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你?什麼?長得也不是天仙,家裡又是小地方出來的,你?爸媽是農村人,連退休金都?沒?有,這不就是妥妥的拖累嗎?而且,我聽說?你?還有個弟弟?”
她冷笑一聲,繼續:“前幾天平平帶你?回家吃飯,雖然我和?他爸爸已經把我們的意見告訴平平,但我擔心平平沒?及時轉告給你?,所以特?地跑這趟,通知你?,我和?他爸爸不同意你?們的婚事,希望你?能離開我兒子。”
梁槐景和?周慧存他們對視一眼?,眼?神都?是茫然的,哇靠,這是怎麼回事,棒打鴛鴦打到人家單位來?你?不會覺得自己這樣很聰明吧?
劉昭平的親媽是這樣的做派,劉蕊要是跟他分了,以後他彆想在本院找到對象了。
嚴重點說?,在容醫這一係的幾個直屬醫院裡,他都?被大多數未婚女?青年踢出擇偶範圍了,除非條件好的女?孩兒不怕她,或者就算條件差點,但很能放下`身段。可這兩種?兒媳婦,都?不是麵前這位女?士能駕馭的。
梁槐景的目光隱晦的在對方精明外?露的麵孔上轉了一圈。
對方還在繼續細數劉蕊的缺點:“你?家庭條件不好就算了,你?個人條件也不突出,個頭矮,很容易遺傳給孩子的,學曆也比平平要差點,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講,你?們都?很不般配……”
語氣輕蔑,態度高高在上,絲毫不顧劉蕊的麵子,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想過要給劉蕊留麵子,目的就是要讓劉蕊難堪。
劉蕊確實很難堪,她滿臉漲得通紅,目光羞憤,拳頭捏得緊緊的,站在一旁低著頭,整個人非常慌亂無助。
同事們對她報以同情?的目光,周慧存試圖打岔緩解氣氛,卻一點都?插不上話。
梁槐景不好說?什麼,乾脆給邱鳴鶴發信息,讓他趕緊過來主持大局。
但急匆匆趕回來的不是邱鳴鶴,而是徐主任。
“這是怎麼了?”徐主任站在門口,佯裝不明所以的問道。
隋波立刻提高音量喊了聲:“領導來了。”
聽到這句話,劉昭平的母親立刻停下了對劉蕊的挑剔數落,臉上神情?頓時一變,變得笑容滿麵起來。
眾人歎為觀止,沒?想到這人真是一點都?不遮掩啊,拜高踩低在她那兒,是放在明麵上的陽謀。
徐主任來了,被挑剔到體無完膚的劉蕊終於可以喘口氣,周慧存連忙將?她扶坐下來。
徐主任隨便?問了兩句,就將?劉昭平母親請離辦公室,她一邊走,還一邊跟徐主任套近乎,說?劉昭平在家經常提起主任。
梁槐景站在門邊,聽到徐主任接了句:“提我什麼?說?我是農村來的,父母也沒?有退休金?”
他霎時間失笑,搖搖頭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看周慧存安慰劉蕊。
劉蕊這時終於崩潰得哭了起來,劉昭平算不得最好,但他母親卻是最會侮辱人。
同事們對這事義憤填膺,紛紛吐槽劉母,連科室著名重男輕女?選手馮蘭都?忍不住罵:“簡直有病,農村來的招她惹她了?等著瞧吧,回頭找的兒媳婦還不定怎麼樣的,這麼作,誰敢嫁去他家,要是她老劉家絕了後,有她哭的!”
雖然這話說?的吧,有點那啥,但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大家安慰了劉蕊一番,倒也不提劉昭平哪裡有問題,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問題很大,可人家情?侶之?間的事,外?人是不好多說?的,隻說?讓她和?劉昭平好好溝通溝通,興許是他父母誤會了什麼。
可劉蕊又不傻,她聰明,且有自尊心,知道被劉昭平母親這麼一鬨,他們是沒?有可能了,於是哭得格外?傷心。
一邊哭一邊說?:“我有什麼錯,她至於這麼侮辱人麼?”
“我知道他們不滿意我,去他家吃飯的時候,雖然他們沒?說?什麼,可話裡話外?都?在提他爸同事的女?兒,人家是在國際五百強的大公司上班,那關?你?們什麼事……”
“我爸媽是農村人,是沒?退休金,那又怎麼樣,他們把我養大了,還供我上學,還說?要給我在容城付首付買房,我有弟弟又怎麼樣,我弟弟那麼聽話又聰明,一家人有兄弟姐妹互相幫襯有什麼不好……”
劉蕊的父母還身體硬朗能乾起碼二十年,她弟弟馬上就要大學畢業,據說?已經定了進大廠實習,其?實沒?什麼不好,隻是劉昭平的父母生怕她家會占到劉家的便?宜罷了。
周慧存抱著她連連安慰,梁槐景在一旁聽著她說?什麼以後會有更好的之?類的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才好。
最後遞了一包紙巾過去。
然後不免想起及韻和?梁裕,按照他們對兒媳婦的要求,蔣思淮大概也是不及格的,隻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蔣思淮是什麼樣的,所以毫無動靜。
等知道了,大概率也會鬨起來,隻是他們不會像劉昭平母親那樣,做出到孩子單位來鬨這樣有失身份又得不償失的事。
但他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蔣思淮去麵對他們,至少不是單獨麵對他們。
他絕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因是周一,蔣思淮的店不開門,單把葉沛澤叫回來,幫忙琢磨一下春節後的新品。
袁景準備關?門休息了,最後一天來和?蔣思淮對賬。
“忙了一年,總算能歇歇了。”袁景笑道。
蔣思淮噘噘嘴:“我還得半個月才能休息呢。”
她是打算臘月二十八才結束營業的,但不代表那天就能歇著了,新年禮盒還得派送,也要開著門等選擇自提的客人上門。
“好歹你?能過除夕。”袁景安慰她,“你?家裡上班的除夕都?不放假吧?”
“何止,我哥指不定還得值班。”蔣思淮心有戚戚,頓時又慶幸自己跑得快,“還是自己當?家做主比較自在。”
袁景一邊笑,一邊算賬,小本生意主要是靠走量,一年下來賺的全?都?是辛苦錢,算出來蔣思淮的那部分,蔣思淮再算出給蔣淮南的那部分。
之?後又在做年後開業的計劃清單,袁景這邊用到的麵粉、麵包糠和?食用油,一直是由蔣思淮負責采購的,因為她這邊用量大,通常能拿到更多優惠。
倆人商量半天,午後才商量好這些事,葉沛澤吃過午飯就回去了,這是炸雞店春節前最後半天營業時間,蔣思淮留下來幫忙收銀。
“娜娜回去就不來了,收銀的找好沒??”蔣思淮問道。
袁景聽了就覺得頭大,“沒?呢,我跟我媽說?了,讓她幫我問問,最好就是本地的,結了婚有家的,或者離異喪偶但有孩子的也行,真的,現在這個年頭,中年人最穩定,反正也沒?技術含量。”
蔣思淮樂得笑出聲來,但卻沒?反駁她的話。
梁槐景傍晚下班,就是在炸雞店裡找到他女?朋友的,人家正坐在收銀台後麵一邊吃炸雞翅尖一邊看綜藝節目。
這日子過的真是瀟灑,他忍不住歎出一口羨慕的氣。
蔣思淮正看綜藝看得入神,忽然察覺頭頂投下一道陰影,以為是客人來了,就頭也不抬的招呼:“歡迎光臨,想吃點什麼去跟老板說?哦。”
梁槐景哭笑不得,屈指敲敲櫃麵,“這是誰家的收銀員工作這麼不認真啊?乾活不積極就算了,居然還上班偷吃?”
你?摸魚大學摸魚專業畢業的吧?
聽到他的聲音,蔣思淮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抬頭:“師兄你?下班啦!”
說?完看看外?麵天熱,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這就天黑了。”
這種?有點可惜的語氣,梁槐景搖搖頭笑道:“你?不知道多少人盼著天黑。”
因為可以下班,很多人隻有下班後的幾個小時,才是自己的時間。
蔣思淮嗯了聲,遞給他一塊裹滿鹹蛋黃的雞翅尖,直接送到他嘴邊,“啊——”㊣思㊣兔㊣在㊣線㊣閱㊣讀㊣
梁槐景張開嘴,接過了她遞來的雞翅尖,鹹蛋黃沙沙的口感在舌尖蔓延,雞翅尖沒?什麼肉,就一層皮,但是這樣吃起來就很有意思。
剛把骨頭吐出來,蔣思淮就遞了個草莓過去,草莓特?有的果香瞬間鑽進鼻腔。
“……你?還真是會享受。”他忍不住感慨。
“我一個星期就休息那麼一會兒。”蔣思淮不滿的反駁,說?完又朝他笑起來,“我們晚上吃什麼呀,要不要待會兒和?阿景他們兩口子一起吃?阿景忙完今天就放假了。”
梁槐景應了聲好,又覺得好笑,她每天最發愁的事,大概就是中午吃什麼和?晚上吃什麼。
蔣思淮順手又給他喂了一個草莓,剛要說?什麼,就看見他手背上幾道擦傷的痕跡,還有點淡淡的紅色。
她一愣:“你?手怎麼了,在哪兒剮蹭的?”
梁槐景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自己手背,不在意的笑笑:“沒?事,被辦公室門蹭到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蔣思淮眉頭一皺。
梁槐景解釋說?:“被人從?背後推了一下,沒?站穩,要不是剛好扶住門,我就摔個狗啃泥了。”
辦公室門剮的,還被人推了一下?怎麼聽著不太對勁,蔣思淮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問道:“你?們發生醫鬨了?不然怎麼會有人在辦公室推人,這不科學啊。”
但如果是患者或者家屬來找,發生了糾紛,那就說?得通了。
“不是,醫鬨其?實還是少數,多數患者和?家屬都?是講道理的。”梁槐景否認了她的說?法,解釋道,“是同事……”
想了想,他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委婉解釋,乾脆就說?:“我有個同事的男朋友的母親,因為不同意兒子和?我同事在一起,找到辦公室來了。”
蔣思淮啊了聲,疑惑的打聽是誰,等知道是劉蕊,就露出氣憤的神情?來,說?:“這都?不分嗎?有這種?媽,這男的能有什麼好的?他爸媽就是他的鏡子啊!”
梁槐景聞言心裡一緊,下意識的問:“如果是你?遇到這種?對你?處處不滿的準婆婆,會怎麼做?”
“分手啊,不分等著過年啊?”蔣思淮脫口應道,狐疑的打量他幾眼?,“師兄,你?不會是在給我打預防針吧?”
梁槐景看著她,眨了眨眼?。
蔣思淮見狀立刻噘嘴:“我們不是說?好了的,不要這麼快就把一輩子的事……”
話沒?說?完就被梁槐景打斷:“我記得的,隻是話趕話說?到這裡,就順便?說?說?。”
他聲音溫和?平靜,甚至還帶著一點笑意:“我母親確實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她對誰都?要求很嚴格,我知道你?一定不習慣,也不喜歡,所以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麵對她。”
蔣思淮真的好奇死了,“你?平時在家,你?爸爸媽媽都?跟你?聊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