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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這揣摩人心的功夫巔峰造極。

官場上論手段,揣測人心若是強悍,更能保證官路亨通。

“伯父若是願意,可將書院建在吳州。”李衍的父%e4%ba%b2就在吳州,這也算變相示好了。

“滑頭小子。”

李衍一笑,道:“伯父可是答應了?”

林如海緩緩搖頭:“你的賣好,可想過若是我去了吳州,兩皇就會懷疑上你?”

李衍自信道:“伯父放心,我自有辦法。”

林如海見他淡定的模樣側過頭。

“不必了,嶽麓書院山長與老夫是同窗,早些年,老夫就有心過去幫忙了。”

李衍一驚,心中的慰藉和愧疚更加濃厚。

仔細想想,嶽麓書院是本朝四大書院之一,更南方學院翹楚。

“恭喜伯父。”李衍隻能這麼說。

林如海不發一言,在嶽麓書院足以他過上德高望重的日子,而且身在嶽麓書院,若是朝廷詔令為官,也不至於是小官。

林如海打定主意,便想著要怎麼樣將黛玉和墨玉接回來。

他的處境好了,黛玉和墨玉萬萬不能留在京城了。

李衍心有遺憾,林如海的能力是十分出眾的,若是太子能早些登基,或許可以再次啟用。

若是不能早些登基,那麼林如海培養出來的弟子,李衍有必要好好注意了。

***

和林如海小聚一番,李衍在第三天就接到聖旨,說是留在江南為從六品鹽運司經曆。

李衍微笑,這江南鹽運司折了不少人馬,鹽運司除了林如海,基本上也沒什麼人了。

林如海隻能將手中權力下放,身為名正言順的經曆,抓權毫無顧忌。

等到林如海被下詔正式入京,李衍已經成為正四品鹽運司副使。

林如海回來的時候,皇帝並未準許他請辭,卻兩年後在李衍與他交接後,兩皇同意了。

目送林如海下長沙,李衍感慨良多。

辭了官,總比丟了命要強。

這兩年的交接是非,李衍生生的老了一圈。

此時的李衍依然俊美清秀,可是那份稚氣完全消失,本是未及冠的兒郎此時觀看他的氣質麵貌完全看不出來。

李衍還是副使,林如海剛剛辭職,怎麼也得半年新官上任。

不管來者為何方,他隻需要將權力移交上去,他的責任便了了。

兩皇同意他呆在江南,根本就是讓他成為一個交接緩衝作用。

雖然隻是交接緩衝,卻也有兩年之久,李衍明晃晃的是太上皇寵臣,太子母家的女婿,這要拉攏人可比林如海還要來的簡單。

人脈多了,李衍的勢力也強大了,就算此時他離開江南,江南依然有著不少勢力。

這一日,天氣正清。

“大人,甄老爺在雅和樓設宴,請大人參加。”

李衍放下手中折子,江南鹽規他絲毫未動。不過有鹽運的地方,必然會有一番爭執。

這兩年來,李衍按著各鹽商的後台一一分配,到也沒惹事。

不過最近李家家主猝死,李家繼任的獨子是個敗家子,竟然犯了重罪。

這時代對達官貴人十分寬容,李家用傾儘家財,並以鹽運商道賣回換取了輕判。

李家所掌管的鹽運商道是一上等之路,李衍若不是全部掌握林如海留下的暗探,也無法拿到甄家暗自下手的證據。

甄家宮裡有位娘娘和皇子,又曾與皇帝有舊,這些年來到是越來越有些不滿足了。

甄家本身有鹽道,可是最近不知為何竟然打著想蠶食獨吞的注意,前段時間,幾個小鹽商被他們吞並,這一次竟然將手下在大鹽商李家上。

“知道了,本官身子不適,就不去了。”

這次設宴,必然如前些日子一般,拉上關係,希望官府將鹽路賣給他,林如海當初考慮後的確同意了。

如今,林如海辭官,新任巡鹽禦史還未到,這鹽路之事都放在了李衍身上。

李衍不想在臨時交接上與甄家扯上關係,自然不想輕易賣出去。

打定主意,李衍閉目休息。

到了晚上,就有人偷偷稟報,甄家二老爺求見。

李衍停下批著公文的筆,還是不死心啊。

於是道:“請他進來。”

甄俢匆忙過來,這瞧見李衍,滿臉笑容:“見過副使大人。”甄俢沒有捐官,就是為了家族鹽運一事。

李衍笑道:“這麼晚了甄二老爺來此所謂何事?”

甄俢笑道:“前些日子,甄某從九街淘來一件不值錢的玩意兒,還請副使大人拿著賞玩。”

李衍連盒子都沒看,就揮了揮手。

“甄老爺且收回去,本官可不理會這些,你的意思本官也明白,還是等新任巡鹽禦史上任再說。”李衍雖然拒絕,但是將原因說了出來。

誰知甄俢不但沒有放棄,臉色反而陰沉了下來。

李衍微微皺眉。

“如果這是二皇子賞下來的,李大人也不願意?”甄俢慢慢說道。

李衍心中惱怒,當即輕笑一聲。表麵上甄妃得寵,二皇子在皇上麵前比太子也要得寵,可是內裡是什麼事他一清二楚。

外人將太子、太上皇分成一派,二皇子和皇上一派。甄家弄出這一事,一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二來也是想拉攏他。如今拉攏不成,這立即變臉。

看來情況有些複雜了。

“太上皇和太子賞的東西,本官家裡也有幾件,二皇子年紀小,東西還是自己收著不是更好?”

“李大人,你隻是一個副使,林大人身為巡鹽禦史也不敢不受這芝麻小事。”甄俢立即說道。

李衍心中疑惑起來,麵上不顯,笑道:“甄大人越來越有國丈的氣勢了!”

甄俢冷哼一聲。

李衍突然拍了拍手。

外麵立刻闖出一大堆的護衛,。

“將人丟出去。”

“是,大人。”

甄俢氣極,手顫唞的指著李衍。

李衍繼續垂著頭,繼續審閱公文。

疑惑越來越深,甄俢今晚的態度實在與原來有些不符。

以前的甄家雖然氣盛,但是在李衍麵前還是十分守禮的。

到底是什麼原因叫甄家這麼誌得意滿?

“來人,深切查探甄家最近在京城的動靜。”

李衍話落,燭光上了閃。

李衍手上動作不停,不過眉頭越來越緊。

翻出甄家相關的案子,李衍從頭到尾研究了許久。

李衍得出一個結論,甄家好像是突然之間有底氣多了。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要知道,現在太上皇和太子一番是站著上風。

未來的巡鹽禦史便是太上皇一係的人。

李衍拄著腦袋,深深地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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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亮,許是昨晚上吹了風,李衍的頭有些疼。

上轎往府衙而去,辦公不久,就傳來官鹽五船遭遇水盜,全部失落。

李衍麵色難看之極,眾所周知,這劫持官鹽和兵甲物資是誅滅三族的死罪。

近百年來,劫持官鹽的水盜還是第一次出現。

李衍帶著人匆匆往碼頭趕。

一上碼頭,帶著揚州守備和千餘士兵登上船隻。

步步行駛,終於到了鹽船遭劫的地方,士兵們打撈了許久,終於見著了鹽船的殘骸。

李衍和揚州守備木戊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再無活口,又毫無行跡後,兩人均是感覺到棘手了。

“木大人,為今之計,隻能由大人將這一片水賊剿滅了,希望真能找對地方,一舉將官鹽尋回。”

木戊點點頭:“隻能這樣了。”

李衍歎了一口氣,他就要交接,就出現了這樣的事。

70·政變,師徒名分(二)

李衍一回鹽運衙門,就將此事通知整個揚州府。

李衍不怕自己被兩皇申斥,他怕的是真的解決不了。

五艘官鹽,這一旦丟失,就意味著私鹽價格上漲,甚至會出現為私鹽鋌而走險的人,江南鹽政亂象生,李衍必然重罪。

原本李衍可以和眾多鹽商商量,共同湊出五艘官鹽入北,這從鹽商心口上刮肉雖然困難,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李衍卻沒這麼做。

因為一旦這麼做,兩年來他的布置全部付之一炬,從此就看鹽商的眼色。

他所拉攏的人也會因為利益和他的錯處與他撇清關係。

如今,李衍將事情擺在明麵上,全揚州府運作起來,鬨得這麼大,若是誰不用心,必然會被落於京城,耽擱了自己的前程。

按說官鹽押運也算守備森嚴,有五百守衛,斥候探聽那煙水寨的人不足三百,如何能劫持了去。

除非,官鹽押運中出了內奸。可是,李衍緊緊皺起眉,官鹽押運之人一個不少隨著船隻沉入水中。

想了一會兒,李衍囑咐了手下屬官幾句,然後帶著人匆匆朝著碼頭行去。

這是一座停屍的宅子。

一進入此地,陰氣臭氣相加,李衍絲毫不顧,對著跟過來的額仵作道:“一個個檢查,不要有絲毫遺漏。”

“是!”

李衍坐在中央。

時間慢慢過去,九個仵作都送上他們負責的一塊,這些屍首全是身重刀劍而亡。

李衍將目光放在最後一個仵作身上,最後一個仵作一直在一個屍體上動來動去,似乎很不確定。

“你們也去。”李衍下令道。

九個仵作全部圍了過去,相互之間檢查後私語了幾句。

“大人,此人似乎有中毒之像。”

李衍站起身,果然如此。

走過去一看,此人身上有刀痕,臉上浮腫,並無黑色等異色。

“這人的表現和他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