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俱都是一副想問不敢問的模樣。
最後,師祖輕咳了一聲,硬著頭皮問道:“那, 這個蛋……孩子的父親呢?”
鳳瑤嬌豔的麵容瞬間染上淒楚之色:“他在一個很冷很遙遠的地方,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這孩子, 是他留給我唯一的念想,我一定要好好將他撫養長大。”
見到寶貝徒弟/師妹如此痛苦, 四人心疼極了。
紛紛應承會好好照顧白蛋的。
鳳瑤於是就開始了愉快的養胎(孵蛋)生活。
按照阿雪所說, 離開雪絕山的範圍後, 這蛋就會自行孵化。
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 這蛋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鳳瑤將耳朵貼在蛋殼上聽了聽, 發現什麼動靜都沒有。
孩子不會死了吧。
鳳瑤越想越揪心,奈何她試了無數的法子。
蛋還是紋絲不變。
急於求成的鳳瑤開始在魔道功法裡尋找辦法。
還真讓她找到了。
血化法。
以自己的精血滋養,給孩子提供能量。
鳳瑤於是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每日給白蛋喂血。
這還真有效。
蛋一天天的漲大了起來。
受了鳳瑤大量精血, 原本雪白的蛋殼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三個月後,終於破殼而出。
其實鳳瑤原以為,蛋裡孵出來的, 可能會是靈獸什麼的。
但卻真是一個孩子。
一個玉雪可愛的小男孩。
男孩破殼那日, 師祖鳳一聲的一位摯友前來作客。
那人便是號稱九州第一天眼師的莫無成,人稱玄眼無極。
他修玄道,能知生死, 卜吉凶。
莫無成與鳳一聲對坐飲酒,卻突然天現異象。
天邊突現金光, 光芒染透雲層, 顯示出無上瑰麗之景,久久不散。
九州震動。
無數人的目光, 都投向了西方。
這兒,是異象最開始的地方。
莫無成喝了幾壺靈酒,又見此異象,酒氣上頭,硬要賣弄一下自己的本事。
於是他睜開天眼,望氣卜算。
然後眯了眯眼:“鳳老哥啊,這福出你天衍宗啊。”
鳳一聲一愣:“怎麼說?”
莫無成道:“你宗今日應是有孩兒出生吧?”
鳳一聲嗤之以鼻:“孩子?我天衍宗隻收七歲以上的弟子,哪來的什麼孩子。”
話音剛落,二弟子鳳青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師尊不好了,啊不對,師尊太好了,師妹她生了!生了!”
鳳一聲倏然轉頭,震驚:“你說那個蛋……淡然的瑤兒嗎?”
鳳青點頭如啄米,傻乎乎的笑著:“孩子好小好可愛,我都不敢碰他,生怕給他捏壞了。”
好歹是徒弟的血肉,雖然鳳一聲之前一直覺得會孵出個靈獸來,但聽說是正常孩子還是十分開心,馬上就準備衝過去看看。
莫無成卻阻攔道:“鳳老哥,你這女徒的孩子,可不凡啊。”
“怎麼說?”
“你待我細算。”
莫無成似模似樣的擺弄半天,最後臉上閃過一抹震驚:“這孩子生來不凡,必是我正道之光,日後必將重正道統,驅逐魔道,複我光明。”
這個卦詞太重了。
一個剛出生的嬰孩怎麼承受,鳳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皺眉:“你彆胡說八道行嗎?”
莫無成一根筋道:“我的卦象絕無虛言。不僅如此,這孩子還是九翊魔尊的一生之敵,日後必會手刃魔頭……”
他話隻說了一半。
也隻能說這一半了。
因為下一秒,天邊金光斂去,晴空萬裡,突然降下一道天雷。
直直劈到了莫無成搖晃的腦袋上。
頃刻間,玄眼無極化作焦炭。
而他咫尺之距的鳳一聲,一根頭發絲都沒掉。
鳳一聲震駭。
他還來不及為莫無成的死傷心,就看到了一院子目瞪口呆的眾人。
這些都是天衍宗弟子,因天現異象,來尋劍尊解惑。
結果就見到了這樣一幕。
開始大家對莫無成的話並沒什麼感覺,他雖然算無遺策,但是明顯喝醉了,可能是隨口瞎說。
但是他說完之後被雷劈死了。
這……
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鳳一聲暗叫一聲不好。
立刻封鎖消息。
但是人實在太多,第二日,消息依然傳了出去。
九州震動。
鳳瑤剛剛得了一個小胖兒子,還沒高興兩天,就得知了這一噩耗。
大家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魔修那般心狠手辣,怎麼可能不對寶寶下手。
對於徒兒的憂慮,鳳一聲安慰道:“莫要擔心,師尊彆的本事沒有,護住你們還是可以的。隻要不是顧玄策親至,其他人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對我殺一雙!”
二徒弟哪壺不開提哪壺:“那要是顧玄策親至呢?”
鳳一聲磨牙:“他從不出門的,不可能前來。”
二徒弟堅持:“那可不一定,不是說乖崽是他的一生之敵嗎?日後他必死於乖崽手中。如果我是顧玄策,肯定得趁孩子還小的時候,斬草除根啊!”
鳳一聲咬牙:“就算他來了,為師也未必沒有一搏之力。”
二徒弟道:“師尊,你還挺會吹牛的。”
鳳一聲:青筋暴起。
真想打死這個蠢貨。
“師尊!”鳳瑤眼中閃爍著淚花:“您不必為我為難的,我和孩子,絕不會拖累宗門。我這就帶著孩子離開!”
“放屁!”之前二徒弟說了那麼多狗屁倒灶的話鳳一聲都沒生氣,現在卻是真的大怒:“你要是敢走,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鳳瑤抱緊了懷中的孩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事實證明,顧玄策並沒有因為一個預言破了他從不出門的習慣。
但是魔門這邊,針對預言之子的刺殺層出不窮。
鳳一聲已時刻守在鳳瑤母子身邊,但精力終有窮儘。
最驚險的一次,就連鳳一聲都受了些小傷。
為了師尊師兄不被自己連累,也為了孩子的安全。
一個漆黑的夜裡,鳳瑤帶著孩子,從天衍宗離開。
從此無人再知她行蹤。
為了躲避魔修耳目,鳳瑤帶著孩子一路喬裝,日子過得並不安慰。
她喬裝得很好,但卻還是不小心露出了一點蹤跡。
一個女子找上來了。
女子是魔修。
鳳瑤下意識的抱緊孩子。
女子卻看都不看孩子,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鳳瑤。
“是你殺了我師兄?”
鳳瑤迷茫:“你師兄是?”
女子尖聲道:“血月教韓天機!”
是那對兄妹的父親,一路追殺她到雪絕山的魔修……
嚴格來說,韓天機是阿雪殺的,但阿雪殺他也是為了救她。
鳳瑤反應極快:“絕不是我。”
“我願對天起誓!”
她腦子轉得快,卻低估了魔修的心狠手辣。
“師兄是追殺你才死的,不管是不是你殺的,你都該死!”
她手中生出一團火焰,朝鳳瑤而去。
鳳瑤修為遠不及她,耗儘了劍尊給她的法寶,才得以逃走。
卻也中了女子毒掌。
那女子,便是血月教魔女——月盈。
鳳瑤逃走前,身上掉落下一枚寶珠。
便是此珠。
……
陸長清睜開眼,他赫然已回到了月盈的臥室。
手中的珠子,碎裂成沫。
陸長清深吸一口氣,心潮起伏劇烈。
原來,他並非娘親親生。
但娘親日夜以鮮血滋養,他才得以破殼而出。
這等恩情,與生恩無異。
更彆提受她精血之後,得她血脈,才得以開啟這個隻有她才能開啟的瞬影珠。
至於他的來曆。
陸長清重重的皺眉,那個“阿雪”自稱是他父。
他第一次見阿雪時,也是這麼以為的。
但是越觀察,他越覺得不是。
最後,他終於看出來了。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這個阿雪,不是他生父。
而根本……就是他自己!
那舉止神態,還有撒謊時的小動作。
和他一模一樣。
孿生兄弟之間,都會有差異。
父子之間,可能會相似,但不至於會這麼相似。
他的身世之謎,非但未解,反而更加撲簌迷離了。
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為什麼能住在那冰天雪地的雪絕山這麼多年。
又是為什麼化身成蛋,騙娘親撫養。
事情似乎變得越發撲簌迷離起來。
想到娘親對這個“阿雪”的迷戀,臨終前的心心念念。
陸長清忍不住罵了一句自己。
人渣。
渣透了!
怎麼能這樣對娘親。
畜生!
豬狗不如!
不是東西!
想到娘親對自己的“戀慕”,陸長清更覺得心中怪異。
娘親至死都不知,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就是自己吧。
這都什麼事!
娘親不知,也不是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陸長清頭一次生出罪惡感,覺得自己壞透了。
還有一事,那個“阿雪”自稱這玉環乃是他母親遺物。
而那個魑月魔尊似乎說,這乃是桃花島島主之物。
到底誰才是桃花島島主?
念及魑月魔尊,陸長清很快想起了他的一乾寵侍。
他那些寵侍,每一個都和自己生得相似,甚至名字還都帶了個雪字,而他的住處,還叫天雪殿。
雪即雪?
陸長清麵露怪異之色。
這個魑月魔尊,看來是想死了。
除此之外,顧玄策他是不是……從前就認識自己。
不然的話,堂堂一代魔尊,九州第一,會對自己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弟子一見鐘情。
也太奇怪了吧。
這恐怕就是自己為什麼對他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的原因吧。
此人,到底還瞞著自己多少東西。
陸長清沉%e5%90%9f了一番,拿出一樣法器。
第70章 中看不中用
瞬時輪。
這是在魔域時顧玄策給自己的, 左輪在手,可以瞬移到右輪旁邊。
這本是陸長清留的後路,在危機關頭逃命用的。
現在隻要他想, 隨時可以啟動瞬時輪, 去質問顧玄策。
陸長清猶豫了一下, 覺得還是算了。
以他對顧玄策的了解,要說他早就說了。
就算自己拿著證據去質問, 得到的恐怕也隻會是他的狡辯而已。
沒意思。
求人不如求己, 想知道真相, 大可以自己去查。
隻可惜他打不過魑月, 不然就吊起來審問了。
陸長清念頭剛起, 麵前的門“吱呀”一聲,居然自動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