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拿來乾擾你思緒的,在耗費大量心力背誦天識卷之後,還能回答好我的問題,足見資質。”
紀嫣然臉上的表情,仿佛剛日了狗一般。
她強作鎮定,竭力去思考對方的提問。
但之前用了秘術,消耗過甚,是以應對起來並不理想。
青袍中年淡淡宣布:“不過。”
紀嫣然臉色蒼白的退後幾步,段長老安慰道:“傳世殿的考核本就很難,通過率一般隻有三成,孩子,不必氣餒,回去繼續努力吧。”
“是。”紀嫣然神色黯然的退到一旁,雖說之後還有機會。但五殿何其難考,入門試時為了勉勵新弟子,已是最簡單的了。她為此已準備多時,想不到卻還是這個結果,之後更是希望渺茫了。
“接下來,竇之衡。”
“你要考核何殿?”
竇之衡恭恭敬敬的道:“回長老,弟子想考司裁殿。”
“好。”
段長老含笑看了他一眼:“傳世殿最重弟子悟性,我司裁殿重的是弟子的能力。這樣吧,前些日子毒雨作祟,毀了不少屋舍道橋,急需修繕,但我司裁殿人手緊缺。一個時辰之內,你若是能找到十五位內門弟子自願幫助修繕,便算你合格。”
“記住,修繕不計功績不給靈石,能否說動弟子,就看你本事了。”
“不得尋相熟之人相助,亦不得自掏腰包給前來修繕的弟子補貼靈石,一切靠你自己的能力。此乃留影石,你帶著它去,它會將你考核全過程都記錄下來。讓我看看,你是否有資格做我司裁殿弟子吧。”
段長老一揮手,一枚紫色的石頭就係在了竇之衡的手腕上。
竇之衡滿臉難色,這也太難了吧。
說好的入門試時考題最簡單呢?
沒辦法,他咬了咬牙,朝上方諸位師長一拱手。
就匆忙離開去考試了。
傳世殿的青衣中年有些不滿的發了句牢騷:“一個時辰,你們考核也太久了吧。”
“空等一個時辰,簡直是浪費光陰。”
哪裡像他們,一炷香,幾句話就結束了。
聽了此言,段長老甚為不悅。
傳世殿的這些老東西,一個個修道修得腦子都傻了,半點禮儀不懂,這話是能當著弟子的麵說的嗎?
不過他懶得和對方計較,不然豈不是和對方一個水平。
他隻是含笑道:“且等等看。”
青衣中年隻能“哼”一聲,不再說話。
這盛世如傳世殿所願,才半個多時辰。
竇之衡就回來了。
一圈一拐的回來的,滿臉青紫,一看就是被人暴揍了一頓。
眾人愕然。
不是,隻是讓你去找些人乾活而已,就算找不到,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吧。
竇之衡雖然被打成這樣,但臉上還是在笑。
他恭恭敬敬的遞上留影石和一張請願書:“幸不辱命!”
“十六名內門弟子,自願參加修繕工作。”
段長老有些接過留影石和請願書。
他先看請願書,上麵確實有十六個人的簽字。
他再查留影石。
留影石迅速將他的考核過程全盤再現。
竇之衡離開司裁殿後,立刻製出了一份請願書,然後開始往請願書上簽下了第一個名字。
雲絮。
神法宗第一美人,雲絮。
他筆跡模仿得還挺像,至少在座見過雲絮筆跡的,都認不出來。
師長們都認不出來,更不用說普通弟子了。
於是竇之衡就拿著這張請願書,去找了雲絮的仰慕者。
作為神法宗第一美人,雲絮的仰慕者自然多如過江之鯽。
仰慕者們一聽這次行動是雲絮組織,雖然參加得不到任何靈石補償和功績點,但能接近魂牽夢繞的女神,問都沒問就簽上名了。
十五個名字是湊到了。
但如果雲絮不參加,這還是假的。
於是竇之衡就去找了雲絮。
在找雲絮之前,他先把自己給打了一頓。
沒錯,他這一身青紫都是自己打的。
而且看這血淋淋的模樣,是一點沒留手啊。
他鼻青臉腫的倒在了雲絮的必經之路上。
見同門受傷,雲絮自然前來關心兩句。
他隻道:“我乃剛入門的弟子竇之衡,因前些日子毒雨肆虐,毀了不少房屋舍宇,因此我與其他幾位師兄聯合成立了一支修繕小隊,準備幫宗門修繕屋舍。聽聞師姐善名,所以想請師姐一同前來。不料此事被於川師兄得知,怒斥我等修為低微,不配接近師姐,將我等痛打了一頓……”
雲絮很美,但作為魔宗弟子,確實沒啥善心。
這種事情,若是平時來找她,她根本不予理會。
但是她一聽此事是於川阻止的,登時大怒!
於川亦是她的追求者,而且是最煩人的一個,他自恃自己乃於家之人,平日裡在雲絮麵前霸道無比,事事插手,仿佛將她視作他所有物一般。
現如今,居然連彆的弟子來尋她都不許!
雲絮一身反骨,立刻寒聲道:“我的事與他何乾,此事,我加入了!”
……
“不錯不錯。”段長老目光流落出欣賞之色,雖說不擇手段了些,但他魔宗最需要的就是不擇手段。
“通過!”
“多謝長老。”
“下一個。”
“陸景懷。”
段長老輕聲念出陸長清的名字:“你選擇考何殿?”
陸長清學著竇之衡的模樣,亦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弟子……”
“想考聽血堂!”
“我蘭瑟堂的考核包羅萬象,你且把這套試題做了。”
兩句話是同時響起的。
場上登時一默。
等到反應過來陸長清說了什麼的時候,蘭瑟堂的考核官差點沒跳起來:“你剛才說什麼?”
陸長清麵不改色,維持著行禮的姿態,高聲道:“弟子陸景懷,欲考聽血堂!”
蘭瑟堂的考核官正好是雲樸子,他瞪著自己新入門的小師弟,難以置信:“你考聽血堂?”
段長老也道:“是啊,陸景懷,你確定你要考聽血堂?”
簡直匪夷所思,徐百草的弟子,不考蘭瑟堂反而考聽血堂。這次蘭瑟堂派雲樸子來,擺明就是來給他放水的,考核隻是走個過場而已。而入了蘭瑟閣,有著這樣的師門背景,他便可青雲直上。
什麼人,放著捷徑不走,非要啃硬骨頭?
他以為他考聽血堂,就能考上嗎?
蘭瑟閣和聽血堂關係一向不睦,互相看不太順眼,徐百草大師又知不知道自己的弟子不煉丹,打算去搞情報?
場上所有人都和他有同樣的想法。
陸長清道:“弟子仰慕聽血堂已久,心向往之,是以投考。有何不妥?難道有宗規規定,我不得考聽血堂嗎?”
確實沒有。
段長老看了看臉色難看的雲樸子一眼,心說反正這是他們內部的事情,與自己何乾。
於是道:“的確可以,既然有弟子投考,就請聽血堂出題吧。”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一道身影上。
那是個穿黑衣戴著麵具的男子。
陸長清也朝他道:“請大人出題。”
他選擇考聽血堂自然有他的打算,隻不過剛才的兩場考核他也看了,確實不簡單,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過聽血堂的考核。
陸老板內心有些緊張。
他不知道,聽血堂的這位考核官。
比他更緊張。
他,是知曉這位爺底細的。
半年多前,奉魔尊之令,聽血堂八大堂口同時運轉,隻為了調查一個雜役弟子的來曆。
第33章 騙狗
調查出來的結果, 這雜役弟子疑是仙門探子。
但是魔尊仿佛是聾了一般,完全沒做處理。
隻是命他們繼續調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也就罷了。
之後短短半年,這個臥底從雜役弟子一路升為內門弟子, 要說沒有尊座的安排, 他們可不相信。
就連前些日子對方折騰出那震驚全宗的毒雨事件, 尊座都沒當回事。
要知道對方可是仙門臥底欸,這不是很明顯是仙門的陰謀嗎?
現如今, 對方又放著通天坦途的蘭瑟閣不去, 欲要入他聽血堂, 肯定有陰謀。
也許就是想為仙門打探情報。
可絕不能讓他來!
但是不讓他考過, 不知道尊座會不會生氣……
畢竟, 尊座對其的態度著實曖昧。
考核官內心糾結萬分,遲遲沒有回答。
“大人?”
陸長清又喚了一句。
考核官看向對方那看似清澈的雙目,突然從糾結中回過神。
堅定了心念。
此人, 萬萬不可入他們聽血堂。
隻是一介外門弟子的時候, 就已經足夠攪風攪雨了,若是再入他們聽血堂,解除核心情報。
天知道他又能搞出什麼事來!
為聽血堂計, 為宗門計, 此人絕不能錄。
之後尊座要訓責便訓責好了,反正他並未提前交代,自己也不算違令。
確定方向之後, 一切就簡單了。
要想不讓他考上,就得從對方最不擅長的方麵出題。
而對方最不擅長的方麵嘛。
考核官臉上露出一個微笑:“我聽血堂考較弟子, 最注重的非天資, 非能力,非性情, 而是低調。”
他的目光落在陸長清身上:“閣下雖心向我堂,但此一條,確實完全不符合我聽血堂的擇人標準。還是選適合你的其他殿吧?”
為了避免尊座震怒,能勸退還是先勸退為好。
內門試何等重要,他若是考不上他們聽血堂,就失去了一次重要的機會。
他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對方卻毫不領情。
“低調?弟子認為,弟子很符合這一點啊。”
此言一出,全場詭異的安靜了一瞬。
臥槽!
這人臉皮還挺厚,他居然說自己行事低調。
有他這般低調的嗎?
看樣子這小子非要跟他們死磕到底了!考核官咬緊了後槽牙:“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便開始吧。”
說著,考核官手一揮。
一道圓月形的門緩緩浮現在半空中,靈光閃動。
門戶大開,裡麵的景象纖毫畢見。
“這是一窩銀黃鼠,嗅覺敏[gǎn],知覺敏銳。你需要做的,就是進入其中,不被它們察覺的取得那顆珠子。”
隻見一堆銀色皮毛黃色斑點的靈鼠正在裡麵忙忙碌碌,有的鼠在覓食,有的鼠在吵架,還有的鼠在做生命大和諧,在它們中間,靜靜的躺著一顆圓潤的藍色寶珠。
雲樸子眉心一皺。
心中大罵聽血堂無恥。
這種考題也敢出!
銀黃鼠是最敏銳的靈獸之一,不要說小師弟了,就算讓聽血堂的人來,也不可能不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