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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骨之毒 支頤 4639 字 3個月前

一挪去夠那個噪音源。

還沒來得及慢吞吞說聲“喂?”,那頭已經炸開了。

“海哥你怎麼不接我電話!昨天半夜你到哪去了……?!!!不是答應陪我過年的嗎?”

那個聲音嬌柔低弱,確是個男人,恒澤不禁抖了三抖。連珠炮似的一通下來,恒澤的瞌睡也給轟醒了。

“你誰?”他遲疑地問了一句,電話掛了。 不過半分鐘,黎海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回黎海也有感應似的動了動,恒澤任他抱著%e4%ba%b2了,接了電話,這回他看清楚來顯了,是蔣卿。

“海哥?”蔣卿這回學乖了,試探地問了一句。

“他在睡。”恒澤低聲回道,頗有興致。

“你……!”蔣卿語音一滯,問,“你是誰?!怎麼會接了海哥的電話?!!!”

恒澤略一思忖,從黎海身上坐起來,笑道:“我是誰?我是他男人。”他拿捏了語氣,說得十分輕佻。

“狐狸精!黎海他明明昨夜還在我這兒……”

“嗯,他上你上得菊花癢了,就來我這兒了。”恒澤這是第一次遇見黎海找上門來的情人,覺得特彆新鮮,就想逗弄逗弄他,他難得說這些葷話,此刻說起來也沒覺得半分彆扭。

可惜蔣卿不領情,回了句“你真可笑。”就掛了電話。

恒澤坐了一會兒,尤覺得可笑,便迫不及待跑到陽台上去找沈越分享。

黎海朦朦朧朧感覺恒澤壓在他身上說話,突然沒了重量,怎麼都覺得不習慣,便醒了。

這才有了之前那一段爭執。

兩個人一道洗漱更衣的時候又出了點小爭執,黎海不願刮胡子,恒澤說是大過年要有新氣象,一定要他刮了胡子再出門,直吵到提起恒澤有一年夏天把吃剩的粉條直接丟垃圾箱裡沒倒,生了蟲子,恒澤火了,把剃須刀往地上一摔,指著黎海的鼻子罵:“滾,趕緊滾!彆在我家給我添堵!”

“我怎麼給你添堵了?!”黎海的嗓門比他更大。

“你站這兒我就渾身不舒坦!”恒澤像隻炸毛的貓。

“哦……不舒坦。”黎海頓了頓,彆有意味似的,然後突然撲上前把恒澤壓在洗手台前,低聲說:“那就乾到你舒坦為止。”一邊用胡茬蹭著恒澤的頸項。

恒澤被他蹭得%e9%b8%a1皮疙瘩一個一個地凸起,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小片肌膚上,舒服得想弓起身子,眼圈都紅了。

黎海從背心下麵往裡摸,在摸到腹部的時候,不禁又流連了片刻,惹得恒澤癢癢的,腳趾尖都繃緊了。

“怎麼就幾天功夫,你小肚子都起來了?”黎海一邊啃著恒澤的耳廓,一邊問。

回答黎海的是一記老拳,幸好恒澤手腳正發軟,力氣不大,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

媳婦兒和沈越那個王八學壞了。黎海感歎著,繼續撲回去按住恒澤。

***

換好衣服,指針直指下午兩點半,家裡已經來電話催過兩趟了。

黎海的胡子終於還是沒刮成,恒澤把剃須刀和換洗的衣服一道塞進了小箱子裡,過年得住在家裡,這是慣例。

黎海坐在床頭支著下巴看他收拾衣服,笑問:“怎麼想起收拾衣服?”

恒澤道:“我不常在家住,那邊衣服有些不合適了。”

難怪隻收拾了一個人的衣服。黎海換了隻手撐著頭,說:“你往年不都穿我的?”

恒澤沒答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會掉。”

黎海悶笑起來,笑到後來肚子都笑疼了,直直地倒在了床上。

恒澤給了他一個白眼,把箱子拍到他的身上,道:“趕緊走吧,彆惹罵。”

一路上熱鬨非凡,雖然商店大多歇了業,但各種酒店門前還是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個彆的好館子門前還發生了擁堵事件。

到了郊區,漸漸能聽見爆竹聲,即使關著車窗也還是隱約有一股子硫磺味兒傳進來。

恒澤看了眼時間,不滿道:“都怪你,這回又晚了。”

“是,怪我。”黎海心情不錯,聽著罵,到心裡也是甜的。

管家張叔一早就候在大門口了,遠遠見著黎海的車來了便迎上來,說:“司令已經在寫春聯兒了。”

黎海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氣上去,提了恒澤的箱子,說:“那還不算晚。”

兩人一道進了屋,書房裡的大書案被抬到了客廳裡,父%e4%ba%b2正提筆揮墨,一板一眼,臉上連點笑容都欠奉。

黎海心裡咯噔一聲,正想著托辭,母%e4%ba%b2迎了上來,嗔道:“你也是,說了讓小張去接你弟弟,你偏不肯,看看都幾點了!”

黎海打哈哈,恒澤接口道:“有個案子要忙,黎海在所裡等了我一會兒。”

“你也是,總這麼拚命。”母%e4%ba%b2又拍了拍恒澤的手。

“依我看,怎麼說也要給阿澤發個勞模當當。”隻聽一個女聲,恒澤猛地看過去,竟然是梅浩然。

作者有話要說:  請誇我勞模……

☆、裝吧

看見梅浩然,黎海的臉色很不好,問母%e4%ba%b2:“她怎麼又來了?”

“她怎麼就不能來了?”母%e4%ba%b2反問。

恒澤夾在兩個人中間,感覺很不好,乾脆走到父%e4%ba%b2身邊,幫著磨墨。

“是黎海又磨蹭了?”父%e4%ba%b2瞥了一眼恒澤磨墨的手,問。

恒澤手上一頓,當時不會蠢到說出真正的原因,便道:“他不願刮胡子,吵了一架。”雖然這個理由夠無厘頭,不過這樣也才能體現真實性。

“不修邊幅。”父%e4%ba%b2給黎海判了四個字,又問,“那個梅家的女人,你覺得如何?”

恒澤沒想到父%e4%ba%b2這樣直接,照實說:“倒是和黎海般配,就是結過一次婚……”

“簡直是胡鬨!”父%e4%ba%b2低叱。

恒澤嚇得差點把墨條給掉硯台裡。

“你母%e4%ba%b2也是個沒腦子的。”他淡定地說,表情仿佛說的是今天菜不錯類似的話題,“虧得老大腦子還清楚。”

恒澤含糊應了,想著黎海怎麼還不過來看看。

“今年寫的是……?”黎海擺%e8%84%b1了兩個女人,滿麵春風地湊過來看父%e4%ba%b2寫春聯,順手就搭上了恒澤的肩膀。

恒澤拱了他一下,沒推動,黎海又箍得緊了幾分。

見了大兒子,老爺子終於抬了抬眼,睨著他道:“你倒是躲得好。”

黎海一點兒不覺得理虧,應了一聲。

“晚上住家裡?”父%e4%ba%b2抬手打量才寫成的“意”字,似乎頗為滿意。

黎海點頭。

“再出去鬼混,打斷你的%e8%85%bf。”父%e4%ba%b2說得平淡。

恒澤打了個激靈,虧黎海還笑得出來,一本正經地狡辯:“鬼混也是為了工作。”

父%e4%ba%b2冷哼。

母%e4%ba%b2看他們說了半晌,極了,催促道:“哎呀孩子他爸你寫好沒,趕緊貼貼打爆竹了!”卻又不敢走近——黎家的書房向來是男人們的地方,即使是書桌搬到外麵來,也不例外。

恒澤和黎海一人一邊服侍父%e4%ba%b2把春聯寫成了,黎海拍了一會兒馬%e5%b1%81,管家迎上來,要去貼對聯。

“讓老大去。”父%e4%ba%b2發話。

黎海自然地接過張叔手上的對聯,喊恒澤幫他扶著梯子。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恒澤拿著另一幅春聯,抬頭看著他,沒有動作。

黎海居高臨下看著他,兩人對視片刻,黎海回過頭,說:“張叔,幫我扶一下梯子。”

恒澤又複走到母%e4%ba%b2身旁,陪著一起看黎海貼春聯。

一回家,恒澤就變了個人似的和他劃清界限了。黎海恨得牙癢癢,為了家中長子的尊嚴又不好發作,重手重腳貼著春聯,幸而紙的質量不錯,沒給他扯破了。

恒澤沒有指手畫腳,卻看出了黎海的不愉快,嘴角一勾,把手中的另外半幅春聯遞給梅浩然,說:“嫂子幫個忙,我去洗個手,給膠水黏了。”

梅浩然給他這一聲“嫂子”叫得心花怒放,還要佯裝羞怯的樣子,倒是母%e4%ba%b2笑開了花,說:“去吧去吧,你向來最愛乾淨。”

恒澤大搖大擺地回了屋,留給黎海一個背影。

黎海要不是手無寸鐵又時辰不對,真想跳下去逮著他的%e5%b1%81%e8%82%a1一頓抽。

“海哥?”梅浩然舉著春聯,試探地問。

黎海回過神,朝她點了個頭,接過了春聯。

梅浩然被他看得心驚,前一刻還是溫柔的眼神,怎麼突然就冷得令人膽寒了呢?她聽說黎海在外麵包養了一個同性情人,很是寵愛,甚至偷偷去那人的學校裡看過他。她覺得那個男孩子根本上不得台麵,沒法兒和她爭什麼,但凡黎海有些腦子,都不會選他。

而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

***

吃過晚飯,母%e4%ba%b2留梅浩然下來住,這是她們早就商量過的,隻不過是為了知會其他人一聲,幾個男人都沒什麼意見,倒是黎曜開了個玩笑,說是半夜裡得小心不能隨便出來找吃的了。

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守歲,黎曜忙著和遊戲裡的朋友一道過節,一早就躲自個兒房間裡去了,兩位老人和未來的媳婦兒一道看得高興,恒澤不大愛看這類節目,不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

黎海心疼他,便把人往自個兒懷裡攬了攬,讓他靠得舒服一些。

恒澤聞見熟悉的味道,也往黎海懷裡靠,鼻腔裡還輕輕地哼哼了一聲,大約是因為昨天沒能睡好。

黎海心癢癢的,眼角餘光瞥著另一邊父母的動靜,輕輕%e5%90%bb了%e5%90%bb恒澤的額頭,又意猶未儘地用%e5%94%87在他的臉頰上磨蹭了片刻。

母%e4%ba%b2原本是和梅浩然講著電視上的笑話,不經意就瞥到了黎海的出格舉動,腦子裡轟然就斷了線,突兀地出聲道:“阿海,弟弟累了,你帶他上去。”

黎海回過頭,三個人都在看著他。

他早不想在這兒坐著了,當下應了聲“是”,抱著人往樓上去。恒澤睡的迷糊,被抱起來後一雙臂膀死死地箍著黎海的脖子,黎海輕輕拍著他的背,示意他聽話。

客廳的氣氛立時有些不大對勁,梅浩然善解人意似的說:“海哥和弟弟的關係真好。”

母%e4%ba%b2敷衍著應了。

黎海回了屋,小心翼翼地把恒澤放在床上,幫他%e8%84%b1了毛衣和長褲,把人放平在床上,自己也靠上去把他箍在懷裡一道躺著。

他貼得緊,屋裡的暖氣開得也足,恒澤不一會兒就被熱醒了。

“嗯……?”恒澤迷蒙地推著黎海,黎海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用身體壓著他的手不讓他動彈。

鬨著鬨著,恒澤完全醒了,用胳膊肘撞著黎海的%e8%83%b8膛,問:“做……什麼你!彆鬨!這是家裡!”

“家裡怎麼了?”黎海俯身下去%e5%90%bb他。

恒澤手上推拒,嘴%e5%94%87卻不由得迎合,漸漸呼吸都不穩了。

黎海用%e5%94%87安撫著恒澤,一邊開始解腰帶。

“阿海你把阿澤帶哪兒了,讓他……”走廊上突然響起母%e4%ba%b2的聲音,接著是門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