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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接著回身坐了下來,說道:“我這人愛乾淨,你莫不是尋死嗎。”

“嗬嗬。”那趴在地上的男人笑了笑,牙齒上滿是血汙,“黎千朔這混小子也格外愛乾淨,而且你剛才踢我這一腳,論力度和腳法,也和他相差無幾。你沒有殺掉黎千朔,而是黎千朔冒充了你吧?”

我心裡一驚,要說刑室裡除了裴琰還有兩名番子,這人多口雜的,彆是有人把這囚犯的原話再說給劉瑾聽了,那可就麻煩了。

隻是,裴琰本人卻波瀾不驚,冷笑著看向了他當年的師兄,說道:“師父當年教會了你們拳腳功夫,不是要你們出山做莽夫的。你想著做英雄想瘋了嗎!居然作死到集結了人去反抗劉瑾。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這不是送死又是什麼。”

一句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師兄在震驚之餘,隻聽裴琰又說道:“自己想死就罷了,身為大師兄,你帶上那麼多師弟陪你一起胡鬨。我今日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審訊你,問出其他人的下落。說吧,你是準備乖乖供出他們來呢,還是要我逼你說出來?”

“黎千朔!”那人咬著牙根,恨恨的喊了一聲。

裴琰輕笑著端起了茶杯,說道:“我說了,我不是黎千朔,黎千朔早被我殺了。”

“你還在否認什麼!”

“沒有否認啊,真正的黎千朔早在多年前就被我殺了,我姓裴,自始至終都姓裴。”裴琰說著,走至了大師兄的麵前,然後蹲下了身子,說道:“這麼多年的師兄弟,我也不想%e4%ba%b2手處決了你的。但是,你不死,他們總有辦法逼你說出其餘師兄弟的下落,在酷刑麵前,你的血性會一點點消失殆儘。所以,從大局出發,殺了你才是最好的,你彆恨我。”言畢,伸手掐住了那男人的脖子,然後稍一用力,生生掰斷了。

我捂住嘴後退了幾步,沒想到這裴琰如此六%e4%ba%b2不認,對自己的大師兄竟也下得了手。

隻見他擦了擦手,然後回身看了一眼知曉了他身份的兩個番子,微微一笑,道:“要怪就怪他吧,好端端地,怎麼就把我的老底抖出來了呢。”說著,站起身來,然後逼近了他二人。

“大人饒命啊。”兩名番子也清楚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一邊後退一邊求饒。

“裴某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容不得一點差錯,對不住了。”裴琰說著,一刀捅死了一人,然後又劈手砍向了另一人的脖頸。

實在看不下去他的一係列惡行,我趕緊小心地退出了刑室,然後喚上了小茹,說道:“走吧,回家。”

“是。”小茹答應著,跟上了我的步子。

走出了幾步遠之後,隻聽小茹吱唔著問道:“裴公子原來是在西廠做事嗎?”

“嗯。”我點點頭,心想著小茹對裴琰八成有意,而眼下我對那男人的好感卻蕩然無存,所以一邊想著斷了小茹的念想,一邊又想著出出氣,於是辱罵道:“他可是個閹人,貨真價實的太監,不然你以為他怎麼可能混到千戶的位子上。而且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虐待狂,你彆看他長得人模狗樣,其實心裡可陰暗著呢,每天飯不吃都得殺兩個人玩玩,不然整晚都糾結的睡不著覺。”

“啊?”小茹一驚,說道:“不能吧,裴公子看著挺和顏悅色的,不像是你說的那種人啊。而且,他怎麼可能是個閹,閹,閹……”“閹”了半天,她愣是沒好意把閹人說出口,隻問道:“若真是這樣,你又怎麼可能嫁給他呢?”

“我是被迫害的。”我說著,攔下了一輛馬車,然後往住處走去。

一路回到家裡,隻見門口正停了一頂轎子,幾個轎夫一身褐色袍子,像是些番子。此刻,院子裡剛巧傳出了男人的聲音,我心裡一驚,趕緊推門走了進去,卻見劉瑾正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同那齊大娘閒聊著。

我一哆嗦,隻覺得%e8%85%bf肚子都扭傷了。這是什麼狀況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七章 老太難養

乾笑著走到了劉瑾的身邊,我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問道:“義父,您怎麼來了?”

劉瑾衝我笑了笑,道:“一直沒抽身過來瞧瞧,也不知你們小兩口住在什麼地方。今日不正巧了是你的生辰嗎,所以喊上錦年,陪我過來走動一下。”

我一怔,沒想到劉瑾居然會這麼細心,竟連我的生辰都記得。

隻是,這感動歸感動,此地卻不宜讓他久留啊。那齊大娘和萍兒都是些老實巴交的人,沒點心眼,若是這老狐狸存心想著套她們的話,那是一套一個準啊。

“嗬嗬。”我繼續假笑,說道:“寒舍簡陋,也沒個落腳的地方,不如,我陪義父找處酒樓坐坐吧?”

“不用,我也是剛到,隨便坐坐,一早還得離開。”劉瑾說著,隻見齊大娘對我使喚道:“你還愣著看嗎,你爹來了,不會看茶啊?”

“哦……”我答應著,有些同情的看了齊大娘一眼,心想您就自求多福吧。這劉瑾是什麼人,哪裡允許有人在他麵前耍威風。

萍兒也是瞧出了劉瑾絕非善類,使勁晃了晃齊大娘的胳膊,卻不想那齊大娘卻不知收斂,繼續作死的數落道:“%e4%ba%b2家,要說您這閨女出身尊貴,是我們家皓軒是高攀了。但再怎麼嬌生慣養,她終究是為人婦了,總不能還是好吃懶做,%e5%b1%81事不乾吧。這話說了您可能不愛聽,但是做婦人的,出嫁了從夫,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她倒好,嬌蠻無禮,整日衝著皓軒大呼小叫,女子該有的溫婉一點沒有,反倒是把那些流氓的習氣學得十分到位。我這當婆婆管束了人家也不愛聽,還得仰仗著%e4%ba%b2家您多教育教育,不然這外人看去了,總不會說是我這老太婆管教不周,而說是她娘家人作風不好啊。”

我隻覺冷汗涔涔而下。這齊大娘怎麼什麼不受聽說什麼啊,這是想著說我門風不好,家裡人不正經嗎!數落我也就罷了,怎麼連帶著把劉瑾也給罵了啊!

先前隻告訴齊大娘我爹是個高官,壓根就沒告訴她具體是做什麼職業的,更沒告訴她我爹的脾氣不大好。

好吧,不是一般的不好,簡直爛到家了!看你不順眼就砍死你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隻見劉瑾衝我輕笑了一聲,然後看向了齊大娘,問道:“你剛才說什麼,皓軒?”

我一怔,趕緊搶過了話頭,趴在了劉瑾耳邊說道:“爹,我婆婆還不知道裴琰淨身的事,您可千萬彆說破啊。她一老太太,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指望他開枝散葉呢,受不住刺激的。”

“這和他的名字有什麼關係?”劉瑾一臉的狐疑。

“其實呢,裴琰從前叫皓軒的,後來進城,那啥,切了,然後怕事情傳進他娘耳朵裡,乾脆換了個名。一直到現在,他娘還以為裴琰是在工地上乾活呢。”我趕緊編詞。

“哼。”劉瑾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然後看向了齊大娘,說道:“實話說了吧,讓你喊我一聲%e4%ba%b2家那是給璃兒麵子,你最好彆以為我劉瑾的閨女好欺負,隨你怎麼呼來喚去。她敬你三分那是出於客氣,可你給我聽好了,在這個家裡,她說一你們最好彆給我說二,若是讓我知道她有一點委屈了,可當心你們的——”。

“爹。”我趕緊打斷了他的進一步威脅。這齊大娘也是個倔脾氣,今兒這事鬨開了,萬一劉瑾給她一刀哢嚓了,我可怎麼跟裴琰交代啊!

劉瑾白了我一眼,說道:“彆給一些下賤東西慣出毛病來,你若不開心了,我就是給她殺——”┅思┅兔┅在┅線┅閱┅讀┅

“爹!”我又喊了一聲,這兩個老東西怎麼湊到一起,一個比一個叼啊。

“哼!”劉瑾站起身來,順便甩了一下衣袖,說道:“得了,來也來了,我事物繁多,便先離開了。”說著,回身看了齊大娘一眼,說道:“你就好好感激的你兒媳婦吧,敢這麼和我說話卻還能活下來的人,你是第一個。”說著,提擺出了我的住處。

齊大娘原本還想著繼續逞口%e8%88%8c之快的,聽到這裡突然有些打怵,攥了攥萍兒的衣袖,嘀咕道:“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萍兒心知肚明,隻是吱唔著不敢作答。

“我爹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基本上三廠和錦衣衛全部聽他調遣。”我替萍兒回答了。

“是啊,而且劉瑾殺人如麻,權傾朝野,連皇上都敬他三分,你倒是拚命觸他逆鱗,僥幸活過一命,當真得謝謝璃兒。”身後突然就傳開了裴琰的聲音,一掃往日的畢恭畢敬,對齊大娘說話的語氣尤其冰冷。

“軒兒,我——”齊大娘聽出了裴琰言語間的怒意,也曉得自己是玩火了。

“我多次提醒你,若是日後能接觸到璃兒的義父或者他手下的人,一定要放尊重點,說話小心著點,你如何就不聽呢?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賠進去的不隻是你自己,連兒子我都會連累了!”裴琰說到後來,火氣更大。

我從來不見他在齊大娘麵前這麼放肆,趕緊拉住了他,勸說道:“算了,提個醒就行了,今日不是沒什麼事情發生嗎,何必火冒三丈的。”

裴琰的神色剛剛有些緩和,隻聽齊大娘突然撒潑哭喊起來:“哎呦,這日子沒法過了,兒子和著老丈人以及媳婦欺負到我頭上來了啊。這是長大了,覺得我老東西沒用了,開始嫌棄我了啊——”

我麵上一囧,隻聽裴琰咬牙切齒的說道:“要是一點悔意也沒有的話,日後出了事,我也救不了你。”

“哎呀,老天爺啊,這是造的哪門子孽啊,兒子竟這樣和老娘說話啊。”齊大娘繼續唱著大戲,突然一頓,冷笑了一聲,道:“我看八成就是這狐狸精挑撥的,想你從前多懂事孝順的孩子啊,如何跟她成了%e4%ba%b2,就對我這副態度了。”說著,一把扯過了萍兒的衣袖,道:“走,丫頭,我們回村裡去,不在這裡耽誤他們小兩口恩愛了。”說著,作勢就要離開。

“不是,婆婆。”我趕緊攔下了她們,說道:“皓軒也是擔心你們有事,沒彆的意思。剛才是氣極了,這才口不擇言的,您消消氣啊。”

“走開,你這狐媚子。”齊大娘年紀雖大,這力氣卻不小,這一推,硬是害我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

下一刻,隻見裴琰急步走上前來,一臉慌張的問道:“你有沒有事?”

“誒?”怎麼這麼激動,我正覺得奇怪,隻見裴琰衝我使了個眼神,小聲說道:“給我假裝懷孕了。”

“啥?”我僅僅一怔,立馬就會意了,趕緊縮成了蝦米,然後伸手撫上了肚子,一臉痛不欲生的說道:“相公,我肚子疼——”

裴琰被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