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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前也看過許多鬼片,大多數厲鬼都是持怨氣而生,有些稍有理智則專找仇人報複,有些沒有理智,逮誰殺誰。

聽門口婆子的話,李織檸都能理的出紅嫁衣的主人心裡得有多不甘心,怨氣得有多重。她琢磨著,消除這紅嫁衣的怨氣,應該也是一條解決思路。

李織檸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下,其他人都點頭同意了。

紅嫁衣明顯是衝著李織檸來的,而他們三個就是附帶著進來的。

出了房間,外頭廳堂裡,一對穿著絲綢錦衣的老夫妻怒氣衝衝的衝著李織檸這邊過來了。

到了李織檸麵前,便對她劈頭蓋臉一陣罵。

“你個小賤蹄子,讓你快些出來答謝賓客,你磨磨蹭蹭的乾什麼呢?是不是拉著我兒在房間胡鬨?阮婆子待你那麼好,你不知感恩,還將人殺了,你個毒婦。”

站在旁邊的男人也一臉晦氣的看著她,而後衝著那些敲敲打打的人說道:“你們停下來做什麼?奏樂奏樂!”

流氓樂器嗩呐聲衝天而起,李織檸隻覺得耳膜疼。

“停!”

她扯著嗓子怒吼一聲,大概是從不曾見過她這般模樣,現場的哄鬨聲和嗩呐聲還真停了下來。

李織檸衝著那夫妻倆笑了一笑,說道:“既然讓我來拜謝賓客,那不如我也唱一首小曲兒,給大家助助興,你們覺得如何?”

也不等他們拒絕,李織檸就打起了快板。

“我有一個,美麗的願望,長大以後能播種太陽,播種一顆,一顆就夠了……”

李織檸唱的聲情並茂,熱情洋溢,那架勢讓人覺得,她是想將這片土地上全都種滿太陽。

這歌很魔性,本就洗腦,配合上快板,讓現場所有人都跑偏了,跟著節奏不自覺的抖動起來。

原本嗩呐吹出來的升天陰樂氛圍,此刻也被衝擊散了。

對於李織檸來說,那陰樂和現場的種種布置配合起來,讓整個場麵都變得無比壓抑,喘不過來氣,如果待的時間足夠長,甚至會叫人產生自殺的心理。

氛圍被衝擊散,他們幾個人感覺一下子就舒服了許多。

李織檸還在唱,她也不換歌,一遍唱完了就從頭接著唱。

想起剛剛那個叫阮婆子的,說什麼她也算是夢想成真了。李織檸現在甚至還有點想笑,如果這鬼地方真的能夠讓人想什麼就成什麼的話,那就趕緊讓她種出十個太陽吧。

這麼一想,李織檸唱歌唱的更加賣力了,仿佛不成功種出太陽誓不罷休一樣。

廳堂內昏暗的光線漸漸淡去,外頭的陽光照射進來,然後逐漸變得刺眼。

坐在主位上的那對老夫妻,麵色震怒,顫唞著手指著李織檸,想媽點什麼,可外頭的陽光已經落到了他們的臉上。

他們的臉開始變得辯駁,褪色,一塊塊的碎屑掉落下來。他們顧不得去指責李織檸,隻能尋找屋子裡陰暗的地方躲避。

周正和周粥也開始戰鬥起來,靈能凝聚成的箭雨和雪花降落在室內,一片哀嚎聲。直到天色漸晚,廳堂中已經落下了一片紙人。

已經將這域中的怪物破壞到這種程度,他們還是沒有感受到出去的契機。

四人回到房間,疲憊的各自坐下。

周粥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道:“果然,出去的關鍵,還在這紅嫁衣上。”

李織檸點頭,“我感覺,紅嫁衣對我的束縛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大了。”

周粥臉上一喜,“這是不是就能說明,你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隻是外頭那些域中小鬼都死的差不多了,就連等級比較高的那對夫妻,也扛不住周正和周粥的針對性打擊,隻落了一地紙屑。

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周粥也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能平複這紅嫁衣的怨氣了。

李浩臉色一沉,他張了張嘴,又沉默下來。

李織檸看著他,問道:“你想說什麼?”

李浩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如果怨氣的說法成立的話,那麼有沒有可能,我們三個人也是它怨恨的對象?”

周正和周粥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彆說這還真是極其有可能的事情。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無解了啊。難不成,還真的要他們三個自殺不成?

周正和周粥所扮演的角色,李織檸暫時還沒有頭緒,不過對李浩現在的身份,她倒是有點想法。

“你還記不記得,昨天你陷入腦補危險當中的時候,我喊了你一聲弟弟,將你拉了回來?”

當時見李浩脫離了危險,他們就誰也沒有多想。

四人核對了一下目前為止手裡所掌握的信息,李織檸總結道:“我的身份是這家的童養媳,那有沒有可能,我是真的將李浩當成弟弟來看的?可是被強迫替嫁給他的時候,他或許也沒有為她考慮過,所以才會有怨恨?”

周正點頭,道:“那就在這院子裡找找線索吧,說不定這位少爺反抗過呢。今晚三個小時輪一班,兩個人休息兩個人在房間裡找線索。”

第7章 偏愛

李織檸懷裡還抱著快板,無論如何都是不敢將快板放下來的。

她也不太敢睡覺,深怕自己睡著再醒來,就變成另一個人了。

李浩和周粥休息,晚上就由李織檸和周正守夜,並且在房間尋找相關的線索。

這個房間不大,分為內外兩室,裡頭就是臥室,外麵是一個小廳,旁邊還有個小門,連通著耳房,裡麵放著恭桶。怎麼看,都是大戶人家的配製了。

小廳裡麵擺著一排書架,還有一張辦公讀書用的桌子。周正和李織檸一致認為,應該先從小廳開始找起。

那邊畢竟是這家的少爺讀書的地方,若是留下個隻言片語的,隻怕也是留在那邊。兩人先將桌子裡裡外外的都翻找過一遍,任何帶字的東西都沒有放過。

彆說,還真讓他們找到點東西出來。

那是夾在詩經中的一頁紙,紙上描摹著一個女人的小象。女人眉眼細致,不知怎麼的,周正看著就覺得這紙上的女人,臉型瞧著十分熟悉。

他恍惚瞥了李織檸一眼,恍然大悟,“這女人的臉型,跟你之前變化之後的有點想象。”

“難道這個女人就是紅嫁衣的主人?”

李織檸說完,盯著那紙瞧了片刻,指著旁邊說道:“小象旁邊還有一句話,看看寫的什麼。”

——吾妻林小小

李織檸呢喃著念完上麵的字,穿在她身上的紅嫁衣忽然激動起來,扭曲著想要從她的身上剝落下來。

李織檸也不懂它在鬨什麼,但現在哪裡能讓它從自己身上脫下來?真要是被脫下來,她可就被看光了。

“你消停消停,好歹讓我找件衣服換上吧?”

紅嫁衣果然消停下來,李織檸索性在房間找了一身衣服,去隔壁耳房換下,被她脫下來的紅嫁衣原本是落在地上的,緊接著便嫋嫋落落的站起來,瞧著竟是詭異又恐怖。

紅嫁衣的下麵,還有一雙繡鞋,在一步步往小廳的方向走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等李織檸追到小廳裡麵的時候,那張畫著女人小象的紙,就已經展開在紅嫁衣的麵前。周正和周粥就在一旁看著,看著那紙上的小象痕跡漸漸的淡去,慢慢的從紙上消失。

而紅嫁衣裡麵,則憑空浮現了一個軀體,一個女人的頭也緩緩浮現。從虛幻到真實,那赫然正是小象上的那個女人。

不知什麼時候,李浩和周粥也已經醒過來,大概是感受到陰氣的蔓延,他們也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小廳中。

林小小穿著紅嫁衣,腳上踩著紅繡鞋,嘴角噙著一抹笑。

她的臉型略微有些方,但生的極好看。眉眼如狐狸,十分靈動,唇角彎彎讓人感覺十分親切。

這便是紅嫁衣的主人,林小小了。

林小小整個人如煙似霧一般虛幻,仿佛被籠罩在一團紅色的霧氣當中。她對著幾人福了福身,輕輕開口道:“多謝你們,解了我心中結。”

周正十分訝異,怎麼看到一副自己的畫像,心結就被解開了?

林小小並不解釋,紅色的霧氣升騰而起,攏著紅嫁衣迅速遠去。四人跟了過去,沒有想到那紅嫁衣飛在野外停了下來。周圍空氣輕輕一蕩,周正很快就意識到,他們已經從域中出來了。

四人離開了李織檸的房間,周粥取出一塊盤香,點燃之後對其餘人說道:“你們,想不想再跟上去看看?”

李織檸不想去,李浩受了傷也不太想去。兩人就在家中歇下。周正和周粥是二十一處的處理員,紅嫁衣明顯是一件等級頗高的詭異物,職責所在,他們不能放任它流落在外。

直到清晨,二人這才回來。

周粥手裡拿著一張照片,詢問李泰民,“這兒是什麼地方?”

李泰民接過照片,仔細的瞧了起來。過了半晌,才說道:“這裡從前是一處墳地,應該是一百多年前地主徐家的祖墳。徐家遭遇兵禍,隻留下一個兒子。後來那個兒子也沒了,家族從此沒落。到後來,各地開發建設,這邊就被推平了。”

周粥了然的點頭,輕聲道:“怪不得,到了那裡,紅嫁衣便落到地上,腐爛成泥,跟那兒的泥土混為一體了。”

附著在詭異物上的執念和怨氣消散,詭異物便也失去了蠱惑害人的能力。

李浩說道:“原以為,林小姐是怨恨少爺和養父母的,原來不是嗎?”

李織檸輕嗤一聲,“怎麼不怨恨?大概是跟怨恨比起來,她執念更深的是被人頂替,又稱為替身吧。她認為自己從未真正的做過自己,也無人惦念喜愛她。少爺畫的那幅小像,是她自己的模樣,少爺愛重她,愛重她這個人。哪怕她將少爺看成弟弟,她也依然接受了弟弟對她的愛意。她不是什麼人的替身,也不是能被旁人替代的無足輕重的人,她也是被人偏愛的。了解到這一點,執念消解,怨氣便不值一提。”

李織檸縱橫網絡這麼多年,結合域中得到的種種信息,很輕易就拚湊出這樣的真相來。

林小小還在徐家祖墳那邊,尚未消散。她是鬼身,當有人說起她的時候,她是能夠感覺到的。此刻便也將李織檸的話聽了進去。

窗外,林小小虛幻的人影一閃而過,李織檸仿佛看到她對自己笑了一下。

片刻後,李織檸感覺自己手裡多了點什麼,她攤開手,一顆彈珠大小墨綠色的珠子正在她手心裡。

“啊,這是……極陰珠。”

周粥驚呼,周正也反應過來,說道:“看來你在域中的表現得到了林小姐的認可,剛剛說的話也被她認可,這是給你的饋贈。”

“這是什麼?”

這次不等周正開口,周粥便說道:“極陰珠是厲鬼自身陰氣凝聚而成的精華,威力極大,是對付怪物的好東西。你可以緩慢釋放能力束縛怪物,也可以當炮彈使用,一次性炸了怪物。這東西十分難得,我們二十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