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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鑒吧!”

“鑒心鏡你來說,他是人還是鬼?”

“鑒心鏡……”

“鑒心鏡?””

巽使喊了半天,結果鑒心鏡就跟死了似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巽使急了,又喊了兩聲。

但鑒心鏡依然一片沉寂,跟一普通鏡子毫無二致。

“夠了!”顧玄策冷聲打斷她的叫嚷:“佛子是本將軍的客人,你對佛子無禮便是對本將軍不敬。再有下次,定當嚴懲!”

巽使十分不甘心,但是鑒心鏡不給力,隻能告罪一聲,抱著沉甸甸的鏡子走了。

走出了好遠,鏡子突然全身一顫,“哇”的一聲吐出一股黃水。

“鑒心鏡!你剛才是怎麼了?”巽使沉聲質問。

“你不是說不管牛鬼蛇神,隻要你看一眼就無所遁形嗎?你看出什麼來了?他心中可有不軌之圖?”

鏡子歎口氣,喃喃自語:“沒有,居然一點都沒有。我自出生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純粹之心。”

巽使難以置信:“難道他真的如此乾淨聖潔?沒有半絲汙穢,這怎麼可能?”

“不是。”

鏡子沉重的搖搖頭:“不是沒有半絲汙穢,他是……全是汙穢,一點光明都無。”

“我自出生以來,還從沒見過如此純粹黑暗的心靈,差點給我噎吐了!”

“什麼?”

對於鏡子的說明,巽使先是震驚,繼而開始狂喜。

“如此更好,快隨我去見主上,揭開他的真麵目!”

一人一鏡很快返回,當著佛子的麵,將剛才的話對顧玄策又重複了一遍。

顧玄策已經可以算作是憤怒了,寒聲道:“一派胡言!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清嗎?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

“主上!”巽使大義凜然道:“主上有何處置,雪衣甘願領受。隻求主上明鑒,鑒心鏡從不撒謊,此人果真是居心叵測的可怕之人啊!”

“閉嘴!”顧玄策不勝其煩,終於吐露了幾分真心:“真的也無關緊要,本將軍不在乎。”

這等戀愛腦不僅成功讓巽使臉色煞白,也令鏡子大開眼界。

聽到此處,佛子終於看了過來,他輕蹙眉尖,涼涼的朝顧玄策看來:“將軍此言何意?難道您也認可這些無中生有的誣陷?”

被對方那黑潤如玉的眼睛瞅著,顧玄策不知為何竟覺得一陣心虛,他連忙告罪:“是玄策失言。手下無狀,胡言亂語,還請佛子海涵。玄策必定嚴加管束 。”

居然還開始賠禮道歉了。

真%e8%88%94。

巽使有些不忿,佛子卻並未就此作罷:“將軍若是對小僧有任何不滿,大可直言,不必在此含沙射影。小僧修行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責斥心懷陰暗,滿身汙穢呢。”

他語氣平靜無波,顧玄策卻立刻就急了。“沒有任何不滿!玄策對佛子絕無揣測之意!這純粹是鏡子胡說,這鏡子……壞了。”

鏡子:“……”

佛子道:“若是壞了,那不如讓小僧來修理一番。”

顧玄策毫不猶豫的將鏡子遞給了佛子。

鏡子:“?”

它就這麼被主人給賣了。

然後落入了這妖僧之手。

開始它對這妖僧的滿心邪惡還沒什麼概念,很快它就知道了。

佛子拿到它之後,盯著它端詳了一番,然後便是一聲冷笑。

然後就拿它來墊桌腳了。

它鏡身上的花紋,就是日積月累的被桌腳磨花的。

這不算什麼。

它墊的是佛子屋子裡的桌腳。

佛子每日都在誦經修行。

他一個滿心邪惡鏡子都照不完的家夥能誦讀的是什麼佛經,簡直是邪經。

反正鏡子聽了一天就覺得心煩意燥。

聽了三天覺得頭疼欲裂。

聽了七天感覺惡心作嘔。

聽了一個月,它膽汁都快吐完了,它原本通體雪白,現在都被自己的膽汁染成黃色了。

足足聽了半年之後,它感覺自己真的是壞了。

神思倦怠,反應遲鈍,神通缺失,記憶混亂,精神崩潰。

到了後來,它隻剩下了問心一個神通了,所以才改名叫問心鏡。

自誕生以來,它最感激之人是煉製它的陶冶子。

最恐懼之人便是這個妖僧。

它終於明白,為什麼巽使說顧玄策異常了。聽了對方三年邪經,這肯定也是和它一樣,瘋了……

後來,聽說這妖僧死了。

歲月如梭,它也漸漸忘去了當年的傷痛。

但是它怎麼也想不到,隻是一個平常無奇的日常審查,居然讓它撞見了這個魔頭!

司裁殿這幫人是不是瘋了,這魔頭殺人就殺了,他們還審什麼審!

有病!

鏡子嚇得六神無主,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

“什麼情況?”

這個似乎是鏡靈的家夥來見了他一麵,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沒影了,拋下他一個人在這封閉的鏡中世界之中。

既不放他出去,也不繼續與他爭論。

陸長清十分無措,伸手敲了敲虛空:“在嗎?”

鏡子:裂了。

之前佛子雖然拿它來墊了桌腳,但卻從未忘記它。念完一遍佛經之後,就要考問它感想。

一遍又一遍。

逼迫他回答問題。

反複考問。

而且通常都是用腳尖敲它兩下,問:“在嗎?”

恐怖的記憶再次攻擊它,本就六神無主的鏡子終於承受不住了。

於是,外麵旁觀的司裁殿眾人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

那堅不可摧,神威難測的神器,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眾皆大驚!

然後就見裡麵彌漫出一片黃霧,陸長清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陸長清十分迷惑:“我、我怎麼出來了?”

大家更加迷惑,藍長老全身都在顫唞:“你、你到底對神鏡做了什麼?神鏡為何會裂?”

陸長清瞅了一眼,就見原本黃澄澄的鏡身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十分明顯的裂痕,橫穿整個鏡身。

藍長老嘗試著再捏了幾道法訣打入鏡子。

但全都如泥牛入海,不見蹤跡。

於是他又惡狠狠的瞪著陸長清,怒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陸長清滿臉無辜:“弟子也不知道啊。弟子入了問心鏡後,便來到一片全都是鏡麵的空間,有一道聲音問我,今日二問,藥珠之失,神器之死,請實言。弟子回複,皆非弟子所為。聲音說,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藍長老皺眉:“很好什麼?”

陸長清搖搖頭:“它就一直說很好很好很好……好像卡了一樣,說了幾百遍弟子頭都要炸了,它突然就將我彈了出來。這鏡子,是否是太累了?”

藍長老臉色鐵青:“不得胡言!”

他又嘗試往鏡子裡注入法力,試圖修複鏡子。

良久,方才頹唐的歎氣。

“神器有損,速呈報宗主!”

魔尊很快就收到了右護法的傳言:“尊座,問心鏡裂了。”

魔尊點頭:“嗯。”

右護法繼續道:“是因為陸景懷入了問心鏡,問心鏡才出事的。”

魔尊:“嗯。”

右護法:“尊座可知,問心鏡因何而裂?”

魔尊:“嗯。”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右護法頓了一下,忍不住道:“尊座,此事非同小可啊。”

一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有什麼本事讓神器受損,這個仙門探子果然是帶著大能耐來的,今天是問心鏡,明天就可能是其他神器,甚至是更重要的事物,還是應當儘早斬草除根!

魔尊警告他:“謝明赫,做好你的事,少操閒心。”

“……是。”

右護法不再多言,反而道:“神鏡裂了,陸景懷的清白無法證明,鄒家那邊必不會輕易放過他,可需要屬下出手?”

魔尊淡淡道:“再說吧。”

“是。”

三言兩語打發了屬下,魔尊又摩挲上腕間的佛珠,心生疑惑。

此事他一直在看著,不過問心鏡內的景象聖淵池看不到,他也不知問心鏡內發生了什麼。

但是這小祖宗並無過去的記憶,能對問心鏡做什麼呢?

他之前知道問心鏡會認出小祖宗,是以沒有多插手。

但是即使認出了他的身份,有必要嚇到自毀嗎?

第21章 我可太喜歡你了

處理完問心鏡的事情後,藍長老終於想起了被忽略在一旁的陸長清。

“宗主已命人去請陶冶子大師前來修理問心鏡了,隻不過大師行蹤不定,不知何時才能找到。你的事,又該如何?”

陸長清一愣:“什麼該如何?我剛才已說過了,問心鏡也認可我的清白!”

藍長老麵無表情道:“那隻是你一家之言。如今問心鏡出了問題,它根本不會回答。”

陸長清大叫冤枉:“這非弟子之過啊,弟子是清白的!”

藍長老道:“如今所有的罪證都指向你,若你要自證清白,可願受搜魂之術?”

他聲音柔和了幾分:“你放心,本長老親自為你施術,必會保全你安危。”

本來這種小事輪不到他堂堂司裁殿長老操心,但他覺得和這個孩子也算是有些緣分,他相信對方確實是心地純善,有勇有謀的可造之材,可惜人微力薄,毫無背景,此番無辜受難,也令他動了惻隱之心。

陸長清十分堅持:“我毫無過錯,憑什麼受這搜魂之術?”

藍長老皺了皺眉,正要說些什麼,老黃急匆匆趕來,稟報道:“長老,發現了應虛子的屍體!”

藍長老一怔:“之前不是說根本找不到嗎?在何處發現的?”

“是在距離荒骨山八百裡的雲鬆溪。”老黃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低聲對藍長老耳語幾句。

藍長老臉色也有些怪異,他眉頭一皺,突然道:“此案就交給你來處理了,本座還有事。”

老黃渾身一凜:“是!”

鄒府。

聽了最新的消息,鄒齊鄒平兩兄弟齊齊皺眉。

鄒平十分不甘心:“問心鏡都壞了,誰能證明他的清白,怎麼能判他無罪!”

比起這個,鄒齊反而更在意一事:“他一入問心鏡,問心鏡就裂了?神器是這麼容易裂的嗎?”

“派人去殺他,殺手沒蹤影。挑撥應虛長老去害他,應虛長老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去神鏡受審,神鏡還壞了。這個陸景懷,難道是什麼天煞孤星,誰碰他誰倒黴?”

“你還有心思在這裡誇他!”一道聲音冷冷道。

一名華服男子走了進來,正是二人之父,鄒家三老爺。

他臉色十分難看,見了兄弟二人就訓斥道:“隻會在這裡仇恨驚訝,被人反將了一軍都不知道,我怎麼生了你們這兩個蠢貨!”

突然被罵,鄒齊莫名其妙:“父親何出此言?”

鄒三老爺恨鐵不成鋼的道:“那小子之所以被無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