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湛瞪著寒非邪道,“你怎麼教育的?”
寒非邪道:“時間緊急,這些等到回去再誇吧。”
戰湛:“……”
法拉利帶著朱晚和戰湛飛上半空,衝入,石林上方。
戰湛抱著熊,正準備好好欣賞欣賞這邊的景色,視線就漸漸被大片大片濃霧遮住,一會兒工夫,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楚了。幸好他的手緊緊地抓著法拉利的角,不至於太驚慌,“怎麼回事?”
朱晚的聲音在他後麵悶悶地響起,“這就是陣法。”
戰湛道:“法拉利,你看得見嗎?”
法拉利道:“很模糊!”它突然一個急轉彎。
戰湛聽到一聲摩攃,身邊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過去,緊接著是緊急迫降。法拉利降落得並不順利,先是爪子被尖銳的石頭割了一下,隨即一個重心不穩,差點一個倒栽蔥摔在地上,幸好戰湛反應敏捷,一瞬間從它背上跳下,減輕了少許負擔。
他揉了揉眼睛,景色漸漸明晰。一座座假山姿態各異地矗立在周圍,將他們團團圍住。那座真大山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好似走幾步就能抵達。
朱晚低頭檢查法拉利的傷勢,發現它隻是擦破點皮才放心下來。
兩人一獸朝著那座大山的方向走去,卻發現他們無論怎麼走,都像在原地踏步。朱晚走了個實驗,拿起一塊石頭扔出去,卻很快發現那塊石頭不見了。並不是扔遠了才不見,而是丟到一半的時候,它就在半空中不見了。
戰湛道:“這個陣法果然有古怪。”
朱晚道:“要不是有古怪,他們也不會千方百計讓我們進來。”
“寒霸也來了吧?我們要不要和他們會合之後再上路?”
“山主不會進來了。”
戰湛沒反應過來,“啊?”
朱晚道:“我讓山主虛晃一槍,一會兒進來的隻有秦文瀚。”
戰湛還算是個剔透的,被他點撥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你把主戰場放在了石林外麵?”
朱晚道:“不這樣,就見不到真正的主事者。”
戰湛道:“能再明白點嗎?”
“你還記得我說楊天漫給了我們一個沒什麼用卻很重要的提示嗎?”
“記得。”
“那句提示就是,他說‘因為今天我不敢。’”
戰湛點頭道:“他的確說了這句。啊,難道說今天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朱晚道:“山主要掰齊昂軒的手指時,楊天漫眼神裡的緊張並不是假裝的。可是他除了剛開始提了一下換人之外,後來卻再也沒有提起過。這說明他出來的根本目的並不是救齊昂軒。”
戰湛凝神想了想,“不錯。”
“結合他後來說的□,再加上那句‘因為今天我不敢’,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嗎?”朱晚慢吞吞道,“今天陳家真正做主的人既不姓陳,也不姓楊,而是……姓齊或者丈夫姓齊。”
戰湛道:“我懂了。楊天漫出來是當誘餌的,啊,那把他和齊昂軒放在一起不是很危險?”他原本以為朱晚秦文婭留下是因為有齊昂軒當人質,但現在人質堆裡出了臥底,形勢就很難說了。
朱晚道:“形勢若不是對他們有利,他們又怎麼會露出狐狸尾巴?”
戰湛這次才真正地懂了。朱晚用的是將計就計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是,我們怎麼出去呢?”他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朱晚麵露難色,“破陣不是我的專長。”
“你猜秦文瀚會不會?”
“我猜他不會,但我祈禱他會。”
正文 220麒麟世家(十一)
石林外。
三長老靠在秦文婭的懷裡,嘴巴小口小口地急促喘熄著。秦文婭見他兩頰微腫眼神渙散,生怕寒非邪等人來不及走出石林,心裡發急,忍不住朝推車捶了一拳。
站在車後的寒雲飛看過來。
秦文婭道:“麻煩寒先生把楊天漫抓出來!”她用字客氣,語氣卻一點都不客氣。
寒雲飛置若罔聞。
秦文婭扁了扁嘴,將三長老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站起來走到箱子邊。
“裝死中”的楊天漫很不專業地睜開眼睛看她。
“交出解藥。”秦文婭沉聲道。
楊天漫歎氣道:“我真的沒有。”
“是嗎?”秦文婭冷冷一笑,抬手掐住他的脖子,食指和拇指縮緊,“這樣有沒有?”
楊天漫臉色漲紅,困難地呼吸著,卻依舊嘴硬地說:“沒……沒有就是,沒有。掐死我……也沒……”
霧氣彌漫。不知什麼時候,竟起霧了。先是薄薄的一層,然後越來越濃,像濃煙一般,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
秦文婭盯著楊天漫的臉,有些恍惚,手指明明掐住的是脖子,觸?感卻變得有點涼、有點滑……她瞪大眼睛,視線裡的楊天漫眼睜睜得一點點地模糊起來,從頭到身軀,漸漸被霧氣吞噬。
“小心有詐。”寒雲飛低喝。
秦文婭回神,也不管楊天漫是否還有作用,直接下了死手。
“嗬嗬。”箱子裡發出一陣輕笑聲,秦文婭手中的脖子變成了一截套著蛇皮的木頭!木頭被捏得粉碎,蛇皮軟下來,木屑四濺,從她麵上掃過,譏嘲之意正好與箱子裡的笑聲呼應。
她將手伸入箱子,箱子空曠不少。她摸來摸去隻摸到一個人,肥肥的,圓圓的——郝豪。楊天漫和齊昂軒不見了。
寒雲飛那頭傳來兵刃交接聲,顯然已經動上了手。
秦文婭心裡又氣又急,一腳踢飛了箱子,拔出劍來,直接朝霧中劈出一道劍氣!
劍皇修為非同小可,霧似乎抖了抖,在一瞬間露出一道破綻,將隱藏在霧中的身影看得分明。她抓住機會,飛身衝了過去,與對方交上了手。
對方一共有五個人,最高是劍王初階,最不濟也是劍主高階,配合十分默契。秦文婭修為雖高,一時卻不能奈他們何。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楊天漫的聲音從寒雲飛和秦文婭的背後冒出來,“三長老的命,你們不要了嗎?”
秦文婭回頭就是一劍,沒有半點回音。倒是霧,一絲絲地散了。
楊天漫站在被踢飛的箱子邊上,單手抓著三長老,笑%e5%90%9f%e5%90%9f地看著秦文婭。
秦文婭立刻放棄那五個人,淩空劈出一劍。
楊天漫不慌不忙地用三長老來擋。
秦文婭恨恨地將劍轉了個位置,騰出左手來抓。
對方早有防範,她的手還沒有到,三長老就被藏在身後去了。
楊天漫讓開幾步,重新將三長老擋在%e8%83%b8`前,學秦文婭那樣捏住脖子,微笑道:“秦小姐的脾氣不太好。”
秦文婭皺了皺眉,看向寒雲飛。寒雲飛一聲不吭,出手卻狠辣,竟以%e8%83%b8口一掌換了對方兩條命。秦文婭見他打興起,衝過去攔住他,將他掩在身後,盯著楊天漫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楊天漫道:“沒什麼,想請秦小姐和寒世伯來府中做客。”寒家也曾是麒麟衛,叫聲“世伯”也有說頭。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秦文婭想也不想地拒絕。
他又道:“三長老是生是死就在秦小姐的一念之間。”
秦文婭:“……”
戰湛以魂體狀態橫衝直撞地撞了半天,終於從陣法裡出來,卻隻看到一個被踢得慘不忍睹的木箱子,秦文婭、寒雲飛、木箱子裡的郝豪、齊昂軒和楊天漫全都不見蹤影。
雖然聽朱晚提及了這種可能,但他%e4%ba%b2眼見到時還是心慌了一下。好在神軍師給了他一個口頭錦囊,告訴他遇到這種情況就找寒非邪留下的記號。
他蹲在地上找了一圈,總算找著了,記號留得很匆忙,隻有模模糊糊的幾條線。他順著線走著走著,發現竟然是條回頭路。
寒非邪留下的記號竟然指向陳家的城門?難道說,陳家隻是個幌子?
他正疑惑不解,記號拐了彎,消失在一道牆上。
戰湛最不怕的就是牆,毫不遲疑地穿了過去。眼前是一條幽深的小徑,小徑儘頭有一座房子。房子裡空無一物,好在他在地上又找到寒非邪留下的記號。
“每個顯赫的世家都要搞幾條地道嗎?”戰湛搖搖頭。雲家、寧家、現在又是陳家……一點新意都沒有,難道就沒想過牆裡、天空、湖底之類的新穎點的地方嗎?
他一邊腹誹一邊鑽入地道,沒多久就聽到前麵有說話聲。
兩個人的聲音都很熟悉。
楊天漫一直在歎氣,“秦小姐,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
秦文婭氣悶地反問道:“還要我怎麼配合?”
“你的劍一直對著我的脖子。”
“你的手一直掐著三長老的脖子。”
“如果你不對著我的脖子,我就不會掐著他的脖子。”
“就是因為你掐著他的脖子我才對著你的脖子。”
“……”
兩人吵了半天沒吵出結果,乾脆靜下來。
戰湛隱身著走在他們旁邊,發現三長老雖然當了楊天漫的人質,但氣色比之前還要好一些,稍稍放心。朱晚告訴過他,如果見到其他人落在麒麟世家手裡,先不要衝動,與寒非邪會合之後再做打算,以免打草驚蛇。他對朱晚言聽計從,直接越過他們,跑前頭去了。
寒非邪的腳程比他想象中還要快一些,直到走出地道,仍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地道外麵是個小院落,地上枯草堆積,顯然廢棄已久。
他怕迷路,在原地等了會兒,直到楊天漫從地道出來。但楊天漫並沒有走出院落,而是站在院落裡賞起地上的枯葉來。
秦文婭忍不住道:“這就是麒麟世家的待客之道?”
楊天漫道:“我姓楊不姓齊,麒麟世家的待客之道與我有什麼關係?”
秦文婭挑撥道:“聽起來,你對麒麟世家很不滿嘛。”
“話可不能亂說。”楊天漫淡淡地帶過,竟有幾分默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