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從建寧宮中摸出去沒幾步,就聽見有人在叫她,或者是在叫建寧。
“建寧,可幾日沒見你了,你這是去哪?”
這世上能這樣直呼其名的人不超過三個,再加上少年特有的嗓音,她很快有些苦逼的反應過來。
轉身,擠出笑容,行禮。
“建寧見過皇帝哥哥。皇帝哥哥萬歲萬歲萬萬歲。”
少年康熙笑的一臉燦爛的走過來,他五官略顯清朗,認真觀察會發現他幼時天花殘留下的痕跡,很淡,不影響整體。
“建寧,你怎麼不來找皇帝哥哥玩?朕整天批閱奏折悶死了。”
眼前的少年大大咧咧的抱怨著自己妹妹,所謂的龍者之氣陸安然可是壓根都沒感覺到。她覺得好笑,心下不由添了幾分好感。
“皇帝哥哥是在撒嬌嗎?”
少年康熙一愣,旋即爽朗的笑道,“你就當朕是撒嬌吧。建寧,蒙古摔跤最近新來了勇士,想不想去看看?”
康熙對蒙古摔跤一向情有獨鐘,陸安然倒不意外。
“不可皇上......”康熙身旁的太監麵顯難色的康熙耳朵旁低語,陸安然隱約聽見太傅。
少年康熙濃眉緊皺,咬牙切齒,略有些不滿的拂袖,“這個鼇拜......”
太監四處張顧著,小聲提醒康熙。
“皇上,隔牆有耳。”
康熙冷哼一聲,目光不經意瞥到建寧,神色略緩,“建寧,朕還有事要處理,改日再帶你去看蒙古摔跤。”
陸安然低首謝過康熙。
抄小路去見了建寧,建寧氣哼哼的彆過臉不看陸安然。
“我剛剛看見你皇帝哥哥了。”對於建寧的漠視,陸安然無所謂,她拍拍地,一%e5%b1%81%e8%82%a1坐在建寧
身邊。猶自感歎,“你皇帝哥哥真不容易,鼇拜是什麼都管著他嗎?”
有了共同的話題感觸,建寧也說話了,“鼇拜隻是臣子,皇帝哥哥可不怕他。”
建寧道,“看不出你還有遠見。”
“我何止有遠見,我能預算未來你信不信?”陸安然故作玄虛的閉上眼睛掐指算道,“康熙以
後會是千古一帝。”
建寧嗤笑,“這不用你說。”她似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們什麼時候放本公主?”
“你在這待了這麼久還沒習慣?”
“永遠不可能習慣。”建寧斬釘截鐵,眸光中閃動著莫名的狡黠,“本公主也不是那麼好頂替的。”
陸安然一笑而過。
隻是突然冒出來這麼多老師是怎麼回事?
“公主,琴棋書畫老師在門口候著。”宮人稟告。
陸安然大吃一驚,“老師?”
“是的公主,你前段時間吩咐的都找到了。”
“本公主吩咐什麼了?”
“公主說女子要德才兼備,之前那些老師隻是基本,算不上大家,所以特吩咐下去尋找造詣深厚的大家學習。”
陸安然一陣抓狂,“本公主現在不想學了,你讓他們哪裡來的回哪去!”
“......”
這個時候建寧殘留下的餘威很是好用,門外的宮人雖說心裡打著小鼓,卻因為懼怕建寧隻得先好生將老師們安排下來。
等外麵的聲音安靜下來,陸安然一溜煙跑去找建寧算賬。
建寧聽完她義憤填膺的控訴,很是淡定,“哦,說了本公主不是好頂替的。你要是覺得煩,大可放了本公主。”
“休想!”陸安然激動的滿麵通紅,“好歹也是一門特長,你精通那麼多門,你你你,你賣藝啊!今天唱個曲兒,明天擺攤畫畫?!”
真是討厭加討厭,叫陸安然這種什麼都不會的怎麼活?
建寧抬眼看她,輕不可聞的歎氣。
“隻有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和彆人。你這丫頭沒心沒肺,真讓人傷心。”
陸安然被堵的一噎,許久才道,“你是大清公主,身份尊貴,就算你大字不識一個,你也不會過的淒慘......”
“不是誰生下來就是公主。”建寧淺淺一笑,“我大清先祖努爾哈赤建立後金,馬上馳騁打下江山,本公主身上流淌的是滿人的血,皇帝哥哥的位子本公主自是要讓他坐的好好的。一個女子,容顏可以消逝,但才智,膽識,聰慧卻是與日俱增。”
陸安然聽的目瞪口呆,“你...你不會想當女皇帝吧?”
“本公主沒這個雄心壯誌。”建寧懶懶的看她一眼,擺手“成了,本公主累了。”
天快黑的時候,毛東珠派人請陸安然去看戲曲。
慈寧宮架了台子,上麵濃妝豔抹的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陸安然頭一點一點,差點沒睡著。
毛東珠端著瓷杯,輕吹水中漂浮的茶葉放在%e5%94%87邊細品。
“這出戲,是狸貓換太子。”
陸安然附和著點頭。
“不喜歡看戲?那哀家跟你說說這個故事罷。”
陸安然又是點頭。
“故事說的是宋真宗時候。宮中劉妃和李妃幾乎同時懷孕,為爭當皇後,劉妃與太監郭槐合謀,在李妃分娩時,將一剝皮狸貓換走了剛出世的孩子,並教唆宮女勒死孩子。”
看過包青天的人絕對不會陌生,陸安然順著往下講,“宮女不忍,將孩子交付太監陳琳,送給八賢王撫養。宋真宗因李妃生下妖物,把她打入冷宮,劉妃夢想成真,當上了皇後。然而,劉皇後的兒子後來不幸夭折,宋真宗遂將八賢王之子,即被換走的孩子收為養子,並立為太子。”
毛東珠嫣然一笑,“太子漸長,有一次竟意外與李妃相見,使劉皇後驚恐萬狀,她向宋真宗進讒言,迫使宋真宗將李妃賜死。太監們又設法救出李妃,最後被包拯破獲了這一驚天大案,最後以劉皇後自縊、李妃與已經登上皇位的宋仁宗母子團圓為結局。”
陸安然笑著點頭,“母後說的既是。”
“那麼,哀家今天也當一回包拯可好?”
輕輕柔柔的語氣讓陸安然渾身一震,陸安然勉強一笑,“母後,這隻是故事。”
“故事嗎?”毛東珠用手帕掩嘴咯咯笑了起來。台上戲依舊,台下也正上演著好戲。毛東珠眼神一變,看的陸安然心下一涼。她道,“你是陸先生的女兒,陸安然不是?”
“不是......”陸安然還想狡辯,不料卻被身旁的宮人點住%e7%a9%b4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毛東珠溫柔的將人皮麵具從她臉頰上取下,如貓般笑的慵懶嫵媚,“這東西倒是精致的很,不介意送給哀家吧?”
完蛋了。幸好點住的%e7%a9%b4道隻限製了陸安然的行動,她癟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陸安然。那你...現在想怎樣?”
“你是陸先生的女兒,聽說還是教主和夫人跟前的紅人,你說,哀家會對你怎麼樣?”毛東珠玩弄著人皮麵具,口%e5%90%bb有些漫不經心,“你倒是聰明,知道用建寧來威脅哀家。隻是,建寧是哀家的女兒,你冒充她哀家又怎會看不出來?”
陸安然撇嘴,“原來你都是裝的。演技派。”
*思*兔*在*線*閱*讀*
“行了,趙立你解決她。看在是本教中人的份上給她個痛快。”毛東珠有些不耐的催促。
先前點了陸安然%e7%a9%b4道的宮人抬頭,正是趙立無疑,他冷冷的看了陸安然一眼,抗肩上欲走。
陸安然掙紮的大呼大叫,“等等,我有話要說!”見毛東珠二人毫無反應,她忙道,“毛東珠姐姐,我是你妹妹!”
毛東珠噗嗤一笑,“哀家與你父母一輩,你這丫頭為了能活命這種謊話也編的出來。”
“是真的!你娘%e4%ba%b2你見到沒?我是你娘的乾女兒!”
毛東珠手中的茶杯險些落地,她有些狼狽的將茶杯放在桌上。正色問,“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乾娘比我還早些日子過來,可能路上有事耽擱了,等她過來你問問她就知道了。”陸安然從來沒這麼認真過。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很喜歡康熙,但是還沒想出好梗,而且文筆也不足夠--加油加油加油!
☆、綁架和反綁架
陸安然真是萬分感謝她娘的遠見,因為這真真假假姐妹關係,毛東珠放了她一馬,隻是將她關押在慈寧宮的隔間內。
隱隱約約也聽見建寧來請安的聲音,看來毛東珠是早有預謀。隻得求星星拜月亮,希望落網的
沐子昱能早些救她出生天。
掰著手指數了兩三日,卻是這日,又聽見了建寧的聲音。毛東珠不在慈寧宮,她怕又是白跑一趟。陸安然正操著這破心,卻聽見說話聲越來越近,不由將耳朵貼在牆麵上聽動靜。
是建寧斥責宮女的聲音,漸漸的,聲音弱了下來,最後隻聽到來來回回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建寧是在找什麼,陸安然覺得無味正想離開牆麵,卻聽見建寧小聲道,“你...在嗎?”
是在找她嗎?陸安然吃不準。
側耳聆聽卻又傳來建寧高一分貝的詢問聲,“那個冒充本公主的丫頭,你在不在?”
真的,真的是在找她!陸安然一陣狂喜,但是她被灌了藥,說不了話四肢無力,應該怎麼提醒建寧呢?
建寧有些失望的正欲離開,卻聽見一陣細微的聲響,她屏住呼吸尋聲而去,是毛東珠床榻牆麵傳來的聲響,她試探的敲了敲,聲響越發連續起來。
“你是不是不能說話?那如果是你,你就敲兩下。”
牆麵上有節奏的發出兩道聲響。
“真的是你。”建寧語氣激動的有些顫唞,卻依然一字一句頗為肯定。“本公主不知道母後為什麼要把你關在這,但你放心,本公主會讓你出來的。這不光是為你,也為了...我。”
宮外傳來一陣嘈雜聲,建寧慌忙道,“母後來了,本公主下次再來看你。”
毛東珠疾步走進宮裡,看見建寧正對著一個小玉飾愛不釋手,心下稍定。
“建寧。”
“母後。”建寧欣喜的走去毛東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