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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手,轉身對瑾瑜打了個千兒,裝模作樣的回道。

“什麼人這麼膽大妄為?”瑾瑜朗聲問話,拿出了滿洲貴族格格的款兒來,大搖大擺的往椅子上一座。

“敢問這位公子是誰,跟他是什麼關係?”寶釵見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公子,還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公子哥兒,臉上還帶著幾分憤怒,二人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所以不敢怠慢,忙扶著小丫頭的手起身行禮。

“我是誰?不是你能隨便打聽的,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再說吧。”瑾瑜冷冷的看了寶釵一眼,這個丫頭倒是個精明人,比躺在地上的那個蠢貨強多了。不過精明也有精明的可恨之處,比如現在,瑾瑜就十分不喜歡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還能如此清醒。哼,這分明是挑戰本格格的耐心,你奶奶的!

“在下乃皇商世家‘紫薇舍人’薛公之後,他是我的哥哥,薛蟠。奴家寶釵。”薛寶釵見這位大模大樣坐在椅子上跳著二郎%e8%85%bf斜著眼睛看自己和哥哥的年輕公子一臉的坦然,心想著這位一定是有來頭的,不然絕不會如此鎮定。

“哦!是九爺的奴才?”那拉氏瑾瑜自然明白這期間的複雜關係。紫薇舍人薛家原不是皇商,是因為先帝爺順治登基初期,為了解決因長年戰亂而造成的國庫空虛,國力衰竭的問題,向江南富商悄然傳達的一項政令,準許某些大戶商家向國庫捐款,允以皇商的身份,在戶部掛名,可幫著內務府做些采買等雜事。薛家正是因此而得了滿人的眷顧,順治爺為了拉攏人心,封了他們家一個‘紫薇舍人’的封號,近幾年來這家人靠上了九阿哥,管著宮裡的各主子們的堆紗宮花一項。雖然賺錢不多,但好歹是皇商的身份,有了這個身份,他們在民間的生意便暢快了許多。那些往來的商戶也敢賒賬給他們,有些小事,也便不再計較。

“嗯?這位公子難道是京城來的?”寶釵再次驚訝。今天遇到的人怎麼個個兒這麼神奇,一張口便能掘出自家祖宗八代似的。

“算你有幾分見識。”瑾瑜整了整衣袖,淡然說道:“你們的人丟下茶盞,差點兒傷了我的兄弟,怎麼,還不道歉嗎?”

“鶯兒!”寶釵不敢多話,回頭冷眼看了一眼鶯兒,心裡罵道這個死丫頭這會子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難道是等著自己這個主子去替她給人家道歉嗎?

鶯兒原來想仗著薛家的勢力,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裡。你想啊,這會子在大街上來回走的,能是什麼達官貴人?那些有權有勢的,哪個不在街道兩邊的店鋪裡吃茶看熱鬨?誰閒著沒事跑大街上溜達去?可這會兒看來,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兒了,連家裡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爺都被人家打了,而姑娘還不敢說句硬話,看來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剛才是奴才失手,還請公子見諒。”鶯兒一步一挪的走到瑾瑜麵前,慢慢的跪下去。

“不是我,是我這個兄弟。”瑾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心道也隻有這樣的主子才能縱容出這樣的奴才。

“是。”鶯兒聽了這話,又忙給黛玉磕頭。

“你失了手,倒也沒什麼,隻是剛才你說的那幾句話著實難聽。”黛玉生氣的很,這該死的奴才,差點砸著自己不說,還竟然說自己是訛詐錢財的,那寫話說出來那麼可氣,這會子反倒裝起可憐來。若自己隻是個平民百姓,今兒定是被他們白白的欺負了去,想到這裡,黛玉便越發生氣,“普天之下,也隻有你這樣的奴才做了錯事還那麼理直氣壯的說人家訛詐,罵人也罵的有氣勢。不如這會子你再罵兩聲來給咱們聽聽,也叫咱們見識見識你們家的氣勢?”

鶯兒被黛玉幾句話說的張口結%e8%88%8c,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隻是這會子跪在地上,膝蓋生疼,心裡連連叫苦。

“這位小公子也不要得理不饒人。這丫頭雖然莽撞了些,卻也沒傷到你,但是你的人卻更是囂張,你看把我哥哥打成了這樣,請問你們要如何給我家交代?”寶釵卻忍耐不住了。從事發開始,她就一直再忍,想不到對方卻咄咄逼人。自家好歹也是九爺的人,如此窩窩囊囊,豈不是叫人連九爺也笑話了去?

第22章 老家仆見小主人

寶釵倒也不卑不亢,對上黛玉嘲諷的微笑,隻問了一句:你們如何給我家交代?

黛玉冷笑,剛要說話,卻被林寧一把拉到身後,飛起一腳,踢在趴地上哼哼的薛蟠的%e5%b1%81%e8%82%a1上,又一聲慘叫,把寶釵嚇得一個哆嗦,卻憤怒的瞪著林寧渾身哆嗦,卻說不出話來。

“要交代?來找我好了。人是我打的,你這人還真是會欺軟怕硬!”林寧冷冷的看回去,嘴角亦是嘲諷的微笑。

“報官!”寶釵雖然害怕,但卻不想任人欺負,怒聲一喝,把身邊跪在地上的鶯兒嚇了一跳。

“好啊,那就報官吧。巴赫,叫人去把揚州的州府叫來。”瑾瑜倒是十分喜歡這個辦法,報官好,我最喜歡報官了!

嗯?她說,把州府叫來,而不是請來。

林寧和黛玉都聽清楚了,所以對視一眼,一起回頭看瑾瑜。

瑾瑜卻被看得不好意思,訕訕的笑笑:“也不知道這個老奴才認不認識我。”

黛玉聽明白了瑾瑜的話,便奇怪的看了寶釵一眼,心裡暗暗地歎了口氣。這個女孩年齡也不大,頂多十來歲,雖然穿著男裝,卻是通身的女兒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份。如此貌美的一個女孩兒家,卻生了一副富貴權勢的心腸,剛才在樓下聽到的那句:‘彆攪了我的好興致’的話何等狂妄?而如今她的哥哥被打成這樣,她還能如此冷靜,這樣的冷靜,黛玉自愧不如。

其實不用薛家的人去報官,因為當官的這會子都在這裡吃酒看熱鬨。

這座酒樓乃是揚州有名的福雲樓。今日花朝節,揚州州府大人自然不會悶在衙門裡處置公務,而是帶著幾個衙役悄悄地來了這福雲樓,一邊關注花朝節的事情,順便也能看個熱鬨。福雲樓最大的雅間,就是被揚州州府賀文安派人早早的定下,而這會兒他正帶著揚州商會會長,巡鹽禦史林如海,織造府李繼壽等幾人在雅間裡一邊吃茶一邊品評這次花朝節給揚州帶來的利益。

當然,在座的還有京城來的四爺和十三爺。不管怎麼說,今兒賀文安能把揚州幾個要職官員聚齊在這裡坐著吃茶看熱鬨,十之都是因為京城這兩位爺的緣故。彆人不說,就隻林如海這個人,若不是四爺和十三爺在,他是鐵定不會來的。

胤禛沉穩內斂,一臉冷漠,隻是坐在首位上默默地吃茶,可有可無的攆著鬆子兒瓤,卻並不吃,隻是把鬆子都放回麵前的白瓷骨碟裡。偶爾目光瞥向樓下,也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胤祥就不一樣了,他真個人都趴在窗子上,對著外邊指指點點,整個一個好奇寶寶。賀文安等人不敢太過死板,因為十三爺一直拉著眾人說話呢!自然也不敢太過放肆,因為四爺還坐在那裡冷眼看著幾人。

賀文安正暗暗地後悔如坐針氈的時候,卻被外邊吵鬨聲驚擾。於是生氣的問道:“什麼人在這裡鬨事?”

“回大人,那邊小雅間裡,有人打架。”

“誰在裡麵?”賀文安不傻,這個節骨眼兒上能在福雲樓定上雅間的,非富即貴絕非一般人。這些王八羔子,平時喜歡鬨點事兒也就罷了,偏生這麼不長眼,趁著四爺和十三爺在的時候鬨什麼?得了不是,大家都得受罰!

“是薛大公子。帶著家人在那裡喝茶……”衙役吞吞吐吐的說著,欲言又止。

“賀文安,你去看看。”胤禛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又轉過頭去看著窗外。顯然是閒這些無聊的事情打擾了好興致。∮思∮兔∮網∮

“是。”賀文安就算一千個不願意,這會子也不敢違拗了四阿哥的話,忙起身離座,衝著衙役擺擺手,出了雅間帶好房門,往這邊小雅間來。

這邊不知薛蟠又罵了什麼話,引得林寧生氣,又要抬腳踢他,卻聽身後有人斷喝一聲:“住手!”

林寧的腳在空中頓了頓,淡淡的一聲冷哼,依然狠狠地踢出去。殺豬一般的嚎叫響徹雲霄,接著便是身後的怒喝:“大膽!什麼人這麼膽大妄為?給我拿下!”

“賀文安?”瑾瑜一直坐在太師椅上不言不語安靜的看熱鬨,這會兒見賀文安進來便衝著林寧叫嚷,根本沒看見自己,就有些生氣了。

“放肆!什麼人敢直呼大人的名諱?!”賀文安還沒反應過來,他身後的一個衙役倒是先衝上去,手握長刀,衝著瑾瑜一指,“活膩歪了你!”

“賀文安,你的氣勢不小啊!揚州州府的官兒做的挺滋潤?”瑾瑜冷冷的看了賀文安一眼,慢吞吞的問道。

“哎呀!”賀文安終於看清楚了這位小主子。穿了男裝,瑾瑜的臉上多多少少都有她父%e4%ba%b2費揚古的影子,比如那雙眼睛,平時都是平靜如水,但生氣的時候卻如兩把利劍,能直接穿透人的心肺。賀文安被瑾瑜瞪了一眼,心頭一凜,一腳踢開那衙役,對著瑾瑜恭敬地跪下去。連連叩頭,“奴才不知格格在此,重衝撞了格格,求格格開恩。”

“嗯,你來的好快啊!難不成你就在這樓上喝茶看熱鬨?”瑾瑜淡笑,低頭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賀文安,四十多歲的老家夥跪在地上,身形依然魁梧。

“是,格格神機妙算,奴才正在和幾位大人陪京城來的四爺和十三爺吃茶。”賀文安是費揚古的奴才,自然在瑾瑜麵前不敢有半句假話。

清朝的律令,家生奴才的生命歸主子所有,主子就是把奴才打死了,也隻是跟衙門打聲招呼算完,不會承擔任何罪名。而且家生奴才的妻子兒女亦是主子的財產,一切皆攥在主子的手裡,所以在清朝,很多人都會抬舉自己的家生子奴才,因為這些人,會生生死死效忠自己,絕不會背叛。知趣兒的對手,自然也不會費心機去收買多方的家生奴才,因為你重金收買來的,或許隻是人家的一個反間計而已。

賀文安之於費揚古,便是這種關係。

所以站在一邊的寶釵,隻覺得脊背生涼,無奈的看著地上的哥哥,心中歎道:這下可真是碰到了硬碴!

瑾瑜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邊上略顯詫異的林寧和黛玉,歎了口氣:“哎,你先起來吧!想不到他們還在揚州。”

“格格,您看這……”賀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