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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本座的弟子。”

“借用陸景懷的身份入宗, 隻是想替本座監察全宗,辨彆興風作浪、居心叵測之徒罷了。”

“殷治呈,你指認他為奸細, 怎麼不說本座也是奸細呢?”

天魔殿內死寂般的沉默, 無人敢發一言。

陸宗主竟然是尊座的弟子, 大家頓時有一種十分離譜又十分合理的感覺。

陸宗主一路從雜役弟子到一宗之主,這驚人的晉升速度, 若說沒背景絕不可能。

但是大家暗中查探多時, 竟半點頭緒都沒有。

除了尊座, 神法宗還能有誰這般能力。

尊座都出麵了, 奸細一說, 自然不攻自破,現在隻看……殷殿主如何收場了。

殷殿主汗如雨下:“屬下不知內情,誤會宗主, 有損宗主名譽, 罪該萬死!”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顧玄策麵前。

老實說,這事情也不能全怪他,畢竟誰能知道陸宗主是尊座的嫡傳弟子呢?一個冒認身份的宗主, 誰能不憂懼, 及時揭露才是他職責所在。

但是,顧玄策不是講道理的人。

他們魔修都不太愛講道理。

九翊魔尊能威震九州,令人望而生畏, 憑的不僅是修為,還有脾氣。

他陰鷙的目光落在殷殿主身上:“你確實該死……”

“尊座!”這種事情, 敢跳出來求情的, 自然隻能是一直作壁上觀的陸宗主。

他假惺惺的扶起殷宗主,臉上是一片聖父光輝:“殷殿主儘忠職守, 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聽了他這麼一說,顧玄策眼中徹骨的殺氣轉為古怪,罕見的安靜下來。

陸長清緊緊的拉住殷殿主的手:“奸細一事,事關我宗門大業,不得不防。殷殿主目光如炬,慧詰巧思,本宗主相信,你一定能在三日之內揪出那奸細,還我宗安定。”

看著他虛偽的笑容,殷殿主心中暗罵,麵上卻露出感激的表情:“屬下定竭儘全力。”

這事就這麼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唯獨那個叫做芸娘的%e4%b9%b3母,還在懇求:“那我家景少爺呢?大人,我景少爺現在何處?”

真正的陸景懷嗎?

師伯告訴他,他本來是將這個陸景懷藏在隱蔽之地,派人看守,後來這位大哥和看守他的弟子好上了,於是二人攜手私奔,現在不知所蹤。

陸長清隻能略帶一絲歉意的看著芸娘:“我隻是冒用了他的身份姓名,至於他的去處並不知曉。既用了他的身份,也算是緣分一場,我會命人打聽他的下落,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他聲音溫柔,芸娘情不自禁的相信了他的話,止住眼淚,連聲道謝。

今日議事到此結束。

大家神色各異的離開了天魔殿。

將追查奸細一事布置下去,陸長清返回他的住處修羅殿。

某人緊隨而至。

陸長清有些無奈的扒拉了一下自己腰上的爪子,無果之後歎氣道:“你好歹也是堂堂魔尊,注意一下。”

顧玄策將腦袋埋在他的肩上,懶洋洋的道:“沒什麼好注意的。”

“誰敢說個不字,我就宰了誰。”

半個月了,他可是足足有半個月沒見到清清了。

以前還好,以前那腔思念之情還能勉強按捺住,但是現在不是那啥了嗎?

顧魔尊食髓知味,完全離不開陸老板。

“你現在倒是霸道,之前在仙門怎麼被欺負成那樣?”

“……”

“你現在修為恢複了嗎?”

顧玄策道:“自然恢複了。”

不僅恢複了,因為雙修有成,實力更上一層樓。

“不過,我僅在神法宗範圍內才能恢複實力,隻要一離開此處,就還是廢人一個。”那詛咒並未完全解除,隻不過是效用減弱了,他就算是離開此處,也不會死。

陸長清拍拍他:“沒事的,有我護著你,修為恢不恢複也無妨。”

顧玄策側過臉,如蜻蜓點水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笑道:“那就多謝宗主眷顧了。”

陸長清勾了勾唇,甜甜蜜蜜的拉過他:“本座對你這麼好,你拿什麼報答我啊。”

顧玄策會意,再次%e5%90%bb了過來。

二人親得難舍難分之時,大門突然被猛然推開:“宗主,我來……”

話音截然而止。

來人看著殿內抱作一團的二人,目光呆滯了。

陸長清、顧玄策:“……”

三人麵麵相覷。

氣氛一時尷尬到了極致。

顧玄策對陸長清小聲道:“不然……”

陸長清明白他的意思,剛才他就說了。

誰看到了,宰了就行。

但是這個人,殺不得啊。

鄒家家主,可是他的良好盟友。

陸長清不讚同的推了他一下,然後對滿臉震驚的鄒家家主解釋道:“家主,我和尊座,其實已心心相許,此事你一人知道便好,不可外傳。”

剛才顧玄策說自己是他弟子,徒弟和師尊在一起,這在仙門算大逆不道,但是魔門一向特立獨行,也算不得什麼。

他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鄒家主的神態更加驚悚。

他沉默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是……是嗎?”

“這個……我那個……”

他憋了半天,憋得滿臉通紅,不得不強行轉移話題:“宗主喚我來此,有何要事。”

陸長清這才想起來,鄒家家主來修羅殿,是他命人通知的。

他道:“鄒平已醒,麻煩家主接他回去好生照顧。”

他一直沒忘記鄒平。

這鄒平當初因為顧玄策,受了無妄之災,服下桃花毒至今昏迷不醒,陸長清找回過去記憶之後,對於桃花毒的解法已爛熟於心。在回神法宗路上就抽空將解藥煉了出來,將鄒平救醒。

鄒平醒來,自然不能丟在他修羅殿,所以他派人通知鄒家將他接回去。

“哦,好……好的。”鄒家家主還沉浸在他發現的“驚天”隱秘之中,對於桃花毒被解也毫無反應,乾巴巴的應了一聲,就去接鄒平了。

鄒家家主走後,陸長清瞪了顧玄策一眼:“都讓你在人前注意一些了,你還胡來。”

顧玄策的臉色有些奇怪。

陸長清又緩和了一下語氣:“他是聰明人,會守好口風的。”

顧玄策臉色怪異,動了動唇:“之前你似乎……”

“什麼?”

“同他說過,我是你生父吧。”

陸長清:“?!!”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鄒家家主一臉的一言難儘了!

生平撒過的謊太多,他竟然一時沒想起來。

不、不對。

陸長清皺著眉看向顧玄策:“那時我真以為你是我生父,所以才如此說。但是……你又是怎麼知道此事的?”

顧玄策眨眨眼,乾笑兩聲:“你是我小祖宗,你被人強行劫了去,我怎能不去救你。”

陸長清狐疑的掃他一眼:“我進神法宗被你認出之後,你便扮作葉白嶼接近我。但是除此之外,你是不是還跟蹤我了?”

以目前這人對他的癡纏勁,恨不得黏在自己身邊,怎麼可能忍受一大段時間見不到自己呢?

顧玄策大叫冤枉:“你有落音鈴在手,我怎麼偷窺你?”

陸長清歪了歪腦袋:“所以你承認,我拿到落音鈴之前一直在偷窺我了?”

顧玄策:“……”

陸長清想起那段時間什麼事情都暴露在這人的眼皮底下,不由咬牙切齒,罵了一句:“變態!”

顧顧無辜臉。

二人半月未見,又是一番癡纏,考慮到修羅殿實在太不隱蔽,難保會有不速之客闖入,於是二人去了顧玄策的聖朝殿。

右護法見到失蹤已久的尊座歸來,自然大喜過望。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狗糧不好吃。

呸呸呸呸呸呸。

這兩個,毫無顧忌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

陸長清躺在顧玄策腿上,懶洋洋的閉上眼。

顧玄策滿臉甜蜜,溫柔的給他念書。

念的也不是情書,而是司裁殿的調查報告。

不管是他,在他念來都有一種纏綿悱惻的溫柔。

陸長清懶洋洋的聽完,舒服得都快睡著了。

右護法滿臉迷茫的在一旁剝靈果,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之前宗主不是還對尊座咬牙切齒,極其厭惡嗎?

怎麼轉眼就甜甜蜜蜜了?

這世界真無聊。

右護法百無聊賴的剝著靈果,昏昏欲睡。

顧玄策溫柔的揉了揉陸長清的頭:“困了嗎?去床上睡吧。”

陸長清眼睛都沒睜,嘟嘟囔囔:“變態。”

顧玄策:“我不是那個意思……”

“變態!”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

“那走吧……”

兩個人把調查報告一扔,甜甜蜜蜜的走開了。

剝靈果剝到一半的右護法:“……”

他默默的低頭看了看可憐的自己,哀歎一聲。

生活不易啊。

三日時光一晃而過,司裁殿的調查報告也呈了上來。

天魔殿內。

陸長清將調查報告仔仔細細的翻了一遍,感慨道:“殷殿主有心了。”

這是個什麼評價?

殷殿主默不吭聲。

陸長清揚了揚手中的報告,對下方眾人道:“司裁殿的名單裡,總共有二十個人。”

“這二十人,都有嫌棄。”

“名單裡有誰?在座諸位不妨猜上一猜。”

第90章 關於宗主和尊座的那些隱秘

天魔殿內, 鴉雀無聲。

人人目露疑色。

陸長清含笑的看著他們,見遲遲無人應聲。

歎息一聲。

“也罷,那就讓我來念一念。”

“第一位, 兵策閣段閣主。”

兵策閣閣主首當其衝, 他立刻大喊冤枉:“屬下對神法宗的忠心, 日月可鑒。縱然戰事失敗,也不是屬下故意為知, 屬下的每一個決策都是同宗主及長老們商議而斷, 從未有過獨斷專行之時。不能因為慘敗就說我是內奸吧!”

陸長清道:“名單上說, 在提議出征血月之前, 你與鬼靈門之人相談甚歡, 甚為可疑。”

兵策閣閣主麵露苦笑:“那是與鬼靈門聯手設伏血月之時,那時鬼靈門乃是盟友,客氣兩句而已, 怎能說我是內奸呢?”

陸長清不置可否, 繼續念下一名單。

“第二位,南長老。南長老與鬼靈門夜靈魔尊是師出同門。”

“第三位,聽血堂厲堂主。”

“第四位……”

……

名單一個一個念下去, 好家夥, 竟然將神法宗小半高層都卷入其中,而且大都是些捕風捉影的臆斷。

眾人不忿的目光紛紛投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