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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的點了點頭,繼而叫起了靜嘉。倪子溫沒料到嫡女會和毓慎在此獨處,當然,光天化日,荷池另側還有眾女眷,兩人倒不能算嚴格意義上的獨處,靜嘉的年齡在那兒擺著,與毓慎之間,真不必避諱什麼。

隻是,乍然讓這麼多……老爺們兒看到自家閨女,倪子溫心裡還是有一點點不爽。

有了上次太子的經驗,靜嘉決定再遇到皇子,看也不看,於是靜嘉起了身,仍是低耷拉著腦袋。

“倪大人,這便是令愛?”臨淄郡王聲線低沉,平日說話又沒什麼表情,倪子溫與靜嘉都吃不準他這個問句裡是鄙夷還是讚賞。倪子溫老老實實答了是,臨淄郡王才輕作一笑。“小王聽皇兄提起過,說令愛……是名門閨秀裡少有的直率性子,天真無邪,難得沒被拘束成木頭人。”

臨淄郡王說的是實話,太子見過把下跪行成狗□的靜嘉後,還真跟臨淄郡王交流過一番,當然原話是這樣的:“沒想到倪子溫那麼個精明的人,竟然教出了這麼愚笨的女兒,前途堪憂。”

大家將此話聽到耳裡,皆是一驚,沒想到太子和臨淄郡王關係如此%e4%ba%b2厚,連臣子家的女兒都要聚在一起討論……好吧,雖然這麼說有點猥瑣的味道,但確實是大家的第一反映。鑒於連倪子溫自己都是這個想法,他不免覺得有點尷尬。

而至於臨淄郡王轉述太子的話的具體內容,卻沒有幾個人往心裡去。一個九歲的小丫頭片子,太子怎麼看都無所謂,既然不能拉回家當小老婆,就涉及不到利益分割,如此,管他是覺得好玩兒還是好看呢。

但,作為聽到太子原句的臨淄郡王,卻很在乎自己皇兄對這丫頭的評價。他一個堂堂皇子,再克妻也早晚要娶續弦。至於娶誰,他倒是不太在意具體是誰,隻是如今身份特殊,他的郡王妃務必要有一個讓太子放心的出身。維係住和太子和諧的兄弟關係,才是日後能有一席之地的根本保障。

其餘,什麼聰明智慧,文德武功……太子巴不得他越少越好呢!

眼前這個丫頭,有著太子黨的爹,不招太子待見的脾氣,真是個好選擇啊。可惜可惜,一則太小,等她長大了,臨淄郡王不知道又要克死幾個媳婦了;二則,瞧著毓慎和靜嘉適才的模樣,明擺著的青梅竹馬,搶下屬的媳婦,那不是自找的離心麼!

臨淄郡王眉頭皺了皺,想開了方鬆,這麼會兒工夫,他已經錯過了倪子溫花團錦簇的自謙之詞,一時竟不知如何接口。

好在有個下人及時出現,邀請眾人前去觀戲。孫翰林終於發聲把兒子叫上,一行人丟下小靜嘉去現搭的戲台去看戲了。

靜嘉以為臨淄郡王還要和爹糾纏幾句呢,沒想到十分爽快地移步了,自家爹也沒管自己。瞬間,周遭空了,就剩下靜嘉一個人孤伶伶地站在樹下。

尼瑪!靜嘉在心裡怒罵……作為一個穿越女,石榴裙下竟然沒有拜倒一群男人,這太不科學了。

靜嘉正在內心吐槽自己,卻見雲萱走來,“二小姐,夫人說不舒服……讓您去德安堂瞧一眼。”

靜養

靜嘉一聽母%e4%ba%b2不舒服,忙快步隨雲萱往德安堂去。靜嘉心裡免不了打鼓:邵氏現在可懷著身孕呢!雖說這次是第三胎,有了頭兩回的經驗,胎一直坐得很穩,連害喜的情況都少之又少。況且才三個月不足,尚未顯懷,靜嘉時常都會忘了母%e4%ba%b2還是個孕婦。

但此時乍聞雲萱說母%e4%ba%b2不適,靜嘉少不得緊張起來。自己雖見證過宋姨娘從懷孕到生產,但畢竟不是%e4%ba%b2媽,靜嘉也沒往心裡去。如今邵氏大不相同,九年的朝夕為伴,細致照料,靜嘉自然把她看得與前世母%e4%ba%b2一般重要,說邵氏是她在這個世上最掛念的人也不為過。

步入德安齋,邵氏正在床上靠著,沉重的發冠靜躺在妝台上。邵氏身邊兒的另一個丫鬟雲苗在替她揉著合穀,邵氏閉眸假寐。

靜嘉喚了聲母%e4%ba%b2,忙湊到床跟前兒。

邵氏見是女兒來了,長出一口氣,拉過靜嘉的手,疲憊道:“讓你去找芙姐兒,怎麼去了這麼久?”

“唔……看到孫毓慎來著,沒說兩句話,又碰上爹他們,一時便絆住腳了。”靜嘉實話實說,隻不過把“絆腳”的臟水潑到了爹的頭上。

邵氏沒多質問,隻拍了拍她手背:“娘實在是乏的緊,有些受不住,推說更衣回來歇一會。娘已經讓雲蘆去支會你爹了,你先替娘周旋一陣,彆讓來的夫人們覺得咱們失禮,知道了?”

靜嘉點頭,邵氏又囑咐:“我同你孫嬸娘也說了,這會子是她陪著夫人們說話呢,你緊著去,彆再耽擱了。”

“娘放心,女兒這就過去,不過您身子不打緊吧?”靜嘉皺著小眉頭,伸手試探性地在邵氏的肚子上摸了摸。

邵氏慈母之態一時儘露,覆在靜嘉手上,感受著女兒和腹中新生命的溫度,低眉柔笑,搖了搖頭。“放心吧,娘沒事兒,已經打發人去請宋郎中了。”

靜嘉這才安心,應著起了身,即往戲台去。

戲台上唱的熱鬨,戲台下眾人亦是聊得儘興。倪府今日請的是京中頗具名氣的昌慶班兒,靜嘉隻知這昌慶班兒口碑好,但這戲唱的究竟如何,她卻是聽不出來的。是以,對於這女眷間最常有的娛樂活動,靜嘉表示難以接受。

忍著不耐,靜嘉故作投入地看著台上花花綠綠的角兒們,一句唱詞也沒聽入耳。間歇陪著貴婦們說笑兩句,評判一下人物是非,勉強應付過關,至少不失禮。

終於等這大戲唱完,賓主儘歡,賓客們紛紛告辭。

孫家來得最早,走得也最晚。原是倪子溫與孫翰林還有朝政要商量,孫夫人便去德安齋看邵氏了。孫夫人也是生育過兩回的人,經驗不少,坐在邵氏床邊就開始討論妊娠相關的學術問題,靜嘉等人,仍是孩子,便被兩位母%e4%ba%b2趕出來玩了。

毓慎之前想起下棋之事,攛掇著敦堂和他來一局,敦堂正愁家中無兄弟切磋,當即痛快地邀毓慎到自己的院中。而靜嘉不放心母%e4%ba%b2,索性就在德安齋正廳與毓瑾各自落座,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毓瑾不免要問起靜嫻今日究竟緣何沒有出來應酬,照理她年至說%e4%ba%b2,該被邵氏常帶在身邊才對。靜嘉與毓瑾再好,卻也不敢輕易將姐姐的事情說出去,隻道:“姐姐是當真抱病在身,尚未痊愈,母%e4%ba%b2讓她仔細調養。況且,聘約之事,本不在一日功成,若是眾人之前失了禮,反倒是丟了西瓜揀芝麻。”

毓瑾深以為然,便不再追究。但靜嘉恰好找到了一個八卦的輸出口,豈肯輕易放過,忙湊到毓瑾身邊兒,悄聲道:“我今日問你哥到底喜不喜歡靜嫻了……你猜他怎麼說?”

“怎麼說?”毓瑾眉梢兒挑了起來,做足了好奇的姿態。

靜嘉不再賣關子,隻抑製住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欣愉,故作歎惋。“說不喜歡唄,可憐大姐姐,一廂情願,來日嫁人,必不能如意了。”

毓瑾聳了聳肩,好似不以為意。“我早猜到了,人人都說你和我哥是青梅竹馬,靜嫻姐姐是明白人,大概也沒抱什麼希望。”

青梅竹馬!

靜嘉心跳快了一拍,真是激動得不能言語了。抿了抿嘴,靜嘉平靜半晌才道:“我和他算什麼青梅竹馬,頂多是歡喜冤家。”

“哎?”毓瑾一歪頭,滿麵認真。“歡喜冤家……這個詞說得對!一會兒我就告訴哥哥去,他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樣。”

靜嘉簡直快把握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了,“這有什麼高興的?”

毓瑾笑嘻嘻的,“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靜嘉的好奇心被成功吊到死了好嗎,偏偏又端著,實在不樂意追著毓瑾問出個二五八來。愈是忍著,靜嘉反而愈好奇,在心裡設計出了無數個假想答案。

正是低頭兀自糾結時,倪子溫和孫翰林步入廳中。靜嘉與毓瑾忙起身向兩位大家長行禮,繼而交代了兩個娘在屋裡說話的事情。

大概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孫夫人已經從耳房裡出來,又打發身邊的丫鬟去尋毓慎——這是要告辭的意思了。

果然,等毓慎敦堂二人一同過來,又待大人們說了些場麵之辭,孫家人也走了。靜嘉和敦堂被父%e4%ba%b2放走回房休息,算是完成今日的任務。

而靜嘉還惦記著母%e4%ba%b2身體,讓姚黃在德安堂裡守著消息,待宋郎中把脈後再回“明月引”。

半個時辰後,姚黃彙報結果:勞累過度,動了胎氣,需仔細靜養。

靜嘉略愁,自己媽是個大齡產婦,若是胎沒安好,到時候難產怎麼辦?真是令人捉急啊!

不過靜養這件事,論理來說不難,隻消倪子溫彆再升官加爵辦Party就成。而所謂禍不單行,雖然倪子溫沒升官,但是宮裡接連傳出了仨消息,徹底讓邵氏“靜”不下來了。

消息裡的頭一個,司天監已精心推算出了幾個進行冊立太子大典的黃道吉日送至禦前挑選,皇帝擬定為四月廿六。這個,雖然礙不著邵氏什麼事兒,但這日子實在尷尬,是靜嘉的生日。

這回隻能委屈靜嘉,敷衍一次了。

照往年,靜嘉的生辰都是要小小地操辦下,請幾個素日來往多的長輩%e4%ba%b2朋,外加同齡好友,至少是吃個飯。今次撞上太子的冊立大典,雖然沒人會攔著你今天過生日,但明目張膽地拿到台麵上顯擺——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我生日乃太子受封之日!也太招搖了。

女孩子家家,低調點好,舉凡進入了輿論浪尖兒,是被拍死在岸上還是把彆人拍死在岸上就由不得你了。

靜嘉對此並無異議,本來自己也不耐煩周旋這些夫人太太們,除了孫家來往得多,格外熟悉些,其他人,都隻是個場麵情分。便縱是與倪氏夫婦如何%e4%ba%b2厚的人家,在靜嘉看來,在生命的路上,陪伴的裡程數不高,就很難產生真情。哪怕是血緣,維係的不過是一種關係,而非情感。

真正的愛,是需要時間來播種栽培,方能發芽生長。

第二個,就在皇帝下詔宣布定下大典日期當天,太子妃章氏被太醫把出了喜脈,皇帝太子爺兒倆高興瘋了,皇帝果斷大赦天下,皇後也喜不自勝的去拜了送子觀音,以求太子妃能一舉得男。

這種舉國同慶的事情,邵氏聽過便罷,她自己肚子裡的寶貝還沒照顧好呢,此時也顧不上太子妃的腹中肉了。

但邵氏如何也沒想到,太子妃有孕,會牽涉上倪家——這便是宮裡傳來的第三樁消息了。太子妃診出有孕後沒幾日,便主動向皇後提出要為太子選個側妃什麼的“服侍”太子。這個正常,一般人家的兒媳婦懷孕了,便會為丈夫提拔個通房出來,更多的是將自己娘家陪嫁開了臉麵塞給老公——譬如秦姨娘,就是這麼個身份。

而太子非比尋常,尋常宮女丫鬟怎麼能隨便爬上太子的床?就是太子妃也不