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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對他是有些不爽的,宋師道沒必要上趕著找罵找氣受,更沒必要去給他們宋閥已經到手了的“研發部技術總監”添堵:晚上睡個好覺,白天就和美人場主在一起談天說地,少閥主的日子過得不知有多愉快。

宋師道是不去找魯妙子了,但寇仲和徐子陵還是要去的,拿人手短嘛,他們得了那麼多好處,怎麼都該去陪“孤寡老人”魯妙子大師聊聊天的。

不過這一天,在聊完一係列天道自然的大道理之後,魯妙子忽地看向寇仲,說:“姓寇的小子,你是不是對宋家的那個少閥主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寇仲和徐子陵果斷地目瞪口呆了。

“你……魯老頭你為什麼這麼說?!”寇仲已然感覺到一股驚人熱感正湧上他的臉頰,卻怎麼都還是要“負隅頑抗”一回,咬牙瞪著魯妙子。

“哼,”魯妙子挑眉笑道:“你小子表現得那麼明顯,我閱人無數,又怎會看不出來。”

這下子,寇仲也沒法再繼續硬頂著不認賬了,隻能訕訕道:“啊,真有那麼明顯哪……”

“明顯得差不多都能寫滿你的整張俊臉了,”魯妙子促狹地說了一句,驀地頓了頓,瞥見寇仲的臉越來越紅,他卻是轉而長歎了一聲,道:“唉,傻小子,我們才認識了幾天啊,連我都看出來了,你們一路走來,難道他會看不出來嗎?”

27、[ 文學城]

臉色慢慢地由紅轉白,寇仲呆滯了半晌,這才艱難地開了口,說:“他……你說他早就看出來了?那他……”

“他隻當不知道你的心思,難道你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魯妙子的話簡直就像是一記悶棍敲在了寇仲的腦袋上,完完全全地打碎了他自欺欺人的自尊屏障……少年時代朦朧而生的單純情感,也在這一刻陡然變質、走向了未知的方向。

他究竟是會因為這求而不得的苦楚而越陷越深,還是乾乾脆脆地揮劍斬情絲,從此和宋師道相逢僅一笑、相忘於江湖?沒人知道,就連寇仲自己也無法弄清他此時的心情。唯一可知的是,如果人的感情能像切菜除草一般輕易斬斷,那也就不是感情了。

在寇仲的感覺中,這小樓裡忽然變得極為安靜,仿佛魯妙子和徐子陵都屏住了呼吸,他隻能聽見他自己急促如雷的心跳聲……過了不知多久,寇仲的表情終於從傷感迷茫逐漸轉變成了果決和堅持――“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自嘲地笑了笑,寇仲聳了聳肩,說:“多謝魯老頭你的提醒啦。”寇仲這樣的反應,顯然不在魯妙子的預料之內,這令他十分好奇,便挑眉笑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寇仲亦笑著反問,表情那叫一個輕描淡寫:“自作多情這種事,到此為止就好啦。”寇仲拉了拉坐在他身旁皺緊眉頭、擔心地瞅著他的徐子陵,說:“時候不早,我和小陵就先走了,回見!”

寇仲故作灑%e8%84%b1地拉起徐子陵就走,腳步輕快、臉上還掛著笑,但魯妙子怎麼看都覺得那小子其實是在落荒而逃……“時候不早?嘿,現在是大半夜啊傻小子,這就露陷了呢。”魯妙子暗暗地笑了一聲,聳了聳肩。

然而,眺望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魯妙子的笑意也隨之漸隱。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綿長地呼了出來,自言自語道:“早點放下才能早點解%e8%84%b1,愛上那種人是絕不會好過的。”這般說著,他又忍不住自嘲道:“我魯妙子豈不就是前車之鑒?!”

寇仲拉著徐子陵腳步如飛地衝出魯妙子的小樓,而後就悶著頭使勁往前走,以致他們在這黑漆漆的竹林裡磕磕絆絆,好幾次都險些摔得滿嘴啃泥,徐子陵終於是忍不住了,奮力拽住寇仲,急道:“仲少,你……你還好吧?”

“好個%e5%b1%81!”這裡實在太黑,徐子陵一點兒也看不到寇仲的表情,但光聽他的聲音就已知情況不妙了――“一世人兩兄弟,你竟還問得出這麼傻的問題……嘿,如果我哭了,會不會很丟臉?”

徐子陵頓時覺得心裡酸酸澀澀的:向來開朗樂觀的寇仲何曾有過這樣脆弱的時刻?但他也隻得緊握住好兄弟的手,給予對方無聲的安慰,因為徐子陵很明白,現在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情路上的坎,從來都隻能靠自己去邁。

大受打擊的寇仲一回到房裡就撲進了床裡一動不動,擺出一副恨不能悶死在枕頭裡的樣子。徐子陵對此倍覺無奈,卻也必須體諒好兄弟的失戀心情,在這種時候,他也不好不管不顧地呼呼大睡,隻能坐在桌邊,手撐下巴,以陪伴為名,行打盹之實……咳,其實陵少爺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啦,根本是一點兒都不意外:在他看來,對於宋閥少主的綺念不過是仲少爺的一場不切實際的春夢而已,現在這場夢終於在魯先生不留情麵的話語中破碎了,想必再過一段時間,從前那個時常拉著他去偷看花娘洗澡、整日想著攢錢逛青樓的寇仲就會回來的。

神智迷迷糊糊的徐子陵感覺到有人正在拍他的臉,怔怔然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弄醒他的人當然是寇仲了――乍看上去,寇仲既沒有麵色黃如蠟、也沒有雙眼腫如核桃,總之就是很正常,仿佛昨夜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仲少,你……”徐子陵的話還沒問出口已被寇仲打斷,他一掌拍在徐子陵的肩上,說:“陵少,我打算要離開這個鬼牧場了,作為好兄弟的你肯定也不會留下來的對不對?”

徐子陵呆呆又怔怔,道:“離開?你……你的意思是不告而彆?”

“那當然了,”寇仲憤然說道:“還有誰需要我們的告彆,是討厭的魯老頭還是那個大美人場主?又或是他……”說到這裡,他的語氣驀地又低沉了下去,隻聽寇仲頗為蕭瑟地說:“彆傻了小陵,其實我們依舊是兩個一無所有的小混混,沒人會在乎我們的。”

“這……”徐子陵苦笑道:“仲少,魯先生昨夜所說的話大大地打擊到你了嗎?哎,果然感情是邪物,現在的你簡直都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好兄弟了。”

“哪裡不像了?!”寇仲喊道:“我還是那個想要出人頭地的寇仲!走吧陵少,我們離開這裡,去闖出雙龍的天下來,終有一天,我們必會得到想要的一切!”

徐子陵輕歎笑道:“好吧好吧,仲少你都說要走了,我難道還有反對的餘地?嘿,你要是有一天能打下整座江山來,弄把龍椅坐坐,說不定還真能把宋閥的少主給搶回家去做你的壓寨夫人哩。”

“不要再提他了,”寇仲語氣硬邦邦地說:“帶上盤纏和寶貝,我們現在就走。”

“現在可是大白天呢,不如等到晚上?”

“白天才沒人會管我們,魯老頭肯定在補覺,宋……他和美人場主私會去了,我們乾脆去馬廄裡說要騎馬兜風,然後就一去不回!”

不得不說,寇仲對時機的把握還是很精準的,如果他們等到晚上再偷偷摸摸地走,說不定會給四周巡邏的牧場守衛當成小賊抓起來。可如今他們是白天出去遛馬,加之寇仲和徐子陵又是宋閥少主帶來的人,牧場的守衛自然不會攔他們,於是乎雙龍就這麼順順利利地離開了飛馬牧場,還“順”走了兩匹馬……當然,這兩匹馬本來就是宋師道給他們挑的代步神駿,寇仲和徐子陵還不至於淪落成偷馬的小賊。

“果然沒人來追我們,哇,這兩匹馬好駿呢仲少。”徐子陵滿臉幸福地抱住馬脖子,他們兩人的騎馬技術還是宋師道在前來飛馬牧場的路上給他們惡補的,是以水平實在不怎麼樣,奔跑的馬兒打了個嚕,如果馬也有表情的話,它大約會對這個不靠譜的主人狂翻白眼。

“哼,早都說過沒人會管我們的……”寇仲的語氣中流露出幾分哀怨,隨即他狠狠地夾了夾馬肚子,險些釀出墮馬慘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哎呀仲少,你不要再繼續傷春悲秋了,弄得我也很不好受……對了,我們現在到底要去哪裡?”

“我正在想呢,不如我們回到揚州去建個幫派?現在我們的功夫也算是有點兒火候了,我們對揚州的道路街巷又熟悉無比……”

“恚揚州可是竹花幫的地盤,動輒幾百個幫眾湧出來,你確定我們不會被踩扁?再說了,我們現在要錢沒錢、要名聲也沒名聲,誰會來投靠我們的破幫派,吃飽了撐的來給我們白使喚?”

“哼,那我們雙龍就先到江湖上揚名立萬,等賺足聲望、打響了名頭,再振臂一呼……遲早鬨出大名堂來,再不教人看扁!”

“……隨你了,反正我是陪你豁出去了。”

直到傍晚時分,宋師道才從飛馬牧場的管家處得到了寇仲和徐子陵騎馬“跑路”的消息,迎著商秀略帶疑惑的目光,少閥主隻停頓了一眨眼的時間,就無比自然地笑道:“噢,他們先前與我提過,說要在竟陵周圍好好遊玩一番,隻是想不到他們居然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這麼走了,實在是失禮至極,我代他們向場主賠罪。”

商秀美眸微閃,輕笑道:“何至於說到賠罪這麼嚴重呢,少閥主不必介懷,兩位小兄弟大約還是少年心性,慣於率性而為,往往腦海裡生出一個念頭,馬上就付諸行動,如此果敢率真,倒教秀很是羨慕。”

宋師道也笑了起來,說:“我會把場主的讚賞轉達給他們的,還要感謝場主贈給他們的兩匹好馬。”

“少閥主太客氣了,你向我們牧場訂購了兩萬匹良馬,秀才送了區區兩匹,倒顯得是我小氣了。”

宋師道與商秀愉悅作彆後,回到客房略略坐了一會兒,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待得夜幕初臨,少閥主就按捺不住地跑到後山去找魯妙子――哼,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寇仲和徐子陵的不告而彆肯定和這老頭%e8%84%b1不了關係!

“少閥主這麼煞氣騰騰而來,可是為了興師問罪?”

宋師道微一挑眉,假笑道:“魯大師說笑了,師道怎敢對大師不敬?隻是驟然失去了小仲和小陵的下落,所以才會貿然前來叨擾無所不知的魯大師您。”

“哼,”魯妙子咧嘴笑道:“他們就這樣跑掉了,你有沒有一種大鬆口氣的暢筷感?”

宋師道驚訝道:“難道是魯大師嫌他們太過鬨騰,這才將他們轟走的嗎?我還當魯大師很看中他們的悟性資質呢,全怪師道有此誤解,而令他們煩擾到大師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