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副模樣,看來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魑月如今重傷瀕死, 就連個三歲孩童都能輕而易舉的奪他性命,看見陸長清在此, 臉色頓時極為難看。
“你想怎麼樣?”
“顧玄策在哪?派你這個無名小卒過來, 怎麼?他害怕我?”
陸長清:“……”
這小子還看不起他?
陸長清冷笑一聲:“閣下如今這副德性,好像不配讓尊座親自出麵吧。我尊座隻是輕輕揮一揮劍, 你就傷成這樣。魑月魔尊,果然隻是欺世盜名之輩而已。”
魑月大怒:“我這哪裡是他……你想套我的話?”
陸長清嗤笑一聲,麵露不屑:“誰關心你啊。”
“我這次來尋魔尊,是想和魔尊談一樁生意。”
“當年陽溪雪留下的東西裡,是否有一塊金色陣石。我想用魔尊一命,換這塊陣石。”
他語氣認真,魑月愣了一下,才讀懂他言下之意:“用本座一命換?你是在威脅本座?”
不給就殺?
嗬嗬。
魑月臉色微青,心中殺意沸騰。
想他縱橫一世,威震九州,就算如今遴難,也不是一個無名小卒就可以威脅他的。
陸長清道:“魔尊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若是魔尊能把陣石給我,我願意救魔尊脫困。”
魑月冷笑:“就你?”
陸長清淡淡道:“以魔尊如今的修為,身上的傷卻連止血都做不到。想來是中了鬼靈門的詭毒吧。”他不如師祖果斷,未能及時散去修為,所以情況越發嚴重。
“一顆解藥,換一枚陣石。如何?”
魑月麵露狐疑:“此毒詭異,你能解?”
陸長清拿出一顆藥丸:“這便是解藥。”
魑月還是不信:“鬼靈門這毒想必耗時多年才研製而成,你不過一個黃口小兒,說解就能解,你當本座是白癡不成?”
陸長清道:“魔尊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看不起我們尊座。我尊座乃天下第一人,不僅修為蓋世,而且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區區一個鬼靈門,區區一份詭毒,這等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隻有傻子才會束手無策!”
魑月:“……”
這小子拐彎抹角罵他呢?
他深吸一口氣:“你先將解藥給我。若證明這解藥有效,陣石自然可以給你。”
陸長清麵露遲疑:“若是你出爾反爾……”
魑月不悅道:“本座乃堂堂魔尊,還會騙你一個小孩子不成?反倒是你,空口白牙的說能解毒,隻怕是騙人的吧!”
陸長清給他氣笑了:“一枚解藥而已,我神法宗還不至於耍這等心眼!”他從儲物囊中摸出一個瓷瓶,扔了過去。
“這便是解藥,快將陣石給我。”
魑月打開瓷瓶,瓶內僅有一顆烏黑的藥丸,一股沁人心脾的蓮花冷香襲來,竟讓他心情平靜了許多。
難道這小子真的沒有騙他?
魑月將丹藥吞服而下,一股清涼之氣席遍全身,體內洶湧的詭毒正在緩緩消融。
他不由大喜過望:“這顧玄策倒是有幾分本事!”
他當然不覺得這丹藥是出自這個小毛孩的手筆,隻有顧玄策,才能如此迅速的弄來解藥。
陸長清撇了撇嘴:“解藥已給你了,陣石呢?”
魑月看他一眼,突然咧開嘴笑了:“本座可不想給。”
陸長清:“……”
魑月笑了,笑他的天真無邪:“我魔門辦事,就是如此卑鄙無恥,出爾反爾。你現在知道了?這枚解藥,就當是買個教訓,讓你今後不要如此輕信一個魔修。今日本座心情好,饒你一命,解藥我收下了,你就帶著本座的問候去向顧玄策複命吧。”
聽他這麼一說,陸長清眨眨眼,也笑了,笑容純真可愛:“既如此,你又是為何這麼容易就相信我一個魔修呢?”
魑月的笑容一滯。
他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體內的詭毒其實並未消融,而是被那股清涼之氣驅趕在角落之中。現在他的丹田之中,由那股清涼之氣盤踞其上,久久不去。
他開始驚恐了:“你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陸長清歪頭,甜甜的道:“這詭毒如此厲害,哪能那麼容易驅逐。我隻是用一種更厲害的毒,將它暫時覆蓋了過去罷了。”師祖以散儘靈力為代價強行將大部分的詭毒驅逐出去,但是體內還殘留了一些餘毒,這幾日他一直在研究解毒之法,可惜效果了了,反倒是研究出了一種新的毒,以毒攻毒,倒是能夠暫緩一下詭毒的發作。至於其他,就沒有了。可能是他的天賦,主要是在製毒上,而非解毒。
不過不重要。
陸長清一麵向魑月的方向走去,一麵愉悅無比的道:“你好歹是個魔尊,就算是身中詭毒,身受重創,我也擔心你有什麼保命的招數。現在你中了我的毒,生死操於我手,我就不用擔心了。”
“痛快一點,把陣石交出來,彆逼我動粗。”
陸長清一麵走著,一麵亮出森然的剁骨刀。
被一個小輩算計,魑月臉色極為難看:“陣石,你休想!”
陸長清豈會同他客氣,一刀就刺入他的膝蓋之中。
魑月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陸長清反複抽刀,在他四肢的關節處都來了這麼一下,魑月倒是想反抗。
可是那股清涼之氣仿佛迷醉了他的氣海,讓他連一絲靈力都調用不得。
這是什麼奇怪的毒?
並不如詭毒凶猛,但卻更加該死。
魑月痛得眼淚都下來了,心裡把陸長清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最後,魑月終於忍耐不了了,在陸長清的剁骨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刹那,鬆口道:“住手!我、我將陣石給你便是。”
陸長清動都沒動:“拿出來。”
魑月道:“你先把刀收起來。”
“嗯?”
這個小雜種!
魑月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然後滿是血汙的雙手在自己的脖子處摸索了一番,最後扯出一條紅繩,紅繩末端,綴著一顆漂亮的金色小石。
他有些戀戀不舍的在小石上摩挲了一番,眼神仿佛在回憶。
最後一咬牙,扯斷紅繩,將小石遞給了陸長清。
“拿去吧!”
因為沒有身為魔帝時的記憶,陸長清也不知道這陣石到底是真是假。
隻是……
他皺了皺眉:“你掛在自己脖子上乾什麼?”
對陸長清的吐槽,魑月難得的沒有反駁,隻是道:“陣石已給你了,解藥呢?”
陸長清接過陣石:“解藥的話……”他突然悶哼了一聲。
整塊石頭瞬間被他甩了出去,落在地上,化作一隻晶瑩剔透的蠍子。
剛才他,就是被這隻蠍子咬了一口。
蠍子有毒,當然這點毒進入陸長清體內,瞬間就消失了。
畢竟他血脈中可是有玄青冰蓮。
見到陸長清中招,魑月臉上現出一抹冷笑,吩咐道:“桃桃!”
蠍子從地上一躍而起,朝著陸長清麵門襲來!
速度之快,在空氣中留下一段殘影。
陸長清微微側頭,蠍子躍到了他脖子之上,再度伸出鉗子,然後……
蠍子停了下來。
黑豆般的小眼睛流露出了一陣遲疑。
陸長清微微低了一下腦袋,蠍子“吱溜”一聲從他脖子處滑了下來。
然後一個激靈,立刻乖乖站好,將兩隻大鉗子藏在了身後。
魑月:“桃桃!”
蠍子卻動都不敢動,身體上泛起了微微的水珠,仿佛在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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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清瞥它一眼,冷冷道:“張豆豆,你敢咬我。”
蠍子開始瘋狂甩腦袋。
一副不是它、它沒有、絕不會的可憐模樣。
陸長清揉了揉被它蟄過的手指,語氣不善:“你是想被做成蠍子乾是嗎?”
蠍子瘋狂害怕,瑟瑟發抖的竄進了魑月身後。
魑月已經呆住了。
“你、你怎麼會……”
這隻蠍子名叫桃花蠍,乃是桃花島上桃花林中天生地養的一隻靈獸,為魑月的靈獸,魑月給它取名小桃花。
可是在做他靈獸之前,人家名字叫張豆豆。
這個名字乃是陽溪雪取的,他來桃花島第一天,蠍子就自動蹦到了他的懷裡,想要毛遂自薦做他靈獸。
然後被他一巴掌拍掉了。
長太醜,不接受。
第83章 陛下,不能相信顧玄策啊
魑月看著眼前之人, 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豆豆這個名字,隻有桃花島的舊人才知道,但是所有桃花島舊人中, 能一個眼神就讓它如此瘋狂害怕的隻有一個。
魑月眼神茫然, 猶如身在夢中, 不願醒來。
“陛、陛下?”
陸長清揚眉,聲音拉長:“小月啊……”
沒錯, 這個看似不可一世, 牛氣哄哄的魔尊, 正是當年桃花島小夥子小月。
小月原是佛門弟子, 因為老是在佛門搞些歪門邪道之事, 很快就被逐出師門,流落成一名散修,因不知從何處搞來一張藏寶圖, 出海尋寶, 在桃花島被當作魔朝探子抓了起來。本來這小子還自恃身份,看不起桃花島這幫水賊。恰逢姨母傳授了一套“咒術”,陽溪雪就用他來做了一下試驗, 效果極佳, 對方立刻痛哭流涕,賭咒效忠。因為這小子確實是忠心耿耿,加上腦子靈活辦事得力, 很快成為了陽溪雪的心腹。後來神策軍攻打桃花島,他也是唯剩下的寥寥幾人之一。
至於之後的事, 陸長清的記憶還沒更新到那裡。但是傳聞中此人在陽溪雪弑父奪位之後, 依然是他的頭號心腹,為他鞍前馬後直至魔朝覆滅。
按理說他如此忠心耿耿, 陸長清不該防備他才是。
但是現在的魑月,和陸長清記憶中的小月,完全兩回事。
先不說上次他差點沒把自己弄死,就說他那座天雪殿,他那些名字中帶雪,長得還和他很像的寵侍。
這小子是想要怎麼樣?
在過去的記憶中這小子確實是赤膽忠心,可現在怎麼回想起來怎麼奇怪。
所以陸長清根本不想同他相認,結果……天不遂人願。
現在發展成這樣也沒辦法。
確認眼前之人當真是他的陛下時,魑月的激動不似作假。
“陛下,您還活著……”
“我還以為您真的,也對,陛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失敗……”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起來,然後很快想到一事:“您的修為怎麼了?您……您怎麼能和顧玄策攪合在一起,此人狼子野心,圖謀不軌啊。您從前不是極為痛恨他的嗎?怎麼還願意和他一起,甚至對我……他是不是對您下了蠱?還是用了什麼花言巧語來欺騙你?還是強迫了你?陛下!這……不能啊!”
他情緒無比激動,似乎陸長清和顧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