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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照顧,還不如說是看望比較切合實際。
他的身邊,一直都有專業的陪護。
話說寧西她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許偌家裡人也不會放心把許偌交給她。
她每天做的,就是陪他去散步,偶爾聽他的吩咐,做些瑣事,比如買些他想吃的東西。
許偌的%e8%85%bf是粉碎性骨折,按國內目前的醫術來說,很難治好。
也就是說,以後他可能一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情況再好,也離不開拐杖。
“你每天來醫院,你的蕭哥哥沒說什麼?”
寧西像往常一樣推著輪椅,在醫院的林蔭小道上散著步。
春天已經來了,滿是青綠。
許偌隻穿了件淺灰色襯衣,薄薄的。
一陣細風吹過,寧西趕緊把大衣披在他身上。
“怎麼不回答?”許偌追問。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
“哦?”許偌挑眉,“怎麼,你們分手了?”
寧西看向遠方,“對我來說,應該不能算分手,隻有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分開後才叫分手。”
許偌微微詫異,“你不喜歡他?”
寧西沉默,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許偌轉身,逼視著她,“回答我。”
寧西推著輪椅,緩緩向前走去,“回去吧,起風了。”
許偌按住滑輪,“我要你回答我。”
寧西繞道許偌麵前,蹲下`身子,緊緊地抓住許偌指節分明的右手,“是的,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一直是你,也隻有你。”
聽見這句話,許偌的手指僵住了。
過了半晌,他輕輕拉開她握住自己的手,“可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我現在隻想留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你好了我就會離開。”
許偌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大聲吼著她,“你不介意我介意,你以為我稀罕?”
“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彆生氣,對身體不好。”
許偌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眉眼陰鬱一片,“寧西,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你的自尊?高傲呢?去哪了?”
“我隻想好好照顧你,偌,你知道嗎,我以為我足夠堅強,離了誰都可以活,可是當知道你受傷後,我才發現自己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堅強,我離不開你,離開了你,我的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再沒了光彩與顏色。”
聽了這話,原本應該高興的許偌,卻是深深的擔憂。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可是現在,自己都這樣了……
許偌冷笑,“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你在我心裡,早就死了。你走吧,我以後都不想在見到你,因為你這張假惺惺的臉,讓我感到惡心。”
寧西聽了卻並不生氣,像是把他說的這句話當空氣,“我們回去吧,待會許大夫找不到人又要發火了。”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許偌是矛盾的。
明明心裡很開心,表麵上,卻總是對她惡語相向。
當初說要她來的是他,現在總想著趕她走的也是他。
他確實很矛盾,很想她走,可是,又貪念著她的溫暖,想讓她一直在自己身邊,就這麼下去,永遠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章
醫院的環境畢竟不比家裡,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後 ,許偌回到了家裡治療。
許偌的家裡,寧西以前沒少來。
和蕭易成家離得很近,都屬於高檔彆墅區。
每天下班後,她都走得小心翼翼,身怕碰見熟人。
那些熟人包括,蕭易成,以及和蕭易成有關的人。
比如,自己的母%e4%ba%b2,蕭易成的父%e4%ba%b2,還有家裡的傭人。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某人的視線中。
甚至,她都沒有發現,從下班後,一直有一輛車跟在她身後。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畢業季。
她的畢業設計是全係最高分,作品被拿為全校的範本,展示在藝術係的展區。
大學四年,就這麼結束了。
似乎,她的大學生活,很平淡。
如果,後來沒有出現許偌和蕭易成的話。
散夥飯的那晚,她沒有去許偌那裡。
飯桌上,班上的同學均感慨不已。
寧西被班上的男生偷偷的叫神仙姐姐,神龍見首不見尾,故有此稱呼。
除了程橙和寢室的另外兩個女生,其餘人她幾乎沒什麼來往,學生會之類的組織,她更是根本沒有進過,而且在同學眼中,她人很懶散,總是踩著點上課,做什麼都很隨便,經常踩著雙拖鞋披著頭發就來了。
但因為身上那種不喜與人爭的寧靜氣質,倒是很得班上的人好感。
同是美女,和程橙那種妖豔走到哪都是焦點的人來說,她的存在感要小很多,但也因此不招人嫉妒。
還未畢業的她,就已經是知名設計公司的設計師這一點,早已在藝術係炸開了鍋,所以被稱為神仙姐姐的她,如今好不容易出現在飯桌上,自然是眾人的焦點。
就連她的老師,也是袁斐的粉絲。
一頓飯下來,光顧上說話和喝酒,倒是沒吃什麼東西。
吃完飯又是唱歌,吵吵鬨鬨的到第二天早上。
還好事先請了假,聚會完後就回家睡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摸過手機準備看時間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機了。
應該是沒電了吧。
充電,開機。
已經七點了。
撥了許偌的號碼,想解釋一下,卻發現沒人接。
不一會兒,她電話就開始響了起來。
是陌生號碼。
遲疑的接過。
聲音很熟悉,是許偌的父%e4%ba%b2。
“伯父?”她小聲的開口。
許偌父%e4%ba%b2的聲音有些焦急,“許偌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寧西愣了愣,“啊?沒,沒啊。他,不見了嗎?”
“從下午開始就沒見到人,直到現在也沒回來。”
“他的身邊不是一直都有人照顧嗎?他行動不便,難道沒有人跟著嗎?”
“傭人說他中午有事要出去一趟,讓人把他送到車上,他就自己開車走了。”
寧西急了,“他%e8%85%bf有問題,怎麼能夠讓他一個人出去,就沒人阻止嗎?而且,就算他一個人,也應該要讓人跟著啊。”
許偌父%e4%ba%b2微歎一口氣,“白天我和他母%e4%ba%b2都不在家,他的話,傭人們又不敢不聽,他走後,傭人就打電話給我,我派人去了他常去的幾個地方找,沒找到,你知道他會去哪裡嗎?”
寧西沉思一會,黯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伯父,您先彆急,他那麼大的一個人,應該不會有事的,或許隻是想散散心,我們再等等吧,說不定馬上就會回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許偌父%e4%ba%b2重重的歎息一聲,“我以為他會來找你,你要有他的消息,立馬通知我。”
“嗯,我會的,伯父。”
掛完電話,寧西一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思索一會,想到幾個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連忙出了門。
可是找了大半夜,也沒找到人。
快到淩晨的時候,還在外麵四處晃的她,接到程橙的電話。
開口第一句就是問她在哪裡。
程橙的聲音,顯有的焦急。
寧西心裡咯噔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是很不好的事情。
“什麼事?”
“我有話對你說,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你在外麵,你有什麼話,先說吧。”
程橙支支吾吾,“你還是告訴我你在哪吧。”
“那行,西街這邊,我就在廣場的噴泉那等你,你現在過來吧。”
等了十幾分鐘,程橙風塵仆仆的來了。
眉頭緊鎖,表情陰鬱。
程橙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拉過她的胳膊,小聲的說道,“西瓜,我跟你說件事。”
寧西微微訝異,“什麼事你說吧,乾什麼這樣神經兮兮的,不知道還以為咱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許,許偌,他……”程橙說到這裡,嘴%e5%94%87有些蒼白與顫唞。
寧西這才細細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有些驚愕。
因為是夜晚,光線並不是很清楚。
昏暗的路燈下,她瞧見了程橙的眼白,帶著些許的血絲,而且眼皮有些微腫。
寧西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
沒錯。
程橙來找自己之前,明顯的哭過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鋪天蓋地而來,“你,你怎麼了?還,還有,你說,許偌,許偌怎麼了?”
程橙突然緊緊的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頸邊,“西瓜,許偌,許偌他……”說道這裡,程橙說不下去了,小聲的抽泣。
寧西推開她,抓住她的肩膀,正視著她,一字一句艱難的開口,“你說下去,許偌,他,他怎麼了?”
程橙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許偌,他,他被燒死了。”
她耳朵一片嗡嗡作響,頭眩暈,似乎整個天地間都在轉動。
“西瓜,你沒事吧?”耳邊傳來程橙憂慮的聲音。
寧西一把拉住程橙的手,力氣極大,“剛才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西瓜,是,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寧西搖了搖頭,“不,不可能,怎麼可能,一定是你騙我的,我不信……”說著說著,她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滿是淚痕。
“西瓜,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