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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早就起的說不出話來,指著那女人,哆哆索索的說了幾個‘你’字,便把手中的蘭花全都摔到那女子的臉上。然後跳上去罵道:“哪裡來的賤人?!快給我拖出去打死!”

這原是禦苑行宮,平時在這裡伺候的雖然都是宮女太監,但是畢竟是行宮,這些人卻從沒見過幾位阿哥。胤祥又小,因為貪吃貪玩弄得身上的衣服也歪七扭八的鬆鬆垮垮的,活像個泥猴,又沒有諳達和嬤嬤跟著,任誰也不把他當阿哥待,所以他這一聲喊出去,都把周圍幾個花匠和小太監給嚇了一跳。

這女人可是太子爺的心上人,因不方便帶進京城去才偷偷的養在這裡。而且這西跨院原本也是給太子爺預備的行宮。皇上南巡,雖然從來不帶著太子爺來,但地方官總要預備著不是?更何況皇上不南巡的時候,太子爺也有來江南的機會,就像上次來,就收了這一位,如今這一位深得太子爺的心,連索相府都經常派人來送東西呢,這小孩子是什麼身份,竟敢罵她‘賤人’?

這可不是捅了馬蜂窩了?!

瑾瑜也沒想到胤祥會跳出去罵人,這畢竟是皇上的行宮,這裡的女人怎麼說也是皇上的女人,如果是尋常宮女也就罷了,可這人的穿衣打扮又不像是宮女,胤祥就這樣指著人家的鼻子罵‘賤人’也的確有幾分不妥。不過這女人如此乖張,又十分可氣。於是瑾瑜拉住胤祥,擋在前麵對那女人說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在這裡大聲喧嘩?”

“呸!你又是哪兒來的餓不死的狗奴才?竟敢質問我?讓開!姑奶奶要教訓那個不知死活的刁奴!”

顯然,這女人是把這胤祥幾個人當成這行宮裡的太監了。

一邊當差的人有明白這幾位身份的,早就匆匆跑去找胤禛,這太子爺的女人和十三阿哥對上了,豈是自己這些奴才們能平複的了得?

所以胤禛和林寧黛玉趕過來時,瑾瑜正和那女人怒目而視,而被瑾瑜拉在身後的胤祥,卻非要上前去教訓那個不知死活的賤人。

“十三?!”胤禛冷聲一喝,“你在這裡做什麼?”

“四哥?”胤祥聽見胤禛的聲音,忙回頭對胤禛說道:“這個女人罵我,還要叫人把我打一頓!”

“哦?”胤禛冷冷的看了那女人一眼,這是太子地方,他自然能猜得到這女人是什麼身份,這樣被太子包養藏在這裡的女人,說白了定然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你想想,憑著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若想要一個女人,還不早早地弄進了太子府?至於養在這裡不見天日嗎?

“你是誰?”這女人也真是有些過於愚蠢,就算她不認識胤祥,但也應該知道胤禛。應該聽說過這位四皇子如今正在揚州辦事,憑著她能勾引太子爺的那顆玲瓏心,也應該猜得到這會子還能冷靜的站在這裡冷眼瞧自己的人應該不是哪個阿貓阿狗之類的人物。

可惜,她沒想到也沒猜到,因為她被圈養的久了,沒有了動腦筋的習慣。

“你又是誰?”

“我是太子爺的人。你是誰?再不說我連你一同綁了,先拉出打一頓板子再說。”女人挺了挺%e8%83%b8膛,似乎要在胤禛殺人般冰冷的目光中奮力崛起的樣子。

“太子爺的英明,豈能讓你們這些不知死活不知好歹的人給作踐了?”胤禛冷笑,這女人若不說自己是太子的人,恐怕死的還慢些,“來人!把這個汙蔑太子爺的賤人給我拿下!”

“哪個敢?!”女人竭斯底裡的一吼,把上前來的兩個太監給嚇了一跳,不敢向前,隻是傻傻的愣在那裡,回頭看胤禛。

“太子爺在京城為國事操勞,哪裡會認識你?你不要借著太子爺的名頭在這裡橫行霸道。”瑾瑜心裡暗暗地歎息,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可惜就是沒長腦子。

“哼!你們這群狗奴才,哪裡會知道太子爺的事兒?你來告訴他們!”女人側身,看了看身後的宮女。

“奴才元春,給四爺請安。”那宮女慌忙向前,撲通一聲跪在胤禛麵前,連著磕了三個頭。

不錯,這宮女正是太子府裡的女史,因受太子看重,上一回太子來揚州辦事的時候帶了她來,後來又因為太子看中了這個名叫紅玉的養花女而留下她在此伺候。

元春是太子府裡的老人,胤禛因為公事,經常出入太子府,所以她是認識胤禛的,隻是她原本以為自己能攀上太子而從沒把四阿哥放在眼裡。而如今被太子丟在這裡給一個養花女使喚,她心裡早就不平,所以紅玉和胤祥吵嘴時,她隻是站在身後旁觀,直到此時,才站出來給胤禛磕頭請安。

第29章 真情天然去雕飾

胤禛看著跪在腳下的女子,一身天青色旗裝,銀紅比甲,匍匐跪在地上,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於是問道:“你是這院子裡當差的?”

“回四爺的話,奴才原是太子府的女史,上次太子爺來揚州,奴才跟在身邊伺候,因姑娘入住蒼蘭苑,所以太子爺把奴才留下伺候。”

“哦,你說的姑娘就是她?”胤禛冷眼看著紅玉,卻問著跪在地上的元春。

“是。”

“既然是太子爺的人,定然懂得規矩禮教,這裡乃是皇上的行宮,豈容你在這裡大吵大叫的?這是哪門子的規矩?竟然還罵道十三阿哥的頭上,真是越發的長進了!”胤禛的聲音比三九嚴寒的北風還冷。

“這倒是奇了怪了。怎麼太子爺喜歡的人,不帶進京城去,卻丟在了這裡?果然是太子爺心坎兒上的人,很應該帶進太子府才是。哎——丟在這裡,和打進冷宮有什麼區彆?也怪不得這位姑娘火氣大,這若是換了彆人,怕是早就三尺白綾上了吊了。”林寧卻沒胤禛那麼多顧忌,十三這小家夥雖然淘氣,但還是和林寧的脾氣合得來,平白無故受這個女人的氣,林寧看不下去。彆人都當太子時儲君,林寧卻是明白的,真正的皇帝在身邊站著呢,至於太子——誰知道他會怎麼死?

紅玉低著頭站在原地,心裡也有些害怕,雖然太子爺疼她,索相也很照顧她,但林寧說的卻是事實。她是見不得光的人,太子府這輩子都彆想進去,這是她跟著太子的時候,索相告訴她的第一句話。

太子前些日子把她藏在京城,後來不知誰走漏了風聲,才不得已把她弄到了揚州,又怕外邊找的住處不安全,才費勁了心思讓她住進了蒼蘭苑。卻想不到今天無意間和十三阿哥衝到了一起,引起了這麼大的矛盾。

紅玉心思翻滾,想來想去,又生氣,又委屈,總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也就是這幅德行了,不如趁這會子大家鬨一頓,都得個沒臉的好。於是一鼓作氣指著林寧,又怒衝衝的質問道:“你又是誰?莫不是也是那位主子阿哥?卻來這裡諷刺我?縱然我是見不得光的,好歹我都是太子的人,與你有何乾?你莫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乾,到來教訓起我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這番話噴出來,彆人還未怎樣,黛玉先生氣了,她猛然甩開林寧的手,上前猛的推了紅玉一把,罵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罵他?他是我的人,要打要罵也隻能由我來動手,哪裡輪的上你這刁奴?”

紅玉冷不防的,被黛玉推了一把,往後一個趔趄,站立不穩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待她驚訝的抬頭,看清楚推到自己的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時,便要氣急敗壞的衝上來打人。

胤禛被黛玉突然地舉動嚇了一跳,林寧的心裡卻暖暖的。這個時候,連四哥都要猶豫,這個小丫頭卻義無反顧的衝上去為自己說話,哎!這份情誼又讓我如何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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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玉自然不甘被一個小孩子欺負,轉身從地上爬起來,衝向黛玉便要打,林寧早有防備,腳步一滑,身子一轉,便把黛玉摟在懷裡,右手一揮一拳把撲上來的紅玉打飛。

院子裡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紅玉乃是太子爺的人,如今年已經三十五六歲了,還能得到太子爺的眷顧,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據說她曾經給太子爺生過一個孩子,不過那孩子生下來不到一歲就死了。縱然這樣,太子爺也一直對她百依百順,如今是因為她身份卑賤,不足以在太子府立足,所以才被太子送到了揚州。而這會子,卻被一個無名少年給打了!

縱然這少年是四爺的朋友,可這出手也太狠了些!一拳打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那樣仰麵朝天躺在地上昏死過去,這太子爺若是追究,可如何是好?!

“還不把她給我扶起來?!”胤禛見林寧出手重了,心裡也有幾分責怪,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隻瞪了元春一眼,讓她把紅玉扶進去,又吩咐下人去找大夫來給紅玉治傷。

元春不敢多話,忙起身跑到紅玉身邊,和幾個小太監一起把她抬進了屋子裡,林寧拍拍黛玉的後背,悄聲問道:“沒嚇找你吧?”

黛玉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被林寧的震怒給嚇了一跳,但心裡的怒氣還未消除,隻是生氣的搖頭,瑾瑜也忙上來安慰道:“真是狗仗人勢!她連十三爺都不放在眼裡,還怕誰?莫不是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太子妃?”

“這事兒有些蹊蹺。瑾兒你先帶他們去後院歇息,叫人給十三換身衣服,瞧瞧這成什麼樣子!我去瞧瞧那邊,看她傷的怎樣。”胤禛看了看身邊幾人,最後目光落在林寧身上,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以後也不可如此魯莽行事。難道那次吃的虧,還不夠你記一輩子的?”

林寧默然,隻是彎腰把黛玉抱在懷裡,和瑾瑜胤祥轉身離去。

胤禛看著林寧消瘦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門外,方歎了口氣轉身進了那邊屋子裡。

紅玉已經被人救醒過來,卻躺在床上嗚嗚的哭泣,又尋死覓活的鬨。胤禛進來時,她正用頭碰著床邊,哭喊著太子的名諱撒潑。

“你們就這樣看著她胡鬨?!越發的沒規矩了!再這樣,我先叫人把你綁了送回京城宗人府去,在去回了皇上,讓皇上問著太子爺。到那時,你又有什麼好處?你這種女人,縱然裝瘋賣癡,也要顧及太子的名聲,你這樣鬨,難道還想賺到什麼好處嗎?”

胤禛一番話,把紅玉鎮住,屋子裡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一個個兒嚇得大氣兒不敢喘。

“大夫呢?”胤禛說著,自行坐到外邊的太師椅上。

“奴才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