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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隻是一個巧合?

所以他大膽猜測,若是那位早夭的大皇子並沒有死呢?若他與熾焰宮宮主是同一個人呢?那麼所有的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包括他劫走太子的原因,為了仇恨,更因為背後所隱藏的陰謀,能夠動搖南朝社稷的重大陰謀。

當然猜測隻是猜測,他現在能做的隻有想方設法的去證實這個猜測的真實性。

當天下午,便有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從丞相府的後門離開,一路向西而去。

丁府

一身藍色襦裙的少女氣喘籲籲的跟在埋頭疾走的少年身後,嬌喝道:“丁小衛!你給我站住!”

前麵的少年聰耳不聞,腳下的步伐卻更快了。忽然,一道挺拔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少年收勢不及,一頭栽在了對方懷中。帶抬頭看清對方那張黑漆漆的容顏,少年臉色一僵,立馬抬腳想遛,但還不等他有所動作,便被對方禁錮在懷中。

後麵的少女見狀,所有的鬱悶一掃而空,她拎著裙擺小跑著趕了上來,一把扯住少年的耳朵,訓斥道:“你跑啊!有本事再跑啊!膽子大了是吧,竟連我都敢躲!”

丁小衛仰著脖頸,疼得齜牙咧嘴,一連聲地叫喚道:“鬆手!趕緊鬆手!耳朵要掉了!”

丁小雨不為所動,捏著他的耳朵輕輕轉了轉,冷哼道:“你還躲不躲了?”

“不躲了,不躲了還不成嘛!你趕緊給我鬆手!”

丁小雨又問道:“那我的條件你答不答應?”

這句話似乎是觸到了他的逆鱗,丁小衛一時間也顧不上自己嬌弱的耳朵還在敵人手裡,梗著脖子硬聲說道:“不答應,你、你彆以為我怕了你,這件事情我絕對不答應。”

丁小雨眯著眼,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小巧的耳朵被擰的變形,可這樣的行為似乎是激起了對方的倔脾氣,即便他疼的鬼哭狼嚎,也沒有鬆嘴妥協。

“好了,”一直冷眼旁觀的丁小成說道:“不聽話的人給個小教訓也就是了,彆弄得太過分。”

自家兄長開口,還是要給點麵子的,丁小雨不情不願的鬆開手。在耳朵獲得解放的一刹那,丁小衛趕緊縮起脖子,躲進自家大哥寬厚的懷中。

丁小成摸了摸懷中之人那隻紅的似要滴出血來的耳朵,心疼的吹了口氣,略帶責備的說道:“怎麼用這麼大的力?都腫了!”

丁小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e8%88%8c頭,小聲嘀咕:“一時激動了些,沒留意,誰讓他不答應我的?”

“到底是什麼事?”丁小成有些好奇了。

丁小雨挨在他身邊,抱怨道:“還能是什麼事,寒衣樓樓主不是來我們家了嘛,還對三弟另眼相看,所以我就想讓他給我引見一下。天下第一人啊,一生可能就這麼一次,可他竟然不答應!”

聞言,丁小成心下一動,雙手下意識的一個用力,“嗷——”一聲狼嚎劃破藍空,驚起飛鳥無數。

若是隻有丁小雨一人的話,丁小衛尚且能頂得住,但再加上一個丁小成,毫無疑問,他隻有節節敗退的份。

最後,丁小衛還是沒有抗住兩人的威逼利誘,不得已隻能帶著人往樓絕華單獨居住的小院去了。

三人到達小院時,樓絕華正與人相對飲酒,房間裡飄散著醇厚的酒香,光是聞著就能讓人微醺。

丁小衛雖然麵色不太好看,但還算有禮的為雙方介紹了一番,丁小成尚好,畢竟是見過一麵的,如果忽略他充滿炙熱崇拜的眼神的話還算鎮靜,而丁小雨已經徹底愣住了,一雙明眸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對方,嘴裡一個勁的嘟囔著:“怎麼會這麼好看呢?怎麼會有這樣好看的人呢?比畫像上的好看了一千倍不止啊!”

丁小衛捂臉,感覺丟人極了,恨不得立馬轉身離開,不要麵對自家二姐這張充滿花癡就差流口水的臉。就在他深感丟臉的時候,他已經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樓絕華時,比自家二姐還要丟人的表現。

樓絕華微微一笑,引來丁小雨誇張的吸氣,他招呼三人坐下,然後讓一旁的鶯歌兒取來三個酒杯,%e4%ba%b2自倒滿,遞給他們,道:“這是祈總管送來的,由品善坊的曲大娘%e4%ba%b2自釀製的‘純皇’,霸道濃烈,入口極醇。”說著,他又瞥了眼在座唯一的女子,笑道:“不過,卻是不怎麼適合女孩子。”

“沒事!”丁小雨豪爽的一揮手,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辛辣的酒味刺的她連連吐%e8%88%8c,一股炙熱的氣流從小腹升起,慢慢的延至四肢百骸,原本隻能說是清秀的容顏浮上層淡淡的紅暈,給她添了抹動人的韻味。

祈青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低笑道:“‘純皇’酒性霸道,後勁十足,隻能慢慢的品,如姑娘這般豪飲,可是很容易醉的。”

少女的雙眸泛起朦朧的水澤,動作間也有些遲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已經有些醉了,丁小成擔憂的將凳子往她身邊挪了挪,伸手讓她倚在自己懷中。丁小衛看這酒的後勁這麼大,將杯子推遠些,再也不敢碰了,他們兄妹姐弟三人,唯有老大一人因為要在外應酬,鍛煉出了些酒量,他與丁小雨平時都是滴酒不沾的,真不明白這樣味道並不美好的東西有什麼好喝的,他暗地裡不著痕跡的瞪了眼對麵的人,這麼一個整日裡酒壺不離身的酒鬼有什麼值得人喜歡的,用得著一副崇敬佩服,頂禮膜拜的模樣嗎?!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在吃醋!

祈青默默地瞥過少年不客氣的瞪視,低眸掩去一閃而逝的不愉,平靜地說道:“我那尚有幾瓶酒精不重的果酒,清香甘甜,適合女子飲用,待會兒給二小姐送些過去?”

旁人的好意到底不好隨意推%e8%84%b1,丁小成抱拳笑道:“那就謝過祈總管了。”

倒是丁小衛冷哼一聲,說道:“鄭叔叔剛死,屍骨未寒,凶手也還沒抓到,你們卻在這裡飲酒說笑,像話嗎?!”

此言一出,樓絕華和祈青還未有所反應,倒是一直站在一旁侍候的鶯歌兒首先沉不住氣,卻又礙於自己的身份不能出聲反駁,隻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怒氣騰騰的瞪著他。

丁小成麵色大變,沉聲喝道:“閉嘴!你在胡說些什麼?還不趕緊跟樓主道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道歉?他才不要!丁小衛有些委屈,在這世上他可以和任何人成為朋友,唯獨對這人,他一點都喜歡不起來,他可沒忘記,在寒衣樓的那些日子所受到的各種各樣的“待遇”!

看著他那雙可憐兮兮的貓眼,丁小成暗暗歎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呆頭鵝究竟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被他指著鼻子罵的是寒衣樓樓主,是天下第一的樓絕華,就算對方真的因為一些日子的相處對他有些不同,也不能說明他會容忍他人的無禮冒犯。而他一旦動怒,一根手指頭都能把自家這個蠢弟弟給摁死了,誰都救不了他。

靠在他懷裡半醉的丁小雨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安,眼神遲鈍的看著他,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哼哼聲。丁小成倒吸口氣,站起身子彎腰道:“舍弟不懂事,得罪之處還請樓主不要同他計較。”

“哪有......”丁小衛嘟囔著剛要反駁,卻被丁小成狠狠地一個瞪視,他縮了縮脖子,似乎剛剛意識到自家大哥是真的生氣了,平日裡作為兄長的餘威仍在,他張了張口將到嘴的話吞了回去,再也不敢隨意插話了。

出乎意料的,樓絕華並沒有生氣,他神情自若的抿了口酒道:“大公子言重了,令弟性子直爽,活潑率真,本座是頗為欣賞的。”

他的話讓丁小成鬆了口氣,讓祈青暗暗疑惑,除了洛君望他從沒見過他對旁人這麼寬容過,隱隱的心裡有些不舒服。而丁小衛卻是氣憤之極,對方這樣看似寬厚實則漫不經心的態度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寒衣樓的日子。每當他去找他比試時他就這樣毫不在意的撇他一眼,帶著淡淡趣味的眼神似乎是瞧著什麼有趣的玩意兒一般,慵懶挪揄,漫不經心。

俊俏的臉蛋漲得通紅,他一拍桌子站起身子喝道:“誰要你欣賞了,我要和你再次比過,就比誰先找到青羽殺手,為死去的人報仇雪恨。你等著,這次我一定贏你!”

說著推開凳子,噠噠噠的跑遠了。丁小成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看了看遠去的背影,又瞧了瞧看不出表情的樓絕華,他張了張嘴,終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這下小弟恐怕是性命堪憂了吧,弄不好整個丁府都要跟著陪葬,這一刻他深深的後悔,為什麼一定要來見他呢,明明就知道自家三弟是個最會闖禍的麻煩精!

樓絕華看他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淡笑道:“小孩子口氣衝,脾氣執拗,心地卻是不差的,本座自然不會在意,大公子放心。”這樣說著的他卻是忘記了,自己與他口中的小孩子不過一樣大而已!

丁小成重重的舒了口氣,朝他感激地笑笑,還不等他說什麼,便聽到%e8%83%b8口冒出一陣古怪的笑聲,伴著癡癡的呢喃:“嗚......漂亮,天仙大美人......姐姐%e4%ba%b2一個兒......”說著,一直偎在他懷中的身子不安份扭了扭,想要向前撲去。丁小成一低頭,就瞧見了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麵,順著視線看去,一張高深莫測的完美容顏映入眼簾。一瞬間,丁小成的腦袋都大了,他一把捂住懷中之人的嘴,僵著身子乾巴巴的說道:“抱歉,她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你們慢喝。”說著,也不敢看對方的神情,將懷中的人攔腰抱起,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離開了。

樓絕華舉著酒杯,意味不明的看著低著腦袋,雙肩聳動的人說道:“很好笑?”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聽“噗嗤”一聲,對方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笑聲悅耳動聽。

鶯歌兒欣慰而又心酸的看著那個笑的沒有形象的人,眉宇間的陰冷冰寒都隨著愉悅的笑意消散無蹤,眼角%e5%94%87邊褶起細細的笑紋,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公子這般朗聲大笑過,仿佛那些過往的傷害,身上的重擔通通消失,整個人徹底的放鬆下來。

他會這樣的原因或許都是因為寒衣樓主吧!鶯歌兒猜測,他是離他最近的人,祈青心中所思所想他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了解,悄悄地瞟了眼白衣端坐的人,他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淚花,這樣也好,明天過後所有的一切都會不同了,這樣的開懷大笑這一生或許也隻有這麼一次了,他想他過得開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