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我說錯了嗎?”,秦雅對著秦毅怒吼,“她有什麼好,不就是仗著嫡出,她做出那樣的事情,還害得我跟娘關了大半年的祠堂,她不也沒死成嗎?”
“你”,秦毅再次揮手。
秦雅也惱了,“你打啊,你打啊,你打死我算了!到時候看你拿什麼去跟三皇子交代!”
“哼!”,秦毅硬生生地收回手,“給我滾,以後你就呆在雅閣繡嫁衣吧!”,算是將她軟禁了。
秦雅卻冷哼一聲,帶著貼身丫鬟杏兒氣匆匆地朝著外麵走去。
“看什麼看,本小姐的笑話也是你能看的!”
一個路過的小丫頭非常倒黴地成為秦雅的出氣筒,最後不得不頂著一張豬頭樣的臉回到自己的房間。
“秦偉,去請位醫女回來”,慕寒咬著下%e5%94%87,那個女人真的是不要命了嗎,“義父,我們還是先去錦園看看吧!”
“嗯”,秦毅心中難受,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受杖責卻無能為力,一個忠字扣在頭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秦家立家之魂,便是一個忠字。
秦偉立刻應聲而去,慕寒囑咐慕青去將他房中的金瘡藥取來。然後這才快步跟上秦毅和宰父的腳步。
“宰父,這件事情您怎麼看?”,名義上宰父是秦毅的貼身侍從,但實際上他卻是秦毅的軍師。
不過而立之年的宰父,濃眉大眼,鼻梁高挺,一張臉帶著濃濃的異域風情。
“邊城四州安定太久了!”,宰父看著路邊的血跡,想到那個一路都安安靜靜,偶爾活潑的女孩子,有些心疼,一百杖刑,那個丫頭居然還能撐著走這麼遠。
秦毅輕歎口氣,“聖上的心思太重,這蘭州的天,怕是要變了!”
宰父看著到一個角落處便消失不見的血跡,心中劃過一絲狐疑,可是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淡淡地跟在秦毅身後。
“奴婢見過老爺!”,星兒一見秦毅趕緊行禮。
“嗯,起來吧!”,秦毅看著星兒手上的刺繡微微皺眉,“小姐怎麼樣了?”
“啊”,星兒有些驚訝,“小姐,小姐不是去接旨去了麼?”
秦毅看著星兒的樣子不想說謊,難道憶兒沒有回來?
“去房裡看看吧”,宰父眼尖地看到不遠處的樹葉兒上一滴新鮮的血跡。
“也好!”,秦毅剛走進房間,春風趴在沐九兒的床榻邊上,沐九兒也趴臥在床上,鬆了口氣。
宰父心中卻明顯地不安起來,到底是誰居然能這樣在城主府來去自如,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那人不要與城主府為敵。
“唔”,春風突然悶哼一聲,“啊,小姐!”
定睛一看自己居然是在小姐的房間內,而沐九兒正趴臥在床上,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腦子有些痛,她們不是在花園裡嗎,這,她們到底是怎麼回來的啊?
突然感受到背後幾道灼熱的視線,轉頭一看,趕緊跪在地上,“春風見過老爺!”
“嗯”,秦毅有些不悅,“憶兒她怎麼樣了?”
春風咬著下%e5%94%87,“沒,沒怎麼樣!”
看著床頭的鈴鐺,春風輕輕拉了三下,很快冬雪和阿棋便抬了一大桶熱水進來。
“春風要為小姐清洗,還請老爺和宰父大人移駕!”,春風站直身子,本來她對這蘭州城主府就沒什麼好感,沐九兒被杖責後就更甚。
“春風姐,小姐,小姐這是怎麼了?”,阿棋和冬雪都不知道在前廳發生的事情。
春風搖搖頭,“彆這個樣子,去把小姐上次賜給我們的玉肌膏取來!”
“嗯!”,冬雪對醫術很感興趣,這些東西都是她在保管。
阿棋幫著春風將沐九兒身上帶著血的褲子小心翼翼地扯下來。
因為之前那紅衣男子給沐九兒服用丹藥的緣故,她一直沒有醒來,可饒是在昏迷中,沐九兒也眉頭緊皺,時不時倒抽一口涼氣。
“你去拿把見到過來!”,春風看著阿棋有些笨手笨腳的,便讓她去一旁打雜,自己儘量輕地將那褲子褪下。
可那皮開肉綻的地方,碎步黏著血肉,隻要輕輕一扯,沐九兒就會發出嘶的一聲。害得春風也不好下手,可現在這種時候,她越是不忍,沐九兒受罪就越多,索性一邊輕輕嗬氣,另一邊用剪刀將褲子剪開,利索地一扯。
“啊”,沐九兒驚叫一聲,春風抬眼望去,沐九兒不知何時已經醒來,雙手死死地抓著床單,咬著牙硬生生地忍著。
“已經褪下了,小姐你再忍忍,我給你擦擦然後上藥”,春風儘量輕。
沐九兒點點頭,裝作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把這個藥水勾兌在熱水裡,然後再清洗吧!”。
春風接過來點點頭,這所謂的藥水,自然是清玉泉水。
可是她卻不能直接用清玉泉水清洗,功效太強隻怕會引起懷疑,勾兌之後的清玉泉水雖然功效弱些,但好歹不至於讓她這麼難受。
等慕青和秦偉帶著醫女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秦毅、宰父以及後來猜到的慕寒三座門神。
“老爺,少爺,宰父大人!”,慕青恭敬地行禮。
“老爺,這是同仁堂王大夫的女兒從小跟著王大夫習醫,是蘭州城最好的醫女了”,秦偉指著後麵那位清秀的女子介紹到。
“嗯,那小女的傷勢就麻煩王姑娘了!”
王秀心受寵若驚,連連擺手,“城主大人太客氣了,能為大小姐治傷是民女的福氣!”
雖然之前也聽說過這城主府大小姐的光輝事跡,但行醫者本就心性單薄,那些身外之名看得極淡,對待病人卻非常地周到細心。同仁堂的王大夫在蘭州城可是仁心遠播,從小耳濡目染的王秀心,人如其名,稱得上是蕙質蘭心。
“星兒,還快帶王姑娘進去!”,秦毅有些不悅地看著星兒。
星兒打了一個寒顫,“王姑娘,這邊請!”
於此同時,冬雪也取了玉肌膏回來,看著星兒和王秀心的動作,厲聲喝道,“你們想乾什麼?”
“這,這位王姑娘是老爺請來為小姐治傷的”,星兒看了看冬雪,小聲解釋道。
冬雪狠狠地瞪了秦毅等人一眼,一把將兩人推出房門外,“不用你們假好心!”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門陡然關上,冬雪落了門栓,狠狠地朝著外麵翻了個白眼。
“城主大人,這”,王秀心微微蹙眉。
秦毅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憶兒那丫頭走這一遭,得的丫鬟小廝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忠心,想到之前在前廳,一直鬨著要替沐九兒受刑的春風,再加上這個冬雪。
“星兒,先帶王姑娘去客房歇著吧”,秦毅搖搖頭,“還要王姑娘在這裡等候少許!”
“無妨的!”,王秀心平日裡在同仁堂也不過做些抓藥的活計,診脈開方子還輪不上她,在這裡等上一會兒也是沒什麼的。
【第三節最喜歡為他人作嫁衣裳!】
宰父看著那關上的房門若有所思。
“可是義父,總不能任由憶兒這樣”,慕寒有些著急。
秦毅搖搖頭,“你可記得,胡老曾說過,小憶的醫術高超,連他都不及。”
“可醫者不自醫”,慕寒反駁道。◆思◆兔◆在◆線◆閱◆讀◆
“你得那丫頭索取來的包裹裡麵裝的是什麼”,秦毅看著平日裡挺精明的慕寒,輕聲道,以憶兒身邊那幾個丫頭的忠心程度,若真是沒轍了,就算再討厭他們也不會講請來的醫女拒之門外的,那就隻有一個解釋,這傷,憶兒甚至是這幾個丫頭能處理得好。
“嗯”,慕寒點點頭,緊緊握著手上的金瘡藥。“既然如此,寒兒就先回房了,晚些再來探望!”
秦毅凝神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心裡百味雜陳,“宰父,我們也先走吧!”
“老爺,二小姐求見!”,秦毅剛回到書房,就聽見門口的小廝來報。
秦毅剛想回絕,就聽見宰父的話,“讓她進來吧!”
“宰父,這”,秦毅有些不解。
“她現在可是未來的三皇子妃”,既是隻是側妃,那也是要上皇家玉碟的,若不讓她進來,日後傳出去隻怕還要擔上個怠慢皇家的罪名。
秦毅歎口氣,點點頭。
“雅兒見過父%e4%ba%b2!”,秦雅身著一襲淡粉色娟紗金絲繡花長裙,同色係的披帛經由兩肩,旋繞於臂間,頭上一隻九鳳吐珠步搖斜插入鬢。
“起來吧!”,看著秦雅的裝扮,想到沐九兒早上的衣衫,秦毅微微蹙眉。
“父%e4%ba%b2,女兒不日就要出嫁,這,可否讓母%e4%ba%b2%e4%ba%b2自替女兒操辦,你知道後院事情一向是由母%e4%ba%b2掌管的”,秦雅欲言又止斷斷續續。
秦毅皺眉,想來也是,這有女兒出嫁總不能讓他一個大男人去操辦吧,可把蘇繡衣放出來……
“父%e4%ba%b2,難道女兒出嫁前就這一個願望,您也不能滿足女兒嗎?”,秦雅順勢跪在地上,梨花帶雨。
“行了,我會通知下去,隻是她若再做出什麼對憶兒不利的事情,哼!”,秦毅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秦雅趕緊起身,“父%e4%ba%b2冤枉娘%e4%ba%b2了,我娘一向都先緊著姐姐吃穿的,姐姐是嫡女,娘%e4%ba%b2哪敢怠慢!”
“這樣最好!”,秦毅揮揮手,“既然你的婚事已經有你母%e4%ba%b2打理了,你平日裡就呆在屋裡繡嫁衣吧!三皇子的日常衣衫你也需要繡上一些!”
這二女兒的繡技倒是不錯的,至少不用擔心做的嫁衣、衣衫拿不出手。
秦雅的臉色變了變,若是之前沐九兒沒有回來,她可能還會擔心自己嫁衣的問題,現在嘛,嗬嗬,那秦憶不是最喜歡為他人作嫁衣裳了嗎?
“是,父%e4%ba%b2!”
看著秦雅離開的背影,宰父心中冷笑,這整個蘭州都言城主府的二小姐蕙質蘭心,隻怕是沒人看得通透罷了。看著秦毅,宰父搖搖頭,有些事情他不該摻言的。
——相公,我家有田——
“小姐,你怎麼樣了?”,春風小心翼翼地替沐九兒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珠。
“沒事了”,沐九兒搖搖頭,雖然麵色藏巴,容顏憔悴,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絕美。
“小姐,你想吃點兒什麼,我讓阿棋去給你做”,春風看著沐九兒現在這個樣子,好不心疼,對秦毅、慕寒的怨恨又上升了一重,原本在路上的時候看兩人對自家小姐挺疼愛的,可到了之後才發現,不過是些白眼狼;她們一路上那些美食都是喂狗吃了。
沐九兒搖搖頭,看這天色已晚,便伏在春風耳畔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