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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墨兒的樣貌特征,可是此刻左炎已經冒著危險給墨兒獻血,顏以希對左炎更加愧疚,不想理會冷亦寒,兩人不歡而散。

就這樣錯過了一次知道真相的機會。

……

瑞士的深夜,左炎獻完血之後,虛弱的睡下,顏以希在床邊守著他,心裡即感激又愧疚。

醫生過來告訴顏以希,墨兒已經醒了,她十分高興,安撫左炎睡下之後,馬上去探望墨兒。

來到重症監護室,醫生從裡麵走出來,對以希說:“顏小姐,這個孩子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是很虛弱,你不能耽誤太久了,最多五分鐘就出來吧。”

“好,我知道了。”以希點點頭,跟著醫護去換病菌隔離服,然後輕手輕腳的走進病房。

病房一片白色,墨兒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口鼻上罩著氧氣罩,指上夾著心電測試儀,眼睛半張著,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手指輕輕蠕動,小嘴不停翕動著,像是在說著什麼。

顏以希走到床邊,心疼的握著墨兒的手,輕輕撥開他的衣服,他%e8%83%b8`前果然有一個紋身,跟四年前,她在巴黎遇到的那個嬰兒身上的紋身一模一樣,原來他真的是那個嬰兒。

顏以希心裡一酸,憐惜的看著他,哽咽的說:“孩子,沒事了,彆怕,沒事了……”

墨兒的目光轉移到顏以希臉上,原來麻木的眼睛漸漸有了一點情緒,嘴%e5%94%87不停翕動著,反複重複兩個字,顏以希看了好久才看清楚,他是在喊:“媽媽,媽媽,媽媽……”

顏以希看著墨兒可憐的樣子,不禁想起雪兒和慕凡,心裡一陣酸楚,忍不住鼻子一酸,淚如雨下,握著墨兒的手,哽咽的說:“墨兒,你媽媽在哪裡?告訴我,我幫你找媽媽!”

墨兒的嘴繼續翕動著,還在說什麼,顏以希聽不清楚,便輕輕摘下他的氧氣罩,將耳朵湊近,聽他說話,墨兒的聲音虛弱無力,像蚊鳴般呢喃低語,反複重複一句話:“帶我走,帶我走,快帶我走,彆把我留在這裡,彆把我留在這裡,彆把我留在這裡……”

顏以希聽到墨兒這句話,還以為他是因為被人遺棄產生了恐懼感,心疼的安慰:“墨兒彆怕,阿姨不會丟下你的,阿姨會幫你尋找你的家人……”

可是墨兒好像沒聽到她說的話,仍然在重複那句話:“帶我走,帶我走,快帶我走,彆把我留在這裡,彆把我留在這裡,彆把我留在這裡……”

顏以希再次重複申明自己會幫他尋找他的家人,可他仍然堅持讓她帶他走,她仔細觀察了一下,墨兒的眼中有著恐懼,她才明白過來,這孩子好像是害怕什麼,所以不想留在這裡,想離開瑞士。

顏以希試探性的問:“你不想留在這裡?你想離開瑞士是嗎?”

墨兒終於不再說話,而是微微點頭。

“那,你想去哪裡?”以希輕聲問。

“隻要……離開……就行……”墨兒的聲音非常虛弱,說話很吃力。

“如果我帶你離開,你的家人豈不是找不到你了?”以希擔憂的問。

“沒有……家人。”男孩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有著蝕骨的恨意。

顏以希看著墨兒的眼睛,心裡莫名的感到很不安,她能夠感覺到,這墨兒在提到自己的家人時心裡充滿怨恨,可見他小小年紀便已經懂得自己被家人遺棄,他的命運充滿坎坷,所以,他憎恨遺棄他的家人。

顏以希在心裡感歎,不知道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舍得將一個這麼可愛的墨兒遺棄呢?

“墨兒,彆怕,你現在身體狀況很差,等你身體恢複之後,我就帶你離開。”顏以希輕輕撫著墨兒的頭發,溫柔的說,“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要去照顧叔叔和婆婆了,他們為了給你輸血都昏迷了,你要快點好起來哦。”

墨兒點點頭,感激的看著以希。

“真乖,我晚點會來看你的。”顏以希衝他笑了笑,替他蓋好被子,然後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

冷若霜醒來之後,得知左炎獻血,十分生氣,責備了顏以希,顏以希不停的道歉,冷若霜沒再忍心責罵。

在醫院休養了二天,冷若霜和左炎的身體都逐漸恢複了,墨兒的病情也穩定下來,以希每天都會去看他,給他喂一些流性食物,以希問他叫什麼名字,他沉默了幾秒,淡淡的說:“你就叫我墨兒吧!”

“墨兒,真好聽的名字。”以希微笑的說,“因為你的瞳孔像墨一樣黑,所以才取名叫墨兒對嗎?”

“不。”墨兒搖搖頭,冷笑道,“因為我的人生像墨一樣黑,所以我才叫墨兒。”

以希愕然怔住,她沒想到,一個四歲半的孩子,居然會有這樣憂傷的心事,才這麼小,他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黑暗,他到底經曆過什麼?

“顏阿姨,你什麼時候帶我走?”墨兒再次追問,這二天,他已經追問了好幾次這個問題。

“等下我跟叔叔和婆婆商量一下就知道了。”以希用紙巾輕輕擦了擦墨兒的嘴,溫柔的說,“墨兒,你先休息一下,我晚點來找你。”

墨兒盯著以希,認真的說:“你記住答應過我的事,千萬彆對我食言,我最恨彆人說話不算數。”

“嗬嗬,你放心,阿姨一定會信守承諾的。”以希輕輕笑道。

“謝謝!”墨兒點點頭,沒再說話。

……

顏以希跟左炎、冷若霜商量要帶墨兒回中國,冷若霜堅決不同意,因為左炎的心臟病現在很嚴重,隻剩下半年的期限,冷若霜為了替他尋找合適的心臟,已經累得心力交悴,再加上墨兒是兩邊黑道火拚時留在案發現場的,身份很可疑,冷若霜不想再惹麻煩。

顏以希理智冷若霜,冷若霜其實已經很明事理了,從一開始,她們抱著給左炎換心的希望,火急火燎的趕來瑞士,後來心沒換成,反而還給那孩子輸血,母子兩都虛弱得病倒了,現在好不容易稍微恢複過來,準備走了,顏以希又提出要帶那孩子一起走,那個孩子的確身份不明,帶走了會有麻煩是肯定的,左炎換心的事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刻,顏以希不想著給左炎尋找合適的心臟,還老想管彆人的閒事,冷若霜不生氣才怪。

可是,即便如此,顏以希還是要堅持帶那個孩子走,就算是她糊塗也好,喜歡多管閒事也好,她也一定要堅持,從四年前第一次見麵,她對那個孩子就有一種莫名的%e4%ba%b2切感,看到他哭他受傷,她就感到無比心疼,這種感情很真實很強烈,強烈到她可以為他不顧一切。

但是考慮到左炎的身體狀況,顏以希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把墨兒帶到中國之後交給冷亦寒的手下燕七照顧,燕七是軍人出身,身手高強,戰略經驗豐富,不僅可以很好的保護墨兒,還可以防止黑道空襲。

顏以希當著冷若霜的麵打電話給燕七,燕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加上左炎的勸說,冷若霜最終隻得妥協,答應讓她帶墨兒回中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顏以希滿心歡喜,卻沒想到冷亦寒已經在懷疑墨兒是他們的孩子,所以才讓燕七答應她照顧墨兒,打算等他們帶著墨兒回來夢城時再查清楚這件事。

**

當天下午二點,左氏的專機啟程飛往中國夢城,左炎為了照顧墨兒,又在瑞士當地醫院請了幾個醫生和護士,還帶了很多必用的藥物,冷若霜擔心左炎出事,乾脆沒有回法國,而是跟他們一起去夢城。

專機上,墨兒靜靜的躺在包廂的床上,手上還紮著針管,他的傷勢沒有痊愈,現在還需要打點滴,顏以希端了一碗營養粥走進來,看到墨兒盯著天花板發呆,她將碗放下,溫柔的說:“墨兒,是不是覺得很悶?”

墨兒轉眸看著她,微微點頭。

“你是第一次坐飛機嗎?”顏以希將粥放下,將床調高,給他墊了幾個枕頭,讓他可以看到外麵的風景,她指著機窗外麵的雲層說,“你看,外麵的雲多漂亮,那邊還有彩虹呢。”

“坐過很多次飛機了,記不清多少次。”墨兒盯著外麵的雲層,淡淡的說,“不過,真的沒有用心看過這些風景……”

“墨兒,有些風景就在身邊,看上去平淡,但是,如果你用心觀察,會覺得它很美的。”顏以希微笑的說,“來,先吃點粥吧。”

“謝謝你,顏阿姨。”墨兒感激的看著顏以希,傷感的說,“對一個外人都這麼好,你的小孩一定很幸福吧!”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變得森冷,“為什麼世人差距這麼大?你這麼善良,我的父母卻狠心拋棄我,如果讓我遇到他們,我一定要問清楚,他們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

顏以希看到他的目光,心裡突然顫了一下,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她憐憫的看著墨兒,傷感的勸道:“墨兒,這個世上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也許他們也是有苦衷的。”

“再大的苦衷,也不能成為他們拋棄自己孩子的借口。”墨兒的語氣充滿怨恨。

“也許他們並不是拋棄你,可能他們也出事了,又或者,你是被人偷偷抱走的,又或許……”

“顏阿姨。”墨兒打斷顏以希的話,“你太善良了,才會相信這個世上有那麼多也許,一個成年人,如果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隻能說他太無能,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擁有孩子。”

聽到這句話,顏以希徹底震住了,一個四歲半的孩子到底要有什麼樣的心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麵對墨兒的早熟,她突然覺得有些無底自容,她自己也是無法保護雪兒和慕凡,那她是不是也不配擁有孩子?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冷慕凡根本不是他的兒子,隻是醫院抱去頂包的孩子,而她的%e4%ba%b2生兒子就在她麵前,這個對父母充滿怨恨的墨兒。

“算了,不討論這些。”墨兒轉移話題,揚起無力的手,想要自己端著碗吃粥,顏以希連忙說,“你彆動,我喂給吃。”

……

顏以希無微不致的照顧墨兒,讓墨兒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從他記事開始,就沒有感覺過人間溫暖,他周圍所有人永遠都是一副冷峻的表情,每天提到最多的字就是“殺”與“血”,他的玩具除了冰冷的匕首之外,就是各種各樣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