律。

“趙總管,”隔了許久,東方若情才頗為慵懶地發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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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公主殿下。”身後一個聲音緩緩道:“七月十五,良辰吉時。女皇陛下正在五方台祭拜社稷,百官相送啟程南巡。公主殿下真的不前去相送麼?”隻見一個清俊蒼白的男子手甩拂塵,躬身而候。正是總管大太監趙凜。此人三十有餘,眉眼深邃,五官俊朗分明。若在民間定是百裡挑一的美男子,卻因家境貧寒被迫入宮,十幾年來如魚得水,受儘女皇東方端華的寵幸。

東方若情的%e5%94%87角微微動了動,眼中的苦澀仍是無人能夠堪破:“本宮不習慣那般熱鬨的場麵,還是一個人安靜些好。”趙凜不再應答,他垂下頭去,在驕陽烈日下微微眯起眼,神色深沉不動,而他修長的指節卻不自覺地互相絞在了一起,習慣性得掩飾掉所有卑微的情緒,默默無言。

東方若情忽然坐上了紫藤秋千,粗糙的藤蔓狠狠扯直,似乎已經很難承受她的重量。那些嫣紅的花瓣散了一地,她知道這冷宮僻園裡有一種花,花紅如血,冬開夏落。它能承受寒冬,卻無法承載陽光的溫暖。她不知那花是什麼品種,隻知道曾經也有一個人陪她坐在這裡,在月下聽她唱過歌,她夏夜裡陪她數過有幾朵凋零的殘紅...

第一次見到沈慕緋的時候不過六歲,她剛剛被東方端華送入偏殿長期隱居,萬事懵懂,小若情唯一的快樂便是坐在這紫藤秋千上,在夏夜裡光著小腳丫,一遍遍地唱著不知名的歌謠。她是個太過寂寞的孩子,唯有自己的歌聲能讓自己快樂能給自己陪伴。直到有一日晚風清涼,一個雪玉似的小人兒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穿著牡丹鳳紋衫,梳八寶團花髻。麵頰酡紅,眼神清亮靈動,肌膚白淨通透,她長得真好看,簡直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你是誰啊?”

不等東方若情開口,那個小人兒卻搶先開了口,歪著著腦袋,又好奇又警覺地打量著她。

六歲的東方若情訥訥地沒有回答,她有些害怕,想要跳下秋千,整個人卻動也不能動彈。隻見那小人兒長睫撲閃,追問道:“你也是我父皇的女兒麼?”

東方若情紅著臉低下頭去,支吾道:“不是...我隻是皇後娘娘的女兒。”

“皇後娘娘的女兒?不就是我父皇的女兒麼?”那小人兒頗為聰明伶俐,她不依不饒地越走越近,緊挨著東方若情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忽然眯起眼來,燦笑如花:“你...你是我的姐妹吧?”

“我叫沈慕緋。”她極為大方地自報姓名,繞著東方若情左看右看,小手興奮地撫過紫藤秋千,又問道:“你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兒?你方才是在唱歌麼?”

東方若情仍是羞澀彆扭著,喃喃道:“沒什麼,我瞎唱的。”

慕緋不答話了,卻是忽然繞到了東方若情身後,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啊!”小若情尖叫一聲,身子已經隨著秋千懸空而起,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慌亂地抓住了藤蔓保持平衡,大聲叫道:“彆推我!你做什麼啊!”

慕緋笑個沒完,還不停地問著她:“好玩嗎?秋千不就是要推的嗎?”

由恐懼到慢慢適應慕緋在身後推著她,紫藤秋千真正蕩起來的時候,東方若情慢慢體會到其中的快樂,縱使飛的不高,她也感覺自己輕鬆得猶如飛翔...

那是她們第一次的相遇,第一次知道彼此的姓名。慕緋常常隔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