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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

她一邊給唐秋燕按摩手,一邊繼續試圖跟她溝通,還沒等問出什麼來,葉沛澤把事情的經過在備忘錄上寫好了,遞給她看。

“小唐姐在整理貨架的時候突然抽筋,把盤子打翻了,我過去看她的時候,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但是我看她臉上也在抽筋,就先把她扶進來了。”

葉沛澤還問她這是不是癲癇發作。

蔣思淮覺得不像,但又不敢肯定,於是道:“不確定,要不我們先送小唐姐去醫院吧?”

葉沛澤驚訝,打字問她:“店裡怎麼辦?”

“關門唄,命重要還是店重要?萬一是什麼大病呢?”蔣思淮道。

話音剛落,就聽唐秋燕沙啞虛弱的回答道:“……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小唐姐你好啦?”蔣思淮聽到她的聲音忙轉頭去看她,發現她臉上的抽搐沒了,手也好了很多,已經基本緩過來。

唐秋燕扯了扯嘴角,剛想說什麼,蔣思淮就問她:“小唐姐,你這是怎麼了?這樣多久了啊,去醫院看過麼?”

問過唐秋燕,蔣思淮才知道這種症狀她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是從女兒出生那一年就開始的。

“很突然……手就突然這樣,抽筋住了,麻麻的。”唐秋燕顫唞的比劃了一下手,“剛開始以為是抱孩子抱多了才這樣,休息一下就好了,也就沒怎麼管。”

後來又發生了幾次,而且不隻是手,她感覺自己腿也跟著抽筋,這就有點不對,腿又不抱孩子。

但是呢,老人家有自己的說法,“我婆婆說可能是缺鈣,本來生孩子之後就容易這缺那缺,就去醫院看了,醫生給開了液體鈣,還有個什麼骨化醇,吃完我覺得還行吧,就沒吃了。”

後來這幾年裡她偶爾還是會出現這種症狀,但感覺不是很影響生活和工作,也就沒管。

說完她一把抓住蔣思淮的胳膊,語氣變得有點央求:“思淮,我這個不是傳染病,我做過體檢的,不會傳人的,你彆開除我。”

“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真的……”

“好好好,我知道的,你先彆緊張。”蔣思淮連忙攬住她,安撫的拍了拍。

然後問:“你剛才發作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啊?”

一邊問一邊使勁回憶,“助產士手”到底對應哪個病來著?

實在想不起,又聽唐秋燕說剛才的細節她都太不太記得了,隻覺得自己有點恍惚,聯想到自己剛才喊她她也不理會,蔣思淮就覺得不太妙。

“咱們得去醫院看看,小唐姐。”她認真的說。

唐秋燕緊張起來:“可是店裡……”

“關門啊,我和小葉一起陪你去。”蔣思淮道。

唐秋燕還沒說話,葉沛澤就連忙使勁搖了搖頭,意思是他不去。

蔣思淮一愣:“你不去,要自己留在店裡嗎?”

葉沛澤來了快三年,還沒有單獨守過店,因為他不能說話,有些客人的要求他沒法即時應答,蔣思淮既怕他和一些心急的客人發生衝突,又怕他再被客人歧視欺負。

那樣怪對不起允南師姐的,以後過年過節怎麼好意思見麵。

可是葉沛澤打字表示:“我可以的。”

他又指指操作台上那幾盤還沒組裝完的杯子蛋糕。

“去醫院可能要很久,如果太晚回來,這些杯子蛋糕就浪費了。”他寫到。

這也是一個很現實的難題。

唐秋燕便道:“我自己去吧,你們都不用陪我,不要耽誤……”

“不可以。”蔣思淮一口打斷道,“你自己去,還得自己掛號,自己在那兒等,本來就不舒服了,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有什麼問題連個能商量的人也找不到。”

倒是可以叫她老公來陪她,可是呢,她老公去年被公司調到外地分公司去工作了不說,工資還降了,家裡要贍養老人、撫育孩子,還要還每個月大幾千的房貸,經濟便緊張起來。

所以剛才唐秋燕才說自己很需要這份工作,擔心蔣思淮會炒她魷魚。

蔣思淮考慮了一下,對葉沛澤說:“你不去也行,我去隔壁借個人來頂小唐姐的班,你就把這些杯子蛋糕做完,其他的事等我們回來再說。”

蔣思淮慶幸自己的車昨天開出來後就一直停在門口,去隔壁問袁景借了個收銀的小妹,然後拉著唐秋燕就要出門去醫院。

上車了以後她忽然想起:“我先掛個號……”

可是掛哪個科呢?她問唐秋燕:“你當時去看,是看的哪個科?”

唐秋燕說不太記得了,好像是神經內科。

蔣思淮嘀咕道:“不對啊……神經科的特殊體征有這個嗎?”

她覺得納悶,於是打開了搜索引擎,按理說不應該這樣網上看病,但是她實在想不起來,隻好上網搜索“助產士手”,上劃網頁一看,總算知道是哪個病了。

甲狀旁腺功能減退症。

那得去內分泌科,可是她點開掛號係統一看,好麼,上午的號都沒了,隻能去現場掛。

但她查了一下早上的出診醫生,梁槐景的名字赫然在列,那……

倆人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掛號的時候卻被告知:“梁醫生的號已經沒有了。”

蔣思淮傻眼,忙問:“還有其他醫生的號麼?”

“沒了哦,你們要不看看下午的?”掛號處的工作人員道。

“那樣下午還得來一趟。”蔣思淮嘟囔了一句,跟人家說,“我們商量商量。”

然後拉著唐秋燕離開隊伍,小聲說:“我們上去問問,看有沒有醫生肯給我們加號,不行就再找一下師姐用個人情,去住院部看。”

一排診室,蔣思淮肯定要先去找相對熟悉的醫生來問。

梁槐景剛看完一個病人,下一個病人還沒進來的時候,他就看見門口邊上突然露出一個腦袋。

梨花頭,空氣劉海,一雙杏眼圓潤明亮,好似小鹿般小心翼翼。

他一愣:“……師妹?”

蔣思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扶著門口也不進去,問他:“師兄,我能加個號嗎?”

這會兒要攀關係,她也顧不上怕人家了,端著一張笑臉,似乎有些殷勤。

梁槐景看了忍不住笑起來,起身向她走過去,問道:“你不舒服?”

蔣思淮看他走近,心裡那股害怕又冒頭,下意識往後挪了挪腳,梁槐景便立刻站定了看著她。

她有點不好意思,握著唐秋燕的胳膊解釋道:“是我……我朋友不舒服。”

梁槐景看一眼唐秋燕,認出她是店裡那個服務員,點點頭道:“可以,你們去跟掛號處說,就說我同意加號。”

蔣思淮有些不好意思,忙點頭道了聲謝,然後問唐秋燕要她的身份證,下樓去幫她掛了個號。

門診人多,蔣思淮和唐秋燕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一直等到十二點都過了,才終於輪到他們進去。

蔣思淮把唐秋燕扶進診室,轉身要出去。

唐秋燕一把拉住她,“……你彆走。”

她有點害怕,看醫生真的是一件好似來聽判刑的事。

蔣思淮一愣:“我留下來……不好吧?”

疾病屬於個人隱私,她一個外人,在這兒聽,不合適吧?

唐秋燕搖搖頭:“沒關係的,就算你不來,到時候我也要告訴你的,你是我老板啊。”

梁槐景在她們說話的時候,把口罩拉下來喝了口水,看了眼手機上的未讀信息。

然後轉了一下筆,看蔣思淮被唐秋燕留住,和她一起在自己對麵坐下。

便問:“您哪裡不舒服?”

“早上整理貨架的時候突然抽筋。”唐秋燕這麼回答道。

梁槐景仔的詢問她抽筋的症狀,她形容了一番後,蔣思淮忍不住小聲說了句:“就是助產士手。”

梁槐景聞言眉頭一挑,看她的眼神有點驚訝。

蔣思淮被他這一眼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立刻抿住嘴唇。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記得這個症狀的學名。”他笑著調侃道。

蔣思淮眼皮一跳,抿著嘴唇沒接話。

梁槐景又問唐秋燕最近的生活狀態,得知最近她婆婆回老家參加親戚的葬禮了,她既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做家務,確實比較勞累。◢思◢兔◢在◢線◢閱◢讀◢

而且最近早晚溫差開始越來越大,她有點著涼的跡象。

梁槐景聽完,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就看見旁邊的蔣思淮正聽得一臉認真。

忍不住心裡一動,問她:“師妹,你覺得你朋友的症狀,初步診斷可能是什麼?”

蔣思淮正聽著他們講話呢,聞言頓時一愣,錯愕的看向他。

梁槐景那個劈裡啪啦敲鍵盤的學生也一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不是,老師你是不是問錯人了?

蔣思淮震驚的是:“師兄,我早不歸你管了,你怎麼還考我啊?”

第十二章 (捉蟲)

“我都不歸你管了,你怎麼還考我啊?”

蔣思淮震驚之下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幾多委屈和不可置信,在一瞬間悉數朝梁槐景迎麵而來。

他不由得失笑,解釋道:“我看你聽得很認真,又還記得助產士手這個病征。”

說著頓了頓,又繼續:“我以為……你還記得我們管過的一個病人,也是甲旁減的。”

蔣思淮的神情從震驚,又轉變回了錯愕。

他們管過的病人?誰啊?我想想。

見她擰著眉頭,頭歪著,一副特彆努力回憶從前的樣子,梁槐景再次失笑。

他拿起麵前的叩診錘,起身走到唐秋燕旁邊,在她耳前兩三公分處,大概是麵神經分支的地方,輕輕敲了兩下,看到她的口輪匝肌、眼輪匝肌和鼻翼輕輕抽[dòng]。

“麵神經叩擊征陽性。”

蔣思淮眼睛動了一下。

低鈣血症,這個名詞出現在她腦海中。

她曾經因為一個低鈉血症的診斷和治療回答得不好,被梁槐景責備,回去以後她還是看了書的,不僅看了低鈉血症,還有低鈣血症等等。

因為怕下次他還提問。

不過他後來沒有再考校過她,也幸好沒有再考,不然她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說出來。

那個時候的梁槐景,氣息的壓迫性太強了,她已經被他搞出了條件反射,他一提問,她就害怕。

母親曾經就此評價過她:“心理素質不太行,臉皮也不夠厚。”

她想起這些事,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束臂加壓試驗陽性。”

梁槐景把充氣袖帶從唐秋燕胳膊上摘下來,就看見蔣思淮露出不忿的神色,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總不能是對他的診療過程不滿吧?不至於吧?這是必須要做的手足搐搦誘發試驗啊。

——手足搐搦誘發試驗刺激後的反應強度,結合病史及血鈣對診斷有重要意義。[1]

“師妹?”他叫了她一聲。

蔣思淮回過神來,眼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