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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在的日子,切忌提防墨黨所有的臣子,好好保護自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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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穀寂靜,風過無痕。

有洞簫聲穿過竹樓,繞梁聽雨,又嫋嫋升上天際。那曲調蕭瑟如苗疆冷月,又淡泊如晴空四海。月移東天,那吹簫人站在竹影樓台間深深思索,隻見他背影魁梧頎長,一襲白色長袍樣式極為奇特,舒卷雲袖,隨風鼓舞。這人的樣貌隱在暗影裡,隻瞧得輪廓英挺分明,赫然是一個豐神俊秀的神秘男子。

一陣焦躁的腳步聲攀上竹樓,轉瞬之間已有另一人站在了白袍男子身後,衣著也是古怪非凡,深深稽首。

“如何?”白袍男子淡淡吐出二字,聲線渾厚,柔和中蘊含著難以臆測的力量。

“稟告祭司大人,”那人沉聲答道,“女皇南巡一事遭到眾臣極力反對,啟程日期一拖再拖,我教最新得來密報,啟程之日暫定半年之後,女皇會在五方台參拜社稷,百官相送,然後起駕南巡。”

“半年...”白袍男子微微掐指,眉頭深蹙,頗有些艱澀地闔上雙眼,歎道:“不夠,時間還是太緊迫了!”

“祭司大人莫要憂心!”那屬下勸道:“以大人與南少卿多年故交相互信任,神劍定能在我教行動之前到手...”白袍男子聞言又睜開眼,有些疲倦地擺了擺手,苦笑道:“可惜少卿兄突遭謀害,若不是我教務纏身,定要去鑄劍山莊送他一程。如今的鑄劍山莊連工坊都已停止鑄劍,叫我如何能不憂心!”

“南少卿送殯當日,便是鑄劍山莊新莊主的繼任大典。”那人娓娓道來,“當日江湖各派前去送靈的,不是掌教弟子就是掌門本人,盛況空前。新莊主正是南少卿唯一的妹妹南雪衣,一上任便開始大規模整治,宣揚棄商從武,一夕之間中斷所有兵器交易,改稱‘掌門’而非‘莊主’。她以重金安置莊中大量的鑄劍學徒和初學劍客,大幅縮減開支精簡人員,隻留了最精英的一部分駐守山莊。”

“哦?”白袍男子頗有些驚喜地笑了笑,“當初與少卿通信,他一旦提起那個妹妹,滿是疼惜保護。如今南雪衣一肩扛下重擔還能臨危不亂,倒是個有魄力有勇氣的女子啊!”

白袍男子言罷,微微揮袖揚手,一隻通體雪白的雄鷹突然撲窗而入,兩爪擒著白袍男子的手臂,鷹嘴勾利無比,瞳孔森然發亮。白袍男子從袖中取出了一封早已寫好的書信,竟是緩緩塞進了那隻短玉簫,然後遞到鷹嘴邊,那雄鷹張口一咬,便狠狠銜住了藏信的短玉簫...

“羽兒去吧!”白袍男子撫著它的羽毛歎道:“這已是少卿兄死後的第六封信,但願,她能收到...”白袍男子狠狠抬臂,雄鷹雙翅激撲而起,朝著千裡之外的鑄劍山莊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ㄒoㄒ)/~~昨晚死JJ又抽害的我隻好今天上午更了,%e4%ba%b2們見諒啊,5555

劇情又開始推動啦,東方若情練成了血影針,即將出場的配角是拂光大祭司與紅蓮教主,這兩人並不會貫穿全文~~

昨天在群裡聊有人說師父太邪惡了,光曖昧著把緋兒的魂都勾了又不確定關係~~我表示緋兒將來會勾引回來的,現在她就弱弱地被欺負吧(╯▽╰)

☆、第二十四章 雲湧 ...

鑄劍山莊紫雨樓藏書閣,清明雨上,朝露微寒。入春後天氣仍不見暖,冷雨綿綿無絕期,雨聲清脆婉轉,伴隨著晨風過廊的沙沙聲,宛如一曲黎明天籟。

南雪衣擱下筆,目光透過窗外的雨幕,望著簷角那一絲微微泛白的晨光深深舒了一口氣。她一夜未眠,身子卻全然沒有倦意,登臨“掌門”之位已有十餘日,她深知自己肩負重擔,毫無怨言地漸漸就習慣了如此忙碌緊繃的生活...布置一新的紫雨樓藏書閣仿佛一個自困的牢籠,每天麵對處理不完的事務,每天應酬源源不斷的江湖朋友,同盟“貴客”。

——包括許多曾向她提%e4%ba%b2的男子,借著道賀名義來山莊一睹芳容,驚為天人者有之,心懷不軌者更多。觥籌交錯談笑甚歡時甚至會放肆地握住她的手。南雪衣厭惡至極,卻為了山莊利益,不得不強顏歡笑。

此處與乾坤樓的書閣遙遙相望,南雪衣有時會失神地望向窗外,想起那些已經逝去的%e4%ba%b2人,養父南震英,養母潘蓉,哥哥南少卿...一張張熟悉的臉在腦海裡掠過,一句句熟悉的叮嚀縈繞在耳邊,到最後,隻剩她一人獨自湮沒在無儘夜色。仿佛心靈感應般,每當淚眼朦朧的脆弱時刻,總能看到那一束娉婷纖影朝她走來。慕緋常常來看她,有時隻是靜靜地陪著師父,為她研墨,為她沏茶,心疼地關照一句:“師父,師父...彆太累了,歇一歇吧!”

南雪衣揉著有些鈍痛的額角,然後慢慢趴在了桌案上。朦朧中感覺有人靠近,慕緋的笑容也如鏡花水月一般浮現在眼前...這個時辰緋兒應該還睡著才對,那來者又是誰?南雪衣在疑惑中突然驚醒,便看見了躬身候在她桌案前的老管家林哲。

老林麵有深憂,銳利清朗的目光變得閃爍不定:“掌門,掌門可否出去看看...”

南雪衣眼神微凜,心知林哲的辦事分寸非要事絕不會輕易打擾,素手撩起披在黑檀大椅上的雲絲披風,便隨著他的指引往外走。出紫雨樓,行過奇香襲人、碧樹參差的小花園,便到了乾坤樓之下。隻見此處圍觀了十幾名晨起練劍的弟子,皆是神情驚愕,瞠目結%e8%88%8c,視線都齊齊投向高簷屋頂。見了掌門才急忙收斂,下跪行禮。

南雪衣神色不動,緩緩抬起頭才發現,原來那高牆迤邐,青瓦層疊之間赫然停了一隻通體雪白的雄鷹。那鷹爪森森然地抓著屋簷,見了南雪衣,竟像是認識一般鷹眸寒光凜凜,忽然雙翅撲翔飛了下來...“掌門小心!”身周有弟子驚喝一聲,拔劍欲擋。不料那隻怪鷹悠然落地,巨翅合攏,毫不畏懼地朝南雪衣蹦跳而來。隻見它口中銜著一樣東西,乍眼一看像是短笛或是短簫。

“掌門,此鷹乃是苗疆紅蓮教,拂光大祭司所養。”林哲沉聲稟告道,目光審慎萬分:“它不是第一次飛來山莊,以往都是直接飛入少卿莊主的書房,為他傳遞私信...”

南雪衣獨自走近那隻凶相詭異,又頗有靈性的白鷹。鑄劍山莊的女掌門俯□,目光從容而冷然,望著那雙銳利鷹瞳緩緩伸出手來...眾人心裡皆是一震,擔心那怪鷹會一嘴啄下傷了南雪衣。不料那隻鷹眼珠子戒備地溜轉幾圈,也終於放下警覺。銜著玉簫的鷹喙一鬆,讓信物落入了南雪衣手中。

玉簫中的書信順勢抖落,信中字跡飛揚桀驁,如江浪浩蕩,一筆一劃裡都仿佛透出了一股瞬息難測的內力。信很短,南雪衣卻反反複複看了數遍,每看一遍眉尖就蹙得越緊,銀墨色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層冰霜...林哲平生看慣大風大浪,此刻也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猶豫不安。

“都散了吧!”南雪衣揮退眾多圍觀弟子,收信入袖,回眸已轉身:“老林,隨我去哥哥的書房!”

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匆匆登上乾坤樓二層直奔南少卿的書房,南雪衣再也顧不得什麼,一把掀開那桌上成堆整理好的殘卷尋找想要的東西。林哲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直到南雪衣一封封地翻閱檢視那些舊信殘稿,連書櫃裡塵封的各種遺物寶盒也不放過...

果然在哥哥的遺物中發現了大量與拂光祭司來往的書信。

“看樣子,那祭司所言屬實了?”南雪衣端坐在大案前,開門見山地反問道:“哥哥的確答應了為紅蓮教鑄一把名叫千冥的寶劍,且已經收下了他的錢。這事你為何要瞞著我?哥哥生前又鑄到了什麼階段?”

“回稟掌門,”林哲迎上那清冷迫人的目光,應答道:“千冥劍如今還在工坊的暗室鑄劍池裡,莊主生前已經鑄得八成,到了毒淬的階段。莊主死後那紅蓮教祭司屢次送信催我們送劍,但屬下考慮到現在苗疆局勢動蕩不安,鎮遠侯墨天詔出兵十萬壓入苗境,女皇又要南巡...所以屬下懷疑紅蓮教求劍,極有可能是為了發動暴亂,反抗漢人侵略。若是真的接下這筆買賣,將來紅蓮教做出什麼逆天而行的禍事,山莊也%e8%84%b1不了乾係!所以我才一直瞞著這事,如今拂光祭司連他自己的玉簫信物都送了過來,怕是拖不住了...”

南雪衣紅%e5%94%87微抿,思忖了半晌,問道:“他出了多少錢?”

“一千萬金銖,三個月前全數付清。”

“一千萬?!”南雪衣眉心蹙起,冷笑道:“那人在信中說鑄劍之恩湧泉相報,句句暗示要與我結盟,將來助我與滄浪閣宣戰為哥哥報仇。可區區一千萬金銖就想買我鎮莊之寶,他是想趁這亂糟糟的形勢落井下石麼!”

“掌門息怒。”林哲搖搖頭,止不住地歎息道:“千冥劍是邪劍,劍身以五毒激淬九十九日成氣成形,毒性劇烈,也是無價衡量的珍寶!對方的這個價的確低了,但苗疆本就貧瘠蠻荒,一千萬金銖對於紅蓮教來說,幾乎是傾囊而出了。莊主與拂光祭司相熟三年,所以當時一口就答應了...”

南雪衣神色稍霽,她輕撫著自己的額頭,有些倦怠地闔上了眼,淡淡沉%e5%90%9f道:“說說這紅蓮教。”

“是。”林哲清了清嗓子,簡明扼要地應道:“苗疆無政權,隻有三十六苗寨每隔五年推舉一任長老。紅蓮以自己的名字創教前就是長老的女兒,在族裡頗有威信...紅蓮教創教已有五十年,而教主紅蓮和祭司拂光看起來卻隻有三十餘歲,大概是因為修煉秘術,武功深不可測,於是在苗疆人人視若神明。坦白說,紅蓮教就是苗疆勢力最大的邪教,三年前那位拂光祭司受邀參加中原的英雄會,頗受排擠,莊主卻主動結識,這才結下了交情...”

南雪衣心裡漸漸有了底,拂光祭司與哥哥是故交,他們二人的書信來往也是稱兄道弟互相信賴。確認了這點,她一直緊繃的心弦才漸漸舒緩。哥哥以前獨攬莊裡的所有事務,讓她隻管鑄劍即可。因此南雪衣接班的時候一邊收拾著他的爛攤子,重整門風,還要深入了解哥哥結下仇敵或是朋友...

“這千冥劍,也算得上是哥哥的遺願了吧...”南雪衣語焉不詳地柔聲歎了一句。林哲頓覺不妥,拱手再勸:“掌門千萬三思!三年交情算不上深厚,邪教詭異,求劍的動機決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