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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點不擺高門大閥的架子,越發加深了他對宋閥的好感。

晨曦剛至,宋玉致帶來的侍從們便傳來了最新消息——龍頭府已經解禁。對此,寇仲有些驚奇,道:“這麼快就解禁了,要麼是抓住了刺客,要麼就是……”

“要麼就是他們已經確定了刺客的身份,讓李密明白封閉龍頭府毫無意義。”宋玉致眼睛一亮,說:“能在龍頭府裡來去自如的刺客,我猜應該是大名鼎鼎的‘影子刺客’楊虛彥!”

顯然寇仲對楊虛彥這個名字算不上熟悉,宋玉致察覺到這一點,便叉著腰,傲然顯擺道:“‘影子刺客’楊虛彥、‘多情公子’侯希白以及最近在到處挑戰老一輩高手的跋鋒寒,乃是除了四閥子弟外實力最高、名聲最盛的青年高手,各個都是潛力無窮……”說到這裡,宋玉致頓了頓,見寇仲並沒什麼不服氣的表現,隻是含笑看著她,不禁有點兒“一拳打到空處”的無力感,癟嘴道:“當然啦,最近大嫂你和徐子陵的風頭也很盛,已經有不少人把你們倆和他們三人相提並論了。”

寇仲對此不置可否,隻哼笑道:“三妹你忽然擺出這麼一副興奮的表情,難道是對那個刺客有些特殊興趣?”仲少爺幾乎給宋玉致打趣了一整夜,他怎麼可能不抓緊機會反擊呢,雖然對女孩子開這樣的玩笑略有不妥,但以寇仲和宋玉致近乎“閨中密友”的關係來說,那可就不算什麼了……之前宋玉致“逼問”仲少爺的某些問題可比這個要豪放多了呢。

宋玉致瓊鼻微皺,輕哼道:“怎麼可能,本小姐才看不上那種遮遮掩掩的家夥呢。況且楊虛彥不僅是幫昏君做事的皇族刺客,按我哥的調查,他更與李閥大有牽扯,根本就是我們宋閥的敵人。”說著她瞪了寇仲一眼,威脅道:“如果你再敢胡亂造謠,我就跟我哥說……你來龍頭府就是為了私會沈落雁!”

“這可真是滔天奇冤啊……”寇仲完全拿宋玉致沒辦法,隻得訕笑著轉移話題,問道:“既然楊虛彥是宋閥的敵人,你們為什麼不乾脆除掉他呢?”雖然是為了轉移宋玉致的注意力,但寇仲也確實對楊虛彥生出了幾分好奇之意,因為他隱隱有種感覺,他怕是很快就會和楊虛彥對上……沒辦法,誰讓宋閥的敵人就是他仲少爺的敵人呢。

“你說得簡單,”宋玉致撇嘴道:“楊虛彥可是個精通暗殺的宗師級高手,最擅長偷襲隱匿了,就算是和他同級的高手也很難對付他……我們宋閥裡的宗師級高手雖有不少,但他們不是身負重任,就是身份貴重,哪可能費心費力去追殺一個刺客呢?更何況楊虛彥的背後也不是沒有靠山……哎呀好啦,不多說了,大嫂你趕緊趁這個機會離開龍頭府吧,我去找李密探探消息,看看昨夜究竟是誰中招了。”說著她又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說不定就是沈落雁喲,大嫂你擔不擔心啊?”

寇仲想起昨夜他潛進宋玉致房間之前確實是聽到了“沈軍師遇刺”的喊聲,頗為幸災樂禍地說:“我管她去死!”說罷他忽然伸手揉了揉宋玉致的腦袋,然後就遊魚一般地溜出了窗外,一去不回頭,徒留宋玉致咬牙切齒、憤憤不已:“一個兩個都愛弄亂我的頭發,真是太討厭了!”嘟囔了一會兒,宋玉致撇了撇嘴,又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果然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寇仲心情很不錯地飛簷走壁,翻過龍頭府的後牆,在巷子裡疾馳著——這一夜他的收獲當真不小,懷裡的那本瓦崗軍細作名冊就不提了,和宋玉致的一番交流讓他明白過來以後該怎麼去和宋師道相處,那才是真正的大收獲啊……仲少爺誌得意滿,轉過拐角,又想到徐子陵應該就在下一個拐角處接應他,寇仲的心情更為放鬆,決定待會兒就要和好兄弟分享他的“情路進展”——

孰料就在寇仲心神最為放鬆的一刻,異變突起!

一道黑影貼著牆壁掠出,身形仿若壁虎——寇仲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沒見識的小人物了,刹那間他就知道這敵人有多可怕!

一點劍芒,正在寇仲的眼前擴大;無堅不摧的劍氣侵襲而來,使他呼吸頓止,全身有若刀割……眨眼間,寇仲已拔刀抵擋,同時瞪目往敵人瞧去:可他竟然隻能看到一個黑影子,莫說對方五官了,就連高矮胖瘦也無可捉摸!

寇仲的心沉了下去,頭腦卻越發冷靜:他執刀準確地封擋住敵人的攻勢,寇仲本打算在接住這一劍的下一個刹那就拚命反擊,卻不料對方的長劍忽生變化,以致寇仲的這一刀竟擊在了空處——那種用錯了力道、有力無從施展,對敵計劃更被完全打亂的感覺,令寇仲難受得差點吐血。

眼前頓時人影全無,幸好寇仲因長生訣而擁有的靈敏[gǎn]知清晰地告訴他:對方正以奇異莫測的步法,來到了他左側目光難及的死角位置。最奇怪是寇仲的眼前仍有點點劍芒不斷炫閃,使他睜目如盲,隻能純憑感覺作出反應。

一道尖細的劍氣從側麵襲來,寇仲想也不想地收刀扭身,以迅猛狠辣的刀式側劈了下去。然而當他扭頭之時,隻瞥見人影一閃,寇仲的刀就二度劈空了。

但寇仲這回早有所料,他趁著勁未用足之時立即變招,彈身而起,就要逃走——寇仲從雲玉真處學來的鳥渡術乃是一門極其了得的絕學輕功,再配上生生不息的長生訣內勁,或許能令他成功保命%e8%84%b1身。

對方察覺到寇仲的退意,劍芒劇烈而起,令得寇仲的眼前儘是呼嘯的劍影芒光從四麵八方朝他襲去,虛實難測。但寇仲卻能感知到對方就在他的正前方,而要命的一劍正朝他的%e8%83%b8口刺來,迅如閃電!

寇仲輪刀而刺、絞擊在對方刺來的劍上,打算以長生訣的內勁阻一阻對方的攻勢,好教他順利退走——誰知道寇仲貫注在刀身上的真氣在刀劍相交的一刹那間,立時就被敵劍給吸乾了,緊接著敵劍還生出了一股粘貼之力,教他連刀都無法抽回。寇仲臨危不亂,正要棄刀退逃,對方的長劍卻似毒蛇般附刀而上,刺入了他的%e8%83%b8口。

當聽到打鬥聲連忙趕來的徐子陵轉過拐角時,就看到他的好兄弟寇仲身處半空中被利劍刺中,帶著一蓬鮮血往地上墜去。尚有一道黑影迅如鬼魅的追掠過去,對著寇仲單掌淩空虛劈,顯然想要置他於死地。

徐子陵似乎應該目眥欲裂,但他沒有,他頓時就進入了“井中月”的空明境界,一邊將手中的刀奮力投擲過去,一邊揉身而上,以搏命的姿態撲向敵人——幸好他雖然已經不怎麼用刀了,此番還是帶上了佩刀以備不時之需,這急射而去的刀及時救了寇仲一命,再下一刻,當寇仲墜落在地的時候,徐子陵就已經趕到了。

但是,寇仲已經輸給了這個可怕的敵人,難道徐子陵就能贏嗎?顯然不能,這隻會讓他們死在一起!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寇仲運起內力大喊了一聲“龍頭府的刺客在此”——

這個巷子距離龍頭府不過隻有兩道牆壁之隔,無論這人是否正是“影子刺客”楊虛彥,龍頭府的高手和守衛們都會很快趕過來,如果這人硬要先取了寇仲和徐子陵的性命,那他很可能就無法在龍頭府的高手們趕來之前離去了……寇仲隻能賭這人不想再節外生枝了,否則他們兩兄弟的小命可就真的要玩完了:他絕對不甘心啊!

幾招之內,徐子陵就被敵人一掌拂中,他趁機倒地一滾、就來到了寇仲身邊,徐子陵動作連貫地抱住寇仲又滾了一圈以躲開敵人的連環掌,而後就毫無停頓地騰空而起……

那個可怕敵人正待要繼續追擊雙龍,四周卻響起了衣袂破空之聲,他的腳步微停了一瞬後,終於還是朝另一個方向飛身離去了。

自方才強運內力大喊一聲後,寇仲就已昏了過去,此時徐子陵抱著寇仲疾奔狂趕,而他在這趕路過程中的半刻時間裡,始終牙關緊咬、臉硬得好像石塊,直到躍進一處民房後,徐子陵才初覺手腳發軟、冷汗直流,喊了一聲“宋二哥”之後,他幾乎要站立不穩地跪在地上。

宋師道循聲而來,看到這一幕,勃然變色,忙迎上去將寇仲接過手來快步走進屋裡,將人放至床上,一把撕開寇仲的外衣,入目赫然便是被利劍刺穿、複又浸染了鮮血的名冊——事實上,若非給這名冊擋下了那一劍的勁氣鋒銳,劍傷又偏離了心臟,隻怕寇仲早已一命嗚呼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師道把名冊放到一旁,又撕開了寇仲的裡衣,細心檢視下,發覺傷口已然粘合了起來,再沒有滲出鮮血。心裡驀地一鬆,宋師道握住寇仲的手,將內力源源不絕地渡了過去,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寇仲終於呼出了一口氣,慢慢地醒轉了過來。

迷蒙了片刻,寇仲的目光才聚焦到坐在床邊的宋師道臉上,頓了頓,忽然開口說:“你能不能把麵具摘下來?”

宋師道本打算溫情撫慰受了傷的仲少爺,借機解決掉最近這段時間裡他們倆之間的彆扭,卻不料陡然聽得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眨了眨眼,奇道:“為什麼?”他雖然這樣問了,卻也依言摘掉了麵具,在這種時候,顯然不該繼續賭氣了。

寇仲慢吞吞地說:“因為……如果下一刻就要死了,這一刻我想看著你。”

35、[ 文學城] ...

他們隻不過是分開了一個晚上而已,宋師道完全沒料到寇仲說話的風格竟會變化這麼大,當真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瞅著雖是臉色蒼白,但氣息平順綿長、顯然沒什麼大礙的寇仲,宋師道忍不住伸出手去拍了拍對方的頭,說:“此番你雖然傷得不輕,卻還不至於要了你的小命去,加之你還有長生訣真氣護體,哪裡會到生死訣彆的地步……”這麼說著,他越想越樂,不禁失笑出聲,道:“我的仲少爺,你的霸氣和威嚴跑到哪裡去了?”

這些日子裡宋師道總是喊寇仲作“幫主”,這下子終於喚回%e4%ba%b2昵的仲少爺,聰明如寇仲又怎會分辨不出這其中的區彆和深意呢?這似乎到了他打蛇隨棍上、撒嬌耍賴的好時機呢……

然而當寇仲深吸了一口氣,傷口處卻陡然傳來一陣交織著酸麻的疼痛感,這種感覺與他的心情何其相似,以至於令寇仲還來不及深想、就把心裡的話給和盤托出了:“你到底喜歡怎樣的我?最近我是做多錯多,明明是想討好你的,卻總是弄巧成拙……”說到這裡,寇仲猛然停住,麵上的表情更為忐忑了。

看著這樣的寇仲,宋師道似乎又看到了那個久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