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血堂弟子,去聽血堂自然熟門熟路。
不過從前他隻是聽血堂最低等的弟子,連個正經活都不被安排,隻能去守庫房。
但,現在……
他乃神法宗宗主。
小祖宗到來,聽血堂上下十分緊張,堂主親自到門口迎接。
“拜見宗主!”
陸長清看到他們,臉色不善。
按照顧玄策的說法,他對自己一見鐘情,所以才更名換貌接近他。
雖然也不知道顧玄策對自己鐘情什麼,但是以魔尊的行事風格,他若是看中一個人,怎麼會不查清他的底細。
所以聽血堂在這中間的角色,就很耐人尋味。
陸長清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的身份到底知道多少。
是隻知道自己不是陸景懷,但無法確認身份呢?
還是知道自己是仙門弟子,但不知道自己是他一生之敵?
又或者說他全都知道,卻出於某種原因隱忍不發。
顧玄策的心思到底如何,他不知。
也不想知。
他承認自己過去腦子壞了是曾經對“葉白嶼”有過好感,但情愛之事如此複雜,不知則無懼。
若是深究,他可能腦子裡隻會終日猜測,顧玄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他知道了又會怎麼看待自己?到底是不是因為那個預言才接近自己?
人心難測,越折磨越煩惱。
還不如不搭理,遠離男人就遠離煩惱。
雖然不打算搭理顧玄策,但對於他的走狗聽血堂堂主,陸長清麵色陰沉得仿佛堂主欠了他幾千萬靈石一般。
堂主笑容可掬的把他迎了進去。
陸長清一進去就開門見山的道:“想必堂主也是知道我真實身份的。”
他如此直接,聽血堂堂主直接震住了。
心裡打起了鼓。
說的是仙門臥底的身份嗎?
這個是可以隨便說的嗎?
因為不知道此人到底有什麼通天背景,明明是個仙門臥底,居然還能當上宗主。
所以聽血堂堂主聽到他這般圖窮匕見時,汗毛直豎。
陸長清刻意的頓了一下,然後道:“不錯,我便是尊座的……私生子。”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聽血堂堂主的震驚臉。
聽血堂堂主扯了扯嘴角,僵硬無比的笑道:“宗主,您言笑了……”
陸長清可不管這些:“之前你們聽血堂在我爹爹麵前是如何謠言中傷我的,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攻打血月教一事,請聽血堂勿要再拖延。”
他死死盯住堂主的眼睛,冷冷的道:“這既是為了宗門的利益,也是為了……聽血堂的利益。”
堂主汗如雨下。
陸長清沒有再過多解釋魔尊和他的關係,但就是他這副從容讓他深信不疑。
若是私生子的話,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為何尊座會突然關注一個平平無奇的雜役弟子,為何此人明明是仙門臥底卻不但安然無恙還坐上了宗主的寶座。
私生子……
沒想到尊座從前表現的那般清心寡欲,高不可攀,背地裡卻搞了個私生子。
嘖嘖……
至於冒犯這位小祖宗的事情。
他們聽血堂當真無辜,他們隻是奉尊座之命去例行調查而已,怎麼落到這小祖宗口中就是蓄意陷害他,挑撥他們父子關係了。
聽血堂堂主的汗擦了又擦,隻覺得口中苦澀極了。
好半天,他才唯唯諾諾的應了:“必唯宗主之命是從。”
陸長清很滿意,麵上卻半點不顯,他冷哼一下,走了。
最簡單的聽血堂搞定了。
接下來他又去了傳世殿,直言要見殿主。
他怎麼說都是宗主,很快,傳世殿的殿主就顫顫巍巍的過來了。
傳世殿的殿主平日裡鮮少現身,每日隻知躲在傳世殿裡苦修,今日陸長清才第一次見到他。
竟然是個腿腳都不太利索的老頭。
當然,能做傳世殿殿主,證明此人修為之高,在神法宗也是屈指可數。
恐怕也就隻在魔尊和九位太上長老之下吧。
什麼腿腳都不太利索,都是偽裝。
陸長清對聽血堂堂主十分不客氣並且直接,對於傳世殿倒是十分客氣,但還是很直接。
“進攻血月教之事,希望傳世殿能支持本宗主。”
殿主費勁的抬了抬眼皮:“宗主啊,我們傳世殿每一個弟子都十分寶貴,是宗門的未來。為宗門獻身我們當然情願,但是為了一些無謂的權欲之爭白白損耗弟子性命,本殿認為,不值當。”
陸長清苦口婆心的勸道:“傳世殿內收藏九州無數典籍,但對於血月教的血月功,收錄不多。血月教數百年積累,難道殿主就不心動嗎?”
殿主確實毫不心動:“光傳世殿的萬千典籍我們就足夠我們鑽研數百年了。貪多嚼不爛,還不如專心眼前。”
陸長清無奈,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殿主可能看出我如今的修為。”
殿主一愣:“老夫眼拙,不敢評價宗主。隻是觀宗主氣息,似乎是靈玄境中期。”
陸長清傲然一笑:“靈玄境中期,在殿主眼中可能不算什麼吧,僅傳世殿內,就不知有多少。但是我敢說,我絕對是當世最強的靈玄境中期,傳世殿的靈玄,皆非我一合之將。殿主,可敢一試?”
傳世殿殿主臉色微變:“宗主修為超凡入聖,普通弟子如何企及?”
陸長清看出他的敷衍,涼涼道:“既然連本宗主都無法企及,那傳世殿如何敢厚著臉皮號稱神法宗第一?”
殿主臉色一黑,他生平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門下弟子,本來隻是謙虛兩句,豈知道這人居然蹬鼻子上臉。
他喚來門下一名得意弟子,道:“老夫這弟子也是靈玄境中期,便請宗主指教了。”
傳世殿的弟子們時常鬥法,所以競鬥場隨處可見。
陸長清登上競鬥場,抽出血無劍。
那中年弟子麵色平靜:“請宗主指教。”
陸長清不同他多費口舌,直接揮劍。
一式元一。
一劍之後,那中年弟子長劍落地,神色驚恐。
陸長清收劍,一臉輕蔑的對臉色難看的殿主道:“本宗主剛才還以為殿主是在自謙,現在才知道原來不是啊。”
殿主:“……”
“宗主修為高深莫測,何必戲弄本殿。”
陸長清歪歪頭:“修為高深也不算,隻是本宗主恰好經曆得多而已。”
“傳世殿弟子每日隻知在殿內苦修,就算實戰也隻在同門之間。未經生死,如何算作磨礪?在如此安逸之地成長起來的弟子,如何算我神法宗的未來?”
第62章 可憐的鏡子
三言兩語解決掉了傳世殿, 陸長清扭頭去了蘭瑟閣。
他乃徐百草的弟子,蘭瑟閣對他而言無形中比其他四殿更加親近。
但他來蘭瑟閣可不需要借助師尊的麵子,畢竟師尊雖然貴為神法宗第一丹師, 但因為平日裡行事太不著調, 在蘭瑟閣也沒什麼麵子。
蘭瑟閣現任閣主, 即陸長清的師叔。
見他匆匆而來,心下有了計較, 行禮道:“拜見宗主!”
陸長清行色匆匆, 神色驚惶, 一把就拽住了閣主的衣角, 淒淒慘慘的喚道:“師叔, 救我!”
蘭瑟閣閣主被他忽如其來這麼一下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竭力安撫新宗主的情緒:“宗主怎麼了?”
陸長清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有人要給我下毒!”
蘭瑟閣閣主臉色一變,皺了皺眉。▓思▓兔▓在▓線▓閱▓讀▓
上一任宗主就是中毒而死, 雖然是神法宗內亂所致, 但是堂堂宗主居然中毒而死,讓他們蘭瑟閣顏麵儘失。
結果現在新宗主又說自己被下了毒。
蘭瑟閣閣主一把握住陸長清的手腕檢查了一番,眉頭才一鬆。
“宗主身體康健, 除了火氣有些旺盛之外並無不妥, 您多慮了。”
陸長清收回手:“我沒中毒,但確實有人給我下毒。還好上天垂憐,讓我幸免於難。不過我最親近的一位師弟, 卻受我牽連,身中劇毒, 還請師叔救命。”
蘭瑟閣閣主道:“我雖為閣主, 但醫道毒術一途還不如師兄,為何宗主不尋師兄幫忙?”
陸長清歎息道:“我尋了。但是師尊也沒有辦法, 因為師弟中的,叫做什麼桃花毒。”
“桃花毒”三字一出。
蘭瑟閣閣主瞬間變色:“此毒竟還未絕跡!”
陸長清道:“這毒出自第三桃花島,第三桃花島的人又未死絕,這毒怎會絕跡呢?”
閣主麵露沉思:“宗主言下之意,是說此毒出自血月教?”
“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閣主搖了搖頭:“卻也未必。”
“世人皆知桃花毒之凶猛,但這麼多年來,血月教從未拿出過此毒。魑月魔尊確實是第三桃花島島主,但也並不能說明此毒便是他所製。此毒突然現世,隻怕另有緣由。”
“緣由便是血月教在掩飾自己的野心!”
陸長清的語氣突然變得尖銳。
“世人皆知,桃花毒與血月教的淵源,但是血月教這麼多年都全無動靜,正是為了避人耳目。不然的話,就算他們不會製毒,桃花島滅亡,他們手上就當真沒有一點毒藥留存嗎?”
“這些年來,血月教行事越發肆無忌憚。前些日子更是與仙門合謀,想要暗害我宗和鬼靈門,其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小侄殘軀薄命,死了也就算了。但是血月教可不滿足於此,桃花毒竟連我師尊都無法解除,更彆提彆人了。屆時整個九州,到處都是桃花毒肆虐,又該是何種狀況?蘭瑟閣弟子之所以不願意繼續去攻伐血月教,是因為之前消耗太大,無力再去。可是現今正值危急存亡之時,現在不去,以後還有機會去嗎?”
“還請閣主為我神法宗計,率弟子出征血月!”
……
蘭瑟閣也順利解決,接下來隻剩下——司裁殿了。
最難啃的骨頭。
在天魔殿中,司裁殿殿主是最反對出征血月的,不配合也是可以想見的。
陸長清知道他不配合,但沒想到他這麼不配合。
他連麵都沒見上!
巧舌如簧均無用武之地。
司裁殿藍長老一臉歉意:“宗主,殿主最近正在閉關,無暇見您,要不您先回去歇息,待殿主出關,屬下必定稟報殿主,讓殿主去修羅殿覲見。”
給了他一個閉門羹!
司裁殿,竟對宗主無禮至此!
可見他們內心到底有多不滿。
陸長清內心暴怒,麵上卻是輕笑。
他抬頭看了看司裁殿門匾上懸掛著的那麵鏡子。
突然問道:“這問心鏡修好了?”
藍長老一愣,下意識要阻止他。
但已來不及了!
陸長清已張手,用靈力一吸,將問心鏡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