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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骨之毒 支頤 4347 字 3個月前

水裡。

蔣卿見他閉目養神,知道不能打擾,撿起衣服扔進洗衣籃裡,又準備好了浴衣,走回廚房繼續拌沙拉。

正拌得開心,忽聞隔壁浴室裡傳來重重一聲悶響,他一個哆嗦,差點把手裡的碗給碎了。

黎海的心情不好。他想到這裡,黯然地%e8%88%94了一口勺子,把沙拉儘數倒進了垃圾桶——黎海不喜歡這些西式的菜肴。

蔣卿如履薄冰地過了一夜,正月初一一大早,黎海便出門了,他還是要回家過節的。蔣卿不敢再提出陪他回家之類的非分之想,隻兩眼含淚地要他早些回來。

黎海敷衍著應了。

路上拜年的人很多,路上一點兒不比平時的高峰期寬鬆,黎海喊了司機來接。

車上滿滿的低氣壓,司機小楊脊背挺直,生怕給糾出什麼錯來。

“你出來的時候,他起了嗎?”黎海問。

這個“他”,當然隻會是恒律師。

“起了。”小楊斟酌著該不該多說話,聽老總沒吱聲兒,又補了一句,“恒律師今兒起的早,還陪司令練了套太極。”

黎海“哼”了一聲,小楊手一抖按錯了喇叭。

“他倒是當得好兒子。”黎海咬牙切齒地小聲說。

小楊自然不敢接話。

過了一會兒,黎海又說:“過節還叫你出來,回頭你去財務,領個大紅包。”

“哎,是!”老總說大,那肯定不是個小數目。小楊心裡樂了,多了句嘴,“恒律師也這麼說過。”

才散的低氣壓又回來了,好一會兒,黎海說:“你也就是個司機命。”

“哎!”聽得黎海語氣裡沒什麼大火氣,小楊捏了一把汗。

回到家,正好趕上午飯,除了老爺子,一家人都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其實也就是切切菜打打蛋,給廚師打下手。

恒澤最先發現黎海回來了,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剝大蒜,好好的蒜瓣給剝得坑坑窪窪不成樣子,一看就是不乾活兒的人。

“得了吧你!”黎海看著他和蒜瓣搏鬥,指甲縫兒裡頭都卡了蒜,心疼了,搶了蒜瓣扔了,把他一雙手都攏在手裡,打抱不平道,“媽,你怎麼讓恒澤做這種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開荒順利,馬上假期多了,爭取多存稿

☆、金毛

幾個人都是一怔,恒澤觸電似的收回手,半責怪地看著黎海。

倒是黎曜先出了聲,道:“大哥,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母%e4%ba%b2極不悅地皺眉,說:“你還曉得回來?”

黎海乾脆不再躲躲閃閃地,直說道:“我媳婦兒在這,我不回來去哪?”說著,強把恒澤攬在懷裡。

“你……!”母%e4%ba%b2不想與他爭辯,乾脆不言語,昨天夜裡黎海走後家裡就一直氣氛沉悶,大過年的,她不想再弄得家中不愉快。

黎海氣定神閒地看著母%e4%ba%b2,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道:“您要是不承認,我可以和恒澤去國外結婚。”

“你瘋了?!”恒澤下意識地反駁他,轉過身吃驚地道:“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其他人顯然被黎海的驚人之語鎮住了,整個廚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媽,我上樓洗個手。”恒澤拍了拍手裡的蒜皮兒,乾脆地說,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黎海忙跟了上去。

一回房間,恒澤一%e5%b1%81%e8%82%a1坐在床上,注視著黎海跟進來並反鎖了門,說:“你還有完沒完?”

黎海把兩隻手都兜進褲子口袋裡,倚在牆上問:“什麼有完沒完?”

恒澤深吸了一口氣,反問:“把這種事情天天翻出來說有意思嗎?”

“這種事是什麼事?”黎海揣著明白裝糊塗。

恒澤不耐煩:“我不跟你囉嗦。我隻是說,我們之前不是過得挺好的,怎麼突然就想著把事情擺在明麵上了呢?”

“如果是你,你不想和自己的愛人光明正大地接受彆人的祝福嗎?”

恒澤一怔,沒頭沒尾地說:“沒有。”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有愛人。”看黎海麵色不善,他又道,“你的愛人那麼多,怎麼不一個一個都和家裡說呢?”

“我哪有那麼多愛人了?我就你一個!”黎海也開始煩躁,語氣很衝。

“隨你怎麼說。”恒澤彆過臉,“反正你不就是拿我當擋箭牌麼,我跟你講,我……”

“誰跟你說我拿你當擋箭牌了?”黎海大聲咆哮。

“你吼什麼你?”恒澤回過身,抬起臉,皺眉看著黎海。

黎海瞪著眼睛看了他半晌,重重地一跺腳,走了。

恒澤又目送他離開,待腳步聲都聽不見了,低下頭,自言自語道:“你看看你這個脾氣……”

***

因為長子與家中的矛盾,黎宅一個春節都過得不安生。

恒澤本就沒什麼知心朋友,這些年更是因為黎海的專斷又都漸漸疏遠了。隻有一個沈越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黎海,也願意和他%e4%ba%b2近,卻被某個酒吧老板花言巧語哄著帶乾女兒到國外享受陽光去了。

春假不長,但因為春假而停止的業務卻沒那麼快重新運轉過來,沒了黎海的糾纏,恒澤又成了事務所裡一枝獨秀的黃金單身漢,沒事就坐在辦公室裡整理文件。

橫豎辦公室裡有休息室,寫字樓裡三餐也方便,他乾脆就在事務所裡住下了。

起初的時候他還覺得不適應,有時候想起黎海的身體又帶了點愧疚,給黎海的主治醫師打了好幾個電話,那邊對他也客氣,事無巨細地分析了黎海的身體狀況:籠統地說,跑個馬拉鬆可能吃不消,一千五那可是跑起來都不帶喘的。

恒澤放心了,從家裡帶了幾套衣服和生活用品到所裡,連臥室窗台上的綠蘿都給搬來了。

這天,恒澤正拿著把小鏟子給花盆鬆土,順便拔了幾根因為水土不服而發黴的葉子,愜意地哼起歌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一聲兒接一聲兒的,和釘棺材似的不停歇,直讓人頭皮發麻。要是一般人,恒澤或許會收拾好了東西,洗乾淨手再開門,隻是這一位實在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維理解,所以他隻是抽了張紙巾,墊在手裡轉動了門把手。

“自丨慰呢你這麼慢?”來人嘴裡叼著煙,保持著敲門的姿勢,一臉不爽地問。

“你來乾嘛?給我帶土產來了嗎?”恒澤揮手散了散煙氣,問,沈越生平最怕麻煩,要帶,那也是八麵玲瓏的廖老板的事兒。

沒想到,沈越這回還真應了,笑得頗詭異地道:“嗬,土產,血統純正的土產!”話畢,回頭打了個響指,道,“金毛兒,過來。”

恒澤正疑惑沈越不是最討厭貓貓狗狗的,怎麼遛狗來了,一個大個頭從牆角繞出來——金發碧眼,身上穿著一件上書“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的大紅色文化衫,下`身穿著大花褲衩兒。見著恒澤,他憨厚一笑,瞥到沈越的視線之後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點了點頭,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哼先生,您好,我叫金毛。”

恒澤回握了他的手,憋著笑打量了他半晌,猜測這個名字是沈越的惡趣味,直到沈越不耐煩地要往牆上摁煙頭了,他才回過神來,道:“您好。”

沈越還以為他要發表什麼高見,聽他隻說了這樣一句,翻了個白眼,道:“土鱉!見著個金毛歡喜瘋了啊你?笑點這麼低?”

恒澤沒應他,他也發現了,最近他笑點著實有點低,可能是因為無聊了吧。

沈越把人帶到了就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倒是金毛自己用蹩腳的中文把自己介紹了一番,他是西班牙交換來的留學生,主修的是法學專業,想在恒澤的事務所實習一段時間。

恒澤覺得這不是大事兒,就應了,一邊琢磨著這洋人和沈越是什麼關係,怎麼沈越出去一趟還認識了這麼一個人來。

沈越私生活雖然亂,但從來不找top,這金毛看上去呆呆傻傻,卻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小零。再者沈越看著這人的眼神,怎麼都沒有他帶著那些小零時的溫柔寵溺。

恒澤旁敲側擊地問了。

沈越冷哼一聲,答道:“這金毛看上我閨女了。”

閨女?

恒澤消化了片刻,追問:“你閨女不是才上小學嘛?”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沈越又是一聲冷哼。

金毛聽懂了這是在說他呢,笑眯眯地說:“我愛煙煙。”

恒澤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忍不住也翻了個白眼,這洋鬼子真是想得出來,不是戀童癖吧這。

沈越隔空踹了金毛一腳,罵了聲娘,對恒澤道:“這德行你也見了,我是想讓他住你那兒,反正你那空著也是空著,省得他來騷擾我閨女。”

恒澤想著他房子現在正好沒人住,沒有什麼不方便的說法,而且有個人住著也不至於荒廢了,便答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辦,我自己已經受不了這倆矯情的主了……

☆、串串香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更新得有點慢呢?不要在意啦~~~~

p2.捉蟲

據金毛說,他本來不是這個時候入學的,但為了提前適應本地的環境,也是為了和煙煙培養感情,特意提早了半年到中國。

為了顯示中國人民的熱情好客,恒澤像遛狗一樣——沈越特彆叮囑,隻要把金毛當條會說人話的大狗就行——連著幾個下午領著金毛在小區周邊轉了個遍。

又因為不想讓金毛把家裡弄得一團糟,他特意回家住了兩天檢查金毛的生活習慣,所幸,在習慣上,金毛還是比較像人一些的。

確定了屋主與房客的關係,在金毛強烈地要求下,恒澤帶他到市內比較大型的一個購物廣場購置日常用品以及春裝。

恒澤向來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也難得逛超市,此時依舊保持了甩手掌櫃的作風,一個人走在前麵,金毛則%e5%b1%81顛%e5%b1%81顛地推著小車在跟在後頭找要買的東西。

飲品區的中間搭了個不小的攤位,正在做新產品的推廣,熱情的銷售小妹見人就笑著迎上前分發一杯。恒澤接手的時候臉上僵硬,不過還是勉強點頭說了句謝謝,回頭道:“金毛,你……”

金毛人不見了。

恒澤皺了皺眉,目光四下徘徊尋找垃圾箱,沒找著,倒是看見了銷售小妹的熱情目光。

他的內心不由升起一絲罪惡感,屏息把小紙杯裡的飲料喝了。

味道竟然意外地不錯。

恒澤把紙杯遞還到促銷的攤位,決定買一箱回家。

隻是苦力不見了。

恒澤在四周的幾個貨架轉了一圈,依舊沒有看見人,不由得懷疑是不是黎海把人給綁走了。那個流氓不是做不出來。

他焦慮地在原地等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