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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答案。

清風一把拉住他:“你選左邊”

“不能麼”他反問。

“那裡可能有危險。”清風皺眉。

“所以我才要去。”楚焰冷笑,“因為楚天陰一定會去。”有危險的地方就意味著有人,有人的地方楚天陰又怎麼可能不去湊熱鬨

“楚天陰?”

“我的仇人。”

清風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不過有危險的話,你一定要站到我的身後。”

楚焰道:“我沒有躲在彆人身後的習慣。”尤其還是一條看上去二二的龍。

清風道:“我不是彆人。”

楚焰嚼著口香糖,眼神充滿疏離。他生平最討厭巴上來的自來熟。

“我是彆龍。”

“……”是冷龍吧。楚焰不理他,轉身朝聲源跑去,雖然是跑,但落腳無聲。可他忘了一件事,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他落腳是無聲,怎奈清風赤腳在後麵啪啪啪的……

楚焰猛然停住腳步。

清風身體一側,輕巧地避過了相撞的危機:“你……”

“你會飛嗎”楚焰問。

清風點頭。

“飛吧。”

清風也沒問為什麼,直接%e8%84%b1衣服褲子,然後把衣服折好文給楚焰:“你幫我收起來,我一會兒要穿的。”

“……”楚焰覺得自己一定有毛病。如果沒毛病的話。怎麼會乖乖地接過衣服收了起來

清風化龍之後,在楚焰身邊局促地轉了轉,然後鑽入墓道更深處,為他開路。

這不是楚焰第一次看到他變成龍,可是心底的震撼並沒有減弱分毫。他盯著半空中那個威武霸氣的身形,默默地跟了上去。

對清風的感覺越來越複雜,變成人類時,他是嚷曦著要保護他的傻瓜,變成龍時,他又成了他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存在……也許該試著把對方分裂開來看,不然他對龍的崇拜之情總有一天會被磨滅殆儘。

儘管嘯聲持續的時間足以讓楚焰和清風辨明大概的方向,但僅僅是大概。等到了下一個岔路口,他們又處於向左還是向右的矛盾中。

楚焰道:“你不是守墓怪麼”

清風變回人形:“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墓道變成這樣子。”

“第一次呢”

“你死的時候。”

“……我是楚焰。”

“名字不重要。”

楚焰道:“但是當名字後麵跟著生死的時候,它就格外重要。我一點都不想為其他人的生死埋單。”

清風認真地說:“他不是其他人,是你。”

楚焰對這個說法厭惡到極點,更令他厭惡的是心底那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和時不時襲上心頭的%e4%ba%b2切。硬漢柔情他不稀罕!

幸好,右邊墓道傳來的動靜打斷了兩人可能愈演愈烈的爭吵。

楚焰拉著清風躲到牆角。

摩攃聲在靜謐的墓道裡分外詭異。墓道兩旁火光很暗,有種後繼無力的感覺,昏暗中隻能看到牆壁上有什麼東西在動。他們不敢靠太近,所以巧不真切。

清風張嘴想問這是什麼聲音,就被楚焰捂住了嘴巴。一個火點從右邊墓道裡亮起,一點點靠近。

火點就是火點,小小的,就小指甲蓋那麼點大。

楚焰眯起眼睛才分辨出那是一個人在抽煙。他記得楚天陰有抽煙的習慣。難道是他?他很快否定了。因為借著那小小一點的火光,他已經看清楚對方上嘴角邊上有一顆小黑痣。楚天陰麵皮白淨得像用漂白粉漂白過,絕對沒有這顆痣。有黑痣的人是……

孫文雄。

煙頭掉在地上。

孫文雄抬腳碾滅,然後拿出手電筒照著牆壁某處。

那裡,張放四肢趴在牆壁上,艱難而緩慢地朝前挪動著。仔細看,他的兩條%e8%85%bf都中了槍,所以全靠雙手爬行,血水順著腳踝流淌下來,一道一道,紅豔刺目。

孫文雄歎氣道:“彆掙紮了,領個痛快就去吧。”

張放啞聲道:“你一樣不得好死。”

孫文雄道:“我們鬥了這麼多年,不就是鬥個誰死的更晚些麼?”他表情看上去惆悵又茫然,如即將踏入社會的畢業生,對自己的未來產生疑問。

張放道:“我年紀比你大,你能活到……我這個歲數再說。”

孫文雄道:“我活不到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張放道,“你中了蠱,死定了。”

孫文雄眸光閃了閃,搖頭道:“不,是你中了蠱。”

張放按著牆的手突然縮回,整個人從牆壁上跌落下來。大概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他乾脆放棄掙紮,就這麼不顧疼痛地仰麵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孫文雄道:“你笑什麼”

“笑你。”

“嗯,我的確和可笑。”孫文雄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平靜中帶著幾分視死如歸的悲壯。

張放笑聲漸止,又抽泣起來。

“……你哭什麼”

“哭我。”

“你活的歲數比較長,有什麼可哭的”

張放道:“建業那麼小,就走了。唉,我要是不帶他來,他還能要妻生子,現在連個送終的都沒有。”

“他有個棺材睡,你連棺材都沒有。”

張放不理他的譏諷,又道:“還有阿軍,他不知道去了哪裡。這裡的怪物是怪物,人也是怪物,要是落在彆人手裡……唉。”

孫文雄道:“他機靈的很,指不定是誰倒黴。”

張放歎氣道:“擔心也沒用,我以後幫不了他了。”

孫文雄道:“還有什麼遺言交代?”

“你要殺就殺,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張放的這句話也正是楚焰心裡想說的。像張放、孫文雄這種人,他半點同情心都沒有。

清風不解的看了看楚焰。記憶中的雍懷總是願意幫助彆人,他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變了,可習慣性的順從讓他保持緘默。

孫文雄閉了閉眼道:“其實我不想殺你。”

“沒人逼你。”

“可是你不死,就是我死。”孫文雄抬起槍,對準他的額頭,“我不想死。”

扣動扳機的刹那——

張放身體猛然縮起,如球一樣朝楚焰的方向滾動。

孫文雄連開數槍隻打中他的後背,再後,子彈打完,隻剩下空槍。

眼見張放滾到自己藏身處,楚焰%e8%83%b8中殺意迸發,掏出匕首準備給他來一下,可張放偏偏停了下來。他身體癱軟在地上,喘著粗氣,顯然是不行了,睜著眼睛等死。

孫文雄慢慢地走過來,抬腳踩著他的喉管,眼睛裡閃爍著開心的光芒:“張放啊張放,我還是小看你了。你總是能夠在關鍵時刻給我驚喜。”

張放翻著白眼看他。

孫文雄眼睛突然朝楚焰藏身的地方看過來。

楚焰身體一緊,但這時候,又有腳步聲靠近了。

接連的“驚喜”讓孫文雄不悅,他扭頭。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黑暗中,張軍拄著木棍慢吞吞地走了出來,看上去不太情願。事實的確如此,他和楚天陰本來躲在一邊看戲看得好好的,誰知楚天陰突然推了他一把,讓他出來救駕。

傻瓜都看得出現在的張放搖要的不是救駕是收屍。

可他不能不來。

因為那個人是楚天陰,靠近過他才知道這個人究竟有多麼可怕。他甚至想,也許孫文雄、張放、楚焰、楚曉海、孫飛揚、司馬夫婦這些人加起來也鬥不過他——還是在張建業這個拖後%e8%85%bf的忽略不計的情況下。

奄奄一息的張放看到張軍,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一隻手扶著牆壁想要起來。

孫文雄盯著張軍,冷笑道:“你看了很久了吧”

張軍渾身一震,不敢看張放的眼睛。

誰知張放卻說:“你躲著就躲著……何必要出來?”

張軍抿著嘴巴,裡頭全是苦味。對張放,他心裡一直有怨。如所有大門大戶一樣,繼承張家是每個張家小輩的奮鬥目標,但他出身旁係,本來就不受重視,接受的訓練也是最差的,這也就算了,他相信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會被淹沒,可他好不容易憑著自身的本事和毅力熬出頭,卻依然不受這位張家大佬的待見。而他的對手竟然是他平日裡最看不起的一個窩囊廢。這股氣叫他怎麼咽得下?!

他投靠楚天陰一是為了爭一口氣,而是因為楚天陰肯教他本事,可以學到比張家更多的東西。他連槍法都是楚天陰手把手教的,他甚至一度把自己當作楚家人。要不是知道楚天陰有繼承人,他都希望繼承楚家。

可這是來地宮之前。

見識過楚天陰的狠辣冷酷,那個偶像派楚天陰就破滅了。連養了二十幾年的義子都能隨意犧牲,還有什麼是楚天陰不能犧牲的?他毫不懷疑自己能夠活到現在不過是因為楚天陰還沒發現他有什麼被殺的價值。

而張放,這個曾經看不起他、阻撓他、譏嘲他的人卻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為自己著想。

張軍拔出槍,對準孫文雄。

孫文雄沉著道:“我殺他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張軍道:“我殺你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孫文雄道:“他中了七情六欲蠱。”

張軍一怔,卻聽張放拚著最後一口氣叫道:“他……他才中了蠱!”

孫文雄道:“到底是誰,等張放死了就清楚了。中了七情六欲蠱的人生命裡會比一般人旺盛,格外不容易死。”他轉頭,不懷好意地盯著張放。

張放斜靠著牆,努力看向張軍:“是他……小心,七情六欲蠱不怕火燒,會異變……”

孫文雄道:“你不也沒死?”

“滾你!”

“瞧,中氣十足,哪裡像要死”孫文雄冷笑。

張放瞪著他,嘴裡一股子鐵鏽味,想開口,又說不出話。

張軍不去看張放,握著槍指著孫文雄的腦袋,沉聲問道:“孫飛揚呢”

這句話戳中孫文雄的心窩子,他眼睛眯了眯:“死了。”

“怎麼死的”

孫文雄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起來:“對了,他臨死前還讓張老和我問候你。”

張軍疑惑地皺眉。

孫文雄道:“他讓我們問你,殺張建業的時候,愉快嗎”

張軍臉色大變。

孫文雄扭頭問張放:“是吧是這麼問的吧”

孫文雄頭向張放:“是吧是這麼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