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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子星愕然的抬起頭。

雷邵臉上沒什麼表情,說完轉過身坐到了床邊,話裡不帶任何情緒地說,“起來去洗澡換睡衣,換好了來我房間。”

穆子星顯然沒預料到雷邵會有這樣的吩咐,他像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愣了愣,方才很輕的答應了一聲。

等掙紮著爬起來忍著劇痛出了門,他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快的仿佛要蹦出嗓子眼。

內裡難受的厲害,剛回到房間他就忍不住趴在馬桶邊乾嘔了一陣。

穆子星抬手在肋下按了按,雷邵的那一腳沒留絲毫情麵,不知道肋骨斷沒斷。

但他不敢耽擱,隻草草的吃了顆止痛藥,便去收拾自己。

不多一會,穆子星重新回到雷邵的臥室,雷邵坐在床邊。

見他進來,雷邵拉開了浴袍的帶子。

穆子星沒服侍過雷邵,但見其他人伺候過他,當下便明白那人的意思,他緊張而又踟躕的走過去,緩緩地跪在了雷邵的腿間。

但接下來他沒敢動,又抬頭看了雷邵一眼,喉嚨有些發緊。

以往他犯了錯,都是去刑堂裡自己領罰,遭受的是身體之痛,雷邵從未用這樣的方式懲罰過他。

而且對他來說,這根本算不得懲罰。

他想觸碰雷邵,想被他擁抱,想跟他肢體糾纏,這心思已經藏了十幾年。

“不會就出去。”雷邵伸手從旁邊拿過一支煙,點上了,言簡意賅道。

穆子星埋下頭。

長這麼大,他沒碰過彆人,也沒被人碰過,打交道的從來隻有自己的右手,完全不知道做這種事竟然這麼幸苦。

等雷邵從他嘴裡撤出來,他兩腮酸痛到已經麻木了,喉嚨更是難受到想伸手摳兩下。

“衣服脫了,趴床上。”雷邵轉而吩咐道。

穆子星擦了擦嘴角,有些猶豫的按在自己的紐扣上,然後抬起頭看著雷邵嗓音沙啞道,“......先生,我不脫了吧。”

他勉強笑了笑,臉上帶點不易察覺的苦澀說,“脫了,我怕倒了先生胃口。”

雷邵沒開口。

穆子星等了一會,還是一顆顆把自己的紐扣解開了,等衣服完全褪下,暴露在空氣裡的%e8%a3%b8體終於讓雷邵波瀾不驚的眸子有了一瞬間的變化。

眼前年輕的身體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無數傷口愈合後留下的疤痕,光槍傷就不下五除,後心的位置分布的幾個傷疤,即便沒親眼所見,看著它們也能想象的到他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凶險。

還有些不規則的創傷痕跡,分明是來不及處理或包紮的太潦草,才長成了那樣的形狀,更有一道疤痕從右側肩胛骨一直橫貫到左側小腹。

穆子星覺得自己的身體太醜陋了,過去雷邵的那些小情人都是個頂個的鮮嫩嬌貴,皮膚好的能捏出水來,哪像自己,他有些無措的想遮一遮。

可在雷邵深不見底的幽沉目光下他沒敢,隻肢體僵硬的乖乖跪趴在了床上。

雷邵並沒有施舍給初經人事的他一點溫柔,他毫不客氣的用最粗暴的方式貫穿了他。

穆子星疼的絞緊了全身的肌肉,嘴裡卻愣是沒敢哼出來。

隻是到了最後,在那樣漫長無休止的折磨中,他堅守的清明崩潰,漸漸發出了很低的啜泣聲。

不知什麼時候,他與雷邵的位置變成了麵對麵,穆子星雙眼迷離的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

曾幾何時,他們的距離也這麼近過,男人乾燥溫暖的手掌總是會縱容的摸著他的頭頂。

那時候他還幸運的被允許喚這個人一聲大哥。

可是一切在對方知道他是他們死對頭二叔的兒子時,都變了。

他不再憐惜他,不再因為他受一點傷而擔心緊張。

穆子星到現在都記得,雷邵曾經說他會護著他,讓他過安穩平靜的生活,後來同樣也是他,把他推到了刀山火海裡,讓他變成了一把殺人的工具,讓他直麵所有的危險。

哪怕每次九死一生回來,也換不得他的一句關心。

穆子星覺得自己早已習慣了充當雷邵手中的利器,主人對工具沒有感情是理所應當的。

可在床上,在這一刻,他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分不清往昔與現在,心中的妄念竟衝破了理智,一聲很低的帶著濃重鼻音的“大哥”從他嘴裡無意識的喚了出來。

下一秒,他的身體被大力摔到地上。

“來人,”雷邵攏好衣襟,冷聲對闖進來的人交代,“把他帶去刑堂。”

“先生。”

穆子星抓住了床沿,其實在話出口的那一瞬間他人就清醒了,可還是遲了,仿佛有桶冰水兜頭澆下,使他從心到身都忍不住發寒。

此刻他全身赤摞,刑堂又在宅子的另一邊,距離很遠,這樣出去,他以後還在手下兄弟麵前怎麼自處。

“我錯了,先生。”穆子星跪在地毯上,聲音裡已經帶上了乞求。

汙濁蜿蜒著順著腿根流下,他顧不得狼狽,想要抓件衣服先裹住身體,雷邵卻再次下令道,“帶下去。”

第71章 你是不是又哭了

藍景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天峰山,然後按照穆子星發給他的地圖標誌摸到槍戰發生的地方。

他打開遠光燈,從車上跳下去,奔向因為爆炸變成了一堆廢鐵倒在路邊的機車。

那是叢朗的機車,除此之外,現場的一切痕跡被人為的抹去。

四周空涼而又蒼茫,黑夜這塊遮羞布把一切的罪惡都給掩蓋了起來,誰都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惡鬥。

藍景壓著心中的焦慮,努力使自己頭腦保持冷靜,他按照輪胎與路麵劇烈摩攃留下的車轍印大致判斷了一下叢朗最可能掉下去的地方。

穆子星說人沒找到,那就說明他還活著,可能藏起來了,這是個好消息。

可當藍景趴在路邊向下看時,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哪是陡坡,根本是懸崖。

藍景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但按照穆子星所指和現場的一些蛛絲馬跡上看,這裡確實是叢朗被截殺的現場。

他把心一橫,跑回車裡拿了醫藥包和繩子,又把槍彆在腰後,隨即跑回了路邊。

藍景把繩子的鉤爪摳到水泥路麵裂開的縫隙裡,然後試了試,縱身躍下了懸崖。

在路上看不見,等下來才發現這個崖高頂多有三米,接著確實變成了陡坡。

但他的心裡並不樂觀。

往下走的時候藍景預估了一下,腳下的坡度至少在六十五度,而且整個陡坡上全都是嶙峋的岩石和長滿刺的荊棘植物。

人要是從上麵掉下來,沒來得及站起,這麼一路滾下去,不磕個頭破血流也得變成了刺蝟。

藍景越往下臉越發陰沉,心內也愈加著急,手上抓的繩子用完了,竟還沒到底。

他拿著手電往下照了照,恨不得自己也從這裡滾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溝底,往四下裡看了看,右手邊是往外走的路,左手邊是山的更深處。

藍景低下頭,仔細的找了找,終於在朝右的方向找到了一些血跡和不甚清晰的腳印。

他拔腿往深處奔去,這條溝是由窄到寬,越往裡越窄,地勢也越狹隘,嗚嗚的風聲從前方的穀口灌進來,好似周邊有很多嬰兒一起啼哭。

“叢朗!”

藍景一邊往前跑一邊喊叢朗的名字,溝裡什麼也沒有,回應他的隻有擴散出去撞上崖壁的又折返的回聲。

“你他媽在哪?”

藍景聲音很低的問了一句,咬了咬嘴唇,繼續往前。

他的眼睛不敢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生怕那個人就倒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麵。⑧思⑧兔⑧網⑧

走著走著,原本越來越狹隘的溝突然沒有了,前方豁然開闊,出現了一片叢林。

叢朗應該是一直被人追到了這裡,叢林邊緣的小灌木都有被踩斷的痕跡。

藍景循著周圍留下的一些隱隱約約的線索鑽入叢林,他的嗓子都快喊啞了,卻未曾聽到叢朗的一點回應。

要不對方離他太遠,要不那個人已沒辦法開口說話。

什麼樣的狀況讓他無法開口,藍景不想去想,可被擔憂占滿的心臟完全無法控製的開始不停的戰栗。

穆子星是把追殺叢朗的人都撤了,可叢林裡還潛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身上帶著傷的他會怎樣?

藍景的手腳一片冰涼,麻木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厚厚的落葉層上,他不再喊了,隻拿著手電四處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近乎絕望的時候,左前方有道黑影握著寒光泠冽的匕首直劈而來,速度快的竟叫人一時反應不急。

藍景隻憑著本能避開了要害,刀鋒刺進了肩胛,他悶哼了一聲,對方聽聞聲音立馬收勢。

“藍小景?”

叢朗急忙撤回了匕首,下一秒他被眼前的人緊緊抱住。

“真的是你。”

叢朗定了定心神,趕緊去看藍景的傷,手電的光使藍景自身完全是燈下黑,他沒認出來,還以為是那些追殺他的殺手,從而想要先發製人。

要不是藍景堪堪躲過,他又聽出了他的聲音,此刻的他已然成了一具屍體或者斷了臂膀。

叢朗被人圍追堵截了一晚上,都沒怕過,這會兒後背卻出了一層的冷汗。

他扯著藍景的衣服,“給我看看傷。”

藍景卻沒有鬆手,又把他抱緊了一些,叢朗才發現從開始到現在一分多鐘了,藍景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隻是脖頸間感覺到了一些濕熱。

“藍小景,”叢朗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問,“你是不是又哭了?”

“你還活著。”藍景卻答非所問的咕噥了一句。

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和顫唞。

叢朗頓時有些心疼,他拍了拍藍景的背,又偏頭在他耳朵上親了親,安撫道,“我還活著,我沒事。”

藍景沒動,抱著叢朗,也不讓叢朗管他肩頭的傷,好一會兒才抽了抽鼻子,把人放開。

等看清眼前人的模樣時,登時想提著槍去給雷邵腦袋上釘兩顆子彈。

叢朗的狀態跟沒事完全沾不上邊,乍一看去,藍景都不知道他傷在哪兒,血和泥把那張禍水似的臉糊的亂七八糟,身上倒是除了土看不出什麼,但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哪裡傷了?我帶了急救箱。”

藍景急忙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人,又繞著叢朗轉了一圈,在看到他後肩的血窟窿時,頓時屏住了呼吸。

“彆擔心,”叢朗把頭向後偏了偏,“彈頭進的不深,我簡單包紮了一下,不過你帶了急救箱,那幫個忙,幫我把它挖出來。”

那子彈好險是先打到了岩石上,然後才改變軌道射進了叢朗的肩頭,威力已經大減,而且幸好不是那種大口徑破環力很強的彈頭,否則,藍景真不一定能見到活生生的叢朗。

叢朗知道藍景心裡的後怕,他伸手捏了捏藍景的手,然後把手上的匕首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