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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無論他走到哪裡,他的根在這裡,他的思念在這裡,最後他終歸還是會回到這裡的。隻是,他伸手握住父%e4%ba%b2的袖擺,要很久見不到了,心中還是舍不得的。

樓輕塵挑起一縷柔滑的發絲纏繞在指尖,俊美的臉上滿是驕傲,“即便如今人才輩出又能怎樣,這世上再不會有人及得上你的。你比我強,隻要你願意,寒衣樓在你手上會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樓絕華心中高興,並不是因為自己的本事無人能及,雖然如今這世上確實已無人能比得上他,他隻是單純的因父%e4%ba%b2對他的信任,那種以他為傲的自豪而感到開心。

“記住,”樓輕塵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寒衣樓隻是我留給你的能讓你飛的更遠的助力而已,如果有一天,它束縛了你,擋住了你想要前進的道路,成為了你身上的累贅,那便毀了它吧!”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話,那種隻為他一人著想,其他的一切都漠然視之甚至連傾注了二十年的心血都可以隨意拋棄的濃烈情感,讓他再一次酸澀了眼眸。

金色的陽光照射在他如雪的白衣上,暈染出一層璀璨的光暈。

他信步走在幽靜的小徑上,流轉的鳳眸還沉浸在剛剛的柔軟中。

忽然,他停下腳步,說道:“出來吧。”

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今天不是放了你一天的假麼?怎麼又來了?”樓絕華挑眉問道。

挺拔的身影有一瞬間的僵硬,算得上英俊的臉依舊刻板的沒有絲毫表情,隻那雙死寂的眼睛微微蕩過一絲波瀾,“剛剛有消息傳來,”嘶啞的聲音毫無起伏的說道:“洛公子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目前正和無雪城的少城主在一起,而洛小少爺已經到了流溢城。”

“無雪城的少城主麼......”樓絕華低聲喃喃,半響,他歎道:“小歡喜既然已經到了,我便%e4%ba%b2自去接一接他吧。”

說著便轉了個方向,向大門的方向走去,黑影自然而然的想要跟上,卻被樓絕華揮手製止了。

他瞟了一眼正向這裡疾閃而來的修長身影,難得的調侃道:“先將你和若流的矛盾解決了吧,我可不想被他纏上。”

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原處,隻有殤一人怔怔的呆站著,一向死硬僵板的臉第一次有了破裂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克星

這段日子以來,流溢城處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因為寒衣樓的少主即將繼位。

在流溢城,這裡不尊皇帝,不曉朝庭,寒衣樓便是他們的敬仰,樓中的主人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城內,除了普通的居民之外,最近多了無數手拿武器的江湖人,有初出師門眉宇稚嫩的少年俠士,有鮮衣怒馬腰懸佩劍的名門弟子,有神情落魄一身風塵的江湖浪子,有威嚴端莊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他們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來,那就是武林聖地天下第一人的繼位大典。

小歡喜骨碌碌地轉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和性子跳%e8%84%b1的丁小衛手拉著手,四處亂撞,一會兒跑到這兒,一會兒跳到那,專門往熱鬨的地方鑽。

師九看著四處亂竄的兩人,神情無力,這段日子以來,她已經變成老媽子了,專門跟在他們%e5%b1%81%e8%82%a1後麵收拾亂攤子,老虎不發威,誰都當她是病貓麼!

黑色的眼眸越見幽深,%e5%94%87角挑起一個邪魅的笑容,原本並不出彩的麵容竟彆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她輕巧的閃過人群,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兩人身後,雙手一伸,一左一右拎住兩人的後頸。

“九姨,九姨,你做什麼?快點放開我!”小歡喜胡亂地撲騰著短短的四肢,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螃蟹。

“做什麼?”師九冷哼,“這一路上你給我惹了多少麻煩了,現在寒衣樓就在眼前,絕對不許你再出什麼幺蛾子。”

左麵的小歡喜在鬨騰,右邊的丁小衛也在掙紮,“你要抓他就抓他,揪我乾嘛!”

小歡喜聽了,氣惱,“丁小衛!你不講義氣!”

丁小衛不理他,使命的掙紮,他好歹是個習武之人,還是個男人,卻怎麼也掙%e8%84%b1不開這看似柔弱的雙手,他氣得雙頰泛紅,“喂!男女授受不%e4%ba%b2,你快點給我放開,聽到沒有!”

“你不是來找樓絕華麻煩的嗎?”師九一句話便止住了他的掙紮,“現在進了流溢城,卻遲遲不進寒衣樓,怎麼,莫不是怕了不成?”

“誰怕了!”丁小衛一聲怒吼,“咱們現在便去見那樓絕華,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小歡喜聽了他的話,停止了鬨騰,到底是他的第一個朋友,雖然不怎麼講義氣,但他還是關心他的,他皺眉有些擔心的說道:“那個,你真的要去找他比試啊。”

丁小衛瞪了他一眼,“怎麼,你也認為我比不上他麼?”

小歡喜用力的搖頭,“不不不,你怎麼會比不上樓絕華呢?你肯定會比他厲害的。”

“比我厲害什麼?”一道優雅悅耳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這道突然響起的聲音很好聽,恐怕這世上能及得上的不出幾人,但聽在小歡喜耳中卻猶如見到了魔鬼一般。

該死,怎麼不早不晚的偏偏給樓哥哥聽見啊,這下慘了!他內心慘叫,連什麼時候被放開都不知道,小小的身子如同生了鏽一般,咯吱咯吱的僵硬的轉過身看向來人。

大街上的行人雖多,但你一眼便能看到那道身影,因為那人實在是太過耀眼,如雪的白衣,絕世的容顏,出塵的風姿,靜靜地站在人群中卻似乎隔絕了他人,衣袂飄闕臨風立於九天之上,俯視眾生。

人流下意識的避開他,生怕離的稍近就會褻瀆了他,但又舍不得遠離,隻不遠不近的看著,目光癡迷。

樓絕華雖然不常出門,但他畢竟在此長大,十幾年下來不可能不曾露麵過的,而他的姿容實在是太過醒目,每次出來都會有人圍觀,漸漸地城中居民也就都認識了他。甚至後來,每次他一出現都會有人奔走相告,無數人都會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隻為看他一眼,久而久之,這已經是流溢城的一大奇景亮點。

人群聚集,越來越多,連一些不明所以的江湖人士都向這邊觀望。

這時已有不少人認出了樓絕華的身份,有人高聲呼喝。

“這不是少樓主嗎?少樓主好些日子沒見啊!”

“是神仙少主!少主好,幾日後就是你的繼位之禮,大夥兒在這提前祝賀你!”

“那晚城裡辦了場燈謎會,到時您可定要來參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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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絕華微笑點頭,“多謝大家,到時定然會來。”說完他帶著哭喪著一張小臉的小歡喜,神情恭敬的師九和呆呆愣愣的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丁小衛向寒衣樓走去,所過之處,人群自動自發的讓開一條通道。

人群漸漸散開,陰暗的角落中一道幽深的目光遠遠的看著那道漸漸遠去的白色身影,低低的聲音幽幽響起,“樓絕華麼......當真是天下第一人了......”

擺設雅致的屋中彌漫著一股低沉的氣壓。

小歡喜低垂著腦袋,一臉沮喪的站在樓絕華麵前,凝視在他身上的視線並不冰冷,也沒有責備,更沒有怒火,但就是這樣平平淡淡,不溫不火的眼神卻瞧得他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從小到大,身邊的長輩%e4%ba%b2人對他都是關愛備至,而他長得可愛,嘴巴又甜,慣會哄人開心,整個府內上至丞相大人下至看大門掃地的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憐惜寵溺,要什麼給什麼,疼到了心坎裡。可就是這麼一個人見人愛的小搗蛋卻有一個克星,那就是樓絕華,明明對方沒有罵過他,更沒有打過他,連訓斥一聲都沒有,可他就是怕他,在他麵前不要說調皮搗蛋了,隻要他的眼神往他身上一瞟,他就連一句大話都沒有了,乖巧的不可思議。

現在他就是這麼一個情況,而且比往常要嚴重的多了,如果地上有一條地縫的話,他一定二話不說立馬跳進去藏起來。

他暗地裡求救似的左右瞟了瞟,左麵師九低眉順眼,眼觀鼻口觀心神情無比的恭敬肅穆,右麵更不用說了,某人的心神還在九天之外,尚未回神。

關鍵時期,這兩人都是靠不住的,嗚嗚,爹爹,你在哪啊,快點來吧,嗚嗚,再不來你就沒兒子啦,嗚嗚,樓哥哥的眼神好可怕。

或許是聽到了他內心的祈禱,門吱的一聲被打開,紫衣的窈窕倩影踏著陽光走了進來。

狡黠的黑眸掃視了一圈,%e5%94%87角微微上挑,“這是——怎麼了?”她看了眼那個戰戰兢兢,頭似乎要低到地上去的小小身影,笑得不懷好意,“你這是在欺負小孩子麼?”

淡然的目光掃向紫衣的女子,他可以聽到麵前的孩子悄悄的舒了口氣的聲音,眼神再次回到小孩的身上,可以看到那道小小的身子再次僵硬,他挑了挑眉,說道:“你爹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兩天後便可到達,你便住在這兒等他來,不可隨意闖禍。安排一下,在無憂居收拾兩間客房給他們住。”後一句話卻是對潮卿說的。

住在無憂居嗎?看來這幾人很重要呢,或者說真正重要的是這個孩子?

屋外碧空澄澈,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泛著股熱意。

小歡喜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

潮卿領著人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中,看著他誇張的表情有些好笑,“絕華有這麼可怕嗎?我還以為以他那張臉,絕對是男女通殺,老少皆宜了。”

小歡喜吐了吐%e8%88%8c頭,心有餘悸地說道:“樓哥哥的眼神太可怕了。”

樓哥哥?看來他們的關係不一般啊!潮卿眯了眯眼睛,溫和可%e4%ba%b2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今年幾歲啦?”

小孩停下腳步,仰頭看著麵容秀雅的女子,黑溜溜的眼睛咕嚕嚕直轉,“你又是誰?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似乎一離開某人,他又重新恢複了他的古靈精怪。

潮卿一愣,繼而掩嘴輕笑,“嗬嗬,你這小孩真有意思!”她轉動著狡黠的眼睛,笑眯眯的說道:“嗯,我叫潮卿,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