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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開始挑挑揀揀——

“小狗的話,我記得你是喜歡豆沙椰蓉麵包的……”

阮向遠:“汪汪!”

——點讚!

“吃了甜的就想吃鹹的,所以再來個炒麵包好了?裡麵還有廚房獨家秘製土豆泥哦!”

阮向遠:“汪汪汪!”

——業界良心!

“喝的話可以喝一點橙汁也沒關係,我記得還剩最後一瓶——

阮向遠:“汪汪汪汪!”

——柳橙汁柳橙汁鮮榨的柳橙汁!!

“本來按照規定果汁的玻璃瓶是禁止帶出餐廳的啦,不過算了……明天記得讓雷切把空瓶子帶回來給大叔我哦!”

阮向遠:“……”

分餐大叔對於忽然陷入沉默的狗子露出個疑惑的表情:“怎麼了小狗?”

沒什麼,老子隻是忽然想起來,我這是來給誰求吃的來了——一時間對於自己掉節操的行為表示略微羞愧,唔,大叔,麻煩您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跟您表達您才能明白,快要餓死的除了我之外還有我家蠢主人?

狗崽子蹲在原地,大掃把似的尾巴在地上掃啊掃,他瞪著那雙唯一和雷切有點兒關係的湛藍狗眼,忽閃忽閃地看著食堂大叔。

也不叫,也不打滾,就是蹲在那裡,瞪狗眼。

分餐大叔不明就裡,跟狗崽子互相瞪視了一會兒,在那雙湛藍的狗眼變得越發真誠之時,大叔拍了拍手,說出了一句讓阮向遠幾乎感動得就要哭出來的話:“啊,我知道了,隼是想給雷切也帶一份晚餐是嗎?”

阮向遠:“嗷嗚汪!”

——是,完全正確,大叔,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好的呀,隼長大了,也是會為主人著想的乖小狗了呢,”大叔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他將原本替狗崽子打包好的塑料袋重新拿過來,一邊在麵前的各種外帶食品麵前猶豫一邊絮絮叨叨,“不知道雷切喜歡吃些什麼呢?麵包還是三明治?火%e8%85%bf還是吞拿魚?隼一定知道雷切喜歡吃什麼,可惜你不能說人話——大叔上年紀了,沒辦法總是能絕翅館每一號犯人都照顧到,哎呀,這可苦惱了,少澤常常跟我抱怨雷切在吃的方麵很挑剔呢——”

“嗷嗚!”

——蠢主人喜歡吃什麼勞資當然清楚啦咩哈哈哈,業餘的閃開讓專業的來!

狗崽子嗚咽兩聲,果斷跳起來用前爪搭在分餐桌邊緣,大狗嘴咧著,狗崽子豎著耳朵雙眼飛快地在分餐大叔麵前的第一個筐子裡一掃而過,恩沒有——第二個框子還是沒有——第三個必須沒有——第四個也沒有一定是在下一個——第五個……恩,大叔,怎麼隻有四個框子?

狗崽子扒在桌子邊緣,扭頭去看分餐大叔,卻不料中年男人大笑起來,再一次再一次地,將刀子狠狠地捅進了狗崽子的心窩子裡:“雷切果然是個怪人,小狗天天跟他在一起都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啊!”

“………………”

……不,不是雷切怪。

一切都是因為勞資是個渣渣。

僅此而已。

在分餐大叔樂嗬嗬地將各種口味的三明治塞進袋子時,狗崽子陷入了徹底的沉默,從桌子邊跳下來,此時此刻他心裡扭成了一團,狗的五臟六腑比人類小得多,可是一旦疼痛起來也叫個驚天動地,他吸了吸鼻子,隻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用爪子抱住狗臉大哭一頓——

隻要一想到當雷切還在餓肚子的時候,隻想著先喂飽他這隻蠢狗;隻要一想到當雷切可能從起床到剛才一口水沒喝,卻想著對著一盒餅乾胡塞的自己會不會噎住;隻要一想到雷切那麼清楚狗不能吃什麼並時時刻刻注意著不讓這些東西出現在狗崽子的周圍,而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歡吃什麼……

阮向遠忽然覺得,大概就算是一條真的狗,也比他合格。

勞資不是狗,勞資是白眼狼。

“……”叨著一袋真的很重的食物,阮向遠踩著力所能及的小碎步一路小跑前進,當他重新回到二號樓站在王專屬的電梯跟前時,他咬著塑料袋的狗嘴幾乎快被壓得失去知覺,放下塑料袋,跳起來伸爪子啟動電梯,電梯門開,自己先進去,轉頭將塑料袋拖進去,再跳起來伸爪子重重一拍,關門。

伴隨著電梯一路上升,阮向遠和一塑料袋的食物相依為命——

電梯中,狗崽子仰著頭吐著%e8%88%8c頭透過電梯透明的窗戶看向外麵,今天晚上絕翅館上空難得看見了星星,一閃一閃的,組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明天一定是個大好的晴天才對……來到絕翅館幾個月,幾乎沒有幾次有機會見到這樣晴朗的夜空,狗崽子搖了搖尾巴有些激動地挑起來將前爪搭在扶手欄杆上,在湊近玻璃試圖看清楚外麵時,卻從玻璃的倒映裡,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自己瞎興奮的狗臉——

如此良辰美景,此時能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的,居然是一袋子的三明治,勞資的人生至於悲慘到這個份兒上麼?

嗤,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不作死就不會死,人賤必有天收。

不知道為什麼,阮向遠忽然覺得自己被結結實實地虐了一下心。

叮地一聲,電梯到了。

狗崽子將塑料袋一路拖回雷切的牢房,門還是像它走時候那樣虛掩著,狗崽子用自己的大%e5%b1%81%e8%82%a1拱開門,然後咬著塑料袋一路拖過客廳,拖到雷切的床前,此時此刻,床上的男人也依然保持著狗崽子離開時的姿勢,側躺,麵向牆,背衝外,厚重的黑色棉被蓋在他的身上,伴隨著男人平穩的呼吸有規律地起伏……

阮向遠蹲在床頭看了一會兒雷切的背。

然後狗崽子低下頭,伸出爪子扒拉了□邊的塑料袋,伸腦袋進塑料袋裡嗅了嗅,當它從裡麵縮回腦袋的時候,大狗嘴裡叨著一袋吞拿魚三明治,顛顛兒走到床邊,阮向遠將那袋三明治放到床的邊緣,然後搖著尾巴用自己的鼻子推進去了些——

小心翼翼地、極其注意地,讓三明治的包裝輕輕碰到雷切的被子為止。

接著是火%e8%85%bf的,蔬菜的,%e9%b8%a1蛋的。

不厭其煩地重複著一樣的動作,直到所有口味的三明治都在男人的背後一字排開。

……唯一的一瓶柳橙汁也被放上去好了,喝了一大碗水老子哪裡還喝得下去……哦,對哦,表達誠意的空碗表達誠意的空碗——於是在擺好了一切之後,狗崽子又去將那個被自己喝空的、原本裝清水的碗叨起來,轉頭走回床邊時,卻尷尬地發現床邊似乎已經擺滿了——

於是果斷將空碗扣柳橙汁的瓶子上掛著。

大功告成。

蹲在地上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張大嘴打了個嗬欠,抬起爪子揉揉狗臉,阮向遠也折騰了個夠嗆,轉頭找了個偏僻的角落老老實實睡去了——

第二天天微微亮。

+思+兔+網+

當雷切緩緩睜開眼,當男人準備掀開被子做起來時卻意外地遇見了阻力,感覺到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他的被子——這個特殊的情況讓男人停下了掀被子的動作,他安安靜靜地保原姿勢躺了一會兒,在確認了狗崽子睡得四仰八叉時一定會發出的吧唧嘴聲絕非來自自己身後時,男人這才緩緩地轉過身,看清楚究竟是什麼壓著他的被子——

整整一大排的食物。

“……?”

意識尚未清醒的雷切大人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得陷入沉默,良久,男人這才伸出大手,困惑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我又沒死,乾嘛給我擺一排祭品?

……還有,祭品裡麵為什麼會有柳橙汁啊?

……那柳橙汁上麵扣著那個不是隼喝水的碗嗎?這是什麼,新形式的詛咒?

64第六十四章

在雷切坐在床上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跟這一床單的“貢品”相對無言時,在他床邊腦袋方向的不遠處,有一隻哈士奇幼崽正睡得四仰八叉,香甜地流著哈喇子。

下意識地往麵前這一大排貢品上看去,果然在意料之中有看見乾掉的狗口水的痕跡。

“……”

雷切爬起來,遊魂似的飄進浴室裡衝涼,半個小時後,當他再次從浴室裡飄出來的時候,那隻哈士奇幼崽還是在繼續流哈喇子,粉嫩的肚皮朝天,後%e8%85%bf踩在床鋪邊緣——紅發男人想了想後,伸手將扣在柳橙汁上麵的狗碗拿下來,輕輕放到一邊,然後打開柳橙汁,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味道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於是倒了一半進狗碗裡,將那碗輕手輕腳地擺在扯呼的狗臉旁邊,舉起玻璃瓶,湛藍的瞳眸盯著玻璃瓶中剩下的那點兒橙汁認真地看了一會兒,男人猶豫片刻後,還是仰起脖子自己一口喝掉,之後隨手將空瓶子放回桌子上。

在狗崽子扯呼聲中,雷切微微眯起眼打了個嗬欠,長%e8%85%bf一邁重新回到了床上、

於是,在接下來長達一個小時那麼長的時間裡,在二號樓三十一層屬於王的牢房裡,定格在了一個畫麵上——

安靜的室內,中央空調被刻意調控到了一個偏低的溫度。室內鋪著厚厚的地毯,在房間內部床邊的地毯上,睡著一隻在睡夢中不停地翻滾來翻滾去的哈士奇狗崽子,很顯然,扯呼吧唧嘴外加夢中無意識抬%e8%85%bf撓肚皮的大叔猥瑣動作它無一不精通。此時此刻,狗崽子被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完全籠罩,外麵陽光明媚,這樣的陰影卻不偏不正地將它睡眠環境營造的猶如黑夜還未過去,整整一個小時,哪怕連睡夢中的狗崽子都知道要動來動去,那個陰影卻失蹤沒有挪開過,隻有湊近了才會發現他的微小動作。

雷切蹲在床鋪的邊緣,就著狗崽子不怎麼美麗的睡顏用完了自己的早餐——

從吞拿魚味的三明治到火%e8%85%bf味的三明治,雷切從頭到尾吃得安安靜靜,哪怕此時他的用餐姿勢也是大叔專用的,但是被他做起來卻變成了另一種不同的味道。

什麼叫湯姆蘇?

比起蹲在床邊一個小時就為給睡覺的小狗擋光自己無聲吃早餐的英俊男人所擁有的魅力,七彩瞳眸都不算個事兒。

一次性包裝袋被他悄然無聲地撕開,大塊的三明治以均勻而飛快的速度地吞咽下去,直到最後一口麵包消失在永遠是冷漠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