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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滿臉笑容,堂而皇之地給蠢主人拉仇恨——奇妙的是,阮向遠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想阻止鷹眼。

阮向遠走進,給白雀使了個眼神,對方微微一怔,臉上隨之而來的暴躁很顯然說明他看懂了黑發年輕人的意思,於是,在下一秒,隻見原本準備暫時休息一會兒的灰發男人再一次地衝著站在餐桌上,正用赤紅的雙眼瞪著鷹眼的漂亮少年撲了上去!

萊恩一個措手不及,隻來得及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就被白雀重重地掀翻到地上,然而紅組織的頭號殺手雖然腦子不好使身體素質卻是杠杠的,在男人撲上去將他徹底鎖死之前,他一個鯉魚打滾從地上翻起來,用肩重重地將白雀撞開——

阮向遠趁著這一片混亂,迅速靠攏鷹眼,飛快地掃了一眼四周:“你的人呢?”

“一個折了手一個折了胳膊,我打發他們去醫療室了,剩下的一個人去四號樓找白堂申請支援——哦,以你的名義,還有三個人在組織現場。”鷹眼言簡意賅地將自己手下的高層的去向告訴阮向遠。

阮向遠扳著手指數了數,然後一愣:“我記得你手下好像隻有五名高層。”

“戰爭中總有意外驚喜的嘛,賀喜可賀的是,斯特勞斯在看清楚了事實之後似乎終於想明白誰才是比較有人格魅力的那一個——而那個人,正是區區不才在下我。”

“………………”

“這是什麼表情?”鷹眼戲謔地捏了把阮向遠的下巴,“老子可是讀著各式各樣教人怎麼收買人心的書籍長大的。”

說話期間,男人臉上的笑容不變,那隻完好的眼睛眯起來的時候,眼角甚至還充滿著柔和的笑意,“你怎麼從廚房出來了,我剛才看見你拎著萊巴特那隻走狗進去了的?”

“因為我遇見了大板牙。”

“大板牙?”鷹眼一愣,“不是也跟著去醫療室了麼?”

“又回來了,並且一會兒你就能看見你那兩個手下和他一樣回來。”阮向遠%e5%94%87角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抬起下顎點了點不遠處,果不其然,在他所指的方向,鷹眼看見之前他打發去醫療室的那兩個高層正順著牆角邊稍稍沒那麼嚴重的戰場一路往他這邊衝衝地摸過來——

“怎麼回事?”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男人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猛地看向不遠處一片混亂的餐廳掃了一圈——

“餐廳的大門被伊萊鎖上了。”阮向遠壓低聲音說。

“什麼?!操,那個狗娘養的!”

這是阮向遠記憶中,第一次聽見鷹眼正兒八經地說臟話,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安撫一下男人的情緒,他就被鷹眼一把從桌邊拎了起來,略微驚訝地抬起頭,他對視上男人的眼睛——此時此刻,那隻狹長的天生狐媚眼中,再也不見一絲慵懶的情緒,鷹眼當機立斷地對阮向遠飛快道:“去通知我們的人,不打了,統統到廚房去。”

這句熟悉的話,讓阮向遠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傻笑什麼?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現在那群隻會打架的蠢貨感覺不到資源的重要性,誰知道再過幾個小時又會是什麼光景,我說你——”

“我已經讓大板牙去了。”阮向遠淡淡地拍開男人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就是來通知你一聲的,我們動作要快點,難保萊恩也會找人去請二號樓或者一號樓的王權者支援,到時候,他也會發現大門被鎖……”

阮向遠想了想躺在廚房的萊巴特,又補充道:“萊恩身邊的也不全是傻瓜,早晚他們會注意到這個,我們要搶先一步才行。”

黑發年輕人說完,掀了掀眼皮,有些意外地發現原本還滿臉著急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恢複了他原本的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用令人渾身起%e9%b8%a1皮疙瘩的目光溫和地注視著阮向遠,“我還真是沒押錯人,”鷹眼仿佛歎息一般地說,“小狗,你腦子比我想象得好用很多。”

“唔?這個不難想到的啊,”阮向遠看上去挺敷衍地笑了笑,“我最怕餓肚子了。”

說完,他招手叫來鷹眼那倆斷胳膊斷%e8%85%bf的高層,手腳利落地用散落在地上的斷椅子%e8%85%bf破餐盤給他們暫時固定處理了下。

鷹眼在一旁看著,隻是一言不發,不知道怎麼地,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白堂找到他的時候,笑眯眯地跟他提到的,關於雷因斯計劃之中的變數——

看著垂著眼心無旁騖地替下麵的人包紮處理的黑發年輕人,現在鷹眼幾乎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一個“變數”究竟能起到多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智慧型和力量型雙擔的王權者……

已經多久沒見過了?

雷因斯,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你應該好好看看,你給我們三號樓,%e4%ba%b2手送來了一個什麼寶貝。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催啊啊啊啊!!!!!!!

下章或者下下章真的結局啊啊啊啊!!!!讓我把最後的高.潮(?)寫完!!!!!!最後了!急啥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當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餐廳之內的內戰漸漸進入白熱化,最開始那些被感染的憤怒情緒逐漸在被打倒與爬起來繼續戰鬥之中逐漸淡去,到了最後,大多數的犯人們甚至開始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揮舞自己的拳頭。

一邊原本對二號樓深惡痛絕的犯人因為萊恩的倒貼雷切的行為過於過分而徹底偏向阮向遠,而另一邊的犯人,他們之所以支持萊恩,隻是因為在他們的腦海之中,絕翅館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粗暴的地方——隻需要追隨上位者就好了,而相比起他們進來這個監獄之前看透的外麵世界的那些爾虞我詐,進入絕翅館之後,他們反而不想再思考。

人是有惰性的。

這個大多數情況下用拳頭說話的環境,當他們在度過了最開始的新人期適應下來之後,伴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推移,他們幾乎深深地愛上了它。

簡單而粗暴地活下去。

於是,當人們長期處於一種固定的環境當中並始終被其所驅使的時候,一旦生活要發生改變,他們就會變得對未知的未來極其恐懼。

拳頭之下的,究竟是就住在自己對麵牢房今早起床還打過招呼的哥們,還是頭頂牢房裡那原本令自己羨慕不已的高層——甚至是對麵床位的室友,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當規則與規矩一同宣告消失不再,周圍鋪天蓋地的到處是鮮血和未知的液體,每一次的呼吸都刺激著他們的大腦,粗重的喘熄和哭號哀叫的聲音變成了最原始的驅動力,他們高舉自己的拳頭,重重砸下,隻因為那心中一瞬間的茫然似乎有了模糊不清的信仰方向……

一些從最開始始終保持的中立態度的犯人,反而是現場最清醒的那一部分。

“——為什麼把椅子揮向萊斯羅德的腦袋?”

“因為他是萊恩那一方的。”

“——我記得你是中立,加特,你為什麼不支持王權者那一方?”

“因為總該有一個能站出來為我們說話的王權者,”名叫加特的犯人麵無表情地淡淡回答,“今天是小醜,誰也不能擔保,如果袖手旁觀的話,明天被二號樓的人當著自己這棟樓的王權者的麵架出去羞辱的,會不會是自己。”

“……很好,你合格了。”鷹眼%e5%94%87角邊露出一抹微笑,他微微側過身子,優雅地衝著原本被他擋在身後的那一道通道做了個手勢,“請便。”

鷹眼的手微微打開,和地麵呈六十度,手掌自然平攤。

在他手所指的方向,是一道走廊,走廊的儘頭,就是通往絕翅館餐廳廚房的大門——^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是的,阮向遠他們利用白雀拖住了萊恩,然後在第一時間占領了整個餐廳最有利的位置,當他們默默地坐著這一切的時候,甚至在場的大多數犯人都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終於當他們打架累了,體力消耗過大,希望找個地方喝一口水或者吃一口麵包的時候,他們驚訝地發現餐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麵鎖了起來,人群未免騷動,在最開始的混亂之後,隔了一會兒才有人想起他們這是在餐廳,廚房能供給他們至少這一餐的能量。

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當犯人們湧向廚房的方向時,他們驚訝地發現,通往廚房的那扇門已經被幾個阮向遠手下的高層擋得嚴嚴實實,而作為二十八層高層的鷹眼,正站在這些身手了得的犯人身後,從縫隙中看著他們賤賤地微笑。

於是,前一秒還打成一團的犯人們,此時終於安靜了下來,為了得到食物和水,此時此刻他們不得不排著淩亂的隊伍,捂著各式各樣的傷口申請進入已經被阮向遠這方占領的廚房——隻剩下那些絕對支持萊恩的高層帶著自己的手下縮在餐廳的另一個角落,在他們弄清楚了情況的一時間,就將餐廳內的洗手台這個位置搶占回來,水源對於他們來說不成問題,他們甚至還可以在餐廳的廢墟之中撿到一兩包散落的速溶咖啡,而真正成問題的是,有一些犯人血流成河,他們需要包紮,需要食物——

甚至需要立刻離開餐廳。

此時此刻,漂亮的少年正端坐在一張難得完好的椅子上,他雙手捧著一個殘破的杯子,杯子裡裝著一些熱水,那雙如同湖水一般碧綠的瞳眸,裡麵沒有一絲溫度地在周圍可以用灰頭土臉來形容的犯人臉上一一掃過。

萊恩低下頭,從頭至尾,眼裡就像是一個木偶似的,沒有染上過任何的情緒——焦急,愧疚,憤怒,嫉妒,後悔,這些情緒,統統不存在。

他就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當萊巴特一瘸一拐地遞給他一杯熱水,他就乖乖地伸手接過來,當然沒有道謝,但是也沒有拒絕,隻是繼續發呆——這樣的王權者,看在他手下的那些高層眼裡,就仿佛一隻鬥敗了的公%e9%b8%a1,沒有絲毫鬥誌,令人心寒。

其實他們都搞錯了。

萊恩不說話,隻是因為他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

準確地來說,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把自己弄得這麼淒慘。

絕翅館不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嗎?

王權者難道不就是那個拳頭最厲害的人嗎?

為什麼當上了王權者之後,還會有人在王戰之外的場合反抗?

這些三號樓犯人的反應,和雷切之前說的那些一點也不一樣。

為什麼彆的樓層的犯人就那麼乖?

為什麼?

“——為什麼呢?”

少年揚起下顎,微微眯起眼,目光有些飄忽地透過頭頂上的窗子望向外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