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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亦航。

“也許就斷了,我們這一輩有多少人還記得那些一表三千裡的%e4%ba%b2戚?隻有逢人生大事才會來往,就算如此,後輩也很少會參與,有些搬家了或者拆遷了找都找不到,無意中就斷了來往,也許爸媽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靳亦航拍拍寧棋的頭,打開玄關的門,將人拉進去。

“亦航,棋棋,你們回來了!”靳母聽到聲音趕緊跑出來迎接,高興地接過寧棋遞上來的報刊雜誌,“棋棋又幫爸媽把報紙拿上來了,快進來坐,媽給你去拿牛奶,已經熱好了,還在微波爐裡!”

“謝謝媽!”寧棋換好鞋子,有點不好意思地任由靳亦航將他帶到沙發上坐,自從兩家頻繁來往後,就被強烈要求改口更換稱呼,一開始還很彆扭,不過時間久了就順口多了,隻是免不了有點害羞,“這裡還有一份喜帖。”

寧棋將喜帖遞給靳父,靳父接過請帖翻看著:“就在下個月初了,比較遠房的%e4%ba%b2戚,這些後輩亦航估計都不認識,是亦航奶奶娘家那邊的人,連我都有點記憶模糊了,到時候大家一起去吧,棋棋也去看看熱鬨。”

“啊?我也去沒關係嗎?”寧棋驚訝地望著含笑的靳父。

“當然沒關係,他們酒席辦在鄉下,棋棋可以去見識見識鄉下的風俗習慣,雖然非常複雜,但沒那麼多規矩,還可以增長知識。”相處越久,靳母愈發喜歡乖巧貼心的寧棋,果然孩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看著兩人這麼相愛,靳亦航也經常帶寧棋回家,家裡都熱鬨很多。

鄉下的婚禮不像他們城裡那樣隻是在酒店舉辦一天,大家吃一頓飯就散了,他們分進場和婚禮正日,進場這天所有%e4%ba%b2戚都去吃晚飯,晚飯後新郎新娘會在KTV或者娛樂會所邀請朋友閨蜜一起玩耍,第二天才是新郎迎娶新娘的日子。

靳亦航他們去的是女方家裡,吃過午飯他們就出發趕往鄉下,先去鎮上的賓館預訂兩個房間,放下行李再驅車去女方家裡。到達女方家裡,靳父靳母跟當家人打聲招呼,送上禮物就在一邊找位置坐,又陸續有不少%e4%ba%b2戚到達。

寧棋好奇地打量擺滿整個樓下大廳的桌子,都是12人座的圓台,上頭鋪著一次性桌布,擺著煙酒飲料,大廳中間的桌子上正在祭祖,牆上掛著喜事對聯和壁畫,祭祖的桌子正前方擺著一張鋪了紅布的椅子,椅子前放著墊腳的東西,也蓋著紅布,寧棋也不知道這個有什麼用。

寧棋轉頭剛想問靳父靳母,看到他們正在跟人交談,收回視線問身邊的靳亦航,指指祭祖的桌子:“那裡待會兒要乾嘛?”

“家有喜事需要祭祖,待會兒新娘要坐在那張椅子上,讓父母替她換上紅鞋,戴上金手鐲和項鏈,再由父母給她彆上新娘的%e8%83%b8花,這個儀式在鄉下被稱為上頭,原為古代對男子加冠、女子加笄儀式的通稱,古時候女子出嫁就要改變發型,就稱為上頭。”靳亦航輕柔地解釋道,確實該讓寧棋過來增長見識。

寧棋點點頭,繼續打量四周,不少鄰裡之間的近%e4%ba%b2忙進忙出奔波著,鄉下辦酒席不像在酒店裡,酒店裡都有廚師和服務員布置好一切,%e4%ba%b2戚隻要坐著等開席就行。但是鄉下辦酒席雖然也邀請廚師,需要近%e4%ba%b2幫忙清理食材、燒火、端菜上桌,所有的一切都要%e4%ba%b2力%e4%ba%b2為。

聽著靳亦航給他解釋一些風俗習慣,一名扛著攝像機的攝像師帶著新娘走了出來,新娘身穿一身紅旗袍,身後跟著一群閨蜜,一群人立刻起身過去圍觀,寧棋也興致勃勃地拉著靳亦航擠進人群,靳亦航隻是寵溺地笑看著他,站在他身後扶著他的肩膀。

都說女人成為新娘這天最漂亮,渾身洋溢著幸福的氣息,寧棋看著新娘笑容滿麵地坐上椅子,攝像師對著新娘拍攝一陣,新娘的父母拿著紅鞋站在新娘兩邊,聽從攝像師的要求給新娘換上紅鞋,戴上金手鐲和項鏈,最後給新娘彆上%e8%83%b8花,端起祭祖桌上裝有饃饃的盤子,在新娘頭頂有規律地移動著。

“這也是上頭的一項規矩嗎?”寧棋看著覺得有點滑稽,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風俗習慣。

“大概!”其實靳亦航也不是很懂,隻是以前參加婚禮見到過這種儀式,不過祖先遺留下來的規矩,後輩也不好破壞,於是就一直保留至今,要是讓他們講出其中的考究,也許他們也不懂為什麼有這樣的儀式。

上頭結束後,新娘帶著一群閨蜜回到樓上房間,客人開始散開找位置等待開席,靳父靳母招呼著靳亦航他們過去就坐。果然還是富有家鄉特色的料理更美味,都是家裡常吃的家常菜,靳母和靳亦航不停地給他夾菜,讓他吃得十分滿足。

吃過晚飯,靳亦航就帶著他們回賓館休息,本來新娘家人邀請他們年輕一輩一起去KTV玩,隻是靳亦航和寧棋覺得大家互不相識,去了估計也是坐著發呆,借口要送靳父靳母回賓館休息拒絕了,新娘家人也不好勉強,畢竟靳父靳母年紀大了,從家裡趕過來也很累。

第二天還有中餐和晚餐,其實晚餐才是整場婚禮的正餐,新郎和新娘會給每位客人分發香煙和喜糖。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在賓館休息了一會兒就繼續去女方家裡,十點鐘時,迎娶新娘的婚車隊到達女方家裡,寧棋隻看到新娘的閨蜜們瘋魔了一樣一溜煙跑回房間。

“想去看嗎?”靳亦航看著寧棋目瞪口呆的樣子,笑著擰擰他的臉,“絕對很好玩。”

寧棋頓時來了興趣,拉著靳亦航跟著圍觀的人群跑到樓上去,新娘房間的門口圍了不少人,房門卻緊閉著,靳亦航趴伏在寧棋的肩頭解釋道:“待會兒新郎會來叫開門,還會給新娘的朋友塞紅包。”

“這麼好啊,紅包有多少?”寧棋笑問,“我覺得還是這樣的婚禮熱鬨,在酒店請司儀舉辦婚禮好像太單調了。”

“嗯,新郎來了,快看著。”

寧棋轉頭看到攝像師帶著新郎走進客廳,身後跟著一群“氣勢洶洶”的兄弟,圍觀的人立刻往旁邊避讓,攝像師率先過去敲敲門:“新娘子,閨蜜們,開門開門,我是攝像師!”

“不開不開,攝像師大叔彆騙我們了,我們才不上當,萬一那幫兄弟撞門進來,我們攔也攔不住啊,想要開門先把紅包塞進來。”

“新郎說點好聽的唄,叫幾聲老婆%e4%ba%b2愛的聽聽!”

“用18種不同的稱呼來叫新娘子開門,快,叫不出就不給開門!”

“快叫快叫,當然紅包才是最重要滴!”

寧棋笑看著新郎窘迫的樣子,新娘的閨蜜實在是太好玩了,18種不同的稱呼,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麼多啊,果然想要迎娶新娘沒那麼容易嗎?這裡流行為難新郎嗎?真是太好玩了,他倒要看看新郎怎麼叫開門。

新郎身邊的兄弟也跟著開始起哄,鬼哭狼嚎地給新郎出主意,新郎一手捧著鮮花,一手拍打著門叫道:“老婆,哈尼,%e4%ba%b2愛的,甜心,快開門啊!”

“才4個,不開不開,你繼續!”

“紅包呢紅包?我怎麼一個都沒看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來來來,先把愛妻條約簽了,並照著朗誦一遍男人的三從四德。”

寧棋笑趴在靳亦航的肩膀上,看著一張紙從底下的門縫裡塞出來,新郎的一個兄弟立刻撿起所謂的“愛妻條約”,並故意將幾個紅包塞進去又拿出來,塞進去再拿出來,最後演變成一場拔河賽,不知道裡麵的哪個閨蜜惡趣味地鬆了手,外頭的幾個兄弟頓時摔得人仰馬翻,圍觀的人笑得前赴後繼。

繼續刁難了新郎十幾分鐘,在攝像師的要求下,房門終於開了一條縫,新郎的兄弟立刻擠上去撞門,房內的閨蜜瞬間尖叫著堵門不讓他們進來,一群女人的力氣當然比不過一大幫男人,最後還是被新郎這邊撞開了門。

“這樣的婚禮一輩子都難忘!”寧棋笑得嘴巴都酸了,聽著房間裡傳來歡呼聲和掌聲,看到新郎牽著新娘的手走出房間。

兩個小孩子立刻拿著兩塊紅布跑上來,在他們麵前鋪紅布,按照當地的習俗,新娘下樓時不能踩到地麵,隻能踩在紅布上,那兩個小孩子就一路給他們鋪到樓下大廳。祭祖完畢後,伴娘將新娘的頭紗翻過來蓋住,並拿過紮成花的紅蓋頭給新娘蓋在頭上,由新娘的舅舅將新娘抱上婚車,外頭緊跟著點燃煙花爆竹。

“是不是新娘娶回家之後,男方家裡是不是還有更複雜的習俗?”這樣的婚禮雖然很熱鬨,但是這麼一整天折騰下來,新郎新娘也很累。

“嗯,他們接下來先去公園玩,其實是為了拍攝錄像,現在的公園、植物園、度假村都有專門的婚禮攝影基地,年前我們去度假的竹籬小築也有,你不是還去參觀過了?”靳亦航帶著寧棋回到靳父靳母身邊,“下午帶你去公園玩,今天是黃道吉日,結婚的人會很多。”

“好啊,不然下午我們也沒地方去,他們是不是要在男方家裡吃過晚飯,才會來女方家裡?爸媽也一起去逛逛吧,天氣這麼好。”寧棋曾經去公園玩時看到過拍攝錄像的新郎新娘,隻是沒有進去觀看,一下午待在這裡也無聊,正好可以去公園打發時間。

“那行,反正一下午耗在這裡也無所事事,就當飯後散步了。”靳母笑著點點頭。

今天的公園門口停滿了婚車,靳亦航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車位,離公園路口已經有段距離,買完票走進公園,老遠望去都是一對對的新人,身後跟著成群結隊的兄弟閨蜜,看著非常熱鬨,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也許大家都想留下一個美好而富有新意的回憶。

公園裡專門開辟了一個婚禮攝影基地,裝飾得喜慶而華麗,寧棋拉著靳亦航走到一座樓閣前,二樓一位披著古裝喜服的新娘正甩著繡球準備拋繡球,樓下場地上新郎帶著兄弟跑來跑去搶繡球,而新郎的兄弟故意刁難新郎,擠到新郎麵前攔住他不讓他搶,逗得圍觀的路人哈哈大笑。

等到新郎接到繡球,得意洋洋地拿著繡球跑到樓上,也披上古裝喜服和新娘一起拉著繡球下樓,將已經蓋上紅蓋頭的新娘扶上花轎,新郎的兄弟立刻一哄而上,抬起花轎就跑,一旁原本負責抬花轎的工作人員也樂得輕鬆,跟著他們繞閣樓一圈,再將花轎抬到閣樓另一麵的房間。

寧棋趕緊拉著靳亦航跟過去看熱鬨,房間入口的門匾上寫著“洞房”三個字,新郎將新娘扶出花轎,扯著繡球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