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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炎熱的太陽做題寫八股文,根本是在考驗李衍的承受能力。

李衍將東西放下,打量著四周,他真想求一塊大木板遮掩好。趁著考生還未進場,李衍將籃子上蓋著的長藍巾攤開,然後勾在左右欄板上試了試長度,發現這法子可行後,李衍才將長藍巾收下。

小三元

三天的考試終於過去。

饒是李衍有著好心態和充足的準備,他一出貢院臉色還是蒼白的。

三天,三天都是烈日。

在烈日的照射下,不僅僅是熱的問題,更有強光刺激眼睛,讓人相當難受。

李衍將籃子中蓋著的藍布遮在兩板之間,雖然減弱了威勢,可是依舊不好過。

每天淩晨起來,做題做到午後就睡下。

若不是李衍才學出眾,也未產生緊張害怕之感,就三個上午的時間根本不夠他做題的。

至於為什麼晚上不做題?是因為晚上的燈油也是有定例的,那光線暗得很,要做題很容易出錯。

三天裡,上午做題,下午到晚上睡覺,晚上思考審題,可以說全部顛倒了去。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麼看不見了?”三天內,和李衍一方位置的人曾大喊哭叫過,惹得考場上人心惶惶。這些人無不被差衛強製帶走下去醫治。

另外,那在恭桶附近的童生也有一兩個被熏暈過去的。

至於其他位置,有大喊大叫而被趕出去,有緊張過度而暈倒的……一個考場,一場人生。李衍在這短短三日,竟然發覺外界的人生是多麼美好。

踏出大門,立刻就有幾位童生跑到一旁嘔吐,還有一些人哭喊,訴說自己不得誌,當然也有一出考場就暈了過去的。

李衍看到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童生眼淚汪汪,在求老天保佑的。

“大爺……”安柱連忙扶住李衍,然後帶到一旁的椅子上。外麵很多人都帶來了椅子,有的是買的,有的是附近的百姓供出來的。

李衍的椅子上鋪著一層涼席,很是舒服。素錦舒棉幫的幫李衍擦臉整理衣服,幫的幫李衍喂茶吃東西。

孫智腳步虛浮不定,根本是孫家仆人抬著過來的。

另外關學思要表現好上許多,和李衍一樣隻是蒼白,他辭彆了李衍,然後由書童扶著離開了。

李衍和孫智緩過來,方才起身離開貢院範圍內。

離了貢院約莫百米,李衍和孫智坐上了各自的轎子回府去。

入府吃了點東西,李衍睡上一天才起來。

院試考完,李衍就放鬆了幾天,和孫智兩人找了一些學子童生四處遊玩。

這日,李衍難得有興致的帶著安柱去各書局和雅店淘書淘寶。

剛得了一個北宋年代的孤本,李衍正高興著,誰知他要走的路被仆人隔開了。

這些仆人約莫二十來個,分布四方開路和護衛。還有七八個婆子和五六個小丫鬟跟在一頂轎子旁邊,有些婆子穿的素淡,有些婆子卻穿的妍麗。

“這是榮國府的吧,真是氣派啊!”

“也不知是哪位主子回府,竟帶了那麼多東西……當真是那富貴人家。”

李衍一聽,眼睛向遠處看去,隻見那些個仆人後麵有車隊駛過來,有六七車。車上都綁滿了箱子,聽著車隊的聲音,可見箱子裡的東西是極其厚實的。

“我知那轎子裡是哪位主子。”

旁人都看向了這說話的漢子,漢子頗為得意,道:“我叔叔的妹妹的嫂子的兒媳婦在榮國府廚房幫了幾天忙,她啊,聽說榮國府的姑太太去了,榮國府的老太君傷心之極,這不要接姑太太留下來的一雙兒女安慰安慰!”

眾人連忙望向這長長車隊,就有人問:“這就是那位姑太太的一雙兒女的車隊?”

漢子道:“自然是的,榮國府姑太太嫁的是江南巡鹽禦史,這些個婆子丫環中有不少是穿著江南式樣的,而且都衣著素淡,這定是為主母戴孝。”

眾人一聽,紛紛讚同起來。

李衍看著長長的車隊,原來林黛玉進賈府在今日。

想了一會兒,李衍跟著人流移動,也因賈府開路家丁霸道,所在街道兩邊都有人。

到了東街口,李衍看見那些車隊的幾大箱子%e8%84%b1離了轎子,轉而從另一條小道走了,估摸著是從小道從後門送進去。

轎子繼續往榮國府府門行去。

此時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李衍等著轎子隊伍轉了彎才跟過去,出了一條路,李衍在出口停下。

遠遠看到,榮國府的正門未開,開了一側的小門迎了林黛玉和林墨玉進去了。

李衍視力不錯,隔著雖遠也將林黛玉和林墨玉看了個遍。

林黛玉長相不用多說,自是那絕色輪廓,隻等長開,就能看到她的風華絕代。

林墨玉就普通了,林如海是美男子,賈敏和林黛玉都是絕色美人,不知為何這林墨玉普通,還又虎頭虎腦,端的一種憨直敦厚之感。

所謂相由心生,李衍不免發愁,林墨玉進了賈府也不知會不會讓林黛玉的處境好過一些。

看到這麼一幕,李衍也沒心情逛下去了。

自從林如海出手幫忙,林黛玉的事情已經讓李衍上心了。

鑽進了書房,李衍開始回憶劇情,林黛玉進了賈府,林如海還有好幾年好活。紅樓研究者曾對林如海的死說有三種可能。

一種是傷心過度,二是勞累過度,三是江南鹽政複雜,林如海被逼死的。

李衍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但是既然得出這三種結論,想來也是有一點影子的。還有四五年,他或許可以抽一段時間去看看他。

想清楚後,李衍將事情暫且按下。

平靜的過了幾日,終於到了放榜的日子。

這一次,李衍早早就到了放榜地方旁邊的酒樓等候,旁邊的孫智隨著榜被貼出,拿著酒杯都有些不穩。

李衍笑了笑。

“衍表弟,你怎麼就不擔心?”

李衍道:“你哪裡看出我不擔心的?”

孫智指著李衍說道:“哪裡有一絲緊張之感?再冷靜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眼睛都會不由的瞟下麵的紅榜幾眼。我瞧你,自從紅榜貼了出來,你就沒有瞟過。”

李衍望下去,道:“不看,越看越緊張。”然後提起手,笑道:“有些紅了。”

孫智一看,笑出聲來。一時之間,他心中的緊張感也消失了一些。

樓梯傳來急促的跑步聲。

“中了……”孫智連忙回過頭,可惜的不是他的書童。

當下就有隔壁桌子上的童生拍著桌子大笑,周圍的人連連恭賀。

很快也有其他人的書童趕上來,沒中的,他們的書童畏畏縮縮不敢上來,中了的,根本是用跑的,而且從樓梯上踩空摔下去的都有。

李衍麵帶笑容,這還隻是院試,將來的鄉試和會試豈不是更誇張?

樓梯又傳來腳步聲,李衍和孫智這次沒回頭了,看了這麼多次,都不是他們的書童,更何況轉頭也是挺勞累的動作。

腳步聲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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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中了……中了……”

孫智連忙轉過頭,看到自己的書童對他說中了,他連忙站起身。

“我中了?”

書童喘了一口氣,道:“中了,還是一等第九名。”

孫智樂得跳了起來,跑到李衍身邊,搖晃著李衍大喊:“我中了!”

李衍不想被窮搖啊,他道:“智表哥,風度風度!”

孫智絲毫不管,竟然激動的將李衍抱住。

李衍不喜歡這樣,剛想推開孫智,竟然發現孫智哭了起來,嘴裡還說那句話:“我中了……”李衍無法理解孫智這樣激動的感情。孫智是年少得誌,十三歲下場,連過縣試府試,可謂風光之極。後來在院試失蹄,孫智被沉重的打擊了,更不免聽到什麼《傷仲永》之說,若不是孫智的父%e4%ba%b2是個慧人,將他從魔障中拉出,孫智也許再無考試的一天。

第一次院試失敗若是打擊,第二次失敗可以說當頭一棒了,好在這一次他撐了過來繼續奮鬥。這一次是第三次,若是孫智還是落榜,經過第一次的打擊,孫智不會放棄考試,但是難免會可會留下傷痕。

現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孫智過了,還是一等的好成績,所以孫智這番激動也是極其正常的。

“中了就好,你得趕快回去告訴姨父姨母。”

孫智放開李衍,道:“衍表弟說得是。”就要轉身,孫智重新坐下,道:“安柱還沒上來,我陪表弟一起等吧。”

李衍被這麼一說,心裡也緊張起來,不過他沒有拒絕。孫智也不想多說什麼,這個時候,安靜一點對李衍的情緒也好一些。

腳步聲響起,李衍沒有回頭,孫智卻回過頭去看。

看到安柱臉上興奮的表情,孫智的心落了地,肯定中了。

孫智轉回頭,望著李衍笑,不過心裡難免複雜,第一次下場,兩場小三元,院試也輕鬆過去,實在令人嫉妒。

李衍察覺到孫智的笑意,立刻意識到一些東西,轉過頭去,就瞧見安柱走了過來。

“恭喜大爺您連中小三元。”

安柱話落,整個喧嘩的客棧安靜下來,無數目光全部到了李衍身上,隨後變成一陣嘈雜。

眼見那些人要朝他們桌湧來,孫智抓著李衍的手朝著樓梯口奔去。

安柱和孫智的書童連忙在前邊開道,倒是平安的下了酒樓。

李衍暗自埋怨安柱,直接說院試案首即可,偏偏說小三元。

小三元不如大三元百年難見,但起概率還是極少的。

如李衍這般年輕的小三元,百年來也是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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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小三元來了,小李探花還會遠嗎

李紈回府

李衍出名了。

十四歲的少年中了小三元,這自然讓各府矚目。曆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