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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弘暉跑上前去撿起那野鴿子看時,卻見各自的一隻翅膀被石子打傷,隻能在地上來回盤旋卻無法飛高。弘暉一時高興地抓著野鴿子跑回去,纏著宣寧讓他交給自己的這項絕招。

黛玉遠遠地看二人玩的十分開心,便放心的坐在一旁的樹蔭下歇息。

宣寧自然有心教弘暉一些皇家子弟所涉獵不到的常識,才引得他對自己服服帖帖,此時自然是儘心教他。

午飯後弘暉覺也不睡,隻拉著宣寧嘰嘰呱呱的說話,吵得黛玉也睡不著,隻好歪在榻上聽他們兩個說話,卻又似懂非懂,隻覺得雲裡霧裡的摸不著頭腦。

“你教孩子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心把他教壞了。”黛玉見二人越說越玄,忙出聲製止。

“不妨事,他小孩子家才應該多聽聽,不然將來長大了也要走彎路的。”宣寧嘴上這樣說,心裡卻盤算著如何多教教弘暉一些自救的本事。比如遊泳,比如反擒拿,比如如何自己解綁繩還有野外生存的能力等等。

世事難測,既然曆史上記載這個孩子是早殤的,那就多給他一些自救自立的本事,到時候若能保全自己一命,也不枉與他相處一場。

“你到底也要進宮見見皇上才是。不然皇上知道了怪罪下來,可擔待不起。”黛玉睡不著索性起身來,替宣寧繡一隻平金哪繡如意麒麟荷包。

“我若是貿然覲見,恐怕驚了聖駕。還是拜托四爺帶個信兒進去的好。”宣寧說著,又看弘暉:“你多久沒見你皇爺爺了?”

“過年的時候見過一次,算起來總快半年沒見了。”弘暉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黯然。

“怎麼你不隨你額娘進宮去給德妃娘娘請安嗎?”

“去啊。可去皇阿奶那裡也見不到皇爺爺啊。”弘暉說的理所當然,宣寧聽著心頭卻是一緊。皇上居然有這麼多天不去德妃那裡了。她的日子一定好過不了吧?

“那你想不想見你皇爺爺?”

“不想。”弘暉無所謂的搖搖頭,皇家的孩子見不到祖父好像天經地義的事情。比不上普通人家的孩子,若是爺爺在,那肯定是心肝寶貝似的攏在跟前。況且康熙如今才剛剛五十歲,身體康健,兒子眾多,平日對皇孫不怎麼上心。所以弘暉對康熙這個爺爺沒什麼概念。

宣寧無奈的笑笑,又摸了摸弘暉的腦袋,搖搖頭。皇家的孩子就是可憐,想自己從小就難得見皇阿瑪一麵,四歲起就去書房讀書,四更天起床,每天寫多少字,背多少書都是有規定的,四五歲的孩子整天像是四五十歲的老人一樣。這若是放到現代,那簡直就是摧殘童心。

“宣寧叔叔,我說了你彆摸我的腦袋。男子漢的腦袋不能隨便給人家摸。”弘暉一偏頭,撅著嘴巴對宣寧的動作表示抗議。

“我是你叔叔,又不是‘人家’,摸摸怎麼了?”宣寧不服氣的瞪回去,一大一小兩個人誰也不服誰。又引得屋裡的雪雁春纖等幾個丫頭偷偷的笑。

“既然請四爺給皇上先回明這件事,不如你今天就送弘暉回府。正好四爺病了,你過去瞧瞧他,也是一番心意。”黛玉看看外邊太陽已經西下,又想著弘暉出來半天了,瑾瑜肯定會叫人來接。

“這會子光天化日的人多眼雜。還是晚上去吧。”

“那就依你。”黛玉說著,便轉頭吩咐雪雁:“先打發人去貝勒府上回福晉的話,說大爺在這裡用了晚飯就回去。不用人來接,自然有妥當的人給送過去。另外,再吩咐下午,叫他們準備精致的晚飯來,大爺好些日子沒來了,讓他嘗嘗咱們這裡新製的幾樣小菜點心還有細粥。”

雪雁一一答應著下去吩咐了,弘暉又高興地拉宣寧出去比劃拳腳。

當晚,弘暉在黛玉這裡吃飽喝足,和宣寧一起上了馬車,剛坐進去就睡著了。宣寧抱著他睡了一路,一直送到房裡去。胤禛和瑾瑜二人見了,又是欣慰又是感慨。恍恍惚惚猶如夢裡。

直到宣寧進了屋子坐定吃了半盞茶,瑾瑜方回過神來,連聲笑道:“今兒妹妹跟我說的那些話,我還隻當她是玩話。如今看來我竟是蒙在鼓裡的那個人。想不到你已經回來這麼久了,虧你也憋得住,怎麼就瞞得我們這麼苦?”

“福晉莫怪。總歸是我離開這麼多年,乍一回來處處都摸不著頭腦,不敢冒然出來相見,省的眾人皆吃驚,嚇著了皇上也是天大的罪過。”宣寧隻得又把自己的事情大概解釋了一遍,隻是瞞下了林如海和那個刺客還活著的事實。他已經和黛玉商議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林如海過的很好,讓這邊的世人都以為他去世了,倒也省去了一樁麻煩。

“哎!聽你這麼說,這‘好人有好報’的話還是對的。你平日裡治病救人,多少人在你的手裡留下一條命,這上天也該眷顧你。林妹妹也是個有造化的,這幾年用心經營,把你留下的產業翻了數倍。你們兩個將來也是衣食無憂的了。”瑾瑜一遍說著,一遍拿眼睛偷偷地瞥胤禛,果然見他神色平靜,麵色無波。於是心裡也漸漸地放下,決心再不重提舊事。一切都按黛玉的意思辦,方才辜負四個人兄弟姐妹一場的情誼。

“你回來的正好。昨兒是我的生日,你既然早就回來了。就不應該少了我的壽禮。如今你若是不給我補上,明兒見皇上的事兒你也彆找我。”胤禛淡淡一笑,看著宣寧的目光竟有幾分調侃。

瑾瑜撲哧一聲笑了。搖頭看著宣寧道:“這些年,四爺從沒說過一句笑話,對誰都板著個臉。連皇阿瑪都說他刻薄寡恩,喜怒無常。如今公子一來,他竟又回到了原來。”

宣寧也笑,對著胤禛抱拳拱手:“壽禮定然少不了的。隻是今兒來的匆忙沒帶過來。明兒一定%e4%ba%b2自送來。隻是見皇上的事情還請四爺多多幫忙才好。除了四爺,宣寧還能麻煩誰呢?”

胤禛心頭一軟,六年來的辛苦,委屈,煎熬,隻在這一刻都化為輕煙,隨著一聲輕笑煙消雲散。

“好吧。明兒壽禮不合我的意思,我可是會秋後算賬的。”胤禛輕笑著端了茶慢慢的品嘗——嗯,今年的雨前龍井竟比往年好了許多!

第二日,胤禛上朝,朝會後去永和宮給德妃娘娘請安。因今日朝會上皇上剛欽點了胤禵去西北大營督軍,德妃舍不得兒子遠去西北荒漠,正坐在院子裡暗暗地垂淚,想自己三個兒子,一個失而複得,得而複失,如今陰陽兩隔,另一個又要遠去西北。隻留下一個胤禛又從小不在自己的身邊,跟自己總像是隔著一層。自己已經是韶華老去,如今卻落得個孤苦無依。看看宜妃,還有惠妃等人,哪個不是兒子守在跟前歡歡樂樂的過日子?惟獨自己,雖然兒子多,卻沒有一個比得上人家。

德妃正在難過之時,忽見胤禛進來,心頭的酸楚稍微好了點,卻隻是淡淡的問道:“你從哪裡來?可看見你十四弟了沒有?”

胤禛上前請了安,恭敬的站在一邊回道:“回額娘的話,十四弟領了皇阿瑪的聖命,已經去西山大營調人去了。他這一去定要帶幾個心腹過去的。晚上才能回來給額娘辭行。”

“嗯,這也罷了。想那西北荒蕪之地,黃沙漫天人煙罕至的,他從小嬌生慣養可怎麼過呢?”德妃說著,又掉眼淚。

“額娘放心。西北雖然荒蕪,但十四弟總歸是皇子。那些將士們哪個也不敢怠慢。再說了,如今皇阿瑪看重十四弟,正是十四弟揚眉吐氣的時候。將來立了軍功回來,自然與眾不同。這也是額娘的榮耀。”

“哎!誰稀罕那些榮耀?我隻想著咱們娘們兒能平平安安的過到老罷了。偏你就看重那些東西!”德妃心中更加不快,懶懶的看了胤禛一眼,便起身進殿,又吩咐道:“我乏了,你去吧。”

胤禛滿心想跟德妃說幾句貼心的話,告訴她宣寧沒死已經回來了。可德妃卻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無奈之下,他也隻能告辭出來。

出了永和宮,胤禛沿著宮牆慢慢的走,想著要不要去給太後請安,或許能在那裡遇見皇上。不想迎麵走來一個小太監,提著食盒往前走。見了胤禛,那小太監忙打千兒問好:“奴才給貝勒爺請安。”

“這不是小平子嗎?匆匆忙忙的去哪裡?”胤禛一看正是禦前的小太監便納悶的問他。

“回四爺的話。林公主做了杏仁酥給萬歲爺送來,萬歲爺吃著很好,特地叫奴才給太後送一碗去。”

“公主進宮了?”

“並沒有。是公主身邊的嬤嬤送來的。”胤禛點頭,知道黛玉有進宮的腰牌,她身邊的嬤嬤可以拿了腰牌進宮回話。這是自從德州太子事件之後康熙特彆恩準的事情。

“既然這樣你快些去吧。”胤禛笑笑,衝著小太監點點頭。

這小太監被胤禛笑得愣了一下,見胤禛走了方才抬腳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著:這位冷麵的爺今兒怎麼忽然笑了?真是天大的奇聞。

胤禛知道皇上下朝後一般都在乾清宮處理政事,既然此刻用了杏仁酥,那跟前定然沒有閒人,於是疾走幾步往乾清宮而去。

果然。

胤禛在乾清宮門外候旨覲見,李德全進去不多時便微笑著出來,對胤禛躬身說道:“四爺,皇上叫您進去呢。”~思~兔~在~線~閱~讀~

“嗯,謝謝諳達。”胤禛衝著李德全笑笑,抬腳進門。

第97章

康熙聽胤禛說完宣寧之事後,呆呆的沉默了半晌,直到一邊的自鳴鐘響了方才回神。

“皇阿瑪,宣寧托兒臣給皇阿瑪請安,並請旨覲見。”

“哼,養個傷竟然養了六年多,還說什麼世外高人,我看都是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東西。”康熙冷哼一聲,臉上帶著極大的不快。

“皇阿瑪……”胤禛心中納悶,康熙這樣說是罵救了宣寧的世外高人呢,還是罵宣寧?

“他托你來是什麼意思?他自己沒長了%e8%85%bf嗎?還是朕沒給他進宮的腰牌?請安讓他自己來,為人臣子者若連這點但當都沒有,隻知道怕責罰怎麼行?你回去告訴他,朕這筆賬要好好地同他算算呢。”

“嗻,兒臣遵旨。”胤禛無奈,心想宣寧是沒事了,皇阿瑪能這樣說分明就是原諒了他又耍耍小脾氣。

“這宮裡悶得很,朕想出去走走。老四,圓明園很不錯,你先去告訴林丫頭,朕今晚要過去她那裡用晚膳。”

“是。兒臣這就去準備。”胤禛忙答應著退出來,從宮門口上了馬一路飛奔直往圓明園。

康熙果然在傍晚時分到了圓明園門口。身後扈從的幾十名侍衛宮人等一溜排成隊把圓明園門口圍得水泄不通,黛玉和宣寧並肩在門外接駕,康熙下車,李德全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