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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向遠發現,在這個時候的大叔居然還是有點兒風韻猶存的——從DK那直愣愣的、像看仙女下凡似的眼神就能看出。

然而,在麵對仙女兒似的斯巴特大叔的問題時,作為回答,米拉的回應卻隻有一陣沉默——從阮向遠的方向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手在輕微顫唞,狗崽子嗷嗚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把他漂亮的大尾巴打成蝴蝶結來發誓,奧斯卡影帝又開始表演了。

“不說就是默認了?”斯巴特大叔攤手臉上仿佛寫著“我沒逼你”四個大字,“你不是和鷹眼早就攪合在一起了?還去找雷切做什麼?”

在二層樓所有高層的沉默注視下,米拉看上去幾乎就要被這壓力逼得活生生地哭出來——然而,當少年抬起頭在人群中需找一雙湛藍的瞳眸試圖求救的時候,幾乎是同一秒,雷切卻低下頭,看著四仰八叉躺在他大%e8%85%bf上的狗崽子。

阮向遠耳朵抖了抖,毫不畏懼地正麵迎擊——看毛看?

雷切想了想後,伸出手捏了捏狗崽子溼潤的黑色鼻子:“下回去圖書館也帶你去好了。”

打了個噴嚏甩甩腦袋,當狗崽子的大腦袋轉了個方向向裡一口咬住男人的腰帶亂啃時,隻有作為主人的雷切才知道,這是他的小狗表達“大爺我很滿意”的特殊方式。

雷切知道狗崽子很討厭米拉。

自從他們在操場乾架,雙雙負傷滾進醫務室然後雙雙痊愈滾出醫務室那一天開始,雷切覺得他的小狗在這方麵的情緒變得毫不掩飾的越發激烈——

然而事實上,雷切是正確的。

自從阮向遠知道雷切上一次負傷連帶著自己也差點兒去鬼門關報道是這位白蓮花用%e5%b1%81%e8%82%a1哄騙沒節操下作淚痣男一手操作的事兒,打從歸位以後,路上遇見米拉基本用鼻孔看人,如果有鼻涕的話還會噴出鼻涕,效果更佳。

最開始,本著假意接近雷切,有幾次這個小賤.人還不怕死伸手想來摸狗崽子。

平日裡隨便哪個路人甲都能來蹂躪折騰一把的狗崽子忽然就不帶商量的□了起來,大嘴一張對著那白嫩小手咬下去,在白蓮花驚叫痛呼眼角含淚收回鮮血直流的小嫩手時,狗崽子懶洋洋地抬起爪子撓了撓頭狗臉做羞澀狀——

毛,老子神聖高貴的背毛是你這樣的等級能觸碰的嗎?

所以今天聽到雷切居然和白蓮花圖書館私會,狗崽子表示非常不滿意。

但是既然雷切都保證以後不再騙死狗自己跑去約會了,狗崽子表示懶得跟他計較,轉過頭麵朝裡而非再盯著白蓮花看熱鬨,這已經是阮向遠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在這種妥協並不妨礙到他聽八卦現場直播的情況下。

當他死勁兒咬著蠢主人的腰帶啃來啃去的時候,狗耳朵卻始終高高豎起保持著前所未有的活力,斯巴特大叔的每一天問題幾乎聽在狗崽子的耳朵裡,幾乎都會被掰開了揉碎了重新組合研究透了才算過。

斯巴特大叔的嚴刑拷打還在繼續——

“米拉,你接近雷切什麼目的?”

——這還用問?嫖、賭、毒。

“我沒有目的。”米拉咬著下%e5%94%87看似受到了極大地屈辱。

——嗬嗬嗬,狗崽子放開雷切的腰帶,心想我他媽還是一隻哈士奇叻此時此刻愚蠢的人類們在說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您信是不信?

斯巴特沒說話,倒是米拉憋不住了,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刪掉)狗崽子表示和牛似的(刪掉),那雙大眼裡飽含著要滴落卻還沒有滴落的戲劇性淚水:“隻是,好久沒有喝雷因斯哥哥說話了而已。”

——對對,這倒是句大實話。你以前儘忙著布置陰謀時時刻刻惦記著你“雷因斯哥哥”什麼時候蹬%e8%85%bf翹辮子,哪有空跟他說話。

到底是有生活閱曆的人,斯巴特大叔皮笑肉不笑看上去完全不怎麼相信少年的鬼扯:“然後呢,說上話了嗎?”

這一次白蓮花小少年米拉沒有立刻回答大叔的問題,狗崽子豎起耳朵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但是犬類敏[gǎn]的直覺告訴他,必須有一個瞬間,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米拉看起來看向了雷切——

狗崽子感覺到男人的手指尖輕輕纏繞上他的耳朵,漫不經心繞在指尖捏著玩。

“……說了。”

“——嗷嗚呸!”

說了!!

狗崽子嗷嗚一聲,震驚了,大狗嘴呸地一聲將男人的腰帶從嘴裡吐出來——

你他媽居然真的理他!手從老子耳朵拿開拿開拿開!摸個%e5%b1%81摸讓你摸了嗎你哪裡的臉跟白蓮花幽會完了又跑來假惺惺地摸當時被你欺騙老老實實蹲牢房裡等你(帶去吃飯)的我!!

“說什麼了?”

斯巴特大叔完全就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節奏,憤怒的狗崽子從雷切懷裡坐起來,抖了負心漢一臉狗毛之後優雅地蹭到了大叔身邊。

阮向遠%e5%b1%81%e8%82%a1還沒在斯巴特大叔旁邊蹲穩,DK下意識伸過來的手還沒碰到狗崽子的背毛,狗崽子聽見從頭沉默到尾就好像啞巴了似的蠢主人那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聲音出來——

“說了下米婭。”

米婭誰?

狗崽子回頭。

對視上蠢主人的眼睛,看著那張吐著%e8%88%8c頭毛茸茸的大臉,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死了好多年了,偶爾拿出來懷念下。”

阮向遠:“……”

米拉:“……米婭是我姐姐。”

雷切:“就這個,沒彆的。”

此時此刻的斯巴特大叔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地寫著,雷切簡單直白的回答把他搞得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要問什麼,撓了撓頭,斯巴特大叔閉上了嘴,而此時此刻,最得意的莫過於以為坐在最上方麵無表情說話的紅發男人是在拯救自己,米拉那張煞白的小臉露出一點兒笑意,臉上的肌肉放鬆了下來……

然後這白蓮花抓緊機會,說了一句讓阮向遠瞬間吐血三升的話——

“是的啊,雷因斯哥哥還記得八尾貓的故事,真好,看來你也記得米婭姐姐當年趴在床頭給我們講故事的樣子。”

狗崽子快瘋了。

臥槽?!

你他媽能識字的時候雷切都十幾歲了吧聽個毛的床頭故事?!

……………………………………保加利亞語版本的我就原諒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76第七十六章

“不過米婭姐姐說的版本不是這樣的,”米拉背著手,眼角那些個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終於乾了,小少年非常認真地點點頭,“姐姐的版本是,在小男孩將八尾貓帶回家之後,並不著急許願而是拿了很多好吃的給八尾貓,八尾貓每天都和小男孩在一起愉快地玩耍,終於有一天,當他們在院子裡曬太陽的時候,鄰居家的孩子路過從柵欄外麵看見了八尾貓,雖然承諾了小男孩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是這個孩子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一不小心說了夢話被他的父%e4%ba%b2聽到了,於是小男孩擁有八尾貓的事情就在村子裡傳開了——”

“貪心的強盜去搶,用獵槍打死了小男孩和他的父母,八尾貓變成可怕的樣子嚇跑了強盜,後來還剩最後一口氣的小男孩就許下了希望八尾貓擁有第九條尾巴成為精靈的願望,”雷切蹲在看台的最上階,背著光人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從他懶洋洋的語氣可以聽得出,男人對這個故事的結局並不是十分滿意,“變成了精靈的八尾貓……九尾貓救活了小男孩以及他的家人,然後和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米拉:“就是這樣。”

阮向遠扭頭去看斯巴特大叔和其他的高層,此時此刻,那些以前沒有聽過關於八尾貓傳說的高層的臉上出現了類似於“終於聽到了正常的故事”這樣鬆一口氣的表情。

但是很顯然,如果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大家,雷切就不是雷切了。

“這樣的話,故事性就太差了。”莎士比亞雷切淡定地評價。

“我覺得很好的故事,多麼勵誌,幾乎就要感動得落淚的正能量。”

DK幾乎是無接縫地在王權者發表完看法之後,迫不及待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狗崽子覺得,如果這位平日裡麵癱臉少言寡語的人士此刻能稍稍控製下麵部表情不要顯得那麼迫不及待的話,大概會更加具有說服力一點。

沒辦法,在專業麵前,人人都顯得如此執著——如果DK之前的那番牛逼哄哄的自我介紹是真的話,那阮向遠表示完全可以理解此時的他究竟有多拙計——

業界人士在麵對這樣神展開,眼睜睜地看著一好好的寓言故事從故事變成黑暗□的時候,那種不被理解不被接納的正義憋在心中,該有多麼崩潰多麼痛,作為一條狗,常常被蠢主人逼著啃蔬菜的阮向遠表示非常感同身受。

有時候,他也會忍不住在內心呐喊:我隻是一隻狗而已,為什麼要吃蔬菜?

但是這個時候,就好像會看透狗崽子內心的掙紮,雷切會立刻摸摸他的腦袋,告訴他,長高高喲。

所以裝了一肚子蔬菜的阮向遠覺得,DK大概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很顯然,在場這麼認為的絕對不止他一個人——斯巴特大叔拍了拍DK的肩,表示兄弟我就送你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路您慢走。

“邏輯說不通,”雷切看著DK的臉,歪著腦袋用天真無邪氣死人的語氣說,“七八歲的小男孩,哪裡懂得什麼叫珍惜,在他的眼裡看來,八尾貓不過就是一隻普通的畸.形貓罷了,如果這隻畸.形的貓能送給他一餐飽飯或者一袋糖果,他大概會很樂意失去這個普通的玩伴作為代價。”

紅發男人仗著沒人敢反駁自己,理直氣壯地說著自己開得比黑洞還大的腦洞——

此時此刻,在絕翅館這樣弱肉強食的監獄裡,在場所有那些踩著彆人的屍體爬上來享受特權的高層們卻被老大的一番話說得沉默了。

他們當然不是因為覺得雷切說的對而沉沉默,而是開始不約而同地反思自己的思想境界是不是升級到了一個新的境界……當麵對他們的絕對王權者對於童話如此可怕的見解時,他們打從內心深處想張開愛的雙臂擁抱絕翅館的初春,用最純潔的微笑跪求他們的老大——

做人,內心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