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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每一份友情都會很堅定!”

“……”如果雍懷沒有被石化的話,現在已經被氣得內出血了吧他悶哼一聲,感覺到腰際的縫隙更寬了,肩膀開始鬆動了,大%e8%85%bf有點不聽使喚。

清風抱著他,對他的一舉一動再了解不過,緊張道:“怎麼了”

雍懷什麼都沒說,隻是姿勢彆扭地靠著清風。其實,他的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但是他知道他現在的瞳孔裡映出的一定是清風焦急的麵龐。這是這個地宮裡,他所能感覺到的最後的美好。

清風看著他,心肝都擰了,顫聲道:“我去求主人把你變成僵屍。”

“彆去。”

“為什麼”

“紫僵的臉是紫色的,不好看。”

“你可以當白僵,白僵臉白白的,是僵屍一枝花。”

“……我不想當小白臉。”

“那當飛僵”

“……我不喜歡他。”

“當毛僵吧像二毛那樣,毛茸茸的,摸起來很舒服。地宮裡毛僵的數量是最多的,有三個。”

“我知道,死了兩個,大毛和小小毛。”

……死都不當!

雍懷道:“我喜歡做人。”

清風不解:“為什麼僵屍比人長壽。”

“我和紫僵一樣,喜歡曬太陽,喜歡藍天,喜歡白雲。如果長壽換來的是黑暗和陰冷,我寧可短壽。”

“外麵這麼好玩嗎”

“好玩。有白天,有黑夜。白天可以看到藍天綠樹,夜晚可以看到銀月繁星。白天在山上放紙鳶,晚上去山下燒烤。春天鮮花盛開,可以賞花;夏天天熱,可以去湖裡玩水;秋天有很多好吃的;冬天下雪,我們可以堆雪人。”雍懷起初是想安慰他,說道後來,卻被自己描繪的情景迷住了,意識飄回山邊的小屋,師父、師叔、阿思、阿想小晴和自己都在。鳥兒叫,風兒吹,歡聲笑語如歌,無一刻不快活。“我很會堆雪人,像你那種尾巴和鱗片都能堆起來。”

清風聽不懂,卻入了迷:“真想看看。”

雍懷道:“如果還有機會,我帶你去。”

“真的?”

“真的。”他鄭重地承諾著一個明知不可能實現的假設。

清風抱著他:“我等你。”

“好啊,到時候我帶你……”他話聲驟止,因為大牙突然崩落,堵住了喉嚨。 清風聽到他喉嚨裡咯咯作響,忙低頭直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竟發現雍懷的身體開始崩裂出一道道橫七豎八的縫隙。

雍懷好不容易將牙齒吞下去,想說點什麼,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身體的知覺漸漸消失了,隻能聽到清風不斷地喊著自己的名字。

一個水囊從他的衣服裡滑出來,掉在地上。

水塞沒有塞緊,落地時,水高高濺起,滴在雍懷的瞼孔裡,順著下眼瞼慢慢滑落,如遺憾的淚珠,劃過眼角那滴凝固的赤紅的龍血,劃過裂成“米”字狀的縫隙,落在清風的手上。

如果有機會,我帶你賞花劃水,放紙鴛,堆雪人,過平凡快樂的生活。

直到你放手,抑或,海枯石爛,天長地久。

咣。

清風懷中的人碎成粉末,從他的手臂和兩%e8%85%bf間跌落,揚起一陣灰塵。

他怔怔地抬著手臂,好似人還在那裡。

許久,又許久。

被黑暗包圍的火光中,但慢地響起孤寂的自言自語聲:“雍懷,你還沒有告訴我雪是什麼樣子的。”

離火光七八米處,一個白影默默地看著一人一龍互相傾訴,默默地看著人消失,默默地看著龍失魂落魄,終於忍不住想要邁步,龍卻突然動了。

清風將手伸進喉嚨裡,拿出一個又一個的容器。

有鍋,有碗,有瓢,有盆。

他跪在地上,無比虔誠地掬起化作石粉的雍懷,一捧一捧地放進容器裡。

腳步聲響起。

對方像是故意要讓他聽到,特地走得很重。

清風垂著頭,置若罔聞,任由他從自己的左前方走過,慢慢地消失在右邊更深更沉更遠的黑暗中。

當他把所有的“雍懷”裝好,大地突然抖動起來。

容器抖得厲害,石粉撲撲地落下來。

清風大叫一聲,想用身體去護住它們,%e4%ba%b2何兩隻手加一條尾巴完全不夠用,等順動停下,石粉散落了近三成。

零零散散的石粉好似破碎的身體。

他突然化身成龍,用身體不斷來回撞擊石柱和山坡,發泄無處可泄的怒火。

大地震顫。

清風撞了足足十幾下才停,任由身體從山坡上滾落。新增的傷口暫時壓抑住心裡陌生而酸澀的揪痛,他仰麵躺了一會兒,又猛地跳起,飛回原先的地方。兩件爛得像破布一樣的衣服和一條好一點卻沒好多少的褲子兩左一右地並排靠著。

他從空中落下來,恢複人身,抓起衣服和被子往身上套。 說來奇怪,原先怎麼穿都穿不好的衣服這次竟然穿得很順利。

穿好衣服,他重新將粉末從地上弄回容器裡。

“你在做什麼?”清冷又疲倦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清風一點都不想說話。

“你見過紫僵嗎?”對方又問。

清風手抖了抖,終於停下來。

對方繞道他前麵:“你果然知道。”

清風抬頭,看著白僵強作鎮定的臉,猶豫了下道:“他曬了太陽……”

白僵強笑道:“他曬太陽一向帶傘,我去找他。”

“是飛僵帶他去曬的。”清風%e8%84%b1口道。

白僵腳步猛然停住:“為什麼”

清風沉默,他下意識地覺得紫僵並不想讓白僵知道真相,就像當初紫僵沒有告訴他真相一樣。他開始明白紫僵的用心,在飛僵的實力麵前,誰知道真相都隻有兩個下場——當作不知道,或者,做下一個紫僵。

白僵看著他,眸光漸漸暗下來:“我並沒有你想的那樣無知。”

清風愕然。

她咬著%e5%94%87:“他以為世上除了他都是笨蛋。”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白僵出乎意料地拒絕,“僵屍夠難看了,何必看更難看的千屍。”她要走,看到滿地鍋碗瓢盆又停住腳步:“這是什麼你要吃灰”

“……是雍懷。”

白僵道:“叫雍懷的人類”地宮很大,可消息傳播的速度也很快。

清風遲疑道:“吸血花是不是你的%e4%ba%b2信”

白僵驚愕道:“怎麼可能它隻是喜歡和球球們玩,所以經常來我的墓室晃悠。說資曆,它比我還老。”

清風的雙肩慢慢地鬆開。

“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

白僵又盯了他一會兒,問道:“你不哭”

清風茫然地問:“哭什麼”

“ 難過 ,難過就會哭。”白僵低下頭,沉獄片刻,突然仰頭,聲嘶力竭地號叫起來。 清風被嚇住了。號叫聲淒厲、悲涼,讓他的耳膜隱隱作痛。可是他心裡又寬得很痛快,似有什麼東西跟著她的號叫聲一起宣泄了出去。

白僵號的累了,慢慢地停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是哭?”

白僵道:“僵屍不會哭,我隻是假裝我在大哭。 ”

清風捧著石粉,擠眉弄眼了一會兒,突然仰頭 ,發出驚天動地的龍嘯。

地又震了震。

清風怕石粉撒了,很快停下來,搖頭道:“我哭不出來。”

“不懂更好。”白僵看著加起來近二十個的鍋碗瓢盆,問道,“你打算怎麼端回去?” 這也是清風頭疼的問題。容器太多了,一起端肯定不行,一樣一樣端,又怕弄丟。“你可不可以幫我看著?”

“你等等。”白僵飛奔著跑開,又很快回來,手裡竟然是一個手推車,“工匠留下的,我見著好玩,就留下了。給你。”

清風滿臉感激。

同樣失去了身邊重要的人,他們的距離無形中被拉近。

運輸的問題解決了,但新的問題又冒了出來。

清風道:“我沒地方住。”

白僵征忡道:“飛僵把你趕出來了”

“我不想回去。”

“也好。”白僵心裡恨飛僵恨到了極點,巴不得多一個人站到自己這邊,反正這裡有很多假墓室,你隨便找一個住。”

清風點點頭。

“不過假基室多多少少被破壞過,又沒人打掃。”

“我想到住哪裡了。” 清風推著車穿過石柱林,發現地宮又變成了他熟悉的那個地宮。但路熟悉了,感覺卻再也回不去。

他選擇了第一次遇到雍懷的那間假墓室,鑿開的洞口漏風。棺材板半開,雍懷衣服的碎布條。他從喉嚨裡拿了塊抹布出來,將墓室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然後對著推車說:“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啦。”

他打開棺材,將雍懷屍體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倒進棺材裡,想捏個人形出來。可是石粉太散,無論他怎麼弄,始終像連綿起伏的山丘。

清風趴在棺材裡,苦悶地說:“怎麼辦?你能堆出龍鱗和尾巴,我卻連你的脖子都堆不好。”他去找白僵想辦法,白僵想了個主意,讓他刻個人形木雕,把灰填進去。

於是,清風龍生的規劃又多了當木匠這一項。

簡單的處理完雍懷的灰,他跑回二毛的墓室找阿思、阿想和小晴的屍體。

二毛正對著三具屍體發呆,看他跑來要屍體,很不情願地說:“不行,我必須要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死在我的墓室裡。”

清風道:“兩個被吸血花吸了血,一個被機關裡的匕首射中。”

“不!”二毛摳著鼻子,“不可能這麼簡單。我覺得,應該是這女的給其中一個男的下毒,然後被那個男的發現,把他插死了。你看他們的臉色,絕對是中毒的症狀!” 儘管心情很不好,可清風仍然虛心求教:“那另一個男的呢?”

二毛兩條眉毛糾在一起:“一男一女是殉情,兩男一女明顯是情殺!我知道了,一個男的看到女的和另一個男的偷情,所以憤怒之下就下毒……不對,為什麼是兩個男的被毒死呢?難道……難道是女的看到兩個男的在……憤怒之下,偷偷地下了毒卻被發現,然後被捅死了。”他鼓掌:“太有道理了!”

清風趁他興奮之際,飛快地扛起兩具屍體放在推車上,肩膀上再扛上一具,頭也不回地跑了,然後找了三個假墓室,分彆安置他們。安置小晴的時候,他記起自己曾發現她%e8%83%b8`前藏了東西,伸手去摸,竟摸出一個小布囊。他認得是小晴挎著的那個,不由好奇地打開。 布囊裡放著兩份乾糧、兩個瓷瓶、一塊乾淨的手絹、一張地圖。

清風聞了聞瓷瓶,隻覺得味道有些怪異,順手收了起來,再翻開地圖,真是二叔給她的那張,上麵的圖案他都見過。正覺得無趣想要收起,卻發現地圖後麵竟然還有線條,隻是線條很少,東一條西一條,像是胡亂塗上去的。

清風想了想,將它舉在燈前。

地圖紙薄,當正反兩麵重疊時,就能看到那些線條正好與地圖正麵的某些墓道和墓室相重疊。

“難道是另一個地宮和這個地宮重疊時的地圖!”

清風抓著地圖的手緊了緊。是了,紫僵既然知道另一個地宮的存在,一定會想辦法將它畫下來。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他可以將這兩張地圖畫完。這個念頭讓他心跳莫名地加速。他有些心慌,飛僵要是知道他的念頭,可能要殺他,可是他又有點興奮,尤其想到飛僵會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