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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劍。倚天不出,誰與爭鋒?可她橫看豎看,覺得這倚天劍能削鐵如泥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彆管用的。

陸小鳳不用劍,他對什麼好劍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他比較在意這個姑娘到底有沒有聽到他的話。

“敏敏,我們明日便啟程去找大智大通,你意下如何?”

趙敏徐徐轉頭,看向他,“你還沒告訴我大智大通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大智大通是兩個怪物,他們行蹤很神秘,一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來的許多奇怪事情,他都知道一點;另一個本事更大,不管你提出怎樣的問題,他都有法子解決。”

趙敏將手中的倚天劍放在桌麵上,然後坐下,“當真這麼厲害?”而且她覺得陸小鳳認識的人似乎都可以成為是怪物。

陸小鳳點頭,笑著說道:“你知道的,能成為是怪物的,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能耐。如果他們都沒有法子幫你回家,那麼你……”略頓,他話鋒一轉,問:“敏敏,你從未告訴過我你是什麼人。”

趙敏笑了笑,側頭看向他,輕聲說道:“我是一個郡主,我的祖先是成吉思汗。”

陸小鳳的嘴巴略張,他倒是從未想過這個姑娘是個郡主。難怪她渾身上下都透著幾分貴氣,言辭之間,也透著幾分驕縱。陸小鳳忽然在想,要是這個姑娘回不去要留在這個地方,可要怎麼好?

陸小鳳這麼想著,居然也這麼問了。

“要是你和吳六破無法回去,可怎麼辦?”

趙敏一怔,然後那雙清澈的眼眸靜靜地望著他,隨即嫣然笑道:“陸小鳳,要是我回不去了,你就要對我負責。”

陸小鳳瞠目結%e8%88%8c。

趙敏卻笑得越發地動人,語氣也越來越輕柔,她笑著說:“你忘了嗎?我要你對我負責,是要幫我找到回家的路。如果你沒有找到路可以讓我回去,怎麼能算是你對我負責了呢?”

陸小鳳有些頭疼地扶額,“你一定是在說笑。”她明明說過她還看不上他的!

趙敏隻是瞅了他一眼,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著門外的庭院。微風輕拂,仰起她柔順的發絲,這樣靜默不語的她,看著像是一幅畫。

陸小鳳看著眼前的姑娘,心中輕歎了一口氣。太容易胡思亂想也不是一件好事兒,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是趙敏不能離開這裡,要怎麼好?

陸小鳳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烏鴉嘴,但是這回,他真覺得自己是個烏鴉嘴。

為什麼?

因為他與趙敏主仆二人才去見過大智大通,大智大通說沒聽說過有個大元朝,也不曾聽說過成吉思汗這個人。至於趙敏主仆為何可以從所謂的大元朝到了如今的大明朝,他們也無從得知。所以,趙敏和吳六破真的回不了家。

陸小鳳看著那個站在窗戶前的姑娘,趙敏已經這樣一動不動地站了一個時辰。陸小鳳看著昏黃夕陽下女子姣好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覺得她渾身上下都彌漫著淡淡的感傷氣息。想著想著,陸小鳳忽然覺得抱在懷裡的美酒也沒什麼滋味了。

“那個……敏敏……”陸小鳳站了起來,走到趙敏的身旁。

她沒有轉頭看向他,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在陸小鳳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她的驕傲微翹的鼻子,已經淡抿著的嘴角。

陸小鳳從來都不會安慰人,更不會安慰女人。他想了想,問趙敏:“你想不想喝點酒?”

趙敏這才回頭看向他,她臉上神情平靜,語氣也很平靜,“喝醉了我就能回去?”

“喝醉了你也不能回去,但是大概你感覺會舒服一點。”並不是每個清醒的人都是快樂的,所以總有很多人喜歡喝酒。當感官被麻痹了之後,一些讓人感覺很糟糕的事情在那一刻,似乎變得無關重要。

趙敏聞言,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那個笑容,帶著幾分苦澀與無奈,這是陸小鳳第一次看到趙敏露出這樣的笑容。

她歎息著說道:“那算了,陸小鳳,我不想喝酒,我想出去走走。”說著,她就走出去。吳六破正在外麵靜候著,見她往外走,也跟隨在後。

趙敏頭也沒回,說道:“我想一個人。”

吳六破一怔,然後停下。但是他肩膀的阿飛,卻是離開了他的肩膀飛上客棧庭院中的一株大樹。

陸小鳳看著趙敏的身影,不由得想接下來,該要怎麼辦。這個問題,不止是陸小鳳在想,吳六破同樣也在想。

吳六破想起趙敏一個時辰前他與趙敏在路上的談話——

“姑娘。”

聽到吳六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趙敏的腳步一頓,然後說道:“吳六破,你彆走在我身後,走到我身旁吧。”

吳六破一怔,依言走了上去。

趙敏沒有看向他,隻是不緊不慢地在鋪著青石板的路上走著。初夏的傍晚並不算熱,微風拂過帶來陣陣清涼,趙敏的聲音在風中傳來。

“我們回不去了,吳六破。”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無奈,又帶著幾分難過。隻是,她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向吳六破,隻是輕咬著紅%e5%94%87看著前麵。

吳六破聞言,瞳孔微縮,沒有說話。

“既來之則安之,我還沒想好接下裡要怎麼辦,你可有什麼想法?”趙敏問。

吳六破沉默了半晌,而後沉聲說道:“姑娘,我並無其他想法,若是無法回到我們所熟悉的中原,在哪裡於我而言無甚區彆,還不如與姑娘一起,彼此有個照應。”在他十歲的時候,他的母%e4%ba%b2在大草原上被人所傷,是路過的趙敏派人將他的母%e4%ba%b2救下,又見他酷愛武藝,便問他是否願意去汝陽王府學藝。那時的事情對趙敏而言或許隻是舉手之勞,但對他卻十分重要。母%e4%ba%b2的性命得以保住,而進入了汝陽王府的他,也被訓練成一名擅長追蹤之術的頂級護衛。

趙敏聞言,終於轉頭看向他,臉上帶著一個複雜的微笑,“我以為你會想在這個地方重新開始,闖出一片屬於你的天地。”

吳六破一愣,男兒誌在四方,他是想的。但趙敏她一個姑娘家,饒是再聰明智慧,也難免會遇上無法解決的問題。她對他有知遇之恩,如今兩人流落異域無法歸家,他雖然沒有趙敏的聰明,但自認也頗有用處,他不可能不管趙敏。

趙敏見狀,微笑著說道:“若你想要闖一番事業,不必顧忌我。若你需要我出謀獻策,我也定然鼎力相助。”

吳六破一愣再愣,趙敏卻微笑著說:“我曾經惋惜自己不能身為男兒,否則定能輔助爹爹乾一番大事業。吳六破,若是你我要留在此地,總得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略頓,她又說道:“從我十歲開始,你便是我的護衛。但我向來信任你,對我的事情,即便是我哥哥都沒有你知道的清楚。若是我們無法回去,在這裡,你便是我唯一的%e4%ba%b2人,我會幫你。”

吳六破看著站在他眼前的姑娘,她總是那麼驕傲自信,美麗得如同清晨綻放的玫瑰一般。趙敏的話,讓他心中十分驚訝,他知道趙敏信任他,甚至有些事情依賴他,但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

“姑娘,我——”

趙敏微笑著,“你再好好想想罷。”

思緒拉回,吳六破看著在庭院中來回走動著的陸小鳳,劍眉微微挑起。就在他被陸小鳳繞得頭暈眼花,正想要叫他停下的時候,陸小鳳就停了下來。

陸小鳳扭頭看向吳六破,“你不擔心你家姑娘?”

吳六破一怔:“但她說要自己一個人。”而他一向是個體貼的護衛。

陸小鳳聞言,扶額,“她那麼聰明,怎麼就挑了你就這麼笨的護衛呢?她說是想自己一個人,你可以悄悄跟上去啊!”

吳六破瞥了陸小鳳一眼,繼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陸小鳳見吳六破還是沒有要追上趙敏的意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算了,指望你還不如指望我。”說著,人就已經帶著他的紅披風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吳六破看著空無一人的庭院,“果然是好輕功!”但至於說他笨?吳六破抬頭看向樹梢上的阿飛,隻見阿飛在院裡盤旋了兩圈,然後飛走了。有阿飛在,趙敏的行蹤他肯定能知道的,何必擔心?而且……吳六破想起自家姑娘對陸小鳳似乎也有幾分特彆,他有種預感,這個時候陸小鳳要真是追上了趙敏,他日後就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話要說:

☆、12章:江上泛舟

走在鋪著青石板的路上,天色昏暗,路人行色匆匆,不知道要趕往何處。

這個城鎮是個極為方便的城鎮,交通八達,水陸兩路都十分方便。天邊的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天際,黃石鎮的碼頭區經過了白日的喧囂,在傍晚時分已經安靜了許多,但仍有不少小販在買東西。

昏黃的江邊,一道修長的身影正沿著江邊慢慢走來,她手裡,還拿著一壺剛才一個老婆婆送她的酒。那位老婆婆挑著東西在路上跌倒,她剛好就在身邊,扶了一把,那老婆婆見狀,二話不說將她擔子裡拿出了一壺酒,說是請她吃酒。她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懷裡就已經抱著那老婆婆給的酒,而那個老婆婆,早就動作利索地挑著她的擔子走了。

真是奇怪,人都摔倒了擔子卻穩穩的,看來也是個練家子。但彆人是不是練家子,跟她有什麼關係?

趙敏靜靜地站在江邊,神色有些怔然。她和吳六破,究竟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為什麼來了,就回不去了?她怎麼想,也想不通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她眨了眨眼,看著江麵上的海天一色,那江上還有烏篷船,船家頭戴著帽子在上麵慢悠悠地搖著。她眨了眨眼,然後問離她最近的一個船家,“請問,你的船出租嗎?”

那個帶著帽子的船家抬頭,朝她露出一排白牙,“當然可以出租!”

趙敏瞪他,“你怎麼在這兒?”

這個船家,正是陸小鳳。陸小鳳看著她眼睛微睜的模樣,笑了起來,“我瞧你在江邊站了許多,說不定想要到江上轉悠一圈兒,所以就租了艘船看你是否有興致遊江。”太過安靜的趙敏讓他心中好生不習慣,她這般模樣看著有生氣多了。

停了停,陸小鳳露出一個瀟灑的笑容,黑眸與她對視,問道:“如何,姑娘,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與你同舟?”

趙敏環顧了一下周圍,隻見周圍並無其他的船家,笑了笑,就上了船。

陸小鳳一邊看著那個坐在船裡的姑娘,一邊認命地搖著大櫓,笑著說道:“我從未撐過船,這是頭一回兒,你不怕我到了江中回不去?”

趙敏看著懷裡的那壺酒,有些漫不經心的語氣,“回不去就回不去,有什麼大不了。”她連家都回不去了,回不去岸邊有什麼了不起?

陸小鳳瞟了她一眼,隻見她嬌顏凝霜,抱著那壺酒怔怔的凝望著江麵。他一愣,心底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