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又嚴肅了起來,說:“不過你們能夠修練長生訣的這件事,在你們成為真正的高手之前,可是萬萬不能再告訴彆人了,否則必然會引來各路高手的覬覦,那就真是慘了。”

寇仲和徐子陵都如小%e9%b8%a1啄米一般地連連點頭同意,不過寇仲卻沒有拿回長生訣,而是臉頰微紅地說:“我和陵少都已經記住我們各自要練的那副圖啦,這本書還是送給你吧。”

宋師道微微一怔,說:“送給我?這可是無價之寶……”

寇仲的臉更紅了,卻是故作豪邁地說:“哎,什麼無價之寶,賣又不能賣,藏在身上還占位置,萬一有什麼無良高手來搶,說不定我們還要為這書丟掉小命哩!宋二哥你幫忙收著,就當是救人一命……啊不,是救了我們兩條命啦。”徐子陵險些聽得噴笑出聲,不過為了好兄弟能順利送出“定情信物”,他還是強行憋住了。

而宋師道呢,他在那一瞬間的神情也變得十分複雜,但在短得令人無法察覺的時間中他又立即調整了回來,笑歎道:“聽起來可真令我無法拒絕……好吧,那我就幫你們收著,不過這本書終究都歸你們所有,什麼時候想拿回去都行。”他一邊說,一邊仔細地將長生訣疊好,貼身收藏了起來。

寇仲笑眯了眼,那表情簡直就像是在說:才不要拿回來呢,送出去的定情信物就像潑出去的水……那副得意偷笑的樣子,看得宋師道忽然就有了一種想要狠狠揉他一把的衝動。

孰料就在此時,大船忽然減速,船身搖晃,寇仲直接重心不穩地撲進了宋師道的懷裡……這讓撲到了另一邊、還不小心撞到頭的徐子陵頗為怨念:真是連老天爺都幫仲少啊,好歹讓他陵少爺也沾沾光、撲到枕頭裡都好啊,撞牆算什麼事嘛!

但無論是寇仲的蕩漾還是徐子陵的怨念都很快消失了,因為岸旁傳來了一聲長嘯,隨後是宇文化及雄渾的聲音——“不知是宋閥的哪位高人在船上主持,還請吩咐靠岸停船,讓宇文化及上船問個好。”

宋師道乍然間眸光一厲,低聲道:“你們倆就在房間裡待著彆亂跑,等我回來。”說罷拍了拍寇仲的肩膀,順勢將他輕輕推開,便起身出了房門。

第二十章 出刀

宋師道大步離開,將雙龍留在了溫馨氣氛猶未散去的房間裡,寇仲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作死的宇文化骨,偏要在這個時候來……”“來打擾我們仲少爺的好事,真可惡哩。”徐子陵笑嘻嘻地搶過寇仲的話頭,隨即又豎起了大拇指,說:“仲少爺果然是風流倜儻舉世無雙的花叢老手,這才是我們重逢後的頭一個晚上,你不但已順利送出了定情信物,更賺得擁抱滿懷,真讓陵少爺我不服都不行啊!”

寇仲漲紅了臉,一把推開擠眉弄眼的徐子陵,說:“閉嘴啦陵少!”他在心裡美滋滋了一會兒,剛站起來準備打探一下外麵的情況,就感覺到大船忽往一側岸邊靠去——正是宇文化及所處之岸的對麵,宋師道特地下此命令,以防止宇文化及施展輕功直飛入船,又或是命令弓箭手遠襲。

而此時,宋師道已然站在了船頭,迎風背手而立,身形矯若青鬆,隻聽他朗聲回應道:“宇文世兄彆來無恙否?”

寇仲和徐子陵對視一眼後,雙雙連滾帶爬地撲到窗邊,偷偷開啟了一個小縫往外看去——他們的房間處於船艙二層,此扇窗戶斜對甲板,既可看到宋師道獨立船頭的身姿,也能遠遠眺見岸邊綽綽的人影。

宇文化及一邊策馬沿岸追船,一邊大笑道:“原來是宋家的少閥主在船主持,本官正奉聖命追捕朝廷欽犯,需要上船搜查,還請給予方便!”身為隋帝的禁衛總管,宇文化及向來善於借“聖命”之方便去做些出格之事,很多時候各大世家也不得不因為他的身份而退讓幾步。

可宋師道卻是毫不遲疑地說:“宋閥的船上怎會有欽犯?上船搜查更是無稽之談,夜已深了,宇文世兄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為妙。”

宇文化及卻不買賬,隻冷哼一聲,一抬掌就揮出了一道氣勁來、切落了道旁的一截樹枝,而後他以旋勁將其帶至手中,再將樹枝擲向江麵——同一時刻,宇文化及從駿馬背上騰空而起,竟欲隻身飛躍寬近二十丈的大江!這樣的寬度已超出了宇文化及的輕功所及,然而他在力勁將歇之時、腳尖正好點在之前拋出的樹枝之上、借力而起,如大鳥一般地撲向船頭。

躲在窗後的寇仲和徐子陵簡直驚呆了,若非%e4%ba%b2眼所見,他們是絕對想不到武林高手竟還有這般手段……不過他們的思維方式終於也開始逐漸地改變了,須知眼力和經驗在某些時候將比實力更為重要。

宋師道對此並不意外,他目光冰冷地注視著宇文化及飛撲而來的身影,在對方距離船頭尚有四五步遠時,驀地一翻手就拔出了背上的佩刀,腳尖點上船舷、當空就是一記狠劈,帶出尖銳的破空之聲!

凜冽的刀氣撲麵而來,宇文化及大驚失色:他如今身在空中、難以進行有效的反擊,隻能趕緊側身閃避,而這一避,他的身體就失去了平衡、飛撲之勢一停,宇文化及就直往水中落去——不過他的下落之勢也隻在瞬息之間便已止住,隻見宇文化及猛地伸%e8%85%bf瞪向船身,再度借力彈起,折身而上,猿臂一展就扣住了船舷上的一截欄杆。

宇文化及想要彎折手臂翻身入船,可站在船舷上的宋師道又怎能讓他如意?他眉梢一挑,仿佛在笑,卻更像是冷笑——宋師道順著方才的刀勢略轉手腕,刀鋒微微斜下,便又遞到了宇文化及的眼前:刀映月華、寒光森冷,如若宇文化及不閃不避,隻怕他的那顆金貴腦袋立刻就會被破成兩半!

雖然不認為宋師道真的敢殺他,但宇文化及也不敢冒生命之險來賭一時之氣,是以他隻能鬆手回撤,騰空後翻,腳尖點在宋師道的刀脊之上,終於破去了那一往無前的刀式——不過這樣一來,宇文化及再也無力可借,“撲通”一聲就落入了水中,片刻後他狼狽浮起,咬牙切齒地瞪向船頭。

宋師道餘光瞥見在他的佩刀刀脊上、方才被宇文化及腳尖點中的方寸之處,竟已結上了一層薄冰——由此可見宇文化及的功力之深厚。不過宋師道難道還會怕他麼?不置可否地挑起眉梢,他手腕一抖、以暗勁將冰化氣,這才收刀回鞘,背手肅立,淡淡道:“宇文大人真是好興致,夜半遊江,可儘興否?”宋師道之前稱宇文化及為“世兄”,隻是念及四大門閥之間的虛偽客套罷了,如今他都已經出手了,自然也就無需太客氣了。

堂堂的宇文閥的第二高手居然變成了“落湯%e9%b8%a1”,要說宇文化及會不生氣?那怎麼可能!其實方才宇文化及是根本沒把宋師道放在眼裡,所以才會橫枝渡江——事實上,如果出麵的不是年輕的宋師道而是老牌宗師宋魯,宇文化及就絕不敢這樣托大了,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是被宋師道“溫和儒雅”的虛假表象給騙了個妥妥。

宇文化及如今是三十出頭的年紀,數年前就已將他宇文閥的家傳秘功“冰玄勁”練至大成而進階宗師,更兼他為隋帝做事時手段狠辣,在江湖上也盛名遠播好些年了。而宋師道呢,他比宇文化及年輕了近十歲,雖然也因宋閥的生意在江湖上有所往來,但憑著他宋閥少主的身份,真正輪到他出手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加之宋師道素來笑臉迎人、談吐風雅,江湖中人大多隻將他當作儒雅的貴公子,鮮少有人了解他的真正實力和心性。

可是就憑著宋師道方才輕描淡寫卻又恰到好處的兩刀,宇文化及就明白他之前是完全看錯這位宋公子了——“天刀”宋缺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宋師道方才不出刀,任由宇文化及上船揚威的話,宇文化及肯定會打從心底裡看不起這個性格綿軟的宋閥少主;而如今,宇文化及雖是丟了麵子、頗感不爽,但總算覺得宋師道具有與他對話的資格了。

而更令宇文化及忌憚的是,宋師道不但在如此年紀就已逼近宗師水準,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宇文化及本因對方占據地利優勢將他逼入水中而倍感憤怒,但轉念一想,他就實在不得不暗讚宋師道出招經驗之老到:既不傷他毫發,又教他除了落水之外再沒第二種選擇……是以宇文化及至此再不敢看輕宋師道了。

將快到嘴邊的狠話嚼了幾口又咽了下去,濕淋淋的宇文化及皮笑肉不笑地說:“少閥主真是好本事、好刀法,不過你包庇欽犯,就不怕本官回稟聖上之後連累整個宋閥嗎?就算是年輕氣盛,也總要想想後果吧?”

宋師道也微微笑了起來,說:“宇文大人說笑了,小弟連欽犯的影子都沒看到半個,空口白牙就想委禍敝家,聖上英明無比,又怎會輕信呢?”

宇文化及哼笑道:“既是如此,那本官隻好到前麵的鬼啼峽去靜候少閥主的船駕了,那處河道較窄,我們說起話來也會更方便,船上有沒有欽犯一搜便知,沒什麼事能瞞過我的這雙法眼!”

宋師道看向岸邊策馬而來的弓箭手們,悠然笑道:“如此也好,那就請宇文大人先回去換身衣服,待會兒再上船來與小弟把酒言歡罷。”

大船驟然加速,非但將宇文化及甩在了後麵,更在破浪之時給他添了當頭的一瓢“香湯沐浴”,宇文化及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但眼見著宋家的船漸行漸遠,他也隻能怒火熊熊地遊回岸邊,策馬抄近路追了下去。

宋師道轉身沒走幾步,就迎麵遇上了看完整出好戲的宋魯、寇仲、徐子陵以及傅君婥。宋魯“嘖嘖”笑道:“師道啊,你今番可真是大大得罪宇文化及了,沒想到你小子做事這麼損!”

“我出手很有分寸,”宋師道淡然笑道:“隻要沒有見血,宇文閥還不至於因為一次‘香湯’就與我們宋閥撕破臉皮。”

“待會到了鬼啼峽,地勢之利換到他那邊,借著弓箭手的威脅,宇文化及是必定要上船查看的,”傅君婥忽然插口道:“不知宋公子到時打算如何應對呢?”她雖然有心想要利用宋閥達成一部分攪亂中原的目的,可如今看來這位宋閥的少主並非易與之輩,不知他此番包庇於她究竟是作何打算……傅君婥心下生疑,已經起了離去的念頭——說不定等會兒宋師道就會和宇文化及談好條件,直接把她賣個好價錢呢。哦對了,還要加上那兩個呆傻的小子。

寇仲和徐子陵此時正一臉興奮地圍在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