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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籠子與鞭子(GL)

作者:彼岸蕭聲莫

章節:共 6 章,最新章節:第 6 章

備注:

題記:我不記得在哪裡看過這樣一句話,每一個籠子都在尋找一隻鳥。

大約是外國哲學家寫出來的,時間太久,我忘記了,模糊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寫下了前麵幾個字,然後我忙到忘記了。

在很久很久以後,我突然找到了被我遺忘的文檔,有了接下來的文字。

純屬意%e6%b7%ab。

【正常簡介:M並不知道S的真實身份,她們在黑暗中扮演各自的角色,終於有一天M出於好奇心違背了契約看見了S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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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陌生人:你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是什麼時候?

我:三年前。

陌生人: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渴望被……

我:被束縛嗎?還是被奴役?沒關係,這裡不是麵對麵交談,你儘管放開來問我。

陌生人:好,我再問一遍,什麼時候你意識到自己渴望成為M?

我:很小的時候,具體多大我不記得了。具體的大概是小學五六年級。

陌生人:那時候有什麼特彆的表現嗎?

我:時不時地撫摸自己的脖子。

陌生人:為什麼你會認為這是M的表現。

我:街邊的狗用皮帶綁在樹上,它們不叫不吵,不會想著逃離,路人不會輕易傷害它們,因為它們脖子上的皮帶表示它們是有主人的,而它們自己也從中得到了安全感,它們會被定時投喂,晚上會有一個地方供它們安睡。抱歉,我不習慣用文字來表述。

陌生人:沒關係,我能明白你的意思。當時你是小學五六年級,那時候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我:很平靜。我接下來有很多話要說,要打很多字,所以請你耐心等待。

陌生人:好的。

我:我的前半生一直都很平靜,沒有你想的衝突出現。父母雙全,家庭小康,母%e4%ba%b2是傳統的家庭主婦,她最凶殘的事情就是過年時用手掐著%e9%b8%a1的脖子隔開它的脖子為它放血。父%e4%ba%b2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小職員,在國有企業工作,朝九晚五,刮風下雨從不遲到。我的生活也和你和其他人沒有兩樣,也許更幸福。

小時候我就是一個特彆孤僻的小孩,因為結巴,不愛說話,詞不達意,吵架時不會提著嗓子眼尖叫,所以吵不過其他小女孩,於是被群體驅趕。母%e4%ba%b2不愛搭理我,她有她的生活。在所有人眼中小孩子都不應該有思想,他們會給孩子幾毛錢讓她買些糖然後放著不管。

母%e4%ba%b2在家裡打麻將的時候會把我趕出家門,她會在我手中塞上幾枚硬幣,告訴我要去找小朋友玩,然後把門打開放我出去,再把門關上。

大冬天也是,屋子裡很溫暖,外麵不見得是這樣。我有時候連棉鞋都沒有機會穿上,門被關上,我甚至不懂得敲門討要溫暖的鞋子。

當然不會有小朋友來和我玩,我會在弄堂口那廢棄的竹椅子上坐上一天。那裡沒有風,沒有太陽,沒有雨水,而且卻乏味。

我時常會坐在那裡發呆,人、自行車或是貓狗來來去去,沒人會給我一個眼神。我似乎並不存在,像一縷雲,你看她飄在空中,誰都能看到,小朋友甚至會說那是棉花糖,但是我從小就知道,那是水汽凝聚而成的,實質上並不存在。

陌生人:後來你在尋找安全感?

我:我想我是在尋找契約。

陌生人:什麼是契約?

我:就是合同。做生意的人簽下合同,規定責任和義務,違背合同的人要受到懲罰。

“安妮,你還要留下來加班嗎?”現實的聲音撞擊著我的耳膜,我忙關上QQ,把電腦屏幕合上。

“哦哦,我正準備下班。”我心悸未定,倉惶地把筆電裝進我的電腦包裡,逐個檢查自己的東西,錢包,公交卡,鑰匙……

我再三確認以後才離開我的辦公桌,混入一同下班的同事中間。

她們麵無表情地工作八個小時,然後把所有的興奮都堆積在這一刻,開心地聊天,激動地像是要赴宴的小婦人,甚至可以在她們臉上找到光芒。公司是壓榨她們的惡人,下班時她們都趕著去見情人。

我抱著包走在人群中間,在電梯口仰著脖子數著電梯上的字數一個個跳動。

我有強迫症,必須要看著每一個字數走過才肯相信電梯是可以被人控製的而不是肆意下落的。

人群因為任梓墨的出現而熱鬨起來。

“經理,再見。”

有人帶了頭,餘下的人都會跟著說。跟從團體的好處是不會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異類。而我通常卻說不出來。

“再見,大家好好休息,星期天不要玩地太累。”經理笑盈盈地對大家說。她自動站在人群旁邊。這是一個聰明的選擇,如果她站在人後,大家都會感覺到痛苦,站在人前,那就是濫用職權。

她是我的上司,我來這裡工作有五年時間,我和這位經理之間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我有上司,而我的上司才是她下屬的下屬,而我的工作範圍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和她說話。

我慶幸是這樣。因為我認為和旁人聯係越少越好,因為一旦有聯係就意味著牽扯,見麵要打招呼,要記得她的名字表情喜好,還要費心去記她上次做的事情,爭取在見麵時說出‘你今天的發型變了在哪裡做的真好看’或是‘你為什麼不穿上次那件綠色的衣服’這樣的話來。

“今天很冷嗎?”她略側過身,麵向我,開口說話。

我用了大約半分鐘時間才意識到她這句話是針對我的。

我注意到她在觀察我的脖子。我撫摸著脖子,我穿著高領,領子裡藏著秘密,柔軟的羊毛衫和肌膚摩攃時候的痛覺讓我清醒,那是上個禮拜的事情,而現在不小心造成的傷口應該已經愈合,隻留下烏青才對。我意識到自己的撫摸持續太久了,強迫自己放下來。

“有點冷。”我小聲說。並不那麼願意回答她的問題。

“你一直都穿這麼多,是身體不好的緣故嗎?”

“我怕感冒。”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擠進人群中,希望我的離開不會太突兀,我努力讓自己表現地像是被迫被擠進來的姿態。

我不喜歡和她說太多的話,她的聲音會讓人放鬆,很容易產生認同感,但是對我來說那是最可怕的事情。

☆、第 2 章

如果在街上看見一隻野狗,不要蹲下`身體去和它對視,不要給它喂食,如果要投喂也要放下以後遠離,不要讓它看到你。因為它會跟著你跑,直到你走上公交車,把它甩在後麵。讓它再一次失望。

不是所有的燈光都能驅散人心中的黑暗,也不是所有由燈光帶來的光亮能讓人喜歡。

我回到家已經是淩晨。進門以後沒有開燈,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腳跟踩到冰冷的地板,保持了一整天的身體被強行矯正回到正常的姿勢,肌肉得到放鬆,在刹那之間釋放出神秘的神經衝動讓人舒服下來。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忍受煎熬,為的是如釋重負的那刻。

我對自己的房間了如指掌,這裡的東西都會保持原樣,不會改動,一成不變的房間給我安全感。

今天和我聊天的陌生人再沒有上來,我看到日曆,看到明天這個時間被用紅線花了一個刺眼的結,我如同收到了一個信號,身體開始激動起來。

我變得不像我自己,或者說我是變成了真正的我。

我:我把她定義為主人。除此之外我一無所知。我是指現在的我。也許作為她奴的我了解她勝過世界上其他人,但是現在的我還是清醒的正常的安妮,我隻知道我在期待她。

她不希望我知道她是誰,我也不希望她知道我。我希望我們之間的契約是最簡單的。

我們有約定,我會在公園門口等她,那裡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人越多就越容易被忽略。

我坐在長椅子上,走過去不到十米就是碰碰車,小孩子在裡麵玩,大人在旁邊的欄杆上靠著陪笑,在過去是過山車,尖叫聲不斷,在飛躍到最高時以為可以擺%e8%84%b1地心引力而飛起來,卻被綁回地麵,失望與喜悅交疊。

我閉上眼睛,自覺的行為,不看她,不去猜測她的身份,當我閉上眼睛等待時我就進入了狀態。

等待是一個漫長凝固的過程,好像我是果凍中的一粒果粒,世界是喧鬨的,我的心是安靜的,心如止水,如冰。

我知道她會來,因為我的脖子上有她的枷鎖。

她走過幼稚的小孩、布滿塵埃的布偶、皺著眉頭疲倦至極的大人來到我麵前。

她的高跟鞋聲音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聲音,我在人群中分辨出她的腳步聲,死寂的心開始跳動,我知道我現在是屬於她的,她來尋我了。

她牽起我的手,我會緊閉雙眼,不會睜開,我會安分,沒有她的命令我不會開口不會睜眼不會呼吸。

她命令我上車,呆在她的車後座,她告訴我她帶我回家。

陌生人:這是你們之間的暗號?

我:是契約。如同你鋪開一張紙,寫下第一句話,規定何時開始何時結束……

我:我喜歡她說回家。好像那是她為我準備的,每一磚每一瓦都是為我而燒的,大小是隻容我一個人,再胖一點的人鑽不進去,再瘦一點的人會不舒服,獨獨是我一個人的。

陌生人:像一隻籠子。

我:對,籠子。

陌生人:是我肯定不願意。

我:因為你需要很大的世界,但是我不需要。留下可以容我的一塊地方,用剪刀剪去其他的部分,把邊緣一點點剪掉,隻剩下這麼大一塊地方就夠了。

陌生人:你們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我:我要問問我自己。

她會用一塊柔軟的絲綢覆蓋我的眼睛,讓我置身黑暗。我聽著她說話,她說:“過來,寶貝,到主人這裡來,把頭枕在我的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