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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沉默——隻能聽見窗外,夾雜著冰雪的北風在呼呼地吹。

雷伊斯清了清嗓子,忽然冷笑一聲:“這是在暗示我應該滾蛋了?”

“你還不算蠢得沒救。”雷切懶洋洋地回答。

雷伊斯還想說什麼,抬起頭,卻不慎對視上那雙在陰暗的光線之中的湛藍色瞳眸——不含任何情緒,沒有笑意,也沒有怒意。

卻沒來由地,讓獄警微微顫唞了下。

“不管你們死活了。”雷伊斯泄憤似的,用力踹了腳被刷的白森森的牆壁,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蹲在禁閉室裡麵滿臉無辜的黑發年輕人,“明天我給你送早餐來!”

說完,轉身就想要走,沒想到,卻被阮向遠從後麵叫住——

一回頭,就看見那雙晶亮亮的黑色瞳眸透過欄杆看著自己,雷伊斯一愣,卻在此時聽見:“要花卷和豆漿,水果要蘋果,如果有黃桃罐頭提供也要一點,謝謝。”

雷伊斯:“…………………………………………”

回答阮向遠的是獄警仿佛要將走道地麵塌裂的腳步聲。

等了一會兒,直到雷伊斯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道的儘頭,阮向遠這才收回目光,斜睨了眼靠在欄杆邊上的紅發男人:“探監時間結束了,明天請早啊,雷因斯先——”

阮向遠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在此之前,男人的手已經越過欄杆縫隙,伸過來輕輕地捏住他的下巴,帶著薄繭顯得略微粗糙的指腹在他的下顎處輕輕搔了搔,而後,毫不猶豫地,男人將手中人的下顎往外拽了拽,隨即,似乎所有要說的話,都被雙雙觸碰到的%e5%94%87所吞噬——

最開始隻是輕柔地相互摩挲,當男人逐漸加大力道,用靈活的%e8%88%8c尖撬開黑發年輕人的牙關,他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下一般,凶猛地闖入與索取——

阮向遠掀了掀眼皮,在彼此的逐漸變得粗重的鼻息指尖,他看著這雙在他眼前的湛藍色瞳眸之中積聚的冰冷、占有,以及揮之不去無法掩飾的疑惑——

最後,當男人對視上他的黑色瞳眸,這些情緒在一瞬間一掃而光。

%e5%94%87%e8%88%8c交替之間,有那麼一刻,阮向遠居然覺得自己在麵前的這個男人的身上看見的狼狽的情緒。

隔著欄杆讓這個%e5%90%bb變得相當不容易,當兩人都想要進一步地靠近對方的時候,卻無奈地發現,冰冷的禁閉室的欄杆將他們的距離固定在一個到此為止的距離。

雷切鬆開黑發年輕人,伸出手,蹭了蹭被他咬破此時此刻顯得有些紅腫的薄%e5%94%87,他看著阮向遠的臉,前所未有認真地緩緩道——

“真希望你永遠被關在裡麵,不要被放出來算了。”

阮向遠%e5%94%87角一抽,很煞風景地瞥了麵前的高大男人一眼:“……瞧您這%e5%b1%81放得。”

“半個月後就是王權戰了。”

“……今晚是每個人都要強調一下老子的不戰而敗才開心?”

“出來以後,不管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不要信。”

“……”這一次,阮向遠沒敢搭話了,他稍稍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微微蹙眉看著雷切。

站在欄杆之外,在黑發年輕人莫名不安的注視下,男人卻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伸出手,像是剛來時候那樣,他輕輕揉亂了站在禁閉室之中黑發年輕人的頭發——

“小狗,隻要相信我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狗崽子終於成熟了,有花堪折直須折啊%e4%ba%b2們(抹汗

第一百七十七章

之後連續幾天,除了來送三餐的雷伊斯之外,阮向遠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人,每天除了繞場幾百圈外加仰臥起坐三百個俯臥撐三百個的日常鍛煉之外,對著牆上的電子日曆掰著手指數成了黑發年輕人唯一的娛樂活動。

當日期隨著日曆一天天地翻過,此時此刻電子日曆上麵的時鐘顯示在11:59PM上不斷閃爍,一月三十一日,本月的最後一天——在一室的沉寂之中,電子表閃了閃,終於顯示00:00AM,,與此同時,電子日曆發出滴滴的聲音,坐在桌子邊喝熱巧克力的黑發年輕人眼皮跳了跳,放下杯子站了起來。

不得不說,禁閉室還真是有洗滌人身心的效果,當阮向遠站在電子日子麵前,抬頭看著綠色的日子顯示著二月一日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靜。

二零二一年二月一日,王戰日。

黃曆上說,宜嫁娶,宜開市,宜安葬。

不宜入宅,不宜赴任。

“……唔,看上去不是個換牢房的好日子啊。”

站在日曆前,黑發年輕人自顧自地摸了摸鼻尖嘟囔了幾句,安靜的單人牢房之中,沒有人回答他的叨咕,然而,當他轉過身來想回床睡上在這個禁閉室的最後一覺時,卻看見了此時此刻依靠在禁閉室門邊的高大男人——

來人有一雙漂亮的灰色瞳眸,和一頭非常有個性的灰色頭發。

此時此刻,他靜靜地斜靠在門邊,看著阮向遠,將黑發年輕人眼底的驚訝慷慨地收下,他卻始終沒有說話。

阮向遠再次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日曆,確定此時已經超過宵禁時間三個小時,他頓了頓,很是平靜地對著牢房外的男人挑了挑%e5%94%87角,對男人說:“又是技術宅幫你搞越獄?……你們這樣不行啊,被雷伊斯發現的話,他會抓狂的——”

“阮向遠。”

冷不丁被打斷了話,黑發年輕人愣了愣下意識地抬頭應了聲:“啊?”

“明天就是王戰日了。”

“……”

白雀的半張臉隱藏在欄杆的投影之中,說話的嗓音也是平淡無起伏的語調,這導致了牢房內的黑發年輕人壓根猜不出他此時的情緒,於是在動了動之後,後者隻能安靜下來,耐心地聽男人說完。

“明天一過,萊恩肯定會成為三號樓的王權者。”

阮向遠想了想,忽然覺得自己除了“哦”之外,唯一想要回答的就是“嗬嗬”,猶豫了三秒,介於自己給自己創造階級敵人的都是蠢蛋,所以黑發年輕人隻是傻乎乎地“哦”了一聲,在這麼回答的時候,他低下頭,掩飾下了眼中的情緒。阮向遠坐在床上,把腳縮了回去,指尖有意無意地撥弄了下腳踝上麵掛著的狗項圈——金屬製的王權徽章敲擊在指尖上,發出微妙的嗒嗒聲響。

白雀盯著黑發年輕人的指尖,和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反射著金屬光澤的王權徽章,不明的複雜情緒在那雙灰色的瞳眸之中一閃而過——然而,就好像所有的人在這個時候都變成了掩飾自己情緒的高手,灰發男人隻是在一個短暫的停頓之後,淡淡地繼續道:“你已經變強了,但是要跟萊恩比,還是差了很多——‘飛鳥萊恩’是九歲就被‘紅’收入組織的職業殺手,現在他二十五歲,無論從體力還是體能來說,正是作為一個殺手的黃金年齡。”

阮向遠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很沒創意地“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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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說的,他當然都知道,他早就說過了,能把人體的所有結構直接轉換為物理數據的人,不止他白雀一個,所以,自己和那個天仙美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少,阮向遠比任何人都清楚。

於是在阮向遠不那麼積極的回答下,禁閉室之中再一次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阮向遠想了想,他覺得自己再繼續沉默下去有點兒不好意思,於是,他動了動腦袋,微微歪著頭看著站在牢房外的灰發男人:“你想說什麼?”

“你打不過他。”白雀直白地回答,“想要從普通的手段從他手中名正言順地接過王權者的位置,彆說三個月,再給你三年的時間,也不可能。”

這是在慫恿老子玩兒陰的?行啊睡神大爺,以前怎麼沒看出你一肚子壞水?

阮向遠忍不住嗤嗤地笑,當他抬起頭看著白雀的時候,%e5%94%87邊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斂去,然而……

“說這個有什麼用?雷切交代你來的?”

從黑發年輕人口中說出的話,就連白雀都不得不露出了瞬間的驚愕——

“你……”

“太明顯啦,”黑發年輕人重重地向後倒去,腦袋砸進枕頭裡,手放鬆地放置於肚子上,他看著蒼白沒有一絲汙漬的天花板,笑眯眯地,語氣淡定地回答,“早就看出來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一想到連你這樣的人都會聽他的話,多少還是會覺得很驚訝。”

“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那次遊泳館之後。”阮向遠笑了笑,“我被雷切壓在後麵,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說不通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雖然那家夥是有睜眼說瞎話說什麼狗%e5%b1%81跟你走到餐廳才折回來,但是你懂的,他的話信個三分之一都算抬舉他了……老子才不會這麼隨便就上當受騙。”

白雀:“……”

“更何況,正常人看見我腳上的東西之後,肯定要追問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你隻是簡簡單單地問了一句,就再也沒有問過……自從那次遊泳館之後,你態度也變得很奇怪。”

“你比我想象得聰明。”

“那是你們把我想得太笨。”

“明知道米拉的事明明是個拖延你的陷阱,怎麼還往裡麵跳?”

“因為看著愚蠢的人自作聰明,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阮向遠打了個嗬欠,最近無聊的生活讓他的作息規律想個老頭子,“今晚也是那個人讓你來的?”

“不是。”白雀一口否定,阮向遠愣了下,翻了個身,借著微弱的光看著外麵白雀的臉——雖然看不太清,但是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對視上黑發年輕人微微訝異的目光,男人幾乎是沒有停頓地就繼續道,“隻是來提醒你奪得王權者的正確方式——以免你出來以後,走更多的彎路。”

這個時候,首先要做的當然不是沒心沒肺地說“謝謝”。阮向遠微微眯起眼:“如果你是那家夥的人,那麼無論誰當王權者對於你來說都一樣吧。”

“因為你是他最終選定的那一個。”白雀淡淡地回答,目光停留在黑發年輕人的腳踝之上,“從這個東西掛上去開始,這個結局就已經被決定了。”

阮向遠順著白雀的目光看去,在定格在自己的腳上時,他愣了愣,抬起腳,怎麼都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