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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打到桃花林時,卻遇上了阻礙。當時丁小月出現,給我下了桃花毒,之後……我神誌模糊,等我清醒之後,副將告知我所有俘虜全部自殺了。此事雖有些奇怪,但陛下催得急,我也未曾深究,便回朝複命。”

他有些忐忑的看著陸長清:“若是我知道是你的部下……”

“會怎樣?”

“會好好安葬他們的。”

“我謝謝你。”

此事有些不同尋常,小月當初同他說的是,顧玄策殺人如麻,將兄弟們全部殺死,他浴血奮戰,卻勢單力薄無力回天,在拚死給他種下桃花毒後,才帶著剩下的兄弟們僥幸逃命。

兩個人,必定有一個在撒謊。

也許是小月。

也許是顧玄策。

此事還須調查,陸長清不置可否:“那之後呢……”

“我是說我毀了你的寶晶之後。”

顧玄策道:“你毀了寶晶之後,我元氣大傷,病了一段時日。後來我遣人去尋你,卻毫無蹤跡。我尋了你十年,你卻以魔朝十六皇子的身份,被魔帝接回了朝中。”

“能與你重逢,我十分激動,但是你卻仿佛完全不認得我一般,幾次糾纏之後你對我十分厭惡,嚴詞警告我不得再作糾纏。之後魔帝又派我戍邊多年,我不再得見你。隻是聽留在京都的眼線說,你與魔帝父子相和,他對你寵愛非常,幾乎整個京都的大權,都操於你手……”

“等、等一下……”陸長清無比震驚的打斷他:“你說我與誰父子相和?魔帝嗎?”

“這怎麼可能?你聽錯了吧?”

就魔帝那個鬼德性,他怎麼可能和他父慈子孝。

他們應該是互相嫌棄,互相憎惡吧?

顧玄策卻搖搖頭:“後來我回京,以我之所見確實如此。你對陛下的濡慕,不似作偽,陛下對你的寵愛,也是任何一個皇子都沒有的。”

那絕不是做戲能做出來的。

陸長清覺得事態的發展越發匪夷所思了。

“傳聞中,我這位父帝……是死於我手。”

那個薛世同說過,魔朝末代魔帝陽溪雪,弑父奪位,天理不容。

“啊,是啊。”

“不是,我都弑父了,你還覺得我和他父慈子孝,不是做戲?”

“可我認為……父慈子孝是真的,弑父奪位也是真的。這對你來說,很正常啊。”

陸長清:“???”

“所以在你心中,我就是這種腦子不正常的瘋子?”

他這般反問,顧玄策反而不高興了。

“什麼腦子不正常!這很合理啊……也許是曾經有過父子親情,但是什麼事都會變的,所以……呃……反正我認為沒什麼問題。”

陸長清:“……”

我覺得不是我腦子不正常,不正常的是他吧?

陸長清腹誹幾句,問出最重要的問題“那我最後是怎麼死的?”

“你……”

顧玄策正要開口,突然有人推門而入,急匆匆的道:“清兒,你們怎麼還在說話,時間不等人,快點啊!”

是三師伯。

他進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剛問到最關鍵之處……陸長清心中像是有幾百隻貓在撓,但是當著三師伯的麵,他不好再追問過去的事情,隻能站起身,口中應和道:“馬上就來。”

並已眼神示意顧玄策。

顧玄策用眼神回應:不,我不去。我堂堂魔尊,怎麼能去他仙門的地方待著!

陸長清眼中現出一絲鄙視:你一條路都走不利索的廢材,還嫌棄什麼?

顧玄策堅持:不,我不能去。傳出去我堂堂魔尊,居然要去仙門之地藏身,這豈不是有損我神法宗的名聲?

陸長清不耐煩:你去不去?

顧玄策:不去!

二人眼神交鋒,無比激烈。旁邊的三師伯丈二摸不著頭腦,見兩人都沒吭聲,不由問道:“怎麼了?”

陸長清解釋道:“若雪覺得,自己到底是血月教的人,怕去了仙門遭人排擠。”

三師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他掏出之前給陸長清的麵具:“在人前把這個戴上就好。其實你不用自卑,血月教已覆滅,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委身魔門非你所願,隻要之後改過向善,沒有人會看不起你的。”

顧玄策嘴角抽了抽,但是對著三師伯慈愛的目光又實在沒法拒絕,隻能接過麵具,低聲道謝。

三師伯看著眼前這容貌絕豔,姿態柔順的孩子,心中輕輕歎了口氣。

他其實挺喜歡這個孩子的,命如飄萍,受人磋磨,命運悲慘。但卻能為了清兒,以身犯險,對抗魑月,對清兒可以說是情深義重,清兒選擇這個孩子,他內心是很讚同的。

可惜師尊他門戶之見太重,總覺得如今清兒是仙門未來,身邊不該有魔門出身的道侶,甚至已經在為清兒物色出身仙門正宗的道侶了,這對小情人之後的路,恐怕不好走啊。

顧玄策在三師伯憐惜的目光下,心中古怪之感愈濃。

大家很快收拾好一切,徹底抹去了在這座小院的一切,馬不停蹄的往揚州趕去。

半月後,揚州。

陸長清看著眼前的一片赤地,不解道:“這就是先輩們遺留下來的法陣嗎?什麼都沒有。”

難道興建宗門,要從挖地開始。

鳳一聲坐在靈獸身上,淡淡一笑:“你將陣石拿出來。”

“把你的血滴進陣石,再以靈力催動。”

第85章 我喜歡你

陸長清依言拿出陣石, 滴血,注入靈力。

原本黯淡的陣石在他靈力催動之下,發出耀眼的金光, 染遍了天際的雲彩。

陣石從他手中脫手而出, 浮在半空之中。

瞬間, 原本荒瘠的赤地之上,層層疊疊的建築蜂湧而起, 草木重新煥發新生。

不過呼吸之間, 一座氣象萬千的建築群出現在眾人眼前。

建築群最上, 是一柄巨大古劍, 劍身直衝雲霄, 整個建築群倚靠古劍而建,輝煌、雄偉、壯觀。

叫人歎為觀止。

鳳一聲帶著一絲自得:“這便是當年勢壓天下的雲頂之巔,我的師祖淩霄道人, 當年就曾在此修行過一段時日。雲頂之巔遭難, 危急之刻,先輩們將這雲頂之巔封印,將此地的陣石交給我師祖, 命我師祖振興仙門。我師祖憑此創立了天衍宗, 隻可惜最後大業未競,慘遭毒手。”

陸長清這個時候格外安靜,不敢多言。

鳳一聲慈愛的目光落在陸長清身上:“這些年, 仙門的境況每況愈下,我還以為會辜負先祖重托。幸好上天垂憐, 我仙門有你在!你是我仙門之光, 若淩霄師祖見到你,該是何等欣慰啊。”

陸長清:“……”

啊這……

估計會氣得從棺材裡爬起來吧, 不對,按照顧玄策的說法,可能這位淩霄道人連具棺材都沒有。

這都是誰造的孽啊。

見到陸長清臉上並無什麼喜色,鳳一聲隻當他還在為被迫接任首座之事不高興,開解了他幾句:“仙盟首座是責任,也是榮耀,你是上天選中的人,師祖相信,你一定能夠帶領大家,重振仙門。”

陸長清:“嗯……”

鳳一聲繼續道:“這塊陣石不僅是開啟雲頂宮的鑰匙,也是這護宗大陣的核心。你是仙盟之首,而且這陣石又承你鮮血開啟,合該由你掌管。”

“將陣石收好,我們進去吧,如今百廢待興,需要操心的事情還有很多。”

陸長清聽聞,隻好收好陣石,率先帶領大家踏入護宗陣法之內。

隨著最後一個人進入,護宗陣法緩緩關閉.

從外界看來,此地依然是一片焦土,毫無痕跡。

五日後。

顧玄策服下仙門丹師送來的一劑湯藥,沉著臉邁出了居住的院門。

門外一名仙門弟子攔住了他:“若雪公子身體不適,還是不要往外跑的好。”↙思↙兔↙在↙線↙閱↙讀↙

顧玄策淡淡道:“我要見他。”

仙門弟子微微一笑,格外客氣的道:“首座事務繁忙,若雪公子還是不要隨意打擾為好。若是首座忙完,自然會來見你的。公子身體孱弱,若是亂跑出了什麼事,會讓首座擔心的。”

神態語氣毫無半點不敬之意,但話裡話外都是在阻攔他,不許他去見陸長清。

五天了,已經五天了。

這五天內,顧玄策隻見了陸長清一麵,還是對方路過匆匆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又去忙了。

這讓顧玄策極為不滿。

乾什麼事能讓他這麼久不露麵?要知道當年在魔宮的時候,他對自己極為厭惡,自己也能隔三岔五見到他呢……當然,能見到他是因為自己在想方設法給他找茬,雖然他看起來更不開心了,但是能見到就行。

現在,這群仙門之人居然敢阻攔他們見麵?

顧玄策對此早就心懷憤恨已久,隻是礙於實力尚未恢複,隻能忍了。

這幾天按時吃藥,身體稍有好轉,他再也坐不住了!

對於這些名為保護實則監視他的仙門弟子,顧玄策也不欲與他們多費口舌,直接抽出劍柄通通打暈。

他乃喜怒無常、性情乖僻的魔頭,若不是看在陸長清的份上,早把這些礙眼的蟲子殺掉了。

打暈了這無時無刻不盯著他的弟子,顧玄策心情略微好轉了一些,快步離開院子。

之前他提過,他每日都在這雲頂宮的青華殿瞎忙。

青華殿離他居住的小院極遠,他又不願折騰出太大動靜,是以路上多費了一點時間。

多費的時間裡,一些閒言碎語就不由自主的鑽進了他的耳中。

“天涯山的霜華師兄真溫柔,他是不是喜歡首座?”

“喜歡首座也不足為奇啊,他們二人可真登對。”

“不是說天涯山山主不喜首座嗎?”

“霜華師兄喜歡不就行了,依我看,首座和霜華師兄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比那個什麼魔教的妖人好多了。”

“你是說那個聽雪院裡的?我見過他,他生得真好看,比霜華師兄要好看得多”

“好看又怎麼了?一個魔教妖人,其根不正,怎能配得上我們首座!”

……

弟子們話裡話外都是在貶低顧玄策。

顧玄策默默聽著,心中並無多少不悅。

誰會為螻蟻的幾句囈語而不快呢?

不過……霜華。

顧玄策默默的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上。

到了青華殿。

顧玄策一開門,就看到陸長清和一名身著白衣的俊美青年眉飛色舞的談論著些什麼。

察覺到他的視線,俊美青年下意識朝他看來。

心下一驚。

這個人是何時站在那裡的?他竟然並無察覺。

陸長清看到顧玄策到來,十分意外:“你怎麼來了?”

顧玄策走上前,然後十分“不小心”的腳下一滑,倒在了陸長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