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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變成變態的責任全部都推卸在一隻已經死掉的狗崽子身上這種喪心病狂行為!!!你媽媽沒有告訴過你什麼叫死者為大麼!!!……好吧就算我無理取鬨死都死了還那麼多意見,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你知道當狗崽子好吃好喝還能和你口中的那個神經病王權者同睡的日子多爽麼,你以為我想死麼,要不是遇見了白蓮花小賤人,我還真是好想再活五百年……

咦等等。

說起白蓮花,好像今天進餐廳開始都沒有看見過他啊?阮向遠抬起脖子往餐廳了掃了一圈,卻發現自己的記憶果然沒有出錯,直到坐在他對麵的睡神莫名地抬起眼,似乎在用淡定的目光問他在找什麼——

阮向遠當然不好直接問米拉死哪去了,而且他問了,睡神也不一定能知道誰是米拉。

所以,看著對方將餐盤裡的最後一塊蔬菜也放進嘴裡,仔細咀嚼之後,阮向遠這賤兮兮地推了一把裝滿了紅紅綠綠蔬菜的餐盤,把那盤蔬菜推到睡神麵前:“看你挺喜歡吃蔬菜的,要不……”

睡神:“滾。”

阮向遠:“……”

就好像強迫症似的吃完了餐盤裡所有的食物,睡神優雅地用每張桌子上都配備了的消毒餐巾擦了擦手,又龜毛地用餐巾紙擦了擦嘴上並不存在的食物殘渣,這才站起來,接著,男人那雙異世界生物似的銀灰色的眼珠動了動,不動聲色地望向餐桌上的那份老神棍還有技術宅要求的外帶食物——

阮向遠一愣,然後老老實實地將它們統統拎在手裡,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人高馬大的睡神大爺身後。

走出餐廳門口的時候,阮向遠借著睡神那門板似的身軀躲過了正搖搖晃晃地和他們擦肩而過、機關槍一樣用那種“噠噠噠”撒嬌嗓音一刻不停地和綏那棟樓的獄警少佳閒聊的變態雷伊斯……而很顯然對跟在自己身後鬼鬼祟祟的新人心理活動了若指掌的灰發男人卻什麼也沒說,隻是不鹹不淡地冷笑一聲後,隨便他去了。

睡神走路很快,阮向遠跟在他後麵除了喘氣就隻有撅著%e5%b1%81%e8%82%a1埋頭走路的份兒,但是和他的沉默完全不同,長%e8%85%bf一邁一步等於普通人兩步的男人顯得遊刃有餘,當他們即將快要從內部通道走到三號樓的大廳時,埋頭吭哧吭哧走路的阮向遠聽到一個意味不明的低沉嗓音從他頭頂上飄來——

“新人。”

“……”

“給你個忠告。”

“……?”

“今天食堂的事你最好上點心……我是說被大板牙推了一把那件事,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接下來可能挺不過保護期就會有麻煩了。”睡神麵色不改地繼續走路,一邊走一邊在阮向遠耳邊底下砸下驚天巨雷。

“什麼?”阮向遠被他雷吐了,被推了一把差點摔成狗啃屎的是他,最後因為沒有摔成狗啃屎會有麻煩的還是他,其實此時此刻,他想問的不是“什麼”而是“憑什麼”。

“‘什麼’?我看你想問的是‘憑什麼’吧。”睡神走在前麵,阮向遠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語氣輕而易舉地腦補出此時灰發男人臉上嘲諷的表情,“據我所知,一號樓的王權者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你知道大板牙推你的時候,如果不是那個人公然出手幫你,你會怎麼樣嗎?”

還跟綏扯上關係了?阮向遠一愣,抬起頭瞪眼:“怎麼樣?”

“當時在你右手邊的是一號樓二十七層的高層,脾氣很臭。”灰發男人淡淡道,“出了名的暴躁,無論是哪棟樓的底層犯人,都有在他手上吃癟的——新人主動挑釁高層被揍是不列在保護期的條目之內的,換句話來說,他想揍你,隨時可以找到理由——”

走在前麵的人腳步一頓,忽然不說話了,他轉過頭,似乎正準備說些什麼嚴厲的警告作為總結,卻在轉身微微低下頭的那一刻,對視上了一雙明亮的黑色雙眼,非常透徹的顏色,讓人輕而易舉地聯想到深海裡的黑色珍珠——

白雀發現,此時,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的那個黑發年輕人兩隻手上提滿了外帶食品,當後者抬起頭跟他對視上的時候,甚至還來不及收好眼睛裡的不耐煩——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裡,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阮向遠,忽然改變了主意,他盯著那雙過於明亮過於不自覺的黑亮瞳眸,整個人不帶任何無情緒地,沒頭沒尾地說:“就是這個眼神。”

阮向遠:“啊?”

沒聽懂。

“——會讓人有把你揍到斷氣的衝動。”

阮向遠:“…………”

睡神:“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像哈士奇?”

阮向遠:“啊?”

睡神:“外表一本正經,看上去挺老實可靠,骨子裡卻透著一股無法掩飾的‘四海之內皆我媽’不知道哪來的任性……順便一說,二號樓的那個王權者之前養的就是這種狗,後來被人家從三十一樓推下去摔死了。”

“……把它推下去那個人呢?”

“還在醫院躺著,”睡神麵無表情道,“被拔了十個指頭的指甲,活生生灌下一壺燒開的熱水,喉嚨嚴重燙傷,現在在無菌病房裡苟延殘喘。”

這……米拉?

誰乾的?

雷切?

……除了“我操”,阮向遠想不出第二個詞,說開心,腦補了下當時的情景他覺得實在是不怎麼開心得起來,說生氣,他又沒那個聖母病去為米拉生氣——具體地來說,其實這種感情很複雜,糾結到最後阮向遠發現,其實所有的負麵情緒隻不過來自於“這些事是雷切做的”這個點而已,事實上,如果不是雷切做的,那麼在絕翅館這種地方遇到這種事,簡直太是意料之中——除了嗤之以鼻認為殘忍之外,他甚至不會有任何的糾結情緒。

於是阮向遠決定不要自討沒趣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他要扯開話題——

“任性?”阮向遠微笑,舉起雙手示意上麵掛滿了的外賣,“我要是任性,在餐廳那會兒就把這兩袋子東西糊你臉上了。”

“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自覺,”看得出對麵站著的人在聽到那些輕描淡寫的酷刑描述時臉上一閃而過的猶豫,然而,很顯然會錯意的灰發男人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他伸出手,重重地用幾乎要把人打傻的力道拍了拍阮向遠的腦袋,“你和那些王權者走得太近了,沒有好處——當然,這隻是一個忠告而已,你可以不聽。”

說完,男人轉身,推開了通往三號樓大廳的玻璃門,阮向遠站來原地愣了一會兒,腦袋瓜子還被這位暴力人士拍得嗡嗡作響,眼見著玻璃門就要關上了,這才急急忙忙地衝上去用%e5%b1%81%e8%82%a1頂住門,在玻璃門徹底關上之前艱難地從那條縫隙中擠進三號樓的大廳——此時此刻,大廳裡還零零散散地站著其他樓層的人,他們有些在閒聊,隻有其中的幾個似乎注意到了睡神,在他走進大廳的時候,稍稍停頓了片刻後抬起眼皮略忌憚地掃了他一眼。

阮向遠沒注意到這個,他小跑兩步跟著睡神大爺,喘了兩口氣暴露了體力很爛的事實,抓住話說一半就想走的灰發男人:“睡神,你說,我一個新人,那些王……恩,那些王權者也沒有理由要害我對吧?”

“對。”

“那為什麼……”

“或許他們的本意是善意的,雖然我對他們是否擁有這種東西保持懷疑態度,”睡神頭也不回地回答,“但是人站的位置高了,就容易忽略一些細節問題——無論真偽,作為一個新人,和光芒太刺眼的人靠近都會刺傷你自己。”

“略有哲理性。”

“是你智商太低。”

“我覺得你不像是要呆在一層的人,睡神。”

“人各有誌。”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他們說三號樓缺乏靠譜的高層,才在原本旗鼓相當的情況下被甩到最後。”

男人挑挑眉:“你聽誰說的?”

“雷伊斯。”黑發年輕人不假思索地將所有黑鍋默默推到了變態獄警腦袋上。

“他%e5%b1%81話真多。”睡神冷哼道,“在局勢穩定下來之前,還有很多人在觀望,對於其他樓層來說,或許一層樓是最底層的地方,但是三號樓……我一直相信一句話——”

睡神在他們的牢房門前站住,伸手推門的同時,扔下了作為這次給新人教育的最後一句話——

“要麼是第一,要麼就是零。”

當男人重新走回寢室,剛才那個耐著性子給新人做講解分享蹲牢房心得的老前輩不見了,他幾乎是一刻也不挺地走到自己的床前,%e8%84%b1去外套露出裡麵完全掩飾不住結實肌肉的貼身背心,抓著床沿輕輕一個上躍,就像體操運動員似的,下一秒,輕輕鬆鬆地就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上——

掀開被子,鑽進去,躺下,被子蓋在腦袋上。

一分鐘後,在牢房最裡麵的那張床上,隆起的被窩以規律的頻率上下起伏著……

睡神又變成了那個阮向遠所熟悉的“睡神”。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接下來可能挺不過保護期就會有麻煩了。】

……什麼意思?

阮向遠站在原地,看著從睡神床邊無意間垂落的一節乾乾淨淨的潔白被子,陷入了沉思……

直到一聲蒼老的聲音從近在咫尺的地方傳來……

“——新人,老頭子我的午餐沒給忘記吧?”

從身邊的下鋪探出來的腦袋拉回了阮向遠的意識,他猛地一愣,低下頭,在老人家嘟囔著“不好意思沒嚇著你吧”的聲音中,一邊說著沒關係一邊心神不寧地將手中的外帶食品一股腦地塞給老神棍,阮向遠遊魂似的往宿舍裡走,卻被低頭從老神棍手中接過自己那份食物的技術宅叫住——

仿佛是為了報答眼前的新人幫他們帶食物,雖然當阮向遠回過頭來時技術宅大哥依舊是餘光也不給他一個的節奏,卻在單手抓著食物要往嘴巴裡送的時候,猛地放了下來,推了推眼鏡,用手指了指門外的某個方向,悶悶地說——

“公共浴室在那邊,二十四小時開放,隨時有熱水。”

咦?

公共浴室?阮向遠下意識抬起頭,認真地掃視了一邊宿舍裡的環境——發現確實是沒有配備單獨的浴室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