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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寒衣樓醫部首座是個女人,本□美的緣故,醫樓內的仆從藥童都是些長相精致的少年男女。

醫樓雖然被稱之為樓,但卻不單單隻是一座樓,一座座精致的屋宇坐落在藥田之間,隱隱的圍成一個圈,那是讓照顧藥田的仆從住的地方,種藥、采藥、曬藥都是他們要做的事。

一座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的樓宇精致大氣,比周圍所有的建築都來的高大。這裡是醫部的主樓,是用來製藥煉藥的地方,也是曆任醫部首座的住處。

丹藥房內,一排排的抽屜密密麻麻,直達屋頂,略略估計下來恐怕不下千個。

屋子中央,擺了一個占了空間一半大的楠木長桌,上麵放滿了瓶瓶罐罐。

洛君望挽著衣袖,一向溫和的臉上是難得的嚴肅,他動作嫻熟的擺弄著桌上的東西,時不時的湊到鼻尖聞一聞,然後拿起一旁的紙筆記錄下幾行字。

漆黑的眼神專注認真,秀挺的鼻尖因不斷的忙碌冒出細密的汗珠。

潮卿一進來便看到這幅認真繁忙的樣子,她倚著門框敲了敲身邊的門,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

被門聲驚動,洛君望恍然回神,看到來人彎%e5%94%87微笑,點頭打了個招呼。

潮卿蓮步輕移,笑道:“公子都忙了一個上午了,還是去歇一會兒吧,你身體剛好,若是累著了我可賠不起絕華一個完好的洛子瞻。”

洛君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感慨道:“醫樓的收藏太豐富了,那些各種各樣的丹藥千奇百怪,種類繁多,讓我研究的都忘了時間。”

潮卿站在屋中,環顧四周牆壁上排得整整齊齊的抽屜,驕傲地說道:“這裡的丹藥是自寒衣樓建立起每一任的醫部首座流傳而下的,有在外搜羅的,有自己研製的,時至今日一共一千二百三十八種,可以說在這世上再沒有哪個地方有這樣齊全的丹藥。”

看著洛君望臉上淡淡的羨慕和佩服,潮卿噗嗤一聲笑道:“你現在可是樓主夫人,隻要同絕華說一聲,寒衣樓哪個地方是你去不得的!來日方長,你還怕沒有時間研究麼?”

即使這些日子以來被她調侃慣了,他依舊被這番直白的話語染紅了雙頰。

潮卿沒有繼續打趣他,開玩笑,若是被絕華知道的話,自己可是很難討得了好的。她輕咳一聲,道:“說到製藥方麵,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公子。”

洛君望驚訝的望著她,謙遜道:“在下雖懂些醫術,但自認是比不上姑娘的,哪擔得起請教之說。”

“那倒未必。”潮卿一改之前的調侃,難得正色道:“公子手無縛%e9%b8%a1之力,卻能憑一己之力從影門逃出生天,還順帶救出了小歡喜,雖然最後也是身受重傷,但同一件事,就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也未必能夠做到。”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他沒有不適的表情才接著道:“你不會武功,身上也沒有帶什麼機關暗器之類的,若要製敵唯靠藥物,而當日我為你治傷之時曾聞到一股極淡的香味,不同於你常年帶著的藥香,那股味道雖然淺淡到了幾乎沒有的地步,但我作為醫者,嗅覺自然比常人要靈敏一些。那時的感覺我現在想起來都會心有餘悸,若非我精通醫術,而你身上的藥效已經消散的差不多,恐怕我當時就已經趴地上了。這樣強烈的藥效從所未聞,還請公子告知一二。”

“啊!”洛君望恍然:“那是‘冉霧’,是我研製出來的一種藥物,其實說是藥物也不恰當,它是我用藥與蠱結合做出來的。色澤漆黑,纖細如發絲,必須用宿主的精血才能點燃,點燃後,方圓一裡之內的生物都會昏睡兩個時辰,哪怕武功再高也躲不過。”

要用精血才能點燃嗎?潮卿的眼神有些複雜,眾所周知,精血乃是生命的根本,一滴精血半載壽命,能夠放倒整個影門,從裡麵全身而退不是不用付出代價的,那樣對自己也能狠得下心的做法也不是意誌薄弱的人能夠做得到的。而他醫蠱結合,製作出這樣幾乎逆天的藥物,於醫道一脈確實走得極遠了。

說實話,她當初對於樓絕華的這段感情是極不看好的。

無論是誰,在看到洛君望的第一眼都會是手無縛%e9%b8%a1之力的弱書生,雖然君子謙謙,雖然溫潤如玉,但終究是太弱了。

而樓絕華卻不僅僅是她的師弟,那個和她一起長大的孩子,他更是寒衣樓的樓主,武功天下第一的絕世強者。這樣實力懸殊的兩個人她沒有信心去相信他們能夠走到最後。

可是這一次玄都發生的事卻讓她對洛君望這個人大為改觀,一個在眾人眼中弱不禁風的書生竟能從龍潭虎%e7%a9%b4的影門成功救出自己的孩子,雖然自己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但隻這份膽魄,這份毅力,還有他展現出來的那份智慧和手段,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便是她自己也不能確定是否能做到這個地步。

若說她以前隻是將他看成是樓絕華喜歡的人,是依附於他的存在,那麼自玄都再次見到他的那日起,她便對他刮目相看,真正的將他放在與樓絕華平等的位置。

潮卿笑歎道:“你現在的醫術或許不如我,但公子天賦出眾,如遇名師詳加指導,將來成就必在我之上。”隻可惜,他的性子終究還是太過柔善,否則的話那“冉霧”的效用豈止是迷昏一圈的人,怕是堆屍成山也不為過。可正因如此,他才是真正的醫者,而她這個被人稱為醫仙的人更應該被叫做毒仙才對。

“將藥與蠱結合起來製成更強大的藥蠱,公子卻是手段非凡。”她斂了斂眉,笑道:“今日事不成了,日後有空,定要向公子請教一二。”

洛君望謙遜道:“姑娘過譽了,請教不敢當,若有閒暇,你我二人可隨意探討一番。”

潮卿掩%e5%94%87輕笑:“那是一定的,現在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恐怕絕華這時候就要到了。”

洛君望點了點頭,捧起桌上記錄了厚厚的一遝紙張,隨著潮卿向屋外走去。

驕陽似火,二人剛踏出醫樓,便瞧見一襲勝雪的白衣緩緩而來,傾城的容顏褪去了青澀俊美絕倫,金色的陽光傾灑在他身上熠熠生輝。悠閒從容的步伐看似緩慢,卻眨眼之間便已到了跟前。

潮卿曖昧的眨眨眼,調侃道:“有來接人啦!嘖,有必要看得這麼緊嗎?人在我這醫樓還能被吃了不成?”

樓絕華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拉著洛君望轉身便走,將潮卿一連串的“重色輕友”拋在腦後。

一路行來,微風徐徐,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草藥的清香,偶有一兩個路過的藥童彎腰無聲的恭敬行禮。

洛君望深深地吸了幾口空氣中的清苦藥香,打破沉默問道:“樓裡的事都處理好了?”

樓絕華點頭,“密部的事我已經交給了安翹之,其他的事也自有各自的管理者,我這個做樓主的隻要點個頭發布些命令就可,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事。”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腳步,在對方驚訝的眼神中接過他懷裡抱著的紙張,手指靈巧的為他放下卷起的袖子,青色的衣袖垂落,遮住秀氣的手腕。

聲音淡然無波的繼續說道:“這樣也好,接下來的日子我可以多陪陪你了。”

洛君望並沒有因他的這句話而感到高興,而是皺著眉頭說道:“你我皆是男子,我們都有各自的承擔與責任,無需像世間的癡纏男女那般時時刻刻黏在一起,我也並非如女子似的嬌弱無依,要你時刻相伴。”

樓絕華抬眸,深邃的眸底閃爍著丁點笑意,他平靜地說道:“我知道,我也並沒有將你看做女子,隻是我想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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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而又直白的情話讓洛君望一時語塞,感受到自己發燙的耳垂,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撇開頭說道:“那個......安公子現在是密部首座了,要做的是肯定很多,小歡喜在他那裡會不會打擾了他?”說到後麵,他真的有點擔心了。

樓絕華牽起他的手,重新向前走去,“放心吧,翹之巴不得小歡喜時常去打擾他了,哪舍得有絲毫怪罪!”

洛君望細細一想,也是!就這些日子他對小歡喜毫無保留的溺愛來看,他確實將小歡喜寵得沒邊了,連他這個做父%e4%ba%b2的都覺得太過了。而或許是對方毫無原則的寵愛,也或許是血緣之間真的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一向待人雖然真誠但懂得和人保持距離的小歡喜對安翹之極為依賴%e4%ba%b2近。若是以往,隻要有他在,小歡喜絕對是小跟%e5%b1%81蟲似的跟在他身後,可是現在,連他這個做父%e4%ba%b2的都難得能夠見他一麵,對於那兩人的%e4%ba%b2密,他有些欣慰,卻也有些嫉妒,就好像養了六年的孩子被人搶走了一般。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兩人已經回到了無憂居。

樓絕華將手中的紙張放好,倒了杯涼茶給他。

洛君望在桌邊坐下,抿著碗中的涼茶,挑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怎麼了?”樓絕華斜倚在桌邊,抱著雙臂問道。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洛君望放下茶盞,問道:“你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嗎?”

樓絕華歪頭,如墨的長發傾瀉而下,“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起來很高興。”雖然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幽深的鳳眸也沒有丁點喜悅的色彩,甚至周身淡漠的氣質都沒有絲毫改變,但他就是能感覺到他的心情現在應該很好。

樓絕華%e5%94%87角勾起惑人的弧度,身形一晃,轉到洛君望的身後,柔軟的雙臂勾住他的脖勁,白皙的下巴輕輕的抵在消瘦的肩膀上,聲音清醇,吐氣如蘭,“我確實很高興,非常非常高興。”

洛君望握住他的手腕,溫柔地說道:“難得見你這麼開心呢!遇到什麼好事了,也說來我聽聽。”

樓絕華輕笑出聲,低低啞啞的笑聲磁性悅耳,緊貼著他的%e8%83%b8膛帶起輕微的震動,炙熱而溼潤的氣息噴灑在耳邊,細微的酥|麻席卷他全身。

“確實是好消息,很好的消息,父%e4%ba%b2來信了,雖然知道他不會出什麼事,但了解了他的現狀還是我很高興。”

仿佛被他毫不掩飾的喜悅所感染,洛君望的%e5%94%87角彎起溫柔的弧度。

攬著他的雙臂略微收緊,樓絕華附在他耳邊輕聲呢喃:“父%e4%ba%b2現在很好,日前已經到了東海,煙波浩渺,蒼茫無垠,從父%e4%ba%b2的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他現在很快樂,很輕鬆。”他咬了咬眼前白皙透明的耳垂,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