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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誌頑強,難怪絕華會出手相救,還把她帶了回來,果然不容小覷。低垂的眼眸中,極快的閃過一抹興味。

“我有事想請教兩位,想必你們也會有話想問我的吧。”

潮卿點頭,溫柔地說道:“這些是以後再說不遲,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

聽著她關切的話語,她心中微暖,“我無礙,我想知道此乃何處,你們又是何人?”

潮卿笑道:“你不說,我倒是差點給忘了。這裡是寒衣樓,我是醫部首座潮卿。”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這裡很安全!”

她震驚,沒想到此處竟然是寒衣樓,江湖中的領袖,武林中的聖地,她竟是被寒衣樓的人救了。忽然,一個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慢慢成形。她的神識一陣昏眩,體內的血液急促地流動了起來。

她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錦被,撐著身子想要下床,卻被潮卿眼明手快的摁住了。

潮卿看著她微微滲血的繃帶,不讚同的說道:“你傷勢甚重,有什麼事坐著說就好。”

從進房以來就一直沉默著的樓絕華突然開口道:“寒衣樓會儘量相助。”

潮卿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在她印象中,他可從來不是這麼熱心的人,何況這麼明顯的以寒衣樓的名義出手相助,看來他對這女子不是一般的另眼相待呢,得他如此看重的,也隻有當年的玄若流能與之相比了。

她凝視著容顏精致的少年,能與醫部首座站在一起,且有能力開口以寒衣樓相幫的人,在樓中的地位定然不輕。她定了定心神,說道:“我叫藍淩,先夫乃是鑄劍山莊的少主,幾日前的夜晚,一群黑衣蒙麵之人突然闖入山莊,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山莊眾人雖極力反抗,但那群人武藝高強,訓練有素,終是抵擋不住,莊毀人亡,唯我一人得以逃%e8%84%b1。”

“你是如何逃%e8%84%b1的呢?”潮卿突然問道。

“家父原是‘錦繡劍’藍錦瞻,當年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威名,我自幼隨其學劍,雖不曾闖過江湖,但也算有些自保之力。”

潮卿恍然,“原來如此!”頓了頓,她又說道:“你可是想借寒衣樓報這血海深仇?”

“還請寒衣樓出手相助,我雖是一介弱女子,但一手劍術還算過得去,我願投身入樓,一世儘忠,永不背叛!”

“放心,我們會儘量幫你,至於入樓之事,隨你意願便是,定不會勉強與你。”潮卿說完,又問道:“就你所知,鑄劍山莊可有什麼厲害的仇家?或者,你對那些滅門之人可有什麼線索?”

藍淩搖頭,“先夫一家向來與人為善,從不輕易與人結仇,那些江湖爭鬥也是甚少參與,我實在想不出會有何人要滅我一莊滿門。”

樓絕華淡然插口道:“或許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潮卿皺眉,疑惑的問道:“這是何意?”

樓絕華解釋道:“劍者,凶器也,亂世之中,尤為如此!”

潮卿沉思片刻,遲疑的說道:“你是說,有人瞧上了鑄劍山莊的兵器,或者說是鑄劍之術。”

尖利的指甲狠狠地陷進肉裡,留下血紅的印子,藍淩%e5%94%87瓣微顫的說道:“幾個月前,公公發現了一種新的冶鐵之術,成本低廉,但鑄出的刀劍更加的鋒利。”

此話一出,房中一片死寂。

天下之大,向來不缺乏的就是爭鬥殺戮,小到江湖門派之間的相互摩攃,大到國家之間的沙場征戰,而這所有的基礎便是利刃。誰不想挾刀劍之利打敗敵人,統一天下!鑄劍山莊的技術注定是要惹人眼紅的,被人所滅也實在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看了一眼雖然臉色蒼白,卻神情冷傲的女子,鑄劍山莊便是因這新的冶鐵之術而被人所滅,主謀之人也因這件事爬上了高位,成為太子心腹,後來他幫著秦真嵐將太子搞垮,那人也交給藍淩%e4%ba%b2手處置,隻是這件事終究與朝廷%e8%84%b1不了乾係,她對朝廷始終懷有敵意,連帶著對秦真嵐也無絲毫好感。

兩人走出房門,潮卿有些不適應的抬手遮住頭頂刺目的陽光,輕聲問道:“你要留她在寒衣樓?”

樓絕華低應了一聲,“以後你多照拂一下。”

“這是自然。”半響,她眼神複雜的說道:“無論是藍淩,還是玄若流,你都過於寬容了。”

樓絕華一怔,到底還是被她看出來了,不愧是潮卿,與他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不過他並沒有解釋,而是淡然笑道:“他們都很出色,不是嗎?而且,我對你才是最縱容的。”對著他,她總是善解人意的,他不想說的事,她從不會去追究。

果然,她順著他的話岔開話題,“我是你師姐,是你的長輩,你自然要順著我。”

兩人說笑間已然到了醫樓門口,潮卿問道:“要走了麼?”

樓絕華點頭,道:“我最近可能要出門一趟。”

潮卿驚訝:“你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又要出門?”

樓絕華微笑,笑顏清淡,動人心魂。

“我隻是......”等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重逢

暖陽高掛,一團團的白雲像棉花糖一樣,軟綿綿的,悠閒地洋趟在碧藍澄澈的天空中。

現在已是初春,南國的氣溫已然回暖,人們早已穿起了簡潔單薄的春衣,唯有他,依然穿著厚厚的棉衣,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蜷縮在榻上。

他神情閒適的斜躺著,慢慢地翻卷著手中的書本,他的臉色很白,是那種不健康的蒼白,長得眉清目秀,並不是特彆的好看,但卻很耐看,特彆是那眉宇間蘊藏的溫柔,%e5%94%87角邊掛著的淺笑,目光中的清澈柔和,看到他的人都會感到溫暖舒適,如沐浴在冬日的陽光中,三月的春風裡,心中平和安定。

如墨的長發柔滑光亮,如一披上好的錦緞,隨意地披散在榻上。捧書的手指纖細修長,指節凸出,單從這一隻手便可看出他那包得圓滾滾的衣服下的身軀是怎樣的消瘦單薄。

桌上的香爐中升起縷縷白煙,一種不知名的清香充滿了整個臥室,斜躺在榻上的人,手捧書卷細細研讀,這樣的午後,安逸靜默,溫暖舒適。

隻是這樣的安適很快便被打斷了。雕花的窗欞被人推開,一個錦衣的人影,帶著濃烈的春意跳進室內。

榻上的人緩緩坐起身子,對來人這種略顯冒失,跳窗而入的行為毫不驚訝,顯然是已經習以為常,神色之間平淡溫柔,沒有絲毫變化,隻是依舊提醒了一句,“下次開門進來吧,這樣跳上跳下的不安全。”雖然他也知道,他是不會聽從的。

果然,來人滿不在意得道:“走門太麻煩了,這樣多方便啊!你放心就是,我的輕功很好的。”說著,他隨手將窗戶關好,來到矮榻旁,挨著榻上的人身邊坐好。

來人麵容俊朗,還帶著些少年人特有的稚氣,眉宇間意氣風發,神采飛揚,言談舉止間透著瀟灑不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細細的打量著榻上的人那蒼白的臉色,有些擔憂的說道:“子瞻,幾日不見你怎麼好像又瘦了些?”

子瞻笑道:“哪有,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你莫要擔心。”

他皺眉說道:“你不要老是蒙在屋子裡,像這樣晴朗的天氣,就應該多出去走走,曬曬太陽,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子瞻微笑,在這個家裡,除了父母之外,最關心自己的就是他了。

“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莫要讓我掛念。”他語音關切的繼續說道。

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他%e5%94%87邊的微笑消失,有些疑惑的問:“你要出門嗎?長時間的?”

洛起淮沉默片刻,點頭,“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朝廷政治,我向往的是自由,是江湖,我自幼努力習武,便是想有朝一日能成為眾人景仰的武林俠士,而非困於廟堂,與人勾心鬥角,爭權奪利。”

確實,他雖聰明過人,但性情磊落,那些陰謀詭計,他不是不會,隻是不屑,但,“爺爺會同意嗎?”要知道,他在洛家的地位並不輕,且自幼聰穎絕頂,文才武功,皆為一流,洛家家主對他很是寵愛,抱有極大的期望,怎會放任他不入朝為官?

“爹他已經同意了,不然我也不會來同你說了。”看著他疑惑的樣子,洛起淮接著解釋道:“他也知道的,我的性子不適合官場,勉強而為的話,我會很痛苦吧,爹他到底是疼我的。況且,家中有大哥在,君謙也已入朝為官,不一定非要我不可,說不定,我這一走,還能讓皇帝對洛家少些忌憚呢!”

這最後一條,恐怕是爺爺答應讓他不為官的最主要原因吧!他擔憂的說道:“你現在才十五歲,太過年輕,現在外麵的世道也太亂,你出門在外,會很危險。”

洛起淮臉上掛上大大的笑容,笑得很開心,這人就是這樣,永遠溫柔貼心,讓人從心底湧起陣陣暖意,“放心就是,我雖不曾跟那些江湖上的人打過,但想來也不會低到哪裡去才是,而且到時會有侍衛跟著的,父%e4%ba%b2才不會放心我獨自出門呢!”

洛君望看著他高興的樣子,也為他感到開心,忽而又想到什麼似的,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我身子太差,又不會武功,不然可以跟你一起去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了。”

“沒事,”洛起淮安撫道:“等我這次出去熟悉熟悉外麵,積累些經驗,你的身子也好些的時候,我便帶你去江湖上玩玩。”

“好!”洛君望高聲應道,蒼白的臉頰上染上兩抹紅暈清澈的眼眸中透出絲向往。

洛君望的小樓很是簡樸,樓前沒有雕欄畫棟,曲折遊廊,也沒有假山嶙峋,秀麗風光,隻單調的種了一棵古老的桃樹。

現在正是三月初春的季節,滿樹的桃花競相綻放,開得如火如荼,如一團豔麗的花火。

一襲青衣的人影靜靜的坐在桃樹下,一卷書冊攤開平放在他的膝蓋上,一片片緋色的花瓣掉落其上,如上好的胭脂。

洛君望用手撐著下巴,視線雖還落在書上,但卻毫無焦距,他的思緒早已飄飛。

洛起淮已經離開好幾天了,這偌大的洛家愈發顯得空蕩了。在洛家,因父%e4%ba%b2體弱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