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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空了的藥碗遞回去,勉強的夠了勾%e5%94%87說道:“我沒事。”

對方這樣一點也不善於隱藏的表情怎麼會瞞得過潮卿的眼睛,黑亮的眼眸閃動著狡黠的光芒,看來絕華也不是沒有一點希望嘛!她接過遞來的空碗,不動聲色的試探道:“今日院子裡來的客人,絕華正在前院招呼著了,喏!這是他讓我給你的蜜餞,讓你一定要吃啊!”說著便把帕中裹著的蜜餞攤到他麵前。

洛君望抿了抿%e5%94%87,拿起帕中的蜜餞塞進口裡,香膩的甜味在味蕾中散開,一直甜到了心裡。

潮卿看著他不自覺露出的甜蜜愜意,暗暗發笑。這些日子以來二人的相處她是看在眼裡的,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想過樓絕華會有這樣無措甚至笨拙的時候,明明心裡想要的要命,卻因為舍不得對方有絲毫的為難而不停地克製著自己。這樣一副仿佛被情所困模樣的樓絕華是她極為陌生的,讓她有些幸災樂禍,但更多的卻是心疼。

罷了,便幫他一把吧!誰叫他是她看著長大的呢!他若不順心了,倒黴的還是他們這些做下屬的。

潮卿斂了斂衣袖,端端正正的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為他摸了下脈象,檢查了下`身上的傷口,然後點頭說道:“傷口複原的很好,接下來隻要按時喝藥變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待會兒我再去配些膏藥來,每天塗抹在傷處,我保證不出一個月,你身上的傷疤再也不會留下絲毫痕跡。”

洛君望笑笑,對身上會不會留疤不以為意,他到底是男人,並不會如女人似的對自己的外貌斤斤計較。何況,大部分的鞭痕都在背脊%e8%83%b8膛,衣服一穿誰也瞧不見,他就更不在意了。

潮卿看他不以為然的表情,笑道:“其實我配這藥膏也不單單隻是為你,更是為了絕華。這次你受傷的事他很是自責,我琢磨著還他一個與以前一模一樣的洛子瞻會讓他稍微好受一些吧!”

起先聽到樓絕華的名字,洛君望還有些不自在,但聽到後麵一句,他蹙了蹙眉,略顯急促的說道:“不是的,這件事與他無關,是我自己行事魯莽,遭受此劫,這......這同他有什麼相乾的,他又何必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潮卿不動聲色的歎了口氣,說道:“誰都看得出來,絕華對你珍之重之,便是你不小心掉了根頭發他都憐惜心痛,如臨大敵,何況你這次遭了這麼大的劫難。他尚且能夠冷靜下來已經算是極好。”不過最後還不是單人獨劍挑了整個影門!

洛君望忍了忍,終究是沒忍住,被這番直白的話弄得麵紅耳赤,他窘迫的低頭,翹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不自在的說道:“你......你彆胡說,我和他......我們是朋友......”說到後麵,他有些心虛,若是以前他可以坦誠地說出他們是朋友是知己的話來,但經過那一天的事情,他和絕華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已經捅破,麵對那人毫不遮掩的情意,他怎麼可能再若無其事的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對麵之人一臉為難躊躇、不知所措的表情,潮卿自然是看在眼裡的,她暗暗歎了口氣,難得嚴肅地說道:“絕華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他現在是樓主了,但論起輩分的話他是要叫我一聲師姐的,所以我是舍不得他有絲毫難過的。”

洛君望的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對不起......”

“公子言重了,”潮卿輕笑:“感情是世上最神秘莫測的東西,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何來的對不起之說。”她眨了眨眼,笑顏若畫,“我與絕華一同長大,他的性子我算是最了解的了,再冷清淡漠不過的人了,卻沒想到他竟也有這般在乎一個人的時候。那樣的炙熱深情,若非我認識了他近二十年,那張臉我閉著眼睛都能認出來,都要懷疑他是否是被人冒充了。”

洛君望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潮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也莫要覺得有什麼愧疚自責的,絕華喜歡你是他自己的事,想來他也不希望你因此為難。不過無論是接受還是不接受,你終究是要給個答複的,這般逃避下去並非解決之道。”

洛君望揉了揉眉心,低歎道:“我知道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而且會讓他傷心,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喜歡他嗎?”潮卿一陣見血的問道。

洛君望一下子瞪圓了眼睛,被這直白的問題弄得慌亂無措,他張了張嘴吧:“我......我......”

潮卿看他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莫名的覺得好笑,她也不等他“我”出個所以然來,直接追問道:“難道除了朋友之義、知己之情,你對他當真沒有彆的情感嗎?麵對他那樣深切的情誼你當真半點都不心動?還是說因為他是男子,你覺得肮臟、惡心、避之唯恐不及?”

“不是的!”他斷然否認:“怎麼可能!”他怎麼會覺得惡心?這世上每一份感情都是溫暖的,美好的,值得人珍惜尊重的,他隻會心存感激,豈會隨意踐踏。而且自從知道那人的心意起,他就隻是慌亂失措,從未想起過兩人都是男子這一點,便是他清醒那日的一%e5%90%bb,他雖震驚、糾結、窘迫、無措,卻沒有絲毫厭惡的感覺,這樣的行為,意味著什麼?

他雖不是特彆聰明,卻也並不愚笨,他隻是對腦中突然意識到的想法感到震驚,難道自己心中對他的情感和那人是一樣的嗎?

潮卿沒有再說話,漆黑的雙眸中帶著看透一切的了然,臥室之中呼吸可聞。

忽然,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小跑而來,潮卿起身,拉開房門。一個圓圓的小身子帶著熱氣撞進門來。

潮卿急忙托了他一把,責備道:“小心一點,當心摔著!”

來人嘻嘻一笑,低著頭從她的寬袖中竄進屋內,一邊跑一邊喊,一連串的呼聲灑落在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爹爹!爹爹!爹爹!”

洛君望微笑著張開雙臂,眼看小小的身子就要撲進溫暖的懷抱,潮卿的聲音高亢的響了起來:“不許撲,你爹爹的傷還沒好,當心他的傷!”

隨著這聲呼喝,小小的身子在最關鍵的時候及時刹住了車,他伸手小心的觸了觸尚未拆除的繃帶,肉?肉的紅%e5%94%87微微嘟起:“爹爹,還疼嗎?”

洛君望揉了揉孩子的發頂,溫柔地說道:“爹爹不疼,過幾天就能全好了。”

小歡喜開心的笑了,笑容天真璀璨。

師九剛進屋內,便看到父子兩相視而笑的溫馨畫麵,不由也跟著心情大好,她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嘴角帶著點微微的笑意,屈膝向洛君望行了個禮。

小歡喜趴在床邊,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邀功般的說道:“爹爹,你餓不餓,我今天跟九姨學做糕點了,可好吃了,我%e4%ba%b2手做的哦!”

“小歡喜真能乾!”洛君望毫不猶豫的誇讚道。

潮卿撚起一塊糕點,小小的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打趣道:“確實不錯,隻是你一個人做的?”有意無意的,她特意加重了一個人三個字。

聞言,小歡喜得意洋洋的表情有些垮,他勉強強調道:“九姨也幫了一點忙啦,真的隻是一點點哦!”

在小孩看過來時,師九極給麵子的點了點頭,潮卿臉上的笑帶了點挪揄,而洛君望拍了拍孩子的小腦袋,溫柔地說道:“這還是小歡喜第一次做東西給爹爹吃了,待會兒爹爹肯定會好好品嘗的。”

師九望了望窗外碧藍色的天空,說道:“不如去院子裡吧,今天的天氣很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曬曬太陽,對公子的身體也有好處。”

洛君望聽了,很是意動,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呆在屋子裡養傷,連房門都沒出過半步,若非他性子安靜,並非活潑好動之人,恐怕早已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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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詢問似的看向潮卿,雖然他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但潮卿才是大夫,這件事情還是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見的。

潮卿頂著三雙望過來的希翼眼神,輕笑出聲,“放心吧,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稍微走動一下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耶!”小歡喜高興的一下子跳起來,咧著嘴喊道:“爹爹,我幫你!”

幾人找鞋的找鞋,拿衣服的拿衣服,係衣帶的係衣帶,終於一切準備就緒後,潮卿捧著糕點,小歡喜和師九一左一右攙扶著洛君望慢慢朝後麵的園子挪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定情

精致的園子並不是很大,沒有小橋流水,沒有假山嶙峋,隻有一排排鬱鬱蔥蔥、長相繁盛的花草樹木。

豔陽之下,綠蔭之中,女子的嬌笑、孩童的撒嬌飄蕩在園中的每一個角落,為生機勃勃的午後更添了抹趣意。

灌木之後,兩道相似的白影悄然而立,靜靜的看著不遠處那幅溫馨歡鬨的畫麵,心中柔軟平和。

樓絕華的神情淡漠如常,沒有絲毫變化,但那雙狹長的鳳眸卻透著絲暖意,那人的笑容溫潤如水,讓他這些日子來一直陰霾的心情都好了不少。甚至有些恍惚的想著,如果能讓他永遠這麼無憂的笑著,自己願用一切去交換。

而他身旁的另一道白影卻做不到表麵上的鎮靜,隻見那張一向淡定從容的臉上此刻滿是激動的紅暈,向來幽深得讓人看不出思緒的雙眸正牢牢地,滿是渴望的盯著不遠處肆意撒嬌歡笑的孩子。白皙的指間無意識的緊握身旁的枝葉,“哢嚓”一聲,脆弱的枝丫應聲而斷。引來師九有意無意的一瞥。

樓絕華彎了彎頭,淡淡的說道:“想去相認嗎?”

安翹之略顯震驚,收回依依不舍的視線,驚訝的說道:“我以為你是反對我認小歡喜的。”

“我確實不太樂意你們相認。”樓絕華重新看向歡笑玩鬨的父子二人,坦然說道:“這些年來他們一直相處得很好,小歡喜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子瞻也將他當做自己%e4%ba%b2生的孩子,若你貿然上前相認的話,隻怕會將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打破,這是我不願看到的。”

安翹之眉心微蹙,削薄的雙?%e5%94%87緊緊地抿著,眸中映著的是孩子天真無邪的笑靨,肆意的歡笑灑落在每一個角落。他艱難的閉了閉雙眸,口腔中泛起微微的苦味,或許這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