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溫如玉笑了笑，眼神充滿了溫柔，而後又將眼神轉會了溫吉的身上，瞬間，收回了剛才那樣的可以膩死人的溫柔神色，變得平淡無波起來。

“本王有事請教你。”宇文裴說道。

“既然王爺開口了，微臣自當從命了。”說著站了起來，朝著宇文裴拱了拱手。

宇文裴聽了，眼神稍微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站起身來，朝著廳外走去，走到溫如玉身邊的時候，他停了下來，轉身柔聲道：“先生，若是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吧，晚餐之時，裴兒自會叫你的。”

“好。”

溫如玉點了點頭，溫和的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言語。

看著宇文裴和溫吉的身影一起走了出去，溫如玉的臉上收起了方才的不甚在意的模樣，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他的模樣，讓溫夫人疑惑了。

“如玉，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溫如玉轉頭，收起了表情，溫聲道：“沒事的娘，裴兒大概是，要和爹說些什麼事情啊。”

“這樣嗎？”溫夫人輕蹩起了柳眉，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溫如玉見狀，輕輕的拍了拍溫夫人的手，肯定的說道：“娘，真的沒事。要不，我帶娘到處逛逛吧，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王府有一處梅花開得鮮豔，極為好看，我帶娘去看看好不好？”

溫夫人心裡自然明白這是溫如玉想要轉移話題的說法，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安，但是還是應了下來。

左右也是等待，去看看梅花，也是不過的吧。

冬兒見狀，立刻小跑了出去，沒過片刻他帶回了兩個暖爐，分彆遞給了溫如玉和溫夫人，他看了溫夫人揚起的笑容，這才朝著溫如玉小小的眨了眨眼睛，溫如玉會意一笑。

……

梅花香自苦寒來，臘月梅花雖然開的好看，但是確是忍受了過多的嚴寒。

溫如玉和溫夫人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了一處梅海之地。

溫夫人本來隻是抱著打發時間的心情隨著溫如玉前來的，但是看了這景色，也不禁瞪大了雙眼，臉上浮現起了驚豔的表情。

她看了許久，方才感慨道：“這梅花確實開的美豔，隻是這天氣著實太過寒冷了。”

溫如玉負手站立，認同了溫夫人的話語，“確實，臘雪寒梅，隻有極寒了的時候，這梅花才能夠開的這般美豔。”

溫夫人轉身，溫和的笑著，眼神泛著慈愛的目光，她看著溫如玉，語重心長的說道：“如玉，娘隻希望，你過得開心就好了。”

千言萬語，她隻能說出這一句話，有些事情，她想裝作不知，但是確實太過明顯了。

雖然建元之內早已不是常事，但是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並不是誰都能夠泰然處之的，溫夫人最開始的時候，也無法接受，但是久了，她看到了她的孩子滿足的笑容，她知道了。

有些事情，勉強不來。

“好了，娘有些冷了，在帶娘去彆的地方看看吧。”溫夫人未等溫如玉開口，就先說話了，她已經轉身，隻留下背影。

溫如玉抿了抿嘴%e5%94%87，自是明白了剛才溫夫人的話中有話。

他看著溫夫人的背影，笑了起來。

“謝謝你，娘……”這句話說得很輕，很輕，走在前頭的溫夫人並未聽到。

……

書房內，宇文裴和溫吉各坐一邊，宇文裴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許的凝重，他看著溫吉，眼神閃了閃，道：“溫丞相，我可以信任你嗎？”

溫吉失笑，坦言道：“王爺，你心裡有數不是嗎？”

宇文裴點了點頭，這才將之前和宇文朗之間的談話悉數告知了溫吉，末了，他道：“溫丞相，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溫吉輕皺眉頭，表情嚴肅道：“王爺，這事情太過嚴重了，您答應的莽撞了。”

宇文裴卻道：“這事情雖然嚴重，但是若是處理的好的話，便可一舉擊敗二皇兄，畢竟，這個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

溫吉略顯驚訝的問道：“王爺打算如何做？”

宇文裴勾%e5%94%87一笑，眼底卻閃現著鋒芒，“將計就計。”

說著，他又將自己剛才在路上想的計劃和溫吉說了一遍，這個計劃看似冒險，但是事實上，就如同他所言，一點成功了，宇文朗必敗，再也麼有了反擊的餘地了。

聽完了宇文裴的計劃，溫吉感慨的說道：“王爺心思之縝密，微臣佩服。隻是，其中這調兵這一項，沒有陛下的指令，根本無法完成。”

聽了溫吉的疑慮，宇文裴道：“丞相忘了，父皇曾賜我空白聖旨。”

溫吉恍悟，笑了起來。

溫吉不得不佩服，麵前的少年雖然方才十八，但是心思之縝密讓他汗顏，他之前知道了宇文裴%e4%ba%b2自上門找宇文朗要人的時候，心裡已經在搖頭了，但是卻沒有想到，原來還有這麼一手。

隻是這樣一想，溫吉忽然問道：“王爺，德妃娘娘……”

宇文裴嘲諷的笑了起來，“她啊，早已經命人放了。既然已經答應了二皇兄，那麼總要有誠意不是嗎？”

何況，德妃對他本無用處，留著也無用。

自然，宇文裴也不可以輕易讓她就這樣離開的，放走她之前，他已經讓人在她的身上放了點小東西，不會致命，但是總是有的受的了。

×

恍惚之間，時間已經溜溜達達的迎來了喜慶的新年，除夕之夜，燈火通明，皇宮大內一片紅火。

今日皇宮之內，設有家宴，所謂家宴，其實不過是宇文帝協同後宮四妃已經皇子公主們一起用一頓餐罷了。

皇家的家宴自是不能夠帶著溫如玉一起進宮的，宇文裴穿著一身黑色的錦繡華服，站在王府門口同溫如玉告彆，“先生，裴兒要是晚回來的話，你就不要等了，早些休息便好了。”

“嗯，知道了。”仔細的為宇文裴係好披風，溫如玉笑了笑。他又不是三歲幼童，若是太晚了，自是不會等待了啊。

聽了這話，宇文裴深深的看了溫如玉一眼，轉身，朝著馬車走去。溫如玉看著宇文裴的背影，忽然開口喚道：“裴兒……”

疑惑的轉身，宇文裴眼神包含愛戀的看著溫如玉，發出了一聲疑問：“嗯？”

溫如玉看了宇文裴一會兒，張了張嘴巴，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先生……隻不過想叫叫你罷了。”

宇文裴不疑有他，又衝著溫如玉道了彆，而後轉身上了馬車，駕車的下人揚鞭一揮，並駕齊驅的兩匹馬拉著馬車飛快的跑了起來，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

溫如玉輕蹩著的眉頭，撫上了自己的心口，從剛才開始，他的心中總是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讓他%e8%83%b8悶無比，所以他開口叫住了宇文裴，可是，當自家學生轉身看著他的時候，他卻無話可說。

輕輕的晃了晃腦袋，將%e8%83%b8中的沉默壓製了下去。

這大概，隻是他的錯覺吧。

王府之內，平時就已經是過於冷清了，今日又是除夕夜，宇文裴早已經給下人們放了假期，讓他們回去陪家人過節去了，所以當下，整個王府都是冷冷清清的，幾乎沒了人氣。⌒思⌒兔⌒網⌒

冬日的寒風刮過，吹起了溫如玉過腰的黑發，模糊了他的雙眼。

小辰子和冬兒跟在溫如玉的身邊，看著麵前的人背影帶著些許的孤寂，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了計較。

冬兒上前一步，開口道：“公子，今日是除夕夜，要不回丞相府過年吧，想必老爺和夫人都會開心的。”

溫如玉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冬兒，半晌之後，卻搖了搖頭，“不了，你們去準備一下吧，晚膳我要在亭子裡食用。”

小辰子福了福身子，轉身下去準備了，而冬兒則亦步亦趨的跟在溫如玉的身後，看著他家公子有些失神的模樣，心中萬分感慨。

“公子，為何不願回去丞相府過年呢，王爺有不在府內，您一個人……”一路上，冬兒還是忍不住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不明白，明明王爺不再，為何他家公子還是不願意回家過節呢。

如同這些年一般，他其實很少看到溫如玉歸家的。

溫如玉不答，但是其實他自己明白，新年這樣合家團圓的日子裡，他本應該侍奉在溫夫人和溫吉身邊的，但是他若是這具身體原來的靈魂也就罷了，但是他不是。雖然有記憶，也明白溫夫人和溫吉真正的疼愛他，但是在這樣的節日裡，他不願意去見這二老，欺騙了他們。

他本不是溫如玉，隻是寄居在這具身體裡的陌生的靈魂罷了。

這就是，這些年來，他不願多回家的原因。

冬兒見自家公子沒有回答自家的問題，變閉上了嘴巴，不再過問了。

……

皇宮之內，宮燈紅亮。

宇文帝坐在上位，宇文朗宇文樂宇文裴坐在他的右手旁而後依次往下排列的分彆是三公主五公主七公主，而宇文帝的左手旁，則是後宮四妃。

按左右尊卑排座，自然可以看得出來，事實上，後妃的地位尚在皇子公主之下，這個位子從來都是宇文帝自己安排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宇文帝對於後宮妃嬪，其實不甚喜歡。

待到宮人上菜完畢，宇文帝夾了第一筷之後，大家才開始用起餐來。

平常人家著這樣的日子裡聚在一起總是說說笑笑的，氣氛一片歡樂，然而，皇家家宴，則是一旁嚴肅和安靜。

食不言，寢不語。

這是皇家禮儀，最基本的要求。

晚膳過後，便要上節目了。

宇文帝心情不錯的拍了拍手，福全心知肚明之後，轉身下去，不過一會兒，他在回來的時候，身後便跟上了一排的女子，她們打扮的妖嬈美豔，個個畫著精致的妝容，臉上帶著笑容，煙波流轉之間，無不是體現著絲絲魅惑之意。

她們一字在宇文帝她們麵前排開，宇文帝頗為滿意的一笑。

然而，宇文裴卻皺起了眉頭。

宇文帝的做法，讓他毫無頭緒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