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毛東珠漠然道謝,接過食盤欲關門,趙立伸手忙抓住屋門,她淡淡的看著他,“師兄還有事?”
“師妹你會去哪?”
毛東珠定定的看著他,低下頭,“四十二章經與滿清有關,進宮罷。”她頓了頓,又補充,“我走的時候會叫上師兄,師兄不需擔心。”
趙立眸子亮了亮,“師妹。”
“師兄放手,我要休息了。”
關上屋門,她低頭看手中清淡的飯菜,嘴角泛出苦澀。
趙立一直待她極好,他比瘦頭陀更像是個會照顧她的師兄,那如果沒有瘦頭陀,她是否會喜歡他?
毛東珠不知道。
又過了許久,久到她取代了真正的太後,他依然在她身邊,默默的陪伴,默默的替他去除障礙。
“師妹,我當宮女陪在你身邊吧,侍衛和太監總是不方便近身照顧你。”
她眸色微動,輕輕點了點頭。
毛東珠坐穩了太後之位的某一日,她心情很好。
“師兄,哀家耽誤了你好些年,現在宮中也沒了可與哀家抗之人,不若哀家封你爵位,在賜幾個美貌女子給你罷。”
趙立身子一僵,他看了看上座美豔動人的女子,感覺心下一陣陣的泛出酸楚。
“我隻想陪在你身邊,其他的我都不要。”
毛東珠%e5%94%87角勾出冷笑,“師兄,哀家可是為你好。”
“師妹若無事,我先告退。”
這是趙立第一次強硬的拒絕。
是夜,毛東珠端酒對月,她坐在樹枝上,已有了幾分微醺。
“對酒當歌,明月幾何?嗬嗬!”
情字一字害了多少人?
她,趙立,或者遠在神龍島的瘦頭陀?
她感激趙立,可......
仰頭飲下,毛東珠癡癡的望著月,似哭似笑。
因為得不到所以才念念不忘...毛東珠啊毛東珠,你該醒醒了!
“師妹。”
樹枝一沉,她斜倚著靠著他身上,媚眼如絲的舉起酒壺,“師兄,一起喝。”
“你醉了。”男子紅著臉扶正她的身子,“我扶你回房。”
“我不想回房。”毛東珠嬌嗔著玉手一伸,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吐著氣,“師兄,我美嗎?”
“...美。”
“那你為什麼不要我?”她癱軟在他身上,不依的動著。
“我......”他喉頭鼓動,說不出話來。
毛東珠支起身子,櫻%e5%94%87微啟,眸中顯出迷茫朦朧的媚色。
妖姬絕世。
他受蠱惑的低下頭覆上她溫熱的%e5%94%87瓣。
星星之火瞬間撩然,一發不可收拾。
月亮害羞的躲進雲裡,一夜過去。
“你出去!”毛東珠死死扯著被子,下%e5%94%87緊咬,有殷紅的血絲滲出。
“師妹,我會對你負責任的,我們成%e4%ba%b2......”
“滾!”毛東珠隨手丟了枕頭砸去,她快被氣瘋了,知傷害不了他,裹著被子下床拿了玉簫,
清冷的音自%e5%94%87邊瀉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而近。
皇宮不是神龍島,蛇雖不多,卻也是一個個露著毒牙張牙舞爪準備伺機而動。
“如果能讓你消氣......”趙立輕輕一笑,放棄反抗。
蛇緩緩爬上他的身體,他仍然勾著%e5%94%87輕笑,毛東珠曲調一變,如泣如訴,蛇群發起進攻。
他的傷口鮮血直淋,讓人不敢直視。
“師妹...你消氣了嗎?”他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卻仍然溫和的笑。
毛東珠冷哼一聲,曲調再起,他咬緊牙關,喚她,“師妹。”
曲調一變,蛇不甘的緩緩遊去,她冷漠的看著他,“你,出去。”
“師妹...我們成%e4%ba%b2好不好?”
趙立強忍住痛苦,一字一句帶著期望說道。
毛東珠麵色一變,疾步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眸含寒光。
“念你是哀家師兄,這回手下留情,不許在提。”
趙立踉蹌著推門走出,他在門口頓住腳,回頭,“師妹,我等你回心轉意,一年,十年,二十年,我等你。”
毛東珠下%e5%94%87抿的緊緊的,不發一言。
近日,她覺得身體不適,總是無故嘔吐,也分外嗜睡,心下隱隱有些不安。
她偷偷出宮找了民間大夫把脈,大夫笑道,“恭喜夫人,你有孕在身。”
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宮中,毛東珠斜倚在榻上,手帕捂著嘴,她想了很多,最後她決定要這個孩子。
這是她的孩子,她不能拋棄他(她)。
那段時間毛東珠斂了脾性溫柔的一針一線縫著小衣服,本就沒刻意隱瞞,他得知了以後欣喜的不能自製。
“師妹!”
她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手中的活計,“這是哀家的孩兒,與你無關。”
“師妹,這是上天賜給的孩兒,我們成%e4%ba%b2...好不好?”
“麗宮人,注意身份。”毛東珠摸摸隆起的小腹,笑的溫柔。
十月懷胎,她生下了建寧,看那小小的人嬉笑嗔怒,她的心隨之也柔軟,那個小小的人,是她唯一的寄托。
“如果你還想見建寧,那麼一世都不能告訴她,你是她爹爹。”毛東珠道。
“好。”趙立澀然的點頭答應。
小女孩咿呀說話,糯糯喚著母後,一年又一年,直到神龍島特使前來。
“我不會讓他們取代建寧。”趙立眸中劃過狠戾。
毛東珠知道他會解決好,便不再多說什麼。
凡事因果,她應該知道,兜兜轉轉,總有一天一切會如海市蜃樓幻滅,不留下一點痕跡。
因為這本就不是她的生活。
她是毛東珠,毛文龍不疼的庶女,而不是現在這個身份。
清朝太後。
說來風光,但她這一生原來隻是活在他人的身份下。
一花一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海大富與康熙
第二日清晨,毛嫂子喝多了酒揉著頭隻喊著頭疼,幸好有建寧貼心的準備了醒酒湯。
“建寧是個好孩子。”毛嫂子道,“你們兩個年齡也不小了,有沒有考慮給建寧在添個弟弟妹妹?”
兩個人不支聲,建寧道,“爹娘臉皮薄,外婆快彆打趣了。”
毛嫂子笑了笑,“你們看建寧多維護你們,以後恩恩愛愛,把日子過的和和美美的比什麼都好。還有東珠你,彆動不動耍小性子,都當娘的人了,也不怕建寧笑話。”
毛東珠淡淡詢問道,“娘%e4%ba%b2你昨日喝酒,身子有沒有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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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你們大喜的日子難道連杯水酒也不讓娘%e4%ba%b2喝啦?”毛嫂子麵帶笑意,卻是看不出她身患不治之症,藥石無靈。
毛東珠抬頭看著一旁的沐子昱,眸色微垂。
“沐公子,你和娘%e4%ba%b2打算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在場的人一驚。
“師兄,你們串通一起合夥騙我?”
陸安然很鬱悶,她看起來就那麼不可信嗎?
毛嫂子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她道,“你還希望你娘%e4%ba%b2升天不成?娘%e4%ba%b2做了那麼多,還不都是為了你。”
“身體的事娘%e4%ba%b2以後不要在開玩笑了。”毛東珠垂下眼眸,情緒無波。
用過早膳,陸安然幾人回宮。
“哀家要禮佛,無事今日不必來請安。”
毛東珠下了逐客令。
怕原來在建寧跟前伺候的宮人瞧出不對,毛東珠將陸安然身邊的宮人重新換了一批,是以她正在屋中斜倚榻上看話本時下人稟告海公公來了。
“奴才參見公主。”
說話尖細的是一個有些胖的老太監,他恭恭敬敬的行禮,眉眼總感覺在奸笑,她的第一印象著實不好。
“公主,奴才奉太後之命帶來了一些宮人給公主挑選。”
陸安然走了一圈,挑了幾個看著老實點的。
“就留下她們幾個吧。”
“是。”海大富低首,咳嗽幾聲滿臉堆笑道,“公主,先前的宮人要不要送到辛者庫?”
陸安然一驚,“她們伺候的好好的,也沒犯事為什麼要送去辛者庫?”
“奴才估著他們伺候不好,否則公主怎麼會將宮人全換一番?”
陸安然張口欲辯,卻突然一個激靈,警鈴大響。
這個老狐狸,難不成在套她話?
她故意沉下臉,“海公公,本公主的決定還要跟你解釋?”
“奴才不敢!”海大富惶恐的低下頭。
“既是如此還不出去,一張老臉本公主見著煩心。”
“是是。奴才這就出去......”
海大富剛走沒多久,沐子昱從梁上跳下,看著陸安然沉聲,“海大富不可留。”
“他現在隻是懷疑,又沒有把柄。就先不管他吧。”陸安然無所謂道。
彆人不知道,她卻是不能無視---沒有海大富,韋小寶怎麼進宮?
“他會傷害你。”沐子昱道。
毛東珠的眼線遍布皇宮,雖先前說要潛心禮佛不便打擾,但因著海大富一事還是請陸安然去慈寧宮商談。
“哀家曾想除去海大富,但他武功高強,分不清是敵是友,姑且饒他一命。”毛東珠闔上眼睛
撥動著佛珠。“隻是,他對你身份似乎已經起疑,辛者庫他沒那本事。”
回宮的時候,陸安然一直怏怏的反思自己時運不濟。
跟著身後的沐子昱突然頓住了腳,以一種隻有兩個人的聲音告訴她道,“有人跟著我們。”
“海大富?”除了他陸安然真想不到還有誰,她歎口氣,“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