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嚨咕嚕咕嚕地響了兩下。過了會兒,楚焰就看到他又重新開始咀嚼了。

楚焰:“……”

再次走到岔路口,他們看到躺在地上的孫文雄。他躺的姿勢很怪,背朝下,頭朝上,脖子竟然被一百八十度扭了過來。

清風歎息道:“死得真難看。”

楚焰臉色更難看。孫文雄死了,,就意味著楚天陰還活著。他蹲下來翻查孫文雄的屍體發現他的腦袋整個都掉了下來,而且頸項位置有火燒的痕跡。

楚焰道:“你還記得張放臨死前說過什麼嗎”

“他說了很多,我記得一點,他說……”

“關於蠱的。”楚焰發現自己和這個新搭檔必須要培養出默契來。如果現在身後的是楚曉海,那他一定知道他在問什麼。

清風努力地想了想道:“他說燒不死,會異變。”

楚焰看著頸部火燒的痕跡,沉%e5%90%9f道:“看來中蠱的人是孫文雄。”張放才是無辜的。

清風對蠱沒什麼概念,問道:“哦,那他也死了。”

楚焰道:“蠱呢”如果蠱燒不死,會異變,是不是意味著它又找到了新的寄主楚天陰他眉頭皺起來。七情六欲蠱他聽說過,它不會傷害寄主,反而會保護他,它隻會影響寄主的情緒,將他變成殺人惡魔。對楚天陰來說,這種蠱的存在簡直是正中下懷。

清風道:“蠱是什麼”

“很小的蟲子。”

“爬走了吧”

楚焰回頭看他。

清風被他看得有些局促。

楚焰笑了:“你的思路真是新穎。”

清風:“……”

楚焰站起來:“這裡血腥味太重,把香氣蓋住了。”他低頭看著血淋淋的地麵。也許楚天陰不知道自己身上帶有香氣,但他的直覺很準。

清風道:“現在怎麼辦”

楚焰想了想道:“這個地宮除了守墓怪,隻剩下四個人:楚天陰、楚曉海、張軍和我。”要是張軍不後悔,他不反叛,這場仗楚天陰簡直贏得漂亮!就算有人猜到楚大陰打算當黃雀,也猜不到內奸不是楚曉海和他,而是張軍。這樣,張軍做起手腳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孫文雄、張放、司馬夫婦這些人進地宮之前恐怕打死都不會想到自己明爭暗鬥了半天,卻是給他人做嫁衣。

楚焰一點都笑不出來。他剛剛搜過孫文雄,那張地圖已經不見了,毫無疑問是落進了楚天陰手裡。地圖、不死加七情六欲蠱,要對付楚天陰更難了。

“我好像知道這裡是哪裡了。”清風道。

楚焰從思緒中鑽出來,看到他,突然失笑,差點忘了,他有一條幫手龍。這樣一來,這場仗鹿死誰手可就很難說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這條龍可不可以表現的有用一點

清風見他盯著自己發呆,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得意:“要我走到光線亮一點的地方給你看嗎”墓道的火光僅夠看清楚輪廓,再清楚一點,就隻能將頭挪到燈火邊上了。

楚焰道:“你長得不錯。”輪廓分明,十分英俊。

清風眼睛一亮:“你要答應和我一起生活嗎”

“……不。”

“為什麼”

“我有自己的生活。”楚焰睨著他。

“我會養著你。”

楚焰:“……”把他當孩子嗎

清風有了龐大的人生規劃:“然後我們……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

好偉大的計劃!

楚焰抬手揉了揉眉頭。他很少這麼不鎮定過,可是遇到清風之後情緒就開始走“S”線……最糟糕的是他還不能打不能罵!“你剛才說你知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好像是二毛家附近。”清風雙手在牆上尋找著,然後將一塊磚按了進去。

楚焰麵前出現一道門。

清風轉頭看了一眼,就炸毛一樣地躥到一邊!

楚焰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掏槍,拔刀……他麵前,一隻巨大的魚眼默默地看著渾身戒備的他。“這是什麼魚”色彩斑斕炫目,每一塊鱗片都像鑽石一樣璀璨奪目!

他收起震驚,朝墓道裡走去。

之所以敢這麼大膽是因為注意到魚的半個身子被卡在牆縫裡,根本不能動彈。

清風貼著牆道:“是屍鯉。”

楚焰皺眉道:“它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能見它。”

“……你們中了不能見麵的詛咒”

清風道:“主人說不能見。”主人說過,一個海王,一個水妖,注定一生王不見王,不然定有死傷。

楚焰對他口中的主人充滿好奇,不過他知道有很多事無法解釋,沒有勉強,徑自往裡走了兩步,悄悄打量起這條屍鯉來。

“幼龍”

清風應道:“嗯”

楚焰人在裡麵,漫不經心道:“彆催。”

清風道:“你剛剛不是在對我說話嗎”

楚焰道:“說完了。”

清風“哦”了一聲。

“幼龍?”

清風道:“啊?”

楚焰從裡麵走出來:“我什麼都沒說。”

“可是我明明聽到了,”清風道,“你說幼龍……不對,聲音和你不像。”

楚焰狐疑道:“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是龍鯉。”

這次清風聽得非常清楚:“龍鯉屍鯉”

“是龍鯉”對方很堅持。

楚焰道:“這條魚在說話”

清風道:“它說它叫龍鯉。”

楚焰若有所思地看著魚,隨即發現魚眼有了光彩,仿佛也在打量自己:“它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讓我見見你。”龍鯉說。

清風道:“主人說我們不能見麵,見了麵就注定有一個要死。”

“他騙你。”龍鯉道,“他不讓你見我是因為這裡隻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他怕我泄露他的秘密。”

“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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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鯉道:“你先出來讓我看看,我要確定你是不是當年那條幼龍。”

清風猶豫了一下,慢慢地邁出一步,露出半個腦袋、一雙眼睛。

龍鯉不滿道:“堂堂龍族後裔,怎變得如此小家子氣!”

清風被說得臉紅,隻好完全站出來,明知道楚焰聽不見,還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長大了!”語氣頗為感慨。

清風問道:“你見過我小時候”

龍鯉道:“他把你搶回來的時候,我看過兩眼。”

“搶回來”清風吃驚。

龍鯉道:“如果不搶回來,哪條龍會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吸血花神當花肥”

清風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當花肥是什麼意思”

龍鯉道:“世間萬物都有輪回始終,縱然是神族,也有壽終正寢,也有神隕神落。偏偏花神以天地靈氣,神族之威能,研究出一套逆天地法則的不死妖法,想與天地同壽,代價卻是不斷殘害其他生靈,終招來天劫,在漫天驚雷下無處可避,不得不建造這座埋於九地的地宮藏身。”

清風驚愕道:“你能不能說得簡單一點?我聽不懂。”

龍鯉道:“你口中的主人就是花神。他畏懼神隕,想方設法地誅殺蟲神火神,奪去他們的本命神丹,熔煉成補神丹,使自己不衰。但火神神丹至剛至猛,蟲神神丹至毒至陰,即使熔煉成功,也決不能輕易服用。他吃了以後,身體產生內毒和內火,須用水神神丹清理。可那時,水神早已隕落,屍骨無存,他隻好將主意打到水神後裔龍族身上。你父%e4%ba%b2便是其中之一。”

清風聽得目瞪口呆。

“當年花神大戰龍族,龍族不敵,龍門坍塌。我有幸在龍門神力未失之前跳過龍門,成了半龍半鯉之身,卻被花神選中,抓來放血養丹。”

清風道:“你剛剛說到我父%e4%ba%b2,我父%e4%ba%b2怎麼了”

“他是龍族最曉勇的勇士,與花神大戰三天三夜,終究不敵。那時你出世未久,為延續我龍族一脈,他帶你逃至龍墓暫避,可沒想到還是被花神找到了。幸而花神見你年幼,龍丹未成,交給飛僵撫養,你才能平安至今。”他頓了頓,疑惑道,“但是如今你長大成龍,結出龍丹,為何花神還沒動靜”

“主人……花神還在沉睡。”清風道,“他不是殺了很多龍族難道龍丹還不夠”

“龍族都是寧折不彎的勇士,寧可死也絕不願意讓自己的龍丹落在花神手裡,所以……”龍鯉頓了頓,儘管他一番述說都毫無情緒波動,可此時此刻,也不免微微硬咽,“都自爆而亡。知道這一切的除了他和飛僵,便隻有我。他大約怕我對你道出真相,才嚴令我們不得見麵。”

清風一窒,心頭湧起一股陌生又清晰的揪痛,仿佛%e4%ba%b2身感受到了龍族勇士們在自爆前的痛苦和驕傲!

隻是信息來得太快太突然,他難以消化,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是令他尊敬崇拜的主人一轉眼就變成了殺父滅族的大仇人。還有飛僵,他是恨他對付雍懷,可即使是這樣的恨,他也不忍將飛僵當作敵人。

但他與龍鯉碰麵並未廝殺足以證明主人撒謊。若非龍鯉所言屬實,主人又何必說謊

他感覺到從龍鯉身上傳來與自己身體血液相呼應的熟悉感,仿佛龍族對龍族的呼喚聲,這種由血液傳達道心靈的共鳴讓他不由得不信。

龍鯉道:“你說花神沉睡,沉睡多久了”

清風歪頭想了想道:“很久很久,上次我的角、尾巴和肚子還收不起來。”

龍鯉也覺得在地宮裡很難計算時間,道:“花神以為三百至五百年蘇醒一次,再久些八百年一千年,說不準。你趁他未醒,快點離開,遲了就走不了了。”

清風腦袋裡亂哄哄的,一會兒想著主人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的殺父滅族仇人,一會兒又想著父%e4%ba%b2被他殺死了,自己該怎麼辦。因此當他聽到龍鯉讓他走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那父%e4%ba%b2……呢?”

龍鯉沉默了一會兒:“花神是第一代神族,縱然外有天劫內有火毒,也是神族。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報仇也是枉送性命。你父%e4%ba%b2和龍族就一個心願,你好好地活下去,找一個水族好姑娘一起生活,延續龍族香火。”

聽到“一起生活”四個字,清風稍稍回神,抓著楚焰道:“我想和他一起生活。”

楚焰:“……”他隻能聽到清風說話,因此聽得似懂非懂,不是說兩怪見麵必有死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