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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道:“雍懷隻是一個柔弱的人類,你為什麼不能放過他?”

“因為他擅闖地宮,任何對主人不敬者,都要死。”飛僵話音甘羅,兩條長袖就驚天駭浪般朝清風的方向翻騰而去!

清風尾巴用力一扭,現出龍身,飛到室頂,居高臨下地看著越來越長、如洶湧的波濤般向四麵八方蔓延開來的袖子,金色的眸子閃爍曆光,嘴巴猛然一張,吐出一口金色火團來。 白色長袖突然化作霧狀,向四下氤氳,金色火團落進霧裡,像被什麼東西托住了,不上不下地停在空中。清風焦急地甩了甩尾巴,張大嘴巴衝著火團呼呼地吹氣。可龍氣一靠近火團就分流到兩邊,火團紋絲不動。

清風仰頭發出龍嘯。

石室震顫,牆壁發出細微的崩裂聲。

飛僵眉頭掀皺,五指一收。停在半空的火團突然下墜,很快不見蹤影。

“咦?”清風吼完發現自己吐出去的火團不見了,不由驚詫地在霧裡鑽來鑽去。

飛僵看著他越鑽越靠近自己,嘴角微抿,抬手下了個結印,冷霧驟然凝結,將清風卡在半空中。失落的火團從角落裡滾了出來,慢慢地滾到清風的正下方。

清風瞪大龍眼,拚命向下看,卻隻看到微弱的光線:“唔,飛僵……”

飛僵打了個響指,鉗製住清風的力量忽然消失。清風來不及調整姿勢,就感到下腹一熱,那團金火倏地上彈,重重地擊在清風的肚子上。

清風吃痛驚呼,一條白袖趁機插入他口中,直搗腸胃。清風用前爪抓住袖子,想講袖子拉出,奈何袖子滑不留手,隻是片刻已經插入腹中,翻攪得他劇痛難忍,直接從空中墜落,倒在地上,不住地打滾求饒。

飛僵動了真怒,翻來覆去地講清風甩個夠本才收手:“想要英雄救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清風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無意識地嘮叨道:“雍懷真的不是壞人,你放過他吧……”

“他隻是利用你,人類是這個世上最狡猾的生物。”

清風抬眸:“你剛剛才騙了人類。”

飛僵蹲下`身體,手指輕輕地抬起他的下顎:“因為我以前也是人類。”

“……”

飛僵拉著他的龍角站起來:“你不是很關心那幾個人類的下落嗎?讓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們的下場。”

清風化作人形,心痛地看著被燙紅的圓鼓鼓的肚子,好像被巨蚊叮的大包: “你以前也是人類,應該更寬容才對,為什麼不放過他們?”

“就因為我以前是人類,所以知道他們有多貪婪。”飛僵撩開遮住清風的額發,與他對視,“放走一個,就意味著永無寧日。”

“也許你說得對,”清風滿臉憂鬱地撿起衣服,“雄龍和男人是沒有結果的。”

飛僵雖然驚訝於他的轉變,卻還是感到欣慰。

“那麼……清風抬頭看飛僵,然後停住。

飛僵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隨即感覺不對,伸手拍清風,清風一觸即消。“幻影術”他眼睛閃過一絲異色,轉身看向墓道。少頃,薄紗般的霧氣無聲無息地侵入墓道,融於黑暗。

清風抱著衣服,赤腳奔跑。和飛僵做了這麼久的鄰居,他第一次感到飛僵的可怕,那種可怕是來自於懸殊的實力差距。他一直以為二毛對飛僵的畏懼太過誇張,現在才知道是自己太幼稚。

墓道跑到儘頭,分成兩條路。

一條有樓梯,可以向上或者向下;一條通往綠僵的墓室。

雍懷會走哪一條綠僵帶著阿想去了哪一條問題還在腦海中旋轉,他的腳已經快一步地做出決定,朝通向綠僵墓室的通道跑去。

黑暗中,一隻手從另一條墓道裡伸出來,輕輕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清風驚叫一聲,爪子想也不想地朝對方抓去!

對方猛然抓住他的爪子,用力一推,將他按在墓道的石壁上。喝道:“冷靜點!”

清風吃驚道:“紫僵”

“你以為是誰”紫僵確定他不再有攻擊的意圖後,慢慢地鬆開手。

清風奄不留情地給他一腳,踢中對方的膝蓋。

紫僵急忙抓住他的肩膀重新將他按在墒壁上:“都說了要冷靜點!”

清風道:“你弄斷我白玉傘的時候怎麼不冷靜點”

“我當時很冷靜!”

“……我更想揍你了。”

紫僵氣勢微弱:“我不是故意的。”

“你在這裡乾什麼其他人呢”

“我這麼知道?我追人類追了八百裡之後就在這裡了。”

“沒追到?”

“如果追到的話,你就會看到他們像羊肉串一樣串在我後麵。”

清風道:“你先放開我。”

“你先保證不踢我。”

清風猶豫了下,不情不願地說:“好吧,我保證。”

紫僵試探著放開,見清風果真沒有再攻擊的意圖,才鬆了口氣:“現在……”他突然拉住清風的手,閃入另一邊的墓道,頭也不回地往上一層地宮跑。

清風被猝不及防地一拖,手裡衣服掉了一半,隻來得及抓住一件外套:“等等,跑什麼?”

“閉嘴!”紫僵一用力,將他抱在懷裡,一躍來到樓梯轉角,在黑暗中摸索。

清風隻能哢噠一聲,什麼東西重重的往後移動,然後紫僵帶著他鑽進了某個狹窄的空間,再哢噠一聲,空間被封閉了。“這是什麼地方?”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紫僵轉動牆壁上的燈台,一簇小火苗亮了起來。

紫僵的紫色麵容在橘色光線的照射下出奇的詭異,尤其是看清風的目光,十分複雜,綜合了懷疑、期待、懷疑、期待……不是紫僵眼神裡複雜的成分太少,而是清風隻能辨認出這兩種。

“呃,我們要不要說點什麼?”清風彆扭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紫僵問道:“飛僵為什麼要對付你?”

清風吃驚道:“你怎麼知道?”

紫僵道:“霧氣。”

“怎麼說呢,”清風撓頭道,“簡單說就是我想喝一個人類在一起但是飛僵不同意,然後我們就打了一架。”紫僵眼睛亮起來:“你贏了?”

“輸了,”清風挺起肚子給他看傷口,“我用你教給我的幻影術偷愉跑出來了。” 紫僵麵色微變:“你使用了幻影術?我不是說過在任何時候都不能使用幻影術嗎?”

“你還答應過我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損壞我的白玉傘。”

“……”紫僵道,:“你理在打算怎麼辦”

清風雙眼放光:“……幫什麼忙?”

“救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

“他叫雍懷,是……”清風詳詳細細地解釋了一遍。

紫僵歸納為一句話:“我見過,是個男人。”

清風垮著臉道:“雄龍和男人真的不能當夫妻嗎?”因為飛僵對人類抱有敵意,所以他對飛僵的答案始終將信將疑。

“不能。”

“……你回答得太欠考慮了!”

“可見這個問題有多麼不需要考慮。”

清風怏怏地坐在地上:“就算不能當夫妻,我也不想看到他出事。”

“那就找到他,帶他離開。”

清風驚愕地抬頭。他在禱告待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遇到願意放走擅闖者的僵屍。 紫僵道:“我又不吃人肉。”

“那我們現在怎麼做?”

“找到他,帶他離開,兩個步驟。”紫僵道,“不過在這之前讓飛僵不找你的麻煩。”“什麼辦法”現在清風對紫僵充滿了感激和欽佩,完全唯他馬首是瞻。

紫僵道:“你知道飛僵最在乎什麼嗎”

清風道:“他的袖子”◆思◆兔◆在◆線◆閱◆讀◆

“誰給了他袖子”

“裁縫店老板”

“……是主人。”紫僵緩緩道,“隻要主人有一點動靜,飛僵一定會飛奔回去護主。”清風呐呐道,“你要我放一把火,把主人烤熟嗎”紫僵道:“飛僵的袖子乃仙水靈泉幻化而成,與主人安息之地的水脈相連。主人有任何動靜,他都能感應到。” “你知道的真多。”

“是你知道的太少。”

“可萬一驚動了主人怎麼辦?”清風躊躇道,“主人會生氣。”

“不會。小小的漣漪絕對不會驚動主人,要是能的話……”紫住驟然頓住不語換了口氣道,“總之,你隻要拿一顆小石子丟進寒潭裡,飛僵就會飛奔回寒潭,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救其他人。”

清風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腦袋,似乎在考慮這件事的可操作性。

“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多考慮一秒鐘,他就多一秒鐘的危險。”

清風猛然站起來道:“好!乾了!”

紫僵按捺住霎時迸發出來的激動和興奮,冷靜地從懷裡拿出一塊紅色的小石頭給他:“給你。”

“這是什麼”

“石頭。”

“我知道。可是我家裡有很多石頭,比它大得多,你確定要砸這一塊”

紫僵道:“我確定。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這塊石頭算我的,這件事就算我們兩個一起乾的。”

“你真講義氣!”清風感動地抓苦他的肩膀,“什麼時候把白玉傘賠給我就更好了。”

紫僵乾咳一聲,熄燈開門:“我先去前麵探路,你跟在後麵。我再提醒你一次,寒潭之水與飛僵的袖子相連,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感覺到,所以你的時間很緊,丟完石頭要立刻回來。”

清風道:“總共有多少時間?”

紫僵被問住:“你要乾的是一件以前沒人乾過的事。”他怕清風反悔,飛快地往下跑:“我去探路,你聽到我拍手三下就立刻行動。記住,抓緊時間,什麼都不要管,投石頭就對了。”紫僵的腳步聲消失後,地宮更靜了。

清風開始覺得緊張。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可是又找不到不簡單的理由。

牆璧、樓梯、墓頂……在黑暗中漸漸消失,隻有他的雙腳還占著一塊地。視野好似寬闊了,到處都是黑暗,又好似狹窄了,哪裡都看不到光明。

清風輕輕地抖了抖碩果僅存的外袍,穿在身上。袍子很寬,隻貼住肩膀,像披風一樣掛著,衣擺垂落,有意無意地蹭著普小%e8%85%bf。他覺得有點冷,比光著身子的時候更冷。

他心裡突然留出一個奇怪的問題:為什麼一定要救雍懷呢他不可能當自己的夥伴。為了他而得罪飛僵實在是一門不劃算的生意。是的,一點都不劃算。非要救雍懷的熱情稍稍冷卻,他開始仔細思量飛僵的勸告。人類是狡猾的。回想和雍懷相處的點點滴滴,雍懷每次都在需要他的幫助或者要他做出讓步的時候才對他另眼相看,而其他時候…… 他發現飛僵是對的。在他的夥伴或自己的選擇上,雍懷從來都選擇他的夥伴。

清風心裡湧起巨大的失落,難以言喻。

啪啪啪。

樓下晌起清脆的拍掌聲。

清風握著小紅石,慢悠悠地往樓下走 。

紫僵等了半天沒見到他,以為掌聲不夠響,正打算拍的更大力些,就看到清風披著大袍子,拖著尾巴,像逛花園一樣從上麵漫步下來。“我不是說抓緊時間嗎?”要不是怕吵到其他人,紫僵恨不得拎住清風的耳朵咆哮。

清風道:“我想不出非要救雍懷的理由。”

“你現在什麼都不必想,隻要去做,做,做!”

“你激動什麼”

“我激動……我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