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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湯。”

韋監丞和眾多官員不由地大吃一驚,皇帝賞湯,就是朝著大員們也不一定能得到一次。

他們紛紛打量這兩個年輕人,眼中有驚訝和嫉妒。

衛澹十分激動,這榮耀,他家老爹也沒怎麼有。

李衍顯得就平靜一些,他端端正正的行禮道:“學生謝皇上隆恩。”

衛澹一聽,竟然給皇帝重重磕了一個頭,謝道:“學生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微笑的看著這一切,今日……想來太上皇會很滿意?

衛澹,終究是東平郡王府的人,這四位異姓王,太上皇一直恩寵有加。

一行人離開。

衛澹還沒恢複過來,李衍扯了扯嘴角,紈絝作惡,偏偏極重榮耀和聖上,不得不說那些個老王爺是老狐狸。

又過了兩刻鐘,國子監的學生都下了課。

沒有衛澹想象中的取笑,反而一個個殷勤的過來和他說話,聽到皇上上了解暑湯,這些人紛紛叫了不少冷湯,一個勁的勸他多喝點。

與此同時,李衍那邊也是如此。不過,李衍那邊的人比較斯文一些。

一場懲罰,在事後竟然讓衛澹感覺十分不錯,他甚至覺得,以後被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衍若是知道,定然想一棒子敲死他。

衛澹歡欣鼓舞的回了府,李衍就比較煩惱,他可是知道家裡還有一頓處罰在等著他。

進了府門,素來殷勤的素錦幾個都未曾過來,李衍隻得認命的去了書房。

書房的門是開著,李廉在一本書做批注,讓人看不清喜怒。

“孩兒求見父%e4%ba%b2。”

李廉頭絲毫未抬,道:“進來吧。”

李衍聽出這語氣不是他想象中的嚴肅,心中不由得更加惴惴。

走到書案邊,李廉說道:“我全部打聽清楚了,你沒錯。”

李衍一怔,他還以為李廉會教訓他在國子監動手。

李廉道:“九月我便要被外放了,在南直隸通州地界做知州,你母%e4%ba%b2必然是要跟過去,你還要考科舉,這必須呆在京城,今日雖說沒錯,但是太過莽撞。”

李衍沒有將後麵的話放在心上,隻是惦記著父%e4%ba%b2說的外放。

南直隸通州知州?這是正四品,算來升了一級。通州之地雖不如姑蘇金陵那邊,也算繁華,這政績並不難得,怎麼看這是一件好事。

不過,李衍心知這有其他深意。

結合多年來得到的消息,看來皇上準備從地方慢慢奪權了,不幸的是,他的父%e4%ba%b2是為他奪權的第一批官員。

這是一種驚險,也是一種機遇。

“恭喜父%e4%ba%b2。”李衍隻能這麼說,相對於被派去姑蘇和金陵等地的,他的父%e4%ba%b2算來是可靠的一地。

“蕭家想要招你為婿,我和你母%e4%ba%b2仔細考慮過,這門婚事對於我們現在的處境是最有保障的。”

李衍勉強的笑了笑。

對於要奪權的行為,無論哪一州都不存在平和解決。

這個時候,李家必須找一靠山,而姻%e4%ba%b2是最簡單的靠山。

李衍突然想起四年前蕭老爺子說的話,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他不會放棄的。

帝王家的心思莫測,當初他的行為算來也不過是一場救駕,在這個君臣父子嚴明時代,那是他應該做的。就連李衍自己,都不認為那份恩德能夠讓皇上和太子感念多少。

今日太子為他出頭,那也是順手而為的簡單事。

“父%e4%ba%b2決定吧。”

李廉沉%e5%90%9f道:“蕭家適齡的有三位,長房嫡女十二,據說才學出眾,性情溫婉,不過身子弱了些。二房庶女和你一般大,但是從小養在嫡母跟前,據你母%e4%ba%b2說,有絕豔之色,若是你看中她,蕭家會給她過到嫡母名下。此外蕭老大人嫡%e4%ba%b2的侄子也有一嫡女,管家是一把好手,不過年齡比你大了兩歲。”

李衍平靜道:“蕭家竟然讓兒子挑剔蕭家女?”

李廉能感覺到李衍的心浮躁了,他道:“說什麼話呢?人家竟然帶著誠意,就必須認真對待。”

李衍垂下眼,道:“兒子是李家宗子,必娶血統純正的嫡女。”他還記得那位誆騙他的蕭家二叔,他不想膈應自己。

“你可想清楚了?那位才十二,至少要三年才能嫁過來,李家的家風你也知道,彆弄出什麼醜事出來。”

李衍道:“兒子理會得。”

彆說納妾通房之事,就是娶妻他現在都沒想法。

還有三年,正合他的意思。

“既如此,我便讓你母%e4%ba%b2去提%e4%ba%b2,先將婚事定下來。”

李衍點點頭。

風波起(四)

李衍和蕭宜秀的%e4%ba%b2事終於定了下來。

國子監不少學生都過來喝酒,正途的不用說,連那些個瞧不起人的王孫貴族都在李衍麵前表現的客客氣氣。其中,衛澹的表現最為明顯。

這番態度的轉變,不得不說蕭家有很大的影響。

李衍的嶽父是皇後一母同胞的國舅爺,而且太子也有蕭家血脈,可以說蕭家可保幾十年的富貴。

很多人想不通,蕭家嫡女怎麼就瞧上李衍了?若是年輕的一甲進士還好說,可是李衍不過是個中了小三元的秀才。

蕭家嫡女做太子妃也綽綽有餘了,無數人家族男兒羨慕嫉妒。

當然相對應的,也有不少世家女子感覺失望,李衍的名聲已經傳入閨閣,傳聞中他才貌雙全,性情文雅,早就被自家長輩列為可查看的女婿人選。如今不過一月,這樣優秀的人物就定了%e4%ba%b2,能不叫人失望?

這一次,賈家也派人來賀喜了。

李紈自是不用說,主動過來幫忙,此外,寧國府賈珍和其嫡妻尤氏,榮國府賈璉和其妻王氏都來了。

李衍陪著父%e4%ba%b2在前廳招待男客,女客都進了內堂。

一聲聲恭喜讓李衍的臉都笑抽筋了,不過也迎了一個好相處的名聲。

定%e4%ba%b2宴會後,李衍有了未婚妻也不能當做沒有,而且蕭家也夠意思了,將蕭宜秀送進了京城。

所以,李衍每隔幾日就叫人送些禮物過去,算是全了他對她的敬重。

蕭宜秀什麼都沒回,李衍也不在意,小時候就見過了,她那樣一個清冷的性子,能奢望她對自己熱情?

所以,李衍在參加鄉試考試的前一天晚上接到一份禮物就詫異到了極點。

禮物用重重布巾包裹,打開一重又一重,李衍看到一個長盒。

將盒子向上推開,盒子裡麵躺著一隻長筆。

筆是用上好的原木做成,筆毛也極其講究,微微書寫一下,較之他準備好的筆要顯得柔滑細膩,更有利於書寫。

摩攃著筆上紋路,他發現上麵刻著竟然是鵬鳥,鵬鳥大而複雜,在筆頭上雕刻是極其難得的,也不知她從哪裡淘來的。

李衍笑了笑,然後將筆重新放下裝好,準備明日帶過去。

“大爺,外邊有位爺讓門衛給你送來了這個。”

李衍結果那布包,心中十分疑惑。

“問過是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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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柱搖搖頭:“門衛問過,他沒答。本來想請大爺過去再接,誰知他將這東西塞到門衛懷裡就消失了,追都追不及。”

李衍慢慢將其拆開,仍然是一長盒。

打開一看,又是一支筆。

不過,李衍神情專注起來,因為這筆是宮製的。

李衍已經知道送東西的是誰了,他應該高興,上麵的人沒忘記他,他以後的官路也好過些。

終究太過顯眼,李衍將筆放進去,然後放進書房他收藏的珍品陳列上去。

第二日清晨,李衍神清氣爽的起了身。

素錦查看一下準備的東西,李衍和楊氏也查看了一遍,確定一切無誤後,李廉竟然%e4%ba%b2自送李衍進了貢院。

鄉試現場確實比起院試要來得森嚴,李衍分的位子算不上好,但是也不糟糕。

當試題發下來,李衍看了看題目,心中微鬆。

審題,思考,再想著本次主考和副考的口味。

“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李衍念叨好幾個時辰才下筆。

時間一天天過去,考完的李衍出來,竟然比院試出來要顯得精神得多。

孫智哭喪著臉出來,還有幾個同樣是國子監出來的學生也是如此。

“李衍,如何?”孫智迫不及待的問。

李衍卻沒回答,孫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沒什麼好看的啊?

“李衍……”

李衍神情凝重道:“我還有事,暫且彆過。”說完,李衍急衝衝的向對麵那條巷子轉過去。

小巷的人不多,李衍分明追尋的人不見了蹤影。

李衍焦急之極,他剛剛真的沒看錯,於是喊道:“和尚道士,出來。”

沒有任何情況出現。

小巷的人驚訝的看著李衍,李衍沉下眉頭,隨意問一個人:“有沒有看見一個和尚和道士抱著一個小男孩?”

“哪裡有和尚道士,我一直在這兒擺攤,根本沒瞧見什麼和尚道士!”

李衍絕對不相信自己看錯了眼,想著紅樓裡麵那神叨叨的和尚道士,他決心追著過去。

走了好幾圈,均不見任何蹤影。

行至一偏僻處,李衍道:“和尚道士,再不出來,我想法子讓林姑娘離開榮國府。”

李衍話音剛落,空地憑空顯現三個人影,癩頭和尚破足道士,還有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子。

“施主你乃夢外之人,何苦壞了這運行規律,遭了孽障。”癩頭和尚歎息道。

李衍望著不怎麼清醒的林墨玉,道:“所以你們要將林墨玉害死?”

道士連忙搖頭:“出家人怎會行此惡事,林墨玉之魂合該襄陽林家子,姑蘇林家非他所命。剛好,襄陽林家子命儘,兩人長相一樣,合該讓其與家人團聚。”

李衍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